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生不舍英伦》透明透明的冰

111、第 111 章

　　他在焦躁。他在日渐焦躁日渐不安。就像是一只凶兽在追逐他的脚步，将他逼得走投无路。
　　他不再从容镇定，也失却了一贯的优雅温文，发疯了般地阅读着禁书区里借出来的几百本危险书籍，以至于有时候会显得狼狈不堪。他借阅的书记载的全是最危险的黑魔法和最邪恶的诅咒，以至于被平斯夫人勒令呆在图书馆不准带出去。这方便了西弗勒斯的窥探。西弗勒斯发现是邓布利多亲自给塞壬签的借阅字条——他倒不怕培养出第三个黑魔王来。也许是塞壬与邓布利多达成了什么协议，让邓布利多愿意给他提供这样本该违反自己原则的帮助。学期开始不到两个月，塞壬已经去了校长办公室三四次了。这倒没什么不合情理，邓布利多毕竟是，信奉着“爱”的。
　　这种想法有一瞬间让西弗勒斯觉得充满满足感，然后他发觉有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虚伪得可怕。
　　在长时间的关注中，有一两次西弗勒斯注意到塞壬几乎流露出一种近似于疯狂绝望的神色来。但当他发现周围有人时，会用大脑封闭术收敛起情绪，让表情变得空白而冷酷。西弗勒斯能看得出，他应付别人的笑有多勉强，勉强到像是已经分不出多少心思做表面功夫了。失去了习惯性的微笑，塞壬的样子，像是在极力背负起将要将他压垮的重担……西弗勒斯的眼前闪过在四个月之前……在“三年之后”，那个被铁链束缚在审判席上的单薄而挺拔的身影。
　　西弗勒斯不知道是什么这样紧紧地追逐着逼迫着塞壬。他印象中的塞壬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哪怕面对着再大的危险，他都应是露出一抹高傲的笑迎面而上。他不该是这样焦躁不安，不该是这样……像是在用全部力气与什么连他也无法抗衡的东西搏斗。
　　邓布利多的老朋友苏布拉来到霍格沃茨疗养，而塞壬几乎是每天去找他——讨论黑魔法。这一段时间塞壬的情绪变得平稳了一些。西弗勒斯没用多久就明白过来这位邓布利多的精通黑魔法的老朋友正是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特拉格·苏布拉——反过来就是阿不思·盖勒特。死过一次、在死者之境等到过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在回来之后会立刻去找这位老朋友，并不太过让人意外，意外的是他们的关系竟可以好到这种地步，连名字都可以放在一起。只是让格林德沃来教塞壬黑魔法，邓布利多真的不想培养第三代黑魔王么？还是他相信格林德沃不会教一个继承人出来？
　　西弗勒斯借着去医疗翼送药的机会去看塞壬，在格林德沃面前那一直被焦虑纠缠的脸上流露出的是夺目的专注。这种表情让西弗勒斯竟忍不住嫉妒起来——他用那样专注而显得明亮的眼神看着的是格林德沃，而不是自己。明明、他应该是、爱着……的。
　　西弗勒斯用大脑封闭术将这种可怕的想法用力驱逐了出去。这位黑魔法大师，不用白不用，西弗勒斯找出了大量问题去打扰对方——他绝不承认其中有多少企图是为了打断塞壬和格林德沃的相处！
　　自这学期开学以来，塞壬一直在毫不掩饰地躲避他。他一向不屑于掩藏什么。而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开口问他。哪怕有几次堵在塞壬将要经过的路上也被他躲开，那以后西弗勒斯终于还是放弃了再靠近一点。
　　这一次……这一次塞壬选择了跟邓布利多达成协议。邓布利多像是早就掌握着塞壬的某个秘密，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个本来在“未来”杀死了他的人，反而给予他极大的信任。他们之间必然有某些，让一向多疑的邓布利多能够放心的东西。这样一来，大概……不需要西弗勒斯……再去……骗情……了。
　　骗情这个词连想一想都让西弗勒斯觉得艰难。他不知道在“未来”，他是怎么能轻易地想到这个举动，并且执行的。他从塞壬手中得到的越多，要欺骗他利用他就越觉得艰难。不像欺骗黑魔王那样心安理得，因为塞壬待他的是真心。而现在，他们应是处在同个阵营了的现在……
　　他·绝对·办不到了。

　　西弗勒斯没料到，“这一次”，三强争霸赛的报名场面会这么热闹。邓布利多设置的年龄线名存实亡，谁都能把纸团投出十英尺的距离。而这种光明正大的绕过年龄线的办法让人无话可说，本来这一次就说好了能通过年龄线的人就有资格参加的。西弗勒斯想，这一条更多的是为必然要成为第四个勇士的波特服务。
　　然后他看见塞壬踩了过去，轻易地碾碎了年龄线。
　　邓布利多设下的年龄线有多少强度西弗勒斯知道，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在校生可以破解的。当然塞壬并不是普通在校生。——或者，西弗勒斯想，那条线就是为了给塞壬破解而设的，邓布利多看起来早有准备。火焰杯的选择已经在此刻确定了。
　　但是，明知道黑魔王会在这场比赛中复活，塞壬插足是为了什么？为了占据掉迪戈里的死亡名额？还是——西弗勒斯不愿去想另一个解释——为了参与黑魔王复活后的那场战斗？他想不出一个食死徒，或者前食死徒，该怎么样直面黑魔王，与之相战。何况邓布利多真的有那么重要的理由去绝对信任塞壬么？
　　他站在那里，等着说一句有关装满塞壬脑子的狮子毛的讽刺。然而塞壬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万圣节的晚宴，等塞壬和波特一如预料地成了霍格沃茨的两个勇士，西弗勒斯上了场。干巴巴念着责怪波特的台词，同时死死盯着塞壬那双色泽冰冷的、充满了戒备嘲讽以及一缕幽深怨恨的眼睛。他的微笑冷淡而嘲弄，语言也是。
　　西弗勒斯控制住了莫名升腾而起的怒意，把喷洒毒液的对象强行转向倒霉的波特。而塞壬，像是专为了与他作对，打断了即将出口的一句“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你顶撞教授”。
　　塞壬的眼睛里只剩下不耐，再没有了情伤留下的痕迹了。
　　真到了这个时候，真到了塞壬不再把他看得重要的时候，西弗勒斯反而觉得失落。他原还以为，一直回避着他的塞壬，对他还是有某些放不下的感情的……这不是终于如他所愿了么，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失落？
　　用了幻身咒，用了静音咒，用了隔绝气息与热量的魔咒，站在往地窖的走廊的角落里。他看着塞壬孤傲而坚定地走过去，终于没有伸手挽留。
　　只是闻到一阵被魔药浸透了而失去了原本莲花清香的气息。

　　图书馆变得喧闹，西弗勒斯没能再在图书馆找到塞壬——据说他找了间空教室用来整天练习那些黑魔法和诅咒去了。这些传闻在斯莱特林内部似乎很盛行，并且给塞壬带来为数众多的崇拜，斯莱特林们总是尊敬强者，敬畏黑魔法的。而对于这些，塞壬却行色匆匆，从来不屑一顾。
　　塞壬倒是会每隔几天就去拜访格林德沃，只是西弗勒斯居然没再碰到过他。格林德沃将他最近的研究成果拿给西弗勒斯看——西弗勒斯一眼认出他所研究的正是“未来”导致了邓布利多死亡的那个诅咒。格林德沃自然是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之前有关这个诅咒的那些研究，不愧是第一代黑魔王，他已几乎触及到了这个诅咒的本质。但是西弗勒斯也可以看出，研究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毫无进展了。关于压制诅咒的药物，只是在西弗勒斯“未来”研究的基础上作了少许的几处修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进展。
　　格林德沃邀请西弗勒斯参与研究的语气相当客气，但那种久处上位的黑魔王气质，让西弗勒斯没有回绝的余地。当然他也不想回绝，这可是一位黑魔王的指导。只是这样一来，他追踪塞壬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塞壬的关心早已超过对莉莉的儿子的在意，也远远超过他与塞壬之间应有的关系——塞壬与邓布利多已达成了协议，他不用再关注他的不是吗？
　　但是，越是塞壬回避了，西弗勒斯却越放不下。
　　就在这样的追踪中，赛前勇士们的采访报道出来了。丽塔·斯基特出人意料地用大篇幅叙述了一场阴谋，给救世主波特博取了大量的同情分……虽然报道中的波特还是像个小丑而不像他本人。关于其他勇士的报道很少，对塞壬则是干脆一笔带过，提都没提他在破坏年龄线时的精彩表现。
　　报道中显然能看得出塞壬做过手脚的痕迹，毕竟邓布利多到的时候斯基特都已经采访完了。引导舆论，向着对己方有利的方向这一点上，倒能看出塞壬属于斯莱特林的一面。记得“上一次”的三强争霸赛上，斯基特还曾八卦过塞壬的，大概就是在那时候被抓住了把柄。
　　时间匆忙，第一场比赛到了。

作者有话说

　　老子终于来更新了了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