《幸福无罪》花艳无蝶

15、毕业篇 第十五章 身为情妇（中）

　　之后的日子平静下来。白天在公司上班他们是上司和下属，虽然韩漠经常看着她一脸思索，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晚上他并非夜夜去她那边，更从未留下过夜。与他承欢，她像只木偶般任他摆布。他总是阴着脸，在每次拼命索取时，强迫她与他正视，发现她咬唇就钳住她下巴，以吻封住。
　　第一周他送她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她默默收下，放在梳妆台的抽屉，从未戴过。第二周他留下一张信用卡，让她随便消费，她亦不动声色的收好，分文未动。
　　周末有时她也回校，对着珊珊和小雅的盘问只说一句“我一切都好。”
　　终于又接到子岳电话，问候近况后忽然沉默起来。秦洛敏感的察觉发生了什么，子岳却不肯再说，只叫她保重，给了那边的号码，有事找他。
　　她苦笑，需要他的时候无法联系他，现在却一切都晚了。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她的人生，从开始便是灰色，现在已经恶化成绝望的黑。她曾想象子岳是带给她希望的灯塔，可是她亲手斩断了他光明的指引，只剩下自己，如同黑夜里迷航的孤舟，也许终生漂流在大海深处，无法靠岸。

　　新年来临，公司放了年假，秦洛考虑再三，向韩漠请假回去。姨妈的手术第一阶段还算成功，表妹一直在家看守。四年没回去，她也该尽下义务了。
　　韩漠皱着眉沉默了半天才准假。家人也催他到美国，三句不离他的婚姻大事，也该趁假期跟家人说清楚，他目前并无结婚打算。
　　所谓家乡也是个南方小镇，几年没回来，跟记忆里已经完全不符。直接打车去了医院，表妹在大门口等她。几年不见表妹已经从那个傲慢的女生蜕变成冷艳的美女。她们长得本就不像，她相貌平平，而表妹长的堪称绝色，有着妖娆的身段和容貌。两人性格到是很像，待人冷淡，沉默寡言。
　　简单的问候后，她在病房看到了正沉睡在床上的姨妈。记忆里那个曾孤傲冷淡的女子如今消瘦苍白，毫无生气。
　　秦洛心里一阵酸楚，也许某时她就悄无声息的永远离开。那个没给她多少爱却依然抚养她长大的人，那个没给她温暖的家却依然提供她容身之地的人，那个她想爱想恨又无法漠视的人。她的亲人。
　　这时她才发现，无论多么淡漠，她亦不能舍弃她的亲人，这世上她们是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证明她不是孤独的存在。
　　只待了两天。当晚姨妈醒来看到她只是淡淡说，“洛儿，回来了。”仿佛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第二天早晨，她和表妹进病房时，姨妈已经停止了呼吸。她表情平静，无牵无挂。
　　本来医生说姨妈病情已经稳定，还准备下周第二次手术，却找不出理由为何突然逝去。她却是知道的，这些年，她已经油尽灯枯。
　　昨夜姨妈忽然问“你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吗？”
　　她愣了片刻，摇头：“既然他们从我出生就缺席，现在也不需要。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也不想知道。”其实她在上大学离开前那晚就知道了，姨妈唯一一次的醉酒说了大概。
　　姨妈盯着看了她半天，才低声微笑说：“也好。过去了，毕竟是过去的。我又何必还惦记。也该放下了。”她似乎瞬间放下了所有。
　　那是她人生最后的遗言。
　　因为没有亲戚，丧事只她和表妹操办，极为简单，骨灰当天入土。
　　姨妈只有少许遗产。委托中介卖掉那所老房子，也许她们再不会回来。
　　结算所有后还剩近十五万。表妹坚持她带回去，似乎知道那二十万并非简单得来。送表妹上火车，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见。她们习惯了独立，过自己的生活。两人在站台上相顾无言，火车要开时，表妹忽然握了下她的手，轻轻说：“姐，你要幸福。”然后跳上了车。
　　她呆呆望着远去的火车，很久，终是落泪。
　　自此，真的孑然一人。

作者有话说

　　库存完了……
勤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