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生不舍英伦》透明透明的冰

75、艾薇·莱恩斯弗（改BUG）

　　虽然莱恩斯弗是那么一个与哈利在人生观道德观世界观方面有着截然相反的分歧的人，但无论怎么样，哈利又多出一个可以与他讨论魂器的对象。
　　一个自己亲身体验了魂器的人物的指点，远比听赫敏谈她从书中了解到的东西要详尽得多。何况莱恩斯弗对欧洲体系法术对灵魂的研究十分之不屑一顾——她不止一次地说，太粗糙了。
　　『伏地魔是个白痴。它天才的自以为是让人瞠目结舌。』莱恩斯弗某次浮起这么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它居然把「在魂器的羁绊下即使□□死亡灵魂也不会消失」理解为永生，而事实上我所知道行之有效的那条永生之路，首要前提就是灵魂完整纯粹。毁灭一个灵魂，尤其是一个残破的灵魂的方法到处都是。即使放着不管，最多再过个五十年它就会因为灵魂力量过于驳杂虚弱而自动消散。它把自己的灵魂粗鲁随意地撕成一片一片到处乱丢，没把缺失的部分补回来，也不管把留下的伤口治好，还随意抽取别人的生命力不经过消化就补充进自己。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它的智商究竟得低到一个什么惨绝人寰的地步才会想不到灵魂的重要性。我猜它的灵魂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简陋得让人吃惊。』
　　这让哈利对消灭伏地魔的信心更足了一些。既然伏地魔并没有凭借魂器就达成永生，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莱恩斯弗还提供了某个可以禁锢灵魂的魔法，那会使伏地魔的主魂不能凭借魂器的牵绊而逃脱。这样即使魂器没有毁灭完，要杀死伏地魔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只要在伏地魔的魂器成气候之前毁掉所有魂器就好了。
　　杀人无数，从来没把黑魔法当回事的莱恩斯弗却要求了哈利发下誓言，永远不使用这个魔法对付除了伏地魔之外的人。哈利于是明白了，这个魔法远比他所知道的那些黑魔法，比不可饶恕咒还要邪恶得多，邪恶到某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黑巫师都对此有深刻的顾忌。
　　几天之后，哈利才知道莱恩斯弗将这个魂器丢给他是干什么用的。不仅仅是讨论黑魔王的魂器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教他们在战争中需要用到的种种技巧和魔法，顺便解说著名食死徒们的战斗习惯，还有一个用途是传递消息。
　　那天夜里笔记本自动翻开，浮起字来，要求他不要说出黑魔王的名字——莱恩斯弗自己以前都是直呼伏地魔的名字的——她道：『黑魔王给自己的名字施下的魔法，直呼那个名字的人的行踪会马上被食死徒得知，而设下的防护魔法也会被破坏。现在食死徒根据这一点来追捕反对黑魔王的人。』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哈利马上通知了所有能通知到的凤凰社成员，并请求金斯莱通知其他反抗势力。迟了一些时候，斯内普也传来了同样的消息。
　　『那么魂器与主魂之间可以互相传递消息吗？』哈利问。莱恩斯弗回答：『我并未像黑魔王那样，将魂片与主魂完全分割开来，而是保留了一丝联系。』
　　哈利问过赫敏才知道，这样的魂器是不完全的。主魂的毁灭会使魂器受损，魂器的毁灭会让主魂虚弱。
　　哈利在这时候才相信，莱恩斯弗与伏地魔并不是一样的人——她不会为了追求永生的野心而疯狂。这样的魂器用于对永生的追求效果几乎可以忽略。
　　八月末时，斯内普被食死徒掌握的魔法部任命为霍格沃茨的新校长。哈利不知该不该为此笑出来：伏地魔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一个事实上忠于光明一方的人。但斯内普抽空过来时，哈利却呐呐的说不出恭喜来。
　　毕竟那是伏地魔的任命啊。
　　何况斯内普还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会包庇邓布利多军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要是犯了什么错谁也救不了他们。”
　　那是当然的，伏地魔不仅仅在麻瓜研究课和黑魔法防御课安插了卡罗兄妹，还有维埃现在当了校医。
　　哈利本能地回忆起遥远的过去，维埃在医疗翼的隔间里制作药剂直到深夜，默默地陪伴着他关注着他。他忽然无法想象那个杀了邓布利多的人还会如何在医疗翼里为治疗学生而工作。
　　那已几乎是完全不能联系到一起的两个人了。
　　霍格沃茨开学了，哈利没去。赫敏和罗恩陪他辍学。哈利听说克鲁姆在上次比尔的婚礼之后曾经想申请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教授职位，却被魔法部拒绝了。然后他的踪迹就消失了，一直到不久之前被发现与西莫——哈利同寝室热爱足球的麻瓜裔学生混在一起，然后逃亡。

　　事实上西弗勒斯曾以为，既然他没有按照安排杀死邓布利多，霍格沃茨校长的职位当然也不会按照安排落在他的头上。
　　但也许是邓布利多的安排与命运冥冥中相合。
　　维埃早已拒绝了霍格沃茨校长这个奖励。当黑魔王问他有什么好的人选的时候，维埃道：“西弗勒斯当过十几年的斯莱特林院长了。我想他有经验。”
　　于是好事就落到了西弗勒斯头上。哪怕黑魔王并没有那么信任他，还安排了维埃当校医，顺便监视。
　　西弗勒斯猜测维埃会以治疗的名义肆无忌惮地拿学生试验魔药，对鲜血仿佛有狂热爱好的维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危险。但他却只能担心而已，他已无法阻止他。波皮，那位曾经的隐性女王或许能阻止他，或许……维埃会不介意让她退位让贤，到圣芒戈去修养一生，甚至直接人间蒸发。出身于斯莱特林的波皮或许会选择明哲保身，毕竟她所面对的已不是那个会纵容她对病人强势的邓布利多了。
　　当西弗勒斯进入曾经属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坐上曾经属于邓布利多的位置时，忽然有些庆幸。还好不是他，不是他杀死了邓布利多。在邓布利多死之前他一次次地设想，他该怎样才能坐在被他谋杀的这个老人的座位上，不至于为再次杀害重要的人而精神崩溃。
　　而现在他却可以没有太多负担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接过邓布利多留下的责任，为了为邓布利多复仇而谋划。
　　不需要为他曾经被迫要向邓布利多下杀手而自责，因为他最终没有办到。
　　这样的话，没有背负不可承担的罪恶和仇恨的他……还有机会，与艾薇在一起吧。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某个暗格里藏着一些东西，是邓布利多交代给西弗勒斯的。里面还有一些，是要交给西弗勒斯保存的私人物品。比如说，艾薇的信件，与记忆。
　　西弗勒斯认识艾薇的时间并不久，甚至没有见过那个人。他不知道艾薇的真名和真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她还是他。只不过这个名字是个女名而已。
　　那时候邓布利多受了诅咒，西弗勒斯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再延长他的生命。西弗勒斯近乎于绝望，而邓布利多大概已经想好了关于他的死亡的计划。现在想来，是为了要西弗勒斯能打起精神来，邓布利多告诉了西弗勒斯艾薇的联系方法。
　　他们是从邓布利多的诅咒开始交流的。艾薇对诅咒的研究并不深入，然而她知道的很多。她可以从黑非洲的巫蛊术一直列举到南美洲的玛雅法术，再说到远东的神秘魔法。她对各种体系的各种诅咒以及对付诅咒的方法都有所了解。同时，艾薇又对魔药材料十分敏感，也几乎与西弗勒斯一样擅长魔药。他们讨论各种各样的东西。找不到针对性的魔法和魔药，无法解除诅咒，但那些宽泛的方法也确实地将那个诅咒延缓了一些。
　　可惜的是，邓布利多最终还是……
　　那时候艾薇已经是食死徒，是邓布利多的间谍。西弗勒斯猜不出她是谁，曾经有一次还猜测是维埃。但维埃，是黑魔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背叛黑魔王呢？西弗勒斯宁愿相信艾薇是个更底层些的食死徒。西弗勒斯最终没有去问，艾薇究竟是谁。与自己本已是众所周知的双面间谍不同，艾薇的身份只有邓布利多知道。这个秘密，还是留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揭开吧。
　　艾薇曾经就杀人的问题与西弗勒斯聊过。西弗勒斯事实上是并不在意无关人员的生死的，艾薇，却不一样。她并不是过去没有杀过人，事实上据她自己所说，她在成为食死徒之前就杀过很多人了。而问题在于，她一面会毫不留情地杀戮，一面却会为杀人而痛苦。她明明了解那是她不得不做的，明明也知道那是为了邓布利多所说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可她还是会因自罪而痛苦不堪。
　　只是她那样高傲的人，甚至不愿意从那样几乎是绝望的痛苦中解脱。她事实上只是向邓布利多倾诉了一些什么，然后邓布利多转而要求西弗勒斯帮助她。
　　可西弗勒斯也没办法帮她了。艾薇自己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完全了解后果，却执拗地坚持着某些东西，不愿意动摇。西弗勒斯毕竟不是那个爱强人所难的老头子，会引导她想些别的，却不会，也不能强迫她放弃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