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道路且长 ...
-
拧开酒壶的塞子,浓浓的酒香随着空气飘向四周,郢玉璟为二人斟满酒杯,他满斟一口。
“酒味浓香,厚味宜人。”
郢祀衍端起桌上的酒杯,绵长的酒香钻进鼻息,轻轻小酌一口,香醇的液体划过舌尖,不似其它酒一般带着一股苦涩,而是夹杂着一丝甜味,酒味悠长。
“虽比不上皇宫的御酒,却别是一番滋味。”
小二看着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趁机上前询问:“客官可还需些下酒菜?”
郢玉璟看着小二一脸期待的模样,想来在不太平日子里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上些牛肉。”
“好嘞,这就给您端来。”
“十弟,这些年在战场上看惯了血腥,你可有觉得疲倦?”
郢祀衍拿起酒壶,向酒杯倒满大喝一口,“心中有国家有百姓自是不觉的疲倦?”
“心中有天下,何不去争这天下?”
“只要他守护住百姓,天下之主是谁的又何妨?”
“十弟,你可真是大度。”
“三哥,你说天才女子都是三心二意的吗?她们是不是都重男子的权势?”
“秦楼楚馆中的歌姬舞女大多都如此,她们多凭借自己的姿色寻个有钱有势的男子做个妾室。”
“也有一些女子她们不慕虚荣,选择了与心仪的男子在一起,但她们多半都会为了生活争吵不休。”
“本王相信她不是看中权势的女子。”
秦霄用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瞪着他,“端王又是如何想小妹的呢?”
“她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要担当的责任。”
“只是责任,端王你就没有一点爱她吗?小清安呢?也是王爷心中的责任吗?”
郢玉璟没有回答他的话,“宋汀雨,秦薇,郢清安”,出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他迷失了其中的方向。
秦霄看着他轻蔑的一笑,他的傻妹妹,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端王,为了您也为了她,属下请求王爷寻个适合的时机与她合离,你们不要困在婚姻里相互折磨。”
郢玉璟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仿佛埋怨手中的酒如它的名字一般,“剑南春,在春日里舞剑有只是杨柳吹风温和之感,怎么能醉人?”
“秦副将,本王知晓你心疼秦薇,但你不要忘记她一直是个执拗的人,让本王与她合离,那是在要她的命。”
郢祀衍抢过郢玉璟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转头看向秦霄,“秦副将,本王当你醉了,此事本王不要让本王听见第二遍。”
秦霄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副将逾矩,王爷责罚。”
“你回营自己领罚。”
郢祀衍看着他二个人离去,端起酒杯,本是邀他们来解忧,却徒增他二人的愁。
刘掌事搬来几卷厚厚的史侧典籍来到玉荷宫,在屋中看见正熟睡在贵妃榻上的宋汀雨。
刘掌事走上前走近,轻轻拍着她。
宋汀雨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她,“掌事。”
刘掌事指着远处一堆的典籍,用眼神示意她去看看。
宋汀雨翻开书册,上面清楚的是记载着历代皇后大婚时的详细礼节。
“汀雨,本官看来你的宫庭之礼已是上上成,举手投足皆是大方得体,本官也该要教授你大婚之礼。”
刘掌事站在桌前讲解着皇家的婚嫁礼,“大婚之礼包含六礼,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你要记住大婚中皇家最为看中的是迎亲后的成亲礼仪和成妇礼仪。”
亲迎的那天,她脑心爱的男子许是会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爵弁纁裳,身后抬着红轿子来到相府的门前。
“汀雨,汀雨。”刘掌事接连唤了她几声。
突如其来的叫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立马回过神来。
刘掌事继续开口,“夫妻交拜时,女子的头要低于男子,行完交拜礼需等男子抬头女子才能跟着抬头。”
“可有明白。”
“明白。”
“你与本王试试”。
“宋汀雨一个快速的抬头,撞上了她的下颚。”
“无妨,熟悉你便能做好。”
“成亲之夜最为令人害怕的便是行夫妻之礼。”
“掌事,可否不行夫妻之礼,汀雨怕疼。”
“不可,身为女子不可避免的,你无需害怕。”
“掌事可有好的法子,减轻疼痛。”
刘掌事从一堆书册中抽出其中一本递给她,“此书颇有用处”。
宋汀雨接过打开一看,脸颊绯红,迅速把书册塞回她的手中,“掌事此乃禁书,私藏是犯罪。”
“你看不懂宫中的事,宫中不少娘娘偷学此书取悦丞皇。”
“汀雨你要记住,天下不论多么绅士的男子看见美丽动人的女子,都抵挡不住她们的诱惑,闺房之事女子的热情会使之食之味髓,女子便可牢牢抓住男子的心。”
刘掌事吩咐完她看完这些书册,放下禁书便去安排别屋的女子。
小容回到屋内看见一片狼藉的书桌,立马把册子罗列整齐。
宋汀雨立马慌张叫住她,看着小容露出个心虚的笑,“不用整理,一会还需要看。”
小容此刻正拿着禁书,还来不及阻止她,便看见书册落在地上,书中两个赤身的男女图像出现,二人两人脸上和耳根都立马变得绯红,尴尬的相视一笑。
宋汀雨飞冲去捡起它,丢给了小容,“明日你偷偷拿去还给掌事”。
“是,小姐。”
宋汀雨泰然自若的继续看手中的礼册,温柔似水的声音念着,“琴瑟和鸣。”
“小容可知道此词为何意?”
“听府里的管家说夫妻是恩爱和睦。”
“嗯,今日便教你这几个字可好。”
宋汀雨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只看见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出现在宣纸上。
“小姐,小容写的太丑。”
“不急,慢慢来出学者一向都是如此。”
年幼时宋沐瑾也如她一般是个急性子,写在宣纸上字与地上乱爬的蚂蚁如出一辙,阿爹阿娘总是笑话她。
现在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却是写出一手好字。
“出发已经五日了,不知沐瑾现在到了何处?”
徐锐翎一队人马在浓密的树林中停住了赶路,“天快黑了,今日便在此处歇息。”
宋沐瑾坐在石头边上,看着侍卫们忙碌的生小火堆,不一会徐锐翎也拿着许多小野果,拎了野兔走了过来,他把野果丢给宋沐瑾。
“吃吧,”徐锐翎坐在堆边烤起兔子。
宋沐瑾与他一同围坐在火堆旁,她挽起手腕玉铃铛露了出来。
徐锐翎几番查看她腕上的铃铛,“沐瑾姑娘手上戴着的可是王爷的玉铃铛。”
“徐督卫认得此物。”
徐锐翎翻烤着手中的兔肉,在兔子腿上划了几刀,继续烤着的兔子肉,“自然,此物是贵妃娘娘从小便赠予王爷,它是王爷对娘娘唯一的寄托,王爷竟把它赠于你。”
宋沐瑾接过他手中的兔腿, “这玉铃铛如此珍贵沐瑾是定要还给王爷的,督卫可知如何取下它。”
徐锐翎摇摇头,“玉铃铛会解之人怕只有王爷和已故的烟妃。”
他看着宋沐瑾眼中流露藏匿不住的失望。
“也许贵妃娘娘所生活之地,有人能解开它,属下无意听王爷提起过玉铃铛是娘娘在燕国的一位男子赠与她的信物。”
风的出动下玉铃铛跟着发出几声动听的乐声,“天下如此之大如何能知道他,看来想解下它没有丝毫的希望。”
“既然王爷把玉铃铛赠予你,为何不试着去接受它。”
“属下跟随王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王爷对任何女子如此上心,你是唯一个走近他心中的女子。”
“王爷他是可怜人,请你不要伤了他。”
“徐督卫,沐瑾乏了,”宋沐瑾不知如何回答他,唯一能选择的便是逃避。
走回马车上,宋沐瑾看着惜春,“惜春,沐瑾离开了,阿爹阿娘不高兴,阿姐也伤心,他们都觉得沐瑾不应该离开京城,难道沐瑾真的选择错了吗?。”
“惜春不清楚这其中发生的种种,但惜春知晓有没有选错,是要走到最后才知晓。”
“嗯,走到最后。”
“惜春,这一路上奔波不比府上,你受苦了。”
惜春拿出手帕为她擦着脸和手,“惜春是可怜人,从小便不怕吃苦,到是小姐这一路受了不少罪。”
“这一路能看见明媚河山,繁华似锦,沐瑾一点也不累。”
几皎洁的月光透彻薄薄的帘子照射在她的脸上,“不知郢祀衍现在如何?”
“小姐今日便休息吧,明日一早变要赶路。”
自宋沐瑾离开后郢煜铭便每日昏时来长春苑坐坐,翻开她看书桌上的册子,里面还有她放树叶做的标记。
突然一份信从里面掉落出来。
宋沐瑾亲启,“王爷,这些时日感谢你对沐瑾的照顾,昨夜你带沐瑾看尽万家灯火,沐瑾冒出过要留在京城的念头,但另一份执念阻止了沐瑾,它引导沐瑾要去追寻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无论结果如何沐瑾不后悔。
王爷心悦沐瑾,沐瑾知晓,但沐瑾心中有想要守护的人,沐瑾要去找他,王爷试着去寻自己的幸福”。
郢煜铭拿着这封信,与装着小面人的放在一起。
他捏碎了手中的玉杯,手指着正滴着血,“宁王究竟哪里好,值得你如此喜欢他。”
空荡的屋中只回荡着他的话,冷笑几声只剩下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