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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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位有管家照顾的大少爷，平日里大把大把地烧钱做着乱七八糟的药剂研究，实际财政状况却几乎能用穷困潦倒来形容，罗素少爷什么都不管。
尤金对家里的财务状况相当吃惊。
百灵果已经委托无影军团去找了，接下来他要在五天内筹集10颗金或100贝鲁令用以结算尾款，之后还要请肖恩大师制作药剂，这也要支付制药佣金和材料费大约1颗金，所以要用最快的时间拿出11颗金巨资。
治好之前还要注意保护嗓子，避免人为加重症状。
不但练声、练气的训练要暂停，而且尤金觉得最好当自己还是以前那把破锣嗓子，尽量长话少说、能少说的就不说。
如果算上提前支付给无影军团的相当于5颗金雇佣费的十支药剂，以及昏迷中服用的那支外伤恢复药剂，医治这把嗓子的费用已经超过16颗金了。
而以克烈西镇低廉的物价水平，2颗金相当于天王以前使用的两千块，足以让二人在克烈西镇体面地维持一个月生活，16颗金可不就是巨资。
刨除何塞管家掌管着最后的2颗金用于日常开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要数几颗宝石水晶、魔药药方、神秘旧物以及刚到手的魔蛋。
尤金吃了晚餐之后到处搜刮，从衣柜深处挖出来的一个黑色手提箱，在罗素少爷记忆里这是价值非凡的旧物。
一根纤细但顶端镶嵌十克拉蓝宝石的魔杖、两件宽大朴素的连帽黑袍、一打平平无奇的白衬衫、条纹领带以及一块代表魔法学院的五芒星徽章——全是罗素少爷少时就读魔法学院发放的魔法学徒装备。
这几件初级货色也可以理解为新手村装备。
在几乎全员普通人的克烈西镇就是鸡肋般的存在、肖恩大师眼中的垃圾。
沾了魔法二字便神秘、值钱、高人一等？
在何塞管家看来只是纯属假象，根本比不上尤金手气爆棚刚到手的三个魔蛋。
于是尤金兴致勃勃地拆魔蛋，准备搞点钱。
一个是有着婴儿拳头大小的红水晶，成色澄澈无暇，不对光都隐隐透亮，品级不低的话可以兑换5颗金左右，比书房那两颗当摆设的水晶上档次多了。
其次是个破旧的手摇式八音盒，经受一阵古怪音调的荼毒后，完全不懂修理的尤金把木盒盖子合上。损坏的东西通常价值大打折扣甚至报废，或许可以找个懂行的师傅修理一下。
最后一个是空间钮，不比指环大多少却相当有分量，泛着朦胧的银色金属光晕。
尤金将这冰冷小巧的空心环装置包在掌心，触摸着空心圆那层透明无形的微弹隔膜，自然而然地知道如何调动思维存取物品。
里面有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间，适用于存放绝大多数无生命物质，空的就很值钱了。
尤金连夜把值钱的东西规整出来，药方和水晶可以找肖恩大师变现，不同品质的水晶三颗大约价值7颗金，魔药药方两张价值3颗金，空间钮1枚价值不明，估计在5颗金以上。
可惜克烈西镇没有财力浑厚的典当机构，罗素少爷的十二颗宝石在小镇上找不到买家。
何塞管家拦住尤金，轻叹：“差不多能凑够就行，空间钮就算了吧，这是您以前那枚空间钮，典当给肖恩大师之后到期不续也不赎，转了做变卖。”
尤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真巧，它又回来了。当了多少钱？”
“5颗金。”何塞管家比出五根手指。
没有比尤金想象中更值钱，但也不错了。
要是拿去再卖一次一定会被肖恩大师当场骂出来，那酸爽场景光是想想都让尤金打消念头了。
何塞语重心长：“尤金少爷，请收起来吧，既然您精神力有所恢复，应该可以使用空间钮了。空间钮的药剂保存效果最好，以后做实验会方便许多。”
空间钮像个烫手山芋被退回尤金手上，他从善如流地收起来，眼眸低垂，“何塞，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药剂。”
何塞以为尤金被打击到了，忙出言安抚：“尤金少爷千万别这么说，精神力恢复会提升药剂研究能力，虽然这次发生了意外，但结果证明有刺激效果，这是好消息啊！”
尤金发笑：“我连药剂师执照都没有，只是误打误撞。”
并不是意外，罗素少爷服用私自配置的三无药剂导致精神溃亡，如果不是被阴差阳错穿越而来的游今附身，这具身体的结局会因神经中枢紊乱而窒息死去。
何塞继续安慰：“尤金少爷，您的魔法天赋从来没有消失，即使误打误撞，也比以前试过的那么多精神恢复药剂都好！我相信您的精神力可以重新锻炼起来，慢慢温养强大了，无论从头研修术法咒语还是继续研究药剂，一定都会越来越好。上天仍然眷顾着您！”
尤金一咽，“抱歉，我脑子很乱，这段时间会重新考虑未来方向。”
他没有罗素少爷对魔法十之一二的热情和执着，也清楚自己想要截然不同的未来，何塞管家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日后行事准则和处理方式的差异总会有所察觉。还不如趁早打个预防针、慢慢显露转变，免得太突兀露了馅。
这般信念消沉，何塞还当自家少爷死里逃生后产生了什么顿悟，也不逼他，而是顺着话头道：“我明白了。世界广袤无边，您有很多时间去想，无论以后做什么我都支持您，身体健康、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鸡汤三连听得尤金挺新鲜，但毕竟不是原装芯，他怕说多了出错，于是扯回之前的话题：“谢谢何塞，我会慢慢考虑的。只是没想到百灵果这么贵，明天把东西卖掉不知道够不够。”
何塞再次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尤金斟酌着问：“我被坑了吗？”
何塞轻叹，“以前一个百灵果只要3颗金就能买到了，如果不是这些年市面稀缺，又被供货商哄抬了价格，也不至于给无影军团那帮人狮子大张口的机会，劳您为这些俗务伤神了。”
尤金：“……”
买贵了五倍的尤金感觉脚下台阶空空下不来台。
何塞又安慰，“尤金少爷别担心，嗓子一定会治好的，您尽管去做喜欢的事情。我会努力提升理财能力，等主家过几天把下个月的生活费汇款过来，一定能一如既往支持您的事业。”
每个月有10颗金生活费的事罗素少爷也是知道的，不然常年身处魔法药剂研究这个烧钱行业，那些珍贵材料打哪儿来？
被驱逐了还每个月领着这么多生活费，家族弃子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点？
尤金不得不多想。
清晨阳光明媚，初秋季节气候宜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尤金第二次出门。
罗素少爷以前是个一心钻研学术的宅男，不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还极度自我封闭，社交方面几乎一片空白。
除了自家房子和去过一趟的神奇杂货铺，尤金对外界的一切仍十分陌生。
吹着小风，乘坐吉普车十分钟后到了镇上，何塞管家去处理变现的事，尤金不想去，于是两人在补给点集市门口分别。
尤金漫无目的地游荡，因为整个镇上没谁会天天穿一身仿佛去参加宴会的三件套西服，街上行人难免对气质清贵衣着体面的青年投以好奇目光，换做罗素少爷一定早就头皮发麻躲起来了。
尤金完全不受他人视线影响，他对这个小镇充满好奇和求知欲。
小镇的清晨很安静，没有大都市的浮躁喧嚣，只有风吹叶落的萧肃，老者晨运的广播，上班族匆匆而去的脚步，也有少年孩童的朗朗书声。
尤金踱步来到一所综合普及学校，他轻轻路过打瞌睡的门卫，顺利靠近了教学楼。
新学期刚开始不久，年龄不同的学生们分在不同教程进度的教室里，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生物、化学等各门学科都有。
记忆久远的童谣从边缘的音乐教室传来。
讲台上的音乐老师像个街头涂鸦青年，一边用肢体打着节拍，一边自带电音地清唱一句，台下的学生们便五音不全地跟着唱一句。
囫囵唱完一个小节，老师开始向学生讲解歌曲段落所包含的情感、歌声与情感渲染的关系，结尾浅浅带上一句情感演绎的小技巧。
“啊~啊~~”清脆少年音小小声地跟唱。
尤金低头看了看扒在窗前比他来得更早的男孩，发顶顺直的发丝泛着金红。
许是感知到身后视线，男孩回头愣住，宝蓝色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长得跟天使一样漂亮，“你……你是罗素少爷？”
尤金点了点头，竖起食指嘘一声，目光移向唱起下一段童谣的教室。
男孩忍了一会儿，忍不住拉住尤金马甲背心的衣摆，“这是音乐教室，魔法教室在那边。”
顺着男孩手指方向，尤金发现隔壁那间不起眼也最边缘的教室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两道黑袍身影，门窗紧闭中隐隐传出轻微吟诵，不仔细听很容易被隔壁教室的歌声掩盖。
讲台上的教师露出满下巴青黑胡茬，一手拿着书，一手捏着一支长约三十公分的魔杖，随着咒语吟诵，魔杖尖端前凭空冒出一簇橙红火焰，摇曳跃动。
座椅上的男孩跟着念，挥动自己的魔杖慢慢发出来一缕小火星，明灭不定。
火球术。
尤金将所见的一切深深收入眼中，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有些新奇，但对于罗素少爷就很小儿科了，魔法学院的学习经历令他比寻常人多了一些魔法方面的见识。
宽大帽兜挂在黑袍教师脖子后面，“喵”的一声，里面忽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奶猫滴溜溜的眼珠在雪白皮毛的映衬下越发黑亮，直勾勾望向窗外的陌生青年。
两道火焰一前一后消失，帽兜主人停下授课，与刘海颜色相同的灰色眼睛转向窗外，座下唯一的学生跟着望去。
被当场捕获的尤金顿时成为视线焦点，他没过多打扰别人的意思，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了。
“嘿你别走！”
身后紧跟一串细碎小跑的脚步声，尤金在廊下站定回头。
刚才的男孩跟在身后停下，扑闪着宝蓝色的眼睛，嚅嗫道：“你……你好！”
尤金低头与到他胸口高度的男孩对视，轻轻点头，“有事吗？”
小男孩支支吾吾又快人快语：“那什么，你不听魔法课了吗？好不容易偷溜进来，听听而已，魔法师大人不会说什么的。”
“我只是路过。”尤金被误会成蹭课，因而稍微解释了一句。
男孩哦了一声，踢着地面两手后背，眼睛滴溜溜转着不像相信的样子。
但是尤金看起来脾气不坏，于是男孩胆子大了些，音调也上扬起来。
“其实我也会偷听魔法课，不过没有魔法资质的人永远学不会魔法，偷听一百遍还是不会。我们克烈西镇这么多孩子，魔法师大人今年只收了亚伦学长一个学生！也幸好有亚伦学长在，不然魔法师大人会调去其他地方，我们学校就没有魔法课了……”
男孩似乎有些倾诉欲，尤金静静听着，过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卡洛斯！自由奔跑的卡洛斯！”男孩宝蓝色的眼睛圆睁，仰着脸语气十分欢快，然后他满眼好奇，“你怎么这么清闲？昨天就看见你了，以前明明一年都不出来几次。”
尤金好笑地回了一嘴，“你多大？连我出现几次都知道？”
卡洛斯脸上发红，“我12岁了！”
12岁是少年的年纪了，但卡洛斯看起来比同龄人更矮小。
他小嘴叭叭叭没停：“七年前你们搬过来全镇都知道，关注你的人很多啊，大家很好奇你从法拜城来我们这乡下干嘛？”
尤金低笑，“大概是太差劲了吧。”
卡洛斯抱歉地吐吐舌头，他偷瞄青年苍白的脸庞，觉得大城市来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声音好听，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样子给人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小孩的关注点有点跑偏，但有一说一：“是天赋太差吗？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会被家族赶出来？家人不要你了？”
想想似乎没毛病，尤金点头。
“其实我们克烈西镇也不错啦，居民幸福指数在所有一星城里可是最！高！的！”卡洛斯安慰完，转头就开始八卦，“那你待家里干嘛？怎么不工作？我们老师说你魔法理论可厉害了，以前校长还去请过你，可是很久你都没来！不愿意吗？”
自闭的罗素少爷当然不会来，以尤金现在掌握的半吊子魔法理论也只会误人子弟。
尤金摇摇头，“你呢？逃课？”
卡洛斯脸上又红了，“对呀。我就是不爱看书，不然说不定就能通过魔法师大人的检测了，天啊难道我以后要当个头脑简单的佣兵吗？”
话痨小孩天真又困扰的模样，尤金有些茫然，“或许你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天赋。”
卡洛斯挠着脖子满脸苦恼，“天赋？我理科不及格、文科背不下来、武术垫底、学艺术类学科又贵！我好像干啥啥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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