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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这是两人在家的第一顿饭,松田把刚才买的果汁拿过来。
      “喜欢哪个口味?”
      他一边询问小孩,一边从购物袋里把果汁拿出来在桌上摆了一排,任由江林自己选。

      看着那各种口味的果汁,江林指了指葡萄的。
      “我要那个。”

      松田把葡萄汁递给他,江林接过却没喝,松田刚想问,就听到小孩说。
      “有汤,这个,一会儿,再喝。”

      松田了然,他把果汁都放在一边。

      两人拿起筷子开动,松田夹起一块排骨吃下,他轻抿嘴巴,那被炖煮软烂的排骨肉便瞬间脱骨在口腔中骨肉分离,酸甜包裹着鲜嫩肉质的滋味在嘴巴里散开。

      江林看松田哥吃下排骨,心里不由得开始忐忑,他会说什么?自己这次做的菜还是缺味道吗?

      过往的记忆再次在脑海里重放,每每到了有人尝菜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自我怀疑,连带着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

      察觉到小孩的视线,松田看向他刚要讲话,可下一秒就看到他突然捂住嘴巴起身跑向洗漱池。

      松田立刻放下筷子跟过去,只见小孩双手撑着洗漱台一直不停地干呕。

      猝然的举动,松田急切询问。
      “怎么了?”

      江林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只是没办法克制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干呕让他的眼睛泛起泪花。

      松田见状,也顾不上吃饭,连忙拽上小孩准备载他去医院,他猜测或许是之前手术的后遗症?

      江林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眼神认真地说。
      “我没事。”

      松田蹙起眉,显然不认同他这样的说辞,没问题的话,怎么会不停干呕?
      “不行,跟我去医院。”

      泛红的眼眶在江林白皙的脸上映衬得十分明显,他那清澈的眼眸由于泛呕闪着泪光,不过他没有和松田哥再掰扯去不去医院的事,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地问。
      “菜,味道,好吗?”

      莫名的发问让松田一愣,他甚至没听清小孩说了什么,待他回味过来,突然就有点气乐了,现在是说去医院的事,他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重点吗?”

      江林手指攥了攥,随后嗯了一声。

      竟然还敢‘嗯’是吧,松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不过还是回应了他的询问。
      “好吃的。”
      说完看着他语气又认真地重复一遍。
      “很好吃。”

      松田哥没有父亲那种蹙眉批评的口吻,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手艺,曾经除了父亲外,其他客人吃他做的菜也会觉得好吃,可自己却始终无法让那个人满意,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他也曾问过,但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连自己的欠缺都无法品尝出来,那你就无法再精进厨艺。

      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问过了,也开始厌恶做菜。
      再后来,每当有人吃他做的菜时,他都会想起这些,也会不停询问他们,自己做的菜到底欠缺什么。

      可大家都说没问题,那么,他到底缺少什么呢?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也没得到答案。

      松田见小孩沉默,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么多心思,刚才那个执拗的语气,让他内心莫名升起怜惜,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不过他再次向小孩说。
      “真的很好吃。”
      说话间,他抬手揉了揉江林的头,嘴角弯起继续道。
      “因为感受到了你做菜的用心,所以我觉得味道格外好吃。”
      其实他就只吃了一块,但想到小孩刚才在厨房的背影像个快乐小鸟一样在忙碌,就莫名吃出了愉悦的滋味。

      长句江林听不太懂,但他听到了用心和好吃几个字眼。

      因为用心,所以才好吃吗?

      这个突然的解答,让江林愣在原地,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竟是这样吗?

      他可以做到准确把控火候,也能做到用料的精准,但唯独少了用心吗?

      他的思绪飘到过往,他江林三岁半握菜刀,而被那个人说进步最快的时候是在他十五岁之前。

      十五岁前,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做的菜批的一无是处,反而说他做的很好,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比后来多了用心?

      大概是吧,年少时的他很享受做菜的快乐,也会自己探索创造一些新的做法,虽然味道可能不尽人意,但那时的他乐此不疲,也会一次次再改进。

      后来啊,那个人说让他做江记的副厨,他就没再创新过了,为了求稳,也是为了不砸了他们家的招牌。

      但也是那时候,父亲开始批评他做的东西。

      所以他欠缺的原来是用心吗?

      年少时做菜是纯粹的快乐和投入,之后的自己只是想尽办法求稳的一潭死水,只想着如何继续延续他们江记的口碑,心思全用在别的地方。

      曾经困住他的,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这一刻,江林的眼泪有些不受控的落下,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松田见小孩先是沉默,现在又开始流泪,整个人都懵了,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松田自认观察敏锐,可现在猜不透,根本猜不透,他很想问,但又觉得此刻应该给小孩留点时间。

      他拿了纸巾过来替江林擦掉眼泪。
      “别哭。”

      察觉到自己过山车一样的情绪,江林有些尴尬地红了脸,红晕顺着他白皙的脸颊一直爬到了耳朵,整个人像是被煮熟了一般,他慌乱地从松田哥手里顺过纸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在松田哥看来自己会不会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但他真的没忍住,往事如云烟,虽然他现在得到了迟到的答案,但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江林释怀地笑了,他轻咳一声,语气自然权当刚才无事发生地说。
      “我们,去吃饭。”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松田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怎么像是雷阵雨一样,现在这是好了?

      不干呕,不问也不哭了是吧。

      那医院还去不去了?

      江林似乎想到了松田哥的心思,握拳冲他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笑眼弯弯地说。
      “我,没事,不去,医院。”

      松田瞧着他那胳膊细的和椅子腿一样,忍不住挑眉。
      “你这还得练。”

      江林扬了扬下巴开始吹牛逼。
      “我,虽然,这样,但是,有力量。”
      他才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弱林妹妹,自己有的是力气。

      说的很好听,但就是莫名心虚而已。

      松田也不戳破,只是抬手握半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
      “既然没事,那就吃饭吧。”

      两人重新回到餐桌,松田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江林的碗里调侃。
      “大力士可不能缺肉。”

      大力士这个词,触及到了江林的词汇盲区了,直到看到松田哥学着他刚才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顿时明了。

      真烦呐!自己口嗨两句也不行?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至少没有之前的那般生疏,也不会过于客套,现在就像朋友一样融洽和谐。

      江林拿起瓷勺舀了一勺麻婆豆腐盖在松田哥的米饭上。

      松田瞧着那红艳的汤汁包裹豆腐,一看就辣味十足,更别说还有鲜香麻辣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虽然闻得他口舌生津,但他拿筷子的手却在犹豫,味道好像和他以前吃过的麻婆豆腐不太一样。

      这很辣吧?

      所以他也是这么说的。
      “豆腐辣吗?”

      江林也不晓得,自己就是坏心眼的给他米饭盖了一勺。

      对他这番举动,松田有点无奈,不过豆腐的味道很勾食欲,那他自己来尝尝,他夹起一块豆腐吃下,第一反应是烫,出锅前的勾芡很好的锁住了豆腐的热度,但吃下去他又觉得这好像又不是烫,而是麻味和辣味,鲜香麻辣的味道在不断刺激着味蕾。

      确实辣,松田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江林看他的反应,大致就对松田哥的吃辣程度有了了解,他连忙拿过小汤碗盛了蛋花汤让他解解辣。

      松田喝了几口汤才觉得没那么辣了,回过神倒是让他品到了蛋花汤的滋味,酸酸甜甜的番茄汁水融在汤里,喝上一口不仅暖胃还增添了食欲,他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才放下碗。

      不就着米饭,光吃麻婆豆腐对松田哥来说自然很辣,江林让他配上米饭吃。

      这次松田夹起混合着汤汁的米饭放入口中,饱满香软的米粒搭配入口即化的嫩豆腐,口感丰富,直到咽下去嘴巴里还都能回味到鲜香麻辣的滋味。

      这次就感觉没那么辣了,取而代之的是上头,麻辣的味道让他额头沁出薄汗,即使嘴巴感觉麻,但手却停不下来,就很下饭。

      番茄汤解麻婆豆腐的辣,青笋虾仁解糖醋小排的腻,一桌菜有滋有味,连松田都忍不住称赞一句好厨艺。

      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怀疑,一边是横江绫子说他是厨房白痴,野炊都能把肉烤糊的人,一边是他现在看见的娴熟到超群的厨艺,所以你到底是谁?

      若是之前他会目光凌厉的审视,但现在他只是想知道小孩的真实身份,虽然是相似的脸,但行为和喜好却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为什么要顶替花江林?
      只要他有个合理的理由,那他就相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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