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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1流连湖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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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这就是流连湖,以其独特的神仙仙府闻名于世。世人皆道流连湖下有仙府,仙府里面住着神仙,这位上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点起仙灯,灯火通明映天照地。传说这是天府洞开之时,引渡有缘者上体天听,也为世间迷途的魂灵指引航程。
船踏着粼粼烟波在水中滑行,湖边垂柳依依,芳草习习。不远处山色如黛,那片婆娑的山林里,铺天盖地的绿树,在微风中轻动,如云如雾。
风从岸上游转过来,夹带着浓浓的植物清香,芬芳醉人。
靠在游船围栏边的青衣人,遍览此处的山清水秀,仰面迎着徐徐清风,浑身洋溢着轻松舒适的感觉。那柔润的眼睛微眯着,仿佛沉醉在此刻的湖光山色之中。瘦削的身影在波光映照中,如梦似幻,风轻轻一吹,仿佛就能把他带到天上去。
此人正是芮然,此时距他从寒碎潮身边逃离已过六日,从遇到寒碎潮以来,今天是他第一次这般轻松恣意,无所顾忌。
要说芮然怕什么,无非就是身死魂灭和身不由己,而其中身不由己是最令他厌恶的。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可以忍一时之辱,但这时间不能超过了他心中的限度。
在寒碎潮身边时,芮然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身不由己,小心翼翼地歪曲自己去迎合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被缠的死死的完全失去自由。如果这样的日子再持续长久一些,估计最多半年时间,他就得从头崩溃到尾。
幸好,这次他被纠缠的时间,还没久到让他失去理智;幸好,他还有余力思考,怎样摆脱当时的困境;幸好,他还有能力摆脱当时的困境!幸好,他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没有直接拔出碎天来和寒碎潮拼命。
那时芮然胡乱地东奔西跑,每次都被寒碎潮逮个正着,芮然知道寒碎潮肯定暗地里派了人手来监视他,于是跑了好几处地方后就不再刻意反抗,黔驴技穷似的偶尔扑腾两下,除了时不时给寒碎潮扔俩眼刀子,也不再怎么拒绝他跟着。
用这种方式,慢慢地,麻痹着寒碎潮和他的暗线,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无计可施,渐渐放松警惕。
而后,芮然停留在云来客栈,表面上看来,芮然似乎是无计可施却又在垂死挣扎,实际上他一边是在养伤争取良好地身体本钱,二则是在积累可利用的筹码,而这云来客栈本身就是芮然选定的翻牌筹码。
云来客栈分为后院中庭前院三部分,前院是饭馆,中庭是客房,后院则是云来内部人员的休息之处。芮然在看似漫不经心地吃茶闲逛中,打听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这家云来客栈生意很好,回头客也多,主要是因为云来客栈远近闻名的独家迷山茶。只是这茶的原料不在本地,云来客栈经常派内部人员出外采买,而因为云来客栈规模较大,内部人员自然也多,那时芮然打听了关于云来客栈的消息,在云来前院转了一圈后,当下决定在此住下。
芮然说是不喜前院吵闹,特意要了间非常靠里的客房,和后院连通着,房前的过道可说是内部人员的必经之路。芮然整日待在客栈里探听,错过一次又一次可能有风险的机会,直等到那个身材和他相仿的小二要到邻镇采买,芮然才正式决定要开始行动。
掌握好时间,芮然暗地给寒碎潮下了「高手醉」,然后把寒碎潮拉到自己客房里。表面上看,芮然似乎决定要妥协并和寒碎潮好好详谈一番,这种时刻,再加上又有寒碎潮亲自守着,暗处监视的人自然不会太过警惕,这也就给他创造了良好的下手时机。
芮然再根据寒碎潮的性情,说些针对性的话来刺激他以利药性发挥。本来芮然还准备了一肚子尽可能恶毒的言语,要挨个用上来招待心理脆弱的寒某人,并且也做好了再次被掐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寒碎潮会这么配合这么上道,竟然还学会了迁怒。
当时芮然看着那碎成冰渣的桌子,心里那是一片雪亮啊,像雪般透亮,也像雪般冰凉啊。
而后,坐着小二预定的船,行至江心,才在四处无人的情况下迷倒了船家开始行动。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船家放下,再随便指个方向继续前进,划到哪里是哪里,最后再把船凿个孔,沉到河里毁尸灭迹。
芮然天性谨慎,顺利逃离当地后也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借易容术不断变换身份面貌,接连辗转数地泯灭踪迹。
雪青琰清高高傲,他芮然就光捡低下的身份乔装,专找污秽肮脏的地方居住,并常常跟乞丐成群结队地流浪游走。种种种种,直到今日搭乘上前往新越国的客船,眼看着就要远离中原却还没出现任何异样,芮然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满怀着闲情逸致,游船赏景起来。
芮然本身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以前的日子也都是得过且过,这种惫懒的本性,不会因为穿越成一个美男而发生什么改变,所以,芮然对这个异世界多少有些茫然。以前虽然惫懒,但生活好歹也有个套路和方向,本打算随波逐流地上个十几二十年的学,然后工作,或者会结婚,最后就等着老死,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预计的人生错轨,一切被推翻重来。
芮然虽然没什么沮丧的感觉,但多少还是有些头痛的,而且这个世界似乎和他更加地不对盘,就他这么老实的人,也总有那莫名其妙地麻烦自动找上门来,让他没得清闲。
芮然扶着船栏远望,一点一点回顾着来到这世界的点点滴滴,远望的天边首先浮现狐狸暮那神经兮兮的大头,顿时一片黯然;然后浮现寒碎潮冰冷怨妇的脑袋,又顿时转成一阵纠结;只有在回想起九江的可爱娃娃脸时,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
想那狐狸暮,应该是寒碎潮那边的人吧。将近一个月的相处,芮然也多少知道了狐狸暮和自己原身的一些纠葛。记得狐狸暮还似笑非笑地跟自己开过玩笑,说什么,
‘我和以前的你,是情敌呐~所以,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也会来害你哦~’
狐狸暮,目前为止和芮然接触最多,知道芮然是借尸还魂地唯一一个人。虽然芮然一直对狐狸暮有所忌惮,但基于雏鸟情结,芮然对狐狸暮的感觉还是很不一般的。
所以,芮然逃跑的这几天里,一直在想狐狸暮和寒碎潮这两个人。
想着,寒碎潮,应该是狐狸暮引来的吧。
想着,狐狸暮,他想做什么呢?
要让寒碎潮知道雪青琰已经死了,现在身体正被一个外来的游魂占据,然后去劝寒碎潮对雪青琰死心,再投入他的怀抱?
真是阴沉复杂的心思啊。
可除了这个理由,芮然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然后芮然又忍不住会想,做这事的时候,那狐狸暮,可曾有一丝一毫想过他芮然的立场?可曾有一丝一毫想过,当寒碎潮知道他借尸还魂的事后,会怎么对待他?
呵呵。芮然轻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把狐狸暮的身影记忆和所有,从脑袋里一一清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芮然觉得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了。也许是这个新身体的感情反映比芮然原本的要优秀吧,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会感到沮丧,真的很不像他。要知道,芮然一直都挺为自己的理智冷血自豪的,而且,他自己都从没有真正相信过狐狸暮,又怎能去责怪狐狸的出卖他?
狐狸暮,寒碎潮,雪青琰。
“狐狸暮,以后我们就互不相干了,虽说不想介意你的出卖,但我就是介意了,所以,若有机会再见,你最好小心点!”有点凶恶的语气。
“寒碎潮,我们就不要见面了。你已经不可能成全你的梦想,无论你再做什么,也只是徒劳而已。像这样,离的远点,看得模糊点,到最终完全忘记,最好。这是为你好!”告诫的语气。
“至于雪青琰,……你的身体我接收了,你想逃避的东西,我会帮你解决掉!”坚定的语气。
芮然理清了自己的思绪,看着远方的青山,仿佛在对这三人一一说话,也仿佛是在坚定自己的心念。
青山外,漫漫天空晴蓝,沉寂而安宁。
正此时!
湖面上突然爆发出一道粲然的金光,浅金色的光,从湖泊的中心迸出,冲破云霄。
金光向四周漫溢,带着股王者之气的光芒,却又似乎在天地间撒播着温和的气息。
湖面被映照的一片亮闪闪的,微微扬起的层层波纹,如同一片片金色的龙鳞,威严而美丽。
芮然有点发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当然,要让芮然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小青年,瞬间就接受这么反科学的事,也是有点为难他了。
不过芮然一向对新环境适应良好,想他穿越后女变男身,也顶多只是感叹了下以后不用痛经和生孩子了,虽然这神仙点灯点得恁稀奇了点,但芮然还是很爽快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然后就兴致勃勃地瞅着船下的湖水,想说不知能否真瞅出个神仙来。
登船时芮然也听周围人说起过关于流连湖神仙仙府的传说,当然也少不了那啥神仙点灯的故事。当时只是不信,但现在真真切切摆在眼前,……啥,你要他用科学发展地眼光,批判一下古代封建迷信,跟人解释下这到底是多少瓦的电灯泡放出的亮光?
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