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底层歌手 ...
-
在法拜城内环的最高大楼上，除了七十层往上的楼顶观光区向大众开放，下面其余楼层都是商业或服务性质的营业场所。
其中，从顶楼向下数十五层，这片最高楼层全部属于空中王宫会所，主要经营餐饮食宿和娱乐消费，旗下有餐厅、酒店、KTV、酒吧、赌场等等，销金项目应有尽有，是法拜城最豪华最奢侈的娱乐场所。
无影军团续摊的酒吧就是这里，这么多人要玩得好喝得好，一晚上起码三位数贝鲁令，够买一套专业音响设备了，尼古拉斯对自己人确实大方。
尤金将目光从酒水菜单上收回，咂舌之余望向左侧，整条吧台有一头靠近大楼外墙，从落地窗向外望去视野绝佳，可以俯瞰美轮美奂的法拜城霓虹夜景。
都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虽然尤金在一群佣兵里面身高最矮，但是斯文又精致的气质外貌条件相当突出，混在一群穿了最帅气便服还是大老粗的家伙里面，稍一对比就非常鹤立鸡群。
刚进来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年轻姑娘冲着尤金涌过来，不过他并不感冒，三两下就被无影军团那帮人瓜分走了，剩下他自己跟自己喝酒，还不敢多喝。
尼古拉斯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打眼一扫便看见角落里尤金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扫视一圈后过去旁边坐下，“不好喝？”
这么一个身高腿长看起来又帅又多金的家伙一进来，就有许多视线追随，但碍于尼古拉斯一举一动间隐隐散发的煞气，一个个只敢观望不敢上前，碰上尼古拉斯笑里含刀的视线更是立马全都缩回去了。
尤金不用余光去看都知道坐下来的是谁，那张扬又霸道的气场太特别了，他视线落在面前几乎原封不动的红酒上，“还好，喝酒伤嗓子，尝过就行了。”
尼古拉斯勾起嘴角打趣，“这可没意思，敢吃辣吗？冰呢？”
尤金坦诚摇头，转念一想补充了一句：“如果天生吃什么都吃不坏就好了，但我不行。”
“用不着这么苛刻把？”尼古拉斯生出一点荒诞的感觉，“有很多专门针对游吟诗人研制的药物，实用的常备一些不就行了，正常吃点刺激性食物没有影响，以后你就知道了。”
尤金瞬间联想到神婆士多店，尼古拉斯说的东西应该是存在的。
“来了，今晚有歌手演出。”
尤金顺着尼古拉斯的视线转向吧台右侧，那边有个地面低凹的大舞池和背靠墙壁的一米高舞台，刚才还群魔乱舞的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散了七八，空荡荡的舞台开始摆上击打乐器和麦克风，背着吉他的乐队成员与主唱慢慢就位。
尤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边，音响歌曲声暂停了，随着一道鼓声开场，乐队开始演绎歌曲前奏，那位带着墨镜的主唱缓缓张开了口。
那是尤金最为熟悉的舞台之一，虽然天王以前没玩过乐队，也没做过酒吧驻唱，但无论什么类型的商演，其实所有大大小小的舞台都是共通的，孜孜不倦地追求人声与伴奏的完美融合，通过麦克风和音响设备将音乐演绎与情感传递出去，引起听众共鸣。
通常这种演唱者的身份叫做歌手。
尤金脸上涌上一股热意，“他也是游吟诗人吗？”
“什么？”尼古拉斯面色古怪地回头，只见尤金面色发红很是激动地样子，这家伙真的在克烈西镇呆了太久，久到跟世界脱节。
尤金收敛了一些失态，拿出虚心求教的态度问：“那他是学徒吗？”
尼古拉斯摇头，难得热心地科普了一把，“你以为游吟诗人是大白菜？空中王宫出再高价格也只能请歌手。跟魔法师数量少是一个道理，很多歌手没有机遇从小培养，过了黄金期还摸不到门槛的话，这辈子也就在底层混了，连当学徒的资格都没有。”
尤金刚生出一点赚钱的门路，还没成型就被打散了，不由面上瑟瑟，“所以，接商业演出挣钱有失身份吗？”
尼古拉斯嘴角一冷，“是啊，有些人就喜欢端着架子高高在上，非要把人分出个三六九等、贫穷贵贱来。你说什么工作不商业？赚钱养家很失礼吗？一群蠢货跑去信光明教会，追求成神入圣，呵，教义都被玷污了。”
尤金不吭声，领会大意之后他虽然内心有些认同，但一时间又摸不准尼古拉斯的嘲讽范围波及面多大，隐隐感觉他这个准学徒有被骂到。
尼古拉斯没吃晚饭，点的两份牛排很快就上来了，一边吃一边对尤金说：“光明教会不是什么好鸟，以后你见到了就知道，别被人忽悠，学歪之后很难掰回来。”
尼古拉斯进食的速度很快，姿势动作却丝毫不粗俗，既像受过良好的贵族教养，又矛盾地破坏着就餐规矩。
在他身处的阶级层面，即便接触不到传说般顶级的游吟诗人，也多少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消息，他继续给尤金科普：“你别有太多压力，去了学院老师会教你怎么修炼精神力和魔法力，游吟诗人比业余歌手走得更远的优势在于能够持久保持身体的旺盛生机和活力，包括你的宝贝嗓子。”
尤金怔怔地盯着牛排，边听边消化，时而点头表示在听。
尼古拉斯迅速吃完了一份，吃第二份时余光注意到尤金的视线落点，不由好笑地望过去，停下了刀叉，“你没吃？让厨师再来一份。”
“不是！”话题转变太快，尤金下意识否认。
其实他晚餐时间吃过几口放过空间钮味道不大好吃的面包，时间还早并不饿，但这会儿就坐在尼古拉斯身边，这么近的距离闻着肉味实在太香了，内心摇摆只花费一秒钟，“可以给我一份胡萝卜牛肉汤吗？少油少盐，谢谢。”
这下好了，掏钱的金主是来吃饭的，半路拖来的朋友也被馋虫勾住了。
就在两人齐齐被空中王宫的酒吧大厨征服味蕾的时候，舞台那边突然发生一点骚乱，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与乐队主唱发生了口角。
只见男朋友角色的年轻人一步跨上舞台推倒了麦克风架，一挥手又把主唱推了个踉跄，接着伸手指着对方不停斥骂着什么。虽然乐队演奏完全停了下来，但隔得太远、人声又小，靠窗的吧台位置基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场骚乱最后以酒吧经理的介入，以及墨镜都掉了的主唱愤然离场告终。
尼古拉斯吃完拿纸巾擦嘴，“认识？”
尤金目不转睛看了半天热闹，汤碗里还剩下大半没喝，闻言收回视线含糊应了一声，继续喝汤却发现已经凉了，失去胃口地放下勺子。
尼古拉斯抬手朝聚桌喝酒的卡座那边打了个手势，一下把暴熊和鲨鱼都招了过来。
他们卡座离得近，因而听得清楚，一人一句把自己听完之后转化的狗血故事当笑话说了出来。
一个自称初级魔法师的家伙带着女朋友来玩，去跳舞忽然发现女朋友跟乐队主唱认识，原来是她那个分手分得很痛苦的前男友，于是这家伙大开嘲讽，不但炫耀爆出自己是初级魔法师，还亮出了女朋友游吟诗人学徒的身份，嘲笑主唱分手很有自知之明，因为根本不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女朋友出气就是想看主唱难堪后悔羞恼之类的表情，结果被女朋友拦了几下让不要说了，初级魔法师很没面子，一生气就去砸人家东西还推人。
主唱闷声不吭，还没怎么样呢，那位又是前任又是现任的女朋友就先哭了，说出学徒机会是主唱让给她的真相。
故事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酒吧经理出面调和了个寂寞，主唱连为什么分手都没说就丢下乐队走了，哭唧唧的学徒女朋友立马追出去。反而初级魔法师不尴不尬地留下来，被经理紧紧盯着收拾一时冲动造成的烂摊子。
一句话总结就是：三角关系真乱！
尤金也第一次看见了歌手和游吟诗人的巨大落差。
听说那里面有尤金认识的人，暴熊和鲨鱼眼神八卦起来。
尤金低下眼，“他是我堂弟。”
“哦，你们都姓罗素！”暴熊幅度特别大地转头去看，那个自报过家门的初级魔法师正焦头烂额打电话呢。
鲨鱼也瞥了一眼，却问尤金：“需要帮忙吗？酒吧经理叫他赔设备维修费和乐队出场费，一口价300贝鲁令，他说没带那么多钱。”
尤金：“……”
尼古拉斯收回视线闷笑，“别管他了，还初级魔法师，这么高调的人没被套麻袋打死真幸运。”
尤金本来也不想管，多少年没见过的生疏亲戚了，人家在法拜城生活这么多年肯定有办法，何况尤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不过他对尼古拉斯的说法很感兴趣，“魔法师这么少，为什么高调一下会被打死？”
“太弱。”尼古拉斯嘴角勾着，眼神却透出凉薄，住了嘴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尤金仍是不解，随后听到鲨鱼接了话：“有个反魔法师团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他们对正统魔法系很仇视，历史原因嘛你懂的，一般厉害的魔法师他们惹不起，就专门挑一些背景不强的弱鸡下手，谁暴露谁就死得快，凶得很，而且逃避法律漏洞很有一手。”
被无影军团的人说别人凶也是挺少见的事情，尤金不懂其中缘由，决定回去研究一下历史原因。虽然跟他现在没什么关系，但罗素少爷以前当过魔法系种子学徒的履历难免会被有心人查到，尤金当然不想踩雷被人套麻袋。
撇开这段插曲不提，无影军团第一亲卫队这晚的团建办得很成功，一群人喝酒泡妞玩得相当尽兴，等到尤金要走的时候，只有没沾酒也没人敢灌酒的尼古拉斯可以开车送他，如果不叫人送，外面打车费可不便宜。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前一天坐过顺风车就算朋友了，况且这人还是尤金在这世界上接触不多的人之一，这时候来客气也太假了。
路上尼古拉斯问到神奇学院入学手续的办理进度，得知尤金还在等消息后，他随手给了一张名片，说是进去之后能帮上小忙的朋友。
尼古拉斯的为人尤金不了解，虽然委托采集百灵果的事情开过高价，也有拉拢他的小算盘，但认真算下来全都是等价的，也没有坑过尤金什么，证明人品值得相交。
因而尤金没有拒绝这张小名片，毕竟交朋友就是有来有往的，介绍的人脉不管用不用得上，都是一份善意和交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底层歌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