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都在嗑我们CP[网游]》洇味

19、第 19 章

　　连绵无尽的山脉间，一个少年拼命地奔跑着，脚下一刻不停，额间密汗如雨。身后，一白衣男子持剑紧追其后。
　　越过几座山峦，少年终于停在一处山崖边，险些踩空的脚下是密布的云层。

　　少年一张脸跑得通红，惊恐地回头看，追他那人就停在不远处。长着张冷峻的脸，手中拿一把长剑，凛冽的寒光携着剑气刺过来。

　　少年侧身一躲，身旁的大石便碎成齑粉。他已然精疲力竭，双手撑在膝盖上躬着身问剑客：“你追我做什么！”

　　只见那人收了剑缓缓走近，用清冷的嗓音说：“孽畜，你滥杀无辜，杀人越货作恶多端，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别！”少年惊慌地坐在地上，双手挡在向前喊道：“别杀我！”

　　“哼！”长剑停在少年身前一尺处，男人嘴角轻轻勾起，眼中带着丝笑：“不杀你也行，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

　　男人收了剑，坐了下来，看着他说：“我这里有一把武器，你只需要花一万金买下来，我就不杀你。”
　　“神经病啊！”少年瞪回去：“老子不！”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男人话音刚落便站了起来，侧身抽出剑，毫不留情地朝着少年砍了下去。
　　“啊！”少年惊呼，看着那锋利的剑刃落在自己脖颈上，发出叮的一声...

　　叮——
　　伴着刺耳的闹钟声，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唔...”
　　方卫捂着额头，撑着地板爬回床上，半眯着眼睛熟练地去摸床头还在不断振动的手机。

　　关掉闹钟、关掉睡眠模式、看时间...

　　“妈耶！”方卫神识回体，蹭地从床上弹起来，“怎么这个点儿了！”

　　急急忙忙地穿衣服、洗漱、出门...生死时速地到了公司楼下。
　　不过还好，没迟到。

　　方卫缓了口气后才看向抱着文件朝他走来的小姐姐，是上次给他办入职手续的HR。努力挤出个还算大方的笑容打招呼：“您、您好。”

　　“哦，不用这么客气的。”女生回他个甜美的微笑，“我叫小薇，以后就是同事啦，你可以叫我小薇姐姐。”
　　“嗯嗯...”方卫连忙点头，“小薇姐好。”
　　小薇偷偷地看了看面前的大男孩儿，笑着说：“那我带你去你的位置上。”
　　“嗯，谢谢。”

　　汐梦果然是行业翘楚，方卫上回来的时候没怎么细看，现在才有机会偷偷打量。

　　工作室占了整整一层，从大门口进来，外面是各种娱乐休闲场所，以及各种大小会议室。往中部走才是办公区域，各部门分得不是很开，许多部门方卫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只简略地扫过一眼便跟上小薇。

　　距离九点还有一会儿，但已经来了不少同事，三三两两的坐在位置上，有些眼尖的注意到这边，方卫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头闷声走。

　　小薇带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停在角落的一个位置上，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些资料放在桌上，说：“好了，方卫同学你的位置就在这里咯。这些都是公司的一些资料，你刚来，可以先了解一下，一会儿我再过来给你办一些手续。”
　　“嗯，好的。”方卫朝她点点头，“谢谢小薇姐。”
　　小薇看了看周围，说：“同事们还没到，晚一些我再跟你介绍。”
　　“好的。”
　　“那我先过去了。”
　　“好的。”

　　小薇站在原地停了一秒，噗哧一声笑出来：“方卫同学，你是不是很紧张？”
　　“...”方卫舔了舔嘴唇，“还、还好。”
　　小薇不置可否，笑着转身走了。

　　脚步声还没消失，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急匆匆地过来：“小薇小薇，Alice来了没？”
　　“还没有看到哎，她一般都是10点左右到，现在还早吧...”
　　方卫歪过脑袋望向玻璃窗外，只见一个卷发的女生面露难色：“啊？怎么这么晚！”
　　“怎么了吗？”
　　那个女生叹了口气，拨了下刘海说：“华美的初稿缺了页，交上来的不是完稿。”
　　小薇表情微讶：“那...交上去了没？”
　　“没交我怎么可能这么急。”女生用下巴示意里面的办公室，小声道：“里面正发火呢。哎你说她为什么总这么粗心啊，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小薇闻言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没用的，我打过了，两个号码都没人接。”
　　“那怎么办？”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能暂时来补一下...”

　　女生说着便进了办公室。
　　方卫立即端坐在位置上，眼珠转了半天最终视线定格在了电脑的开机键上。

　　小薇跟了进来：“没这么早呢，设计部的同事大概半小时后才会来。”

　　女生视线在空荡的办公室游移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角落的那个栗色脑袋上，几步走了过来：“这不是有人吗？”

　　“...”方卫被她高跟鞋声惊得站起来，朝面前的职业女性鞠了一躬：“您、您好。”

　　小薇忙跟上来，解释道：“那个他...他是今天刚来的新人。”

　　“新人？”女生将方卫上下打量一番，侧目道，“你是画师吗？”

　　方卫只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是...但我今天才——”

　　“跟我走跟我走！”女生上来将他拉住就要往外走。

　　方卫人有些懵，求救地看向小薇。

　　“Daisy！”小薇也有些担心地跟上去，“..方卫同学他还没有接触过我们公司的业务，就这么让他——”

　　“Alice来了没？”小薇话说到一半，前方的办公室里便传出一个男声。
　　声音不大，在清静的办公区里听起来有些冷。

　　小薇顿了下，看了眼办公室亮起的灯光，僵硬地笑着看向方卫：“方卫同学，不算难的...你...”随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加油！”
　　方卫：“......”

　　·

　　叫Daisy的女生将方卫带到办公室外面，回头小声跟他说道：“同学你不用害怕，只是让你补一些小细节而已，不难的。”

　　方卫看着她略显紧张的脸不是很敢相信，深深地咽了下口水。

　　Daisy换上一副笑脸，推开门走了进去：“总监，额...那个Alice已经在路上了，不过今天周一有些堵车可能会晚点儿到，我临时带了一位同事过来帮忙。”

　　方卫没敢抬头，只跟在Daisy身后。

　　到了办公桌前，Daisy轻轻碰了碰方卫，示意他过去。

　　方卫心中默念了十遍菩萨保佑，才抬起脚往前走。
　　随即眼前一亮。

　　竟然是上次那个人。

　　他的记忆其实一般，甚至还有些脸盲，但是这么帅气有品味的男人，而且还有很短暂的“交谈”，所以印象很深。

　　男人今天换了件灰白衬衫，上面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是上面的饰扣却设计得很好看。最上面的纽扣敞开着，V领下是一片偏冷白的肌肤，连接着突起的喉结，再往上延伸至一段线条硬朗的下颌线。

　　还没看清楚他紧抿的唇线，便听到有些冷的男声传来：“动作快点儿。”

　　Daisy忍不住轻轻推了一把方卫，“来了来了！”

　　方卫堪堪稳住身形，胆怯地走过去：“哦...”

　　刷——
　　一道冷冷地视线投了过来，歪着头一直盯着屏幕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看了面前的男孩儿一眼，随即将屏幕转过去，道：“你看看这个能补吗？”

　　方卫忙看向屏幕，提一把兵器的设计图。

　　样稿上只画了个大致的轮廓，里面细节图缺了一半。
　　兵器看起来很重的样子，应该是一把双手剑，上面的纹路不多，刃却磨得很锋利，要么是品阶较低的武器，要么是职业比较粗犷的角色使用的。

　　看这位领导的关心程度，应该是后者。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设计是不是有些过于简洁，甚至有点敷衍了。

　　啊，不对。
　　这是专业人士设计出来的，他一个小白怎么可以随便评价。

　　正腹诽着，只听椅子上的人问：“行不行？”

　　方卫这才回过神，看了眼草图，点头道：“应、应该可以...”

　　男人将绘板和笔推到他面前：“动作快点儿，9点半以前画完。”

　　方卫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8点45。
　　“......”

　　又看了眼外面，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一个同事来。
　　这是什么公司啊，不是9点上班吗，怎么领导都来了员工还不来。

　　方卫紧张地拿起笔，看了眼屏幕，又小心地看了眼旁边撑着桌子坐着的人，低头去收板子。

　　修长的手指按住板子。
　　“就在这儿画。”

　　“......”

　　Daisy看着男生低头躬着身就趴在桌上画了起来，悄悄地搬了个椅子进来塞在他屁股下面，小声道：“同学，你坐。”

　　方卫朝她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说：“谢谢。”

　　男人一手撑着半张脸，一手摸出手机按了两下，慢悠悠道：“辛苦给我泡杯早茶。”

　　“哎，就来。”
　　Daisy立即行动。

　　刚出去没多久又进来一个女生，看了眼办公室内的情形后严肃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个文件夹递给男人：“总监。”

　　原来是总监呀。
　　余光瞥到一边修长匀亭的手指上，方卫想起自己那天在网上搜到的信息。
　　这位总监好像姓慕？

　　慕允笙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片刻，拿起旁边的笔签了几个字后，又合起来递回去。

　　女生抱起文件夹，看了眼一边不知哪里来的男孩有些犹豫，想了下开口道：“昨天北区的人发了邮件过来，说是我们这次给的设计稿...”她措了下词，“还有提升的空间。”

　　慕允笙按手机的手指只停了不到一秒，又动起来，轻轻道：“原话。”
　　“我们又不是没给钱，凭什么给这种敷衍货，是不是给实习生做的...”

　　“知道了。”
　　慕允笙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打着字，视线往旁边轻移，瞟了眼坐在一旁悄悄抬头偷瞄的实习生提醒道：“9点了。”

　　“......”
　　方卫缩回脑袋继续动作着。

　　慕允笙的目光却顺着他垂下的脑袋移到旁边的屏幕上。

　　原本有些过于朴素的双手剑，剑身上忽然多出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细看，像是一串咒语口诀之类的符文，画得很浅，并不抢眼，却让过于空白的剑身增加了一些神秘感。

　　慕允笙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
　　狂澜这个角色背景本来出身就带着些秘密，如果给他这把武器加一些传说，倒是挺不错。

　　他眉梢轻挑，不由得认真打量起了面前这个小男生来。

　　公司是招不到人了么，连中学生也招。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再没穿过这种卫衣外套，幼稚。

　　还染这种颜色的短发，非主流。

　　眼睛眨那么快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人。

　　鼻子倒是长得不错，曲线顺滑，鼻尖圆圆的。脸颊上有细软的绒毛，在温暖的朝阳下显得毛绒绒的。

　　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方又说了些事，见自己上司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抬头。
　　只见他们总监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旁边的画师一动不动。

　　旁边的画师她没见过，应该是新人。此刻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握着笔的手也有些抖，画错好几次又擦掉重来。

　　嘶...竟然被总监亲自盯着改东西。
　　好可怕...

　　“咳！”助理轻声咳了下，小声道：“总监，这些我等下会整理好再发您一份，您记得查收。”

　　只见他们总监只嗯了声，便将手机关了放在一边，撑着半张脸靠在桌上，视线依然停在画师身上。

　　得趁着事发前赶紧撤。
　　助理笑了笑，说：“那...我先出去了。”

　　慕允笙又嗯了声，随即想起来什么，抬头道：“等等...去跟...跟那个谁说，让Alice不用来了，以后爱睡几睡几点。”

　　助理愣了下，随即点头道：“是。”

　　等助理走后，慕允笙又将视线移到屏幕上，对比了下草图，才缓缓开口问：“这个样式是这么设计的吗？”

　　方卫手一抖，一条曲线拉得老长，边撤回边说：“额...那个原稿上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也没有具体的贴图，我、我就...猜的。”

　　慕允笙眉梢轻轻挑起：“猜的？”

　　“......”
　　方卫想了想，找补道：“其实是有按照原来的轮廓以及后面的细节图来的，没、没有乱猜...”
　　他说完有些紧张地看了下身边的人。
　　只一眼就很快收回视线。

　　有点奇怪，这个总监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男人的鼻子很挺，上面结了个很小的痂，似乎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随后那张薄唇忽地勾起了个弧度：“猜得好，继续。”

　　“...好。”

　　“动作快点儿。”

　　“好...”

　　方卫闷头投入画稿中。

　　这武器其实不算难，他以前接过一些工作室的单子，画过类似的东西，这会儿补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等完成时，抬眼看了下右下角。
　　9点19分。

　　方卫按下保存键，抬头道：“总监，好了。”

　　慕允笙将手中杯子放下，侧过身来看着屏幕。

　　鼻间突然袭来一阵清新的气息，方卫倏地红了耳朵，埋低了头想避开。
　　刚一动却又碰到了男人的手臂，方卫不敢再动，看着男人将手臂移到他的扶手上。

　　方卫崩着身体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坐着的椅子的扶手上的胳膊。灰白袖口被卷起在手肘，露出饱满的肌理，青紫的血管淡淡分布上有力的手臂上。

　　他忍不住轻轻嗅了嗅那味道，清新的山茶香、夹着丝淡淡的烟草味。

　　男人将画稿放大缩小看了好几遍，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不知发给了什么人，又打了串字后才偏过头来看着坐在身边局促的男孩儿。

　　怎么好像有点印象？

　　方卫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小心问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没回，依旧保持着看他的姿势没动。

　　方卫如坐针毡，等了会儿也没得到回复，忍不住抬头去看。
　　只见男人按灭手机，略歪着头看着他幽幽道：“你的简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