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似雾中花》梦中妖

21、战或不战

　　清晨的阳光照射已经许久，迟迟不见屋中入睡的美人儿有醒的痕迹，许是一路奔波累坏了，昨夜才算有个舒服的地方，犹豫许久惜春才轻轻敲响了兰苑的屋门，“小姐，你醒了吗。”
　　女子软软的嗓音传出，“嗯，近来。”
　　“小姐，一早便有人传信，徐督卫启程回京了。”
　　宋沐瑾睡眼朦胧的眸子立马清醒，立刻接过侍女手中的萝裙套在身上，“快随我去送送他。”
　　“小姐现在去也赶不上了，徐督卫走了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既然他不想我们送，我们便不送了，回京定要找他好好算算账。”
　　她穿戴好衣裳，惜春为她系上腰间的白纱细缎带，雍州的服饰穿在小姐别有一番风味，坐在妆奁镜前惜春拿起石黛细细描摹着修长的眉形，拿起桌上的细笔沾着小盒中的口脂点抹在她的唇瓣上，点缀着这个美女子，这般娇俏的女子只怕男子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是知晓自己美的，被惜春扮一番也是另有韵味。
　　“惜春，行李放置在了何处？”惜春指了指梨花柜子的方向，她仔细打量起屋内，周围虽然没有多少装饰点缀但屋内却是一尘不染。
　　她推开屋门，远处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兰花清香，昨夜月光下的兰花是神秘中带着迷人，清晨的兰花确实清新带着雅致，黑夜中模糊的秋千显出原来的模样，给大片的兰花海增添了几分绿意与趣味。
　　景苑中早已练完剑的男子，映入眼帘的是如此的美景，眼前人是心中人。
　　看见远处走来的宁王，惜春刚想开口提醒，“小姐，宁王……”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
　　郢祀衍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想不想试试。”
　　一回头看见的是就是穿着墨色锦袍的他，立马上前屈膝行了礼，“宁王，你怎么在这?”
　　郢祀衍皱眉头扶起她对她行礼的行为甚为不满，“瑾儿记住你我之间无需在乎这些虚礼，还有瑾儿以后便叫本王阿衍。”
　　她俏皮的喊着着他，“阿衍，阿衍快抱我上去。”下一秒宋沐瑾便坐在了秋千上，他轻轻推动秋千，秋千上的女子巧笑嫣然。
　　“王爷，高些，再高些。”“快些，在快些。”银铃的笑声传入耳边，殷红的口脂一张一合，含情脉脉的眸子勾着他，此刻想吻上她的唇瓣。
　　“王爷，沐瑾想家了。”
　　头不受控缓缓向她靠近，最后移向她的耳边戏谑的声音“我们离回京不远了，狄兵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管家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像此刻这般高兴，更未见过他这么温柔的一面，心中感慨“爷终于不在是个孤独人。”
　　京城宋府，宋榆林站在院中一抬头便看到秋千，心中思绪万分：“过几日瑾儿便年到及笄了，不知她在雍州适应的如何。”身为一朝臣相可以护住百姓，却不能守护住自己的孩子，俊朗的脸上挂满愁容，“孩子，你一切都要好”。
　　远在雍州的宋沐瑾突然“阿嚏”两声，郢祀衍立马把她抱下秋千，“玩够了，不要着凉。”
　　宋沐瑾突然想来雍州这么些日子，汐妃娘娘交代的事抛之脑后，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玉符，“王爷，这是贵妃特意交代给王爷。”
　　熟悉的玉符唤起他心中记忆，他曾见在母妃住处过这块玉符“燕国兵符，”宋沐瑾把玉符递给他：“汐妃娘娘一直都很担心王爷的安危。”
　　他没有接过玉符，“本王不需要拿走，她还是用此自保。”
　　清纯的小脸充满为难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母子二人如今怨恨如此深重，看来要化解他二人的问题还要费一番波折。”
　　郢玉璟来到营帐中竟然没有看见郢祀衍，“谢将军，宁王呢？最近总不见他人。”
　　“端王还是问问秦副将。”谢将军看向认真在擦拭手中长剑的秦霄。
　　秦霄见他迟迟没有向前走，冷冷的说了句，“宁王近些日子都在府邸 。”
　　府邸，本王这个弟弟也有被美色迷住的一天，“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十弟，十弟”还没进入府邸大门，便听见其身，好在王府侍卫熟悉眼前的人是端王。
　　郢玉璟没有直去景苑而是在府中到处闲逛，府中这次倒是与之前有了变化，侍女也多了起来，看来十弟这次还挺用心，女子熟悉的白色的倩影与郢玉璟记忆中的女子想重合，刚想走近看清女子面貌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恭喜十弟抱的美人归。”
　　郢祀衍笑了笑，“三哥来府中有何事?”
　　郢玉璟点点头确实有事，“父皇传来密信让本王回京。”
　　他点点头，“嗯，是该回去了。”
　　“秦霄，你把这封信件传给狄赫连。”
　　狄赫连此时正在营帐中，手一壶一壶烈酒灌入口中怒吼着：“你的偏爱藏送了性命，哪怕你多信任本王一点，你不会是如今的下场。”
　　“多年来你放任本王与狄仑尔斗争，您纵容他杀害本王压制本王，却不容许本王犯一点错，你的心从来都是偏的，最后你都不忘嘱咐本王照顾好他们，阿父您让本王好失望。”
　　“你我父子一场，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会对狄仑尔他们母子手下留情。”此时他的眼中充满着狠绝的深邃，手中的酒狠狠的摔在地上，碎片向自处溅落手中满是血，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狄赫连成为新王，长乐自然是新后，在安南人看来她是敌国的人，她身上流着郢国的血液没有人赞成她是新后，但碍于狄赫连的铁血手腕他们不得不服从，“王后，先王去世大王心里难免会难受，您随我去看看吧！”
　　长乐想着前夜他前所未有的脆弱，此时心中有些不忍，“走吧，去瞧瞧。”
　　士兵交给长乐一封密信，“王后这是郢祀衍派人送来。”
　　她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内，里面充满着酒气，外面白昼里面却是漆黑如夜，营帐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一般，只有呼吸声和酒水低落的声音，借助缝隙透过的光她才发现男人正倚靠在床榻边，周围布满了空酒瓶。
　　男人此时的模样要与往日的高大雄伟天差地别，看着男人颓废的模样她本该高兴但此时却没有丝毫欢喜。
　　长乐缓缓靠近男人，蹲在他的身边细细的帮他包扎正在流血的手，温柔的声音响起：“这是侍卫交给我信函，说是与战事有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长乐抢过他手中的酒壶。
　　“狄赫连你看看这一城的百姓，他们在等你，他们需要你守，你再看看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三个月，过不了多久你便可以与他见面，你要护住他的平安，长乐相信你能给满城百姓一个安定的容身之所。”
　　狄赫连抱住她的纤细腰身，尽管怀着孕依旧是瘦弱的，“长乐，本王你能不能不离开本王?”语气中带着苦苦的哀求。
　　长乐轻声的回答他：“你答应过长乐等孩子出生你便放过长乐，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狄赫连心中从来都不这么想着，他想告诉她：“本王后悔了，答应你不过是让你安心生下孩子，本王要你陪着一辈子。”他相信总有一天会重新追回她的，其实就算她今日没来他也会振作起来，他比谁都清楚身后的责任，只是没有想到他的长乐依旧是那么的善良，一如初见他时舍命为他挡下阿父的惩罚，看见她第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他要的女子。
　　瞥见她身侧的信封，拆开快速浏览起来。
　　长乐看着他的神情从紧张到放松最后陷入深思，让她十分好奇，“怎么了?信中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十弟要攻城了。”她一双真挚的眼神殷切地盯着狄赫连，“十弟虽心狠了些但却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狄赫连看着正在胡思乱想的她惹得他十分想笑，伸手递给她，“此次一战安南国兵力早已经不如往日，郢国与安南一直是友好盟国，狄博朗不满足安南的王向郢国发起战争，国家不是他欲望的附属品，百姓更不是，如今安南的新王是你狄赫连，你与你的父亲始终是不一样，郢国与安南可以重归旧好，如果你依旧想要与本王抗争到底，本王乐意奉陪，本王相信你能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看完信长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许的担忧，“十弟会放过安南，但狄赫连又会怎么选呢？”
　　狄赫连知晓她要问的话，“本王不会与他谈和的，狄兵此次战争死亡数不胜数，本王如何给死去的士兵一个交代，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经此一战又有多少蛮夷势力虎视眈眈看着安南这块肥肉，燕国早就迫不及待。”
　　“本王不与郢国战斗到底，如何让安南成为蛮夷之首。”
　　长乐听着他的话甚是气愤，朝着他大吼：“长乐只是一位小女子，长乐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是长乐知道死去的将士是死在战场，他们想护住国家，护住家中母亲妻儿，王觉得他们会需要您给他们一个交代吗？王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国，美好的家足矣。”
　　狄赫连赶紧扶着柔弱的妻子，怕她情绪激动伤到腹中的胎儿，想不到温柔似水的她竟有如此大义凛然的一面，长乐直直的盯着他，“狄赫连你难道还要坚持与郢国战到底吗?”
　　狄赫连没有回答他，长乐知道此刻的他依旧没有与安南讲和的念头，狄军一向不认输，狄赫连也是如此，长乐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挺直了腰身，“狄赫连，如果你要继续发起战争的话就从长乐的身体上踏过去。”
　　听见她拿孩子的威胁他时，狄赫连的眼神是狠戾又充满着担忧，“长乐，不要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威胁本王，如果孩子没有了本王不会放过你。”
　　“这件事你让本王好好想想。”本想留下她陪陪他，说不定她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说服了他，但狄赫连一伸手想要拉住她只留下一个背影。
　　“战或不战他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