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狂蝶舞樱》樱暗

55、所谓判决

　　跟监狱还真是有缘。。。露琪亚微微苦笑着坐到正中的椅子上，闭上眼睛。
　　恋次站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了出去。他不太知道该怎么安慰露琪亚，只好先让她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死神缩在门外边。“你是谁”
　　“我是四番队负责来打扫的。。。”四番队的队员一看见恋次那凶巴巴的长相，紧紧抓着手里的扫把，身体缩的更厉害了。
　　四番队来打扫的？恋次想了想，啊对，是有这么回事。摸着下巴回头看了一眼门，眼睛一转又回过了头，“喂，你，会治伤么。”
　　贵族番队的副队长亲自问话，小死神双腿哆嗦的厉害，“是。。。普通治疗的话，应该可以。。。”
　　“什么叫‘应该可以’，”恋次皱了皱眉头，吓得小死神大气也不敢喘，“那你不行，让四番队换个人来吧。”恋次尽量让自己更吓人一些，好让他知难而退。
　　“那。。。我。。。”
　　“恋次，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糟了= =。恋次装恶人的脸瞬间崩了，抓着后脑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啊，队长，我看这小死神笨手笨脚的，想让四番队换个人来。。。”好心虚。。。
　　感觉到冰冷的视线扫过自己，小死神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扫把丢在地上。
　　白哉连眼也没眨，“那就立刻换掉。”
　　“是！”恋次响亮的朝着朽木白哉的背影回答，然后看了小死神一眼，小死神忙不迭的跑回了四番队。刚进四番队门口，就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正是自家七席。“山田七席！~~~=A=”
　　“脸色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死神咬着嘴唇摇头。
　　“啊，不知道为什么队长让我接替你呢。。。啊，没关系么，六番队呢，好紧张啊。。。”不过。。。能见到露琪亚大人呢。。。
　　小死神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拼命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扫把塞给了花太郎，一溜烟跑回了队舍。

　　花太郎进去露琪亚的牢房时，她正坐在中央的那张椅子上发呆。眼看着露琪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不如当初精神，花太郎就酸着鼻子默默低头打扫。
　　不知道扫了第几遍的时候，露琪亚开口了。“花太郎，让你担心了吧。。。抱歉啊。”
　　“没有没有。。。”花太郎拼命摇头。
　　对露琪亚来说，花太郎每天能够来打扫，真的是一件好事。一个人在安静的可怕的牢房里，不是第一次了。忍不住胡思乱想，有时候想象甚至让自己脊背发凉，夜里也无法成眠，然后一个人在更加凄凉的月光下，悲哀的蜷缩着。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后来清儿不知道怎么找到她在牢里。啊，这样说来，她不知道在哪里呢。。。有好好吃东西么。
　　“露琪亚大人。。。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虽然知道露琪亚被带回来之后就已经进行过了身体检查，但是花太郎还是担心的问着，因为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露琪亚笑着摇摇头。
　　“露琪亚大人，不要担心，只要那个抢走您死神之力的人受到惩戒的话，想必上面的人也会考虑从轻处罚的。”牢房已经打扫好，花太郎握着手里的扫把站在一旁。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总是觉得，露琪亚比他想象的要镇定。
　　“这样说来的话，我倒是更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哎？为什么！？”花太郎对于露琪亚这样的想法明显感觉到了不理解，握着扫把的手紧紧的攥着。
　　露琪亚微微笑了，“。。。花太郎，要不要听我在现世的事情？”
　　“可以么？”花太郎一直在尸魂界内坐着救护工作，还没有到现世去过，对他而言那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了。
　　露琪亚点点头，他就将扫把立到一旁，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旁边的地上，睁着眼睛盯着露琪亚。
　　“那天我到现世的时候。。。”
　　。。。
　　之后的日子，每天花太郎来的时候，露琪亚就会给他说现世的事情来打发时间。然后露琪亚渐渐意识到，在那些事情经过口中叙述出来的时候，她偶尔会分不清，那对于她来说，到底是是真实经历过的事情，还是仅仅是一段虚伪的回忆。
　　花太郎听着露琪亚详述着现世那些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偶尔会让他感觉疑惑和不解。
　　因为他单纯、善良，所以她分辨善恶也比其他人来得更简单。当露琪亚将自己眼中的真实展现在他面前时，感觉到茫然就是理所当然。
　　露琪亚也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她只是想单纯的讲述出来，而不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谁的身上。
　　“很令人生气对吧？”露琪亚笑着，“那家伙明明还是个小鬼，可是却总是摆着大人的架子来。。。”露琪亚停住话头，恋次的灵压正从门外靠近。
　　“那露琪亚大人，我先走了。”

　　露琪亚静静的看着恋次。“怎么摆一副苦瓜脸。”
　　红发的男人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面对露琪亚的镇静，相比之下他反而目光游移。看到恋次习惯性的偏头抓了抓头发，露琪亚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恋次靠近。他发觉露琪亚的情绪还可以，看来每天让花太郎来打扫是对的。。。“露琪亚，关于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想。。。我想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说当上了副队长，不过还真是像以前一样不会说话呢，安慰人哪有这个样子的。露琪亚无奈。他这样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样子呆在六番队还真是。。。然后她看着恋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恋次掐腰，顺便挑起他奇怪的眉毛。
　　“不，什么也没有，阿、散、井、副队长。”露琪亚转回头，望着狭小窗外的月亮尽力忍笑，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办法说。难不成要她问：“喂，恋次。你身上那件白底樱花的衣服难道说是我大哥送你的入队礼物么= =！”不对不对。。。露琪亚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定是我的脑细胞运作方式错误了，重启重启。
　　绝对有鬼= =#恋次的孩子脾气“蹭”的窜了上来，“你对我当副队长有什么意见么，啊？！”他现在官职已经比她大了有没有！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气势上输了她一大截啊！“等判决下来了再神气吧！。。。”话音刚落，恋次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得暗骂自己口无遮拦。“喂喂，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没关系的恋次。。。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已经做好接受的准备了。”= =。。。为什么露琪亚觉得反而像是她在安慰他了？
　　“露琪亚，别这么说。。。一定不会有事的！朽木队长的话，也不会眼睁睁看你去死的，他可是你哥哥啊！”恋次有点慌了。
　　“身为六番队的副队长却这样不了解自己的队长可不行啊，恋次。别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的。”背对着恋次，露琪亚望着月亮的眼中蒙上一层阴影。
　　“。。。别说傻话了。。。”恋次是嘟囔着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他没有底气，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毫无疑问，露琪亚对于朽木白哉的了解才更接近于真实。而且，他不是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男人的果断。
　　“不过恋次，就算是这样有一件事你也一定要永远坚信着。”露琪亚微微侧头，“你的队长，我的大哥，朽木白哉——他是个温柔的男人。”
　　这次对话以两人的沉默告终，不过第二天，恋次还是来看了露琪亚，他觉得这样至少比丢着她一个人好。
　　然后虽然有些突然，不过还是在露琪亚意料之中的，朽木白哉来了，并且亲自带来了她的判决。露琪亚面对着牢房外，穿过恋次紧紧攥着牢房围栏的手，以她都觉得过于平静的心情，望着白哉。
　　“第一级重过罪，朽木露琪亚将以死刑犯的身份，在二十五天后于真央刑场处以极刑，这是尸魂界的最后决定。。。这应该是我跟你最后的对话了，露琪亚。。。下次见面将是在处刑台。”
　　在朽木白哉的身影消失之后，露琪亚对于自己微微有些惊异。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居然没有半点想要挽留的冲动。如果，她的运气还不算那么坏的话，也许她也可以活下来。但是白哉。。。为什么我有讨厌的预感，我们之间，这里就是尽头了呢？
　　可是。。。对于未来，我还是有妄想。。。或许这才是最可悲的吧。

　　大概距离行刑还有两周的时候，露琪亚被转移到了忏罪宫四深牢。
　　从恋次那里得到了一护入侵瀞灵庭的消息，露琪亚多少觉得有些意外和感动。不过。。。这忏罪宫还真是恶趣味啊。露琪亚望向远处的双亟，微微苦笑。
　　杀气石渐渐产生了作用，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毫无疑问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在因为回到了尸魂界恢复的另一正在缓慢的消散和被控制当中。以至于露琪亚没有办法使用灵子探查。
　　不过这对于根本就无法离开这里的露琪亚来说其实倒也没什么所谓，但是这种灵力的流失，却着实让人内心感到不爽和不安。
　　几天之后，花太郎和岩鹫就出现要救她，后来一护也来了，还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伤。当然，这次劫狱以失败告终。
　　这都无所谓，真正让露琪亚觉得有些在意的是，夜一临走之前向她投来的那个眼神。她看不清那其中的含意，但是的的确确从心底滋生了令人不好的预感。。。行刑那天，双亟之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呢？是她所知道的那样。。。还是。。。
　　露琪亚再次靠近那个小小的缝隙边缘，遥望双亟，尽管是远远的看着，不过仍旧感觉很壮观。。。此时的她想到的，并非遥远的记忆中二次元里那个英雄救美的场面，而是更好奇。。。如果是她的话，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死在那里？
　　那样会死无全尸吧。。。连火葬的力气都省了。
　　露琪亚闭上双眼从最初的记忆开始回想，然后她悲哀的发现，她不能。
　　作为乔琳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清儿，阿辉，没有理由却依靠着本能如小强一般活着的日子，在回忆中如同幻影，恍若隔世。
　　那么，该是从哪里开始呢？啊。。。对了，那个鬼屋。。。
　　说起来，那种阴森冰凉的感觉，倒是跟这里有几分相似。
　　那是对她来说，人生中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从她已经过了几十年却仍旧印象极深就能得知了。她甚至记得，那时的自己散着红色的卷发，穿白色的打底衫，黑色的外套和修身裤，脚下的高跟鞋击打在走过的地面上发出很响亮的声音。这种种，在露琪亚的脑海里勉强拼凑起旧时的模样。
　　好遥远，但是。。。好温暖，有什么东西由心汇集，然后蔓延开来，让露琪亚鼻子一酸。
　　她睁开眼睛，并没有眼泪流出，而只是微扬着头用力望着忏罪宫那昏暗的墙壁，然后，渐渐看着那墙壁，化作一个黑白交错的背影。。。

　　“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于内心来说，是身体的败北，那只能说明，我们拥有‘心’这回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当你因为一个人而坚强的时候，就同样会因为这个人而软弱。朽木白哉，曾经抛弃了部分自我的我将你视为我前进的动力和方向，然后同样的，在我不安，恐惧，茫然的时候，我也曾无限次的问过自己——
　　我之于你的喜欢，会不会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