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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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醒来的时候，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有些发呆。
他搜寻自己的上一个记忆，分明是在摄魂怪的包围中浑浑噩噩，极尽全力才维持住不会倒下，时间漫长得像是永恒。而现在，他却在熟悉而温暖的斯莱特林学生寝室里，躺在床上，似乎一觉安眠。
学生寝室？为什么会在学生寝室里？他可是毕业很久，都当过霍格沃茨校长的啊。
塞壬皱着眉起身，总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对面的床铺好像也是有人睡的，家养小精灵还没来整理，因此显得有些乱。是谁会跟自己睡同一个学生寝室？他想不通。
“哟，起了啊。”有人从浴室里出来，“你今天怎么没早起去晨练，真难得。”
是亚力克萨——是年轻了好几岁的亚力克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壬不动声色：“有点儿……青春期的烦恼。”
“原来你也会有青春期烦恼啊，格兰杰满足不了你了吗？”亚力克萨调笑着说，一边穿好外套，“十二点的火车，你可别忘了。我先走了，维多利亚在等我呢。”
房间里回复了只有塞壬一人。他带着点隐约的预感，手指在空中拂过，一排幽绿色的数字从空气中浮了出来：22/06/1994,09:12:34
这是……回到从前吗？
塞壬知道一个法术，洄魂仙梦，可以让人回到过去。因为需要可以逆天换命的强大法力，这个法术早已失传了。是谁，为了什么，让他回到这个时间呢？
甚至，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魔力平稳，仙剑尤在，灵魂分裂后的损伤虽然还在，情况却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可是无论怎么样，这个世界，伏地魔还没复活，邓布利多还没受到诅咒，那个人……也还没憎恶自己。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他的不甘，他的怨恨绝望，都还可以挽回……
而这一切的开始，是……邓布利多之死。
西弗勒斯在看见凤凰丢下的字条时大吃一惊：邓布利多那圈圈套圈圈的细细长长的字，写着：西弗勒斯，我需要你带着最强效的解毒剂过来。PS：我喜欢柠檬雪宝。
邓布利多……他，还活着？否则怎么解释在他死后就不知所踪的凤凰的出现，怎么解释他这一如生前的召唤。
他出了办公室的门后继续吃惊：他分明看见了好几个明明已经毕业、已经在战争中死去或者应该呆在圣芒戈和阿兹卡班的学生！
不，是所有的学生……所有的人，都变得年轻了几岁。霍格沃茨城堡里灯火通明，没有丝毫战乱留下的断壁残垣的痕迹。——这像是回到了从前。一阵不真实感击中了他，让他一瞬间有些摇摇欲坠。
所以邓布利多还活着，还让福克斯带来这该死的召唤！
那一切，都还没发生。
西弗勒斯用一个显时咒确认了时间：在黑魔王复活的前一年，在暑假开始之前。
该死的，难道又要经历一次黑魔王的复活，又要经历一次黑色恐怖？他抓着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狠狠皱眉。
究竟是怎么回到过去，已不可考。他也不想去考证了。他只是想，这一次，他应该拦住邓布利多不让他去找死，至少更谨慎一些，不要沾上回魂石戒指上的诅咒。邓布利多的生死，对于整个光明世界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而且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东西，显然能够在黑魔王的灭亡道路上推上一把。
猛然想起邓布利多刚才要他带最强的解毒剂，心下浮起不祥的预感：不会是……那件事提前了吧？
他急匆匆地走校长室，看到完好无损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笑眯眯的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开始发怒：“邓布利多！我希望你还记得学期已经结束了，不要用无聊的理由打扰我的研究！”
“哦，西弗勒斯，你来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拖住他的手，“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跟我来。”
“去哪？”西弗勒斯甩脱了他的手，问。
“我们去猪头酒吧喝一杯……”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笑。
显然这个理由只是个掩饰，真正的理由要等到了真正的目的地再说。西弗勒斯真心期望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小汉格顿，要知道解除那个诅咒需要用到的魔药上一次直到邓布利多死还没研究出来呢。
梅林听从了他的祈祷，他们幻影移形的目的地是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黑色岩石上。空气里带着浓重的咸腥味。海浪拍击在他们脚下，泛着恶心的泡沫。涛声听起来潜藏着凶险。虽然是白天，这里的海水却显得很黑，像是被诅咒过似的。
他们的身后是一座悬崖，岩壁陡峭得近乎垂直。周围一片荒凉，没有任何植被，也没有沙滩。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邓布利多微笑着问。
“很符合你独特的进餐口味。”西弗勒斯冷笑。他确实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却有了危机感。
“我们等一等……很快就落潮了。”邓布利多说道，他指着悬崖正面的一道巨大而阴森的一半没在海水里的缝隙，“看到了吗？我们要到那里去。”
西弗勒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哪怕学生时代三天两头被某个他十分不乐意想起的组合推进黑湖，他也没能学会游泳这项技能。
不过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他显然不可能阻止得住老狮子的疯狂。
虽然是六月，这里的海水却很冷。西弗勒斯满心不情愿地脱掉了会吸水变沉碍手碍脚的外套，只把解毒剂打了个包捆在身上——这时候他分外想念某人赠送的魔药匣，里面一定会装着各种情况下需要用到的魔药，比如鳃囊草——给自己来了个泡头咒，然后走进水里，艰难地排开海水的阻力和推力，跌跌撞撞地跟上邓布利多。
寒冷侵入骨髓。这道缝隙里分明有着阴冷的魔法气息的存在。西弗勒斯很熟悉这种魔法气息——它来自黑魔王。
显然，这里藏着黑魔王的某个秘密……也许正是长生的秘密之一。
水下出现了台阶。他们站在水里，各自给自己用快干咒和温暖咒。然后邓布利多迅速找到了入口了，熟练地往手臂上割了道伤口把血洒在洞壁上，让入口打开……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计了。
“哦，这种感觉真糟糕……”邓布利多咕哝着给自己治了伤。
西弗勒斯嗤之以鼻，并对打开的甬道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戒备。
很快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藏在岩洞里的黑色大湖，湖底传来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黑暗力量。是阴尸……西弗勒斯心想。他早就见识过由黑魔王亲自领导的这些东西，也知道正常情况下毫无杀伤力的古莱仙火对阴尸有独特的功效。有关这一幕他的印象很深刻——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在波特脑子里见到的，邓布利多临死前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邓布利多和波特在这里得到的是一个假魂器，而真正的魂器，在布莱克老宅。
“小心别碰那湖水。”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找出了一条藏在湖底的小船，“西弗勒斯，你先上。……啊哈，终于有机会试一试这个技巧了……”邓布利多闭了一会儿眼。很快，西弗勒斯发现他身上透露出的魔力痕迹少到努力感知才能隐约发现。
他知道这个技巧。艾薇曾经说过。但除非像邓布利多那样精通魔法控制的大师，否则很难真的运用这种将魔力压缩收敛的技巧。然而在另一个时空中，邓布利多因为诅咒的缘故，也无法完美运用这个技巧。
——他可不可以怀疑，既然自己可以回到从前，那么……邓布利多是不是也回来了？
——那么有没有必要透露，自己也是从未来回来的？原本他可以装作不经意地透露一点战争中得到的消息，如果邓布利多也是从另一个时空回来的，那他透露的消息就会遭到怀疑……而且，还会被算计。
可是显然，不透露出他所知道的某些东西，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就会送莉莉的孩子去死！而那些东西的来历，只能来自于对魂器远比所有人更加了解的艾薇。也就是说，只能暴露出他认识艾薇——他是从未来回来的。
而除了保护好莉莉的孩子这一点，他们余下的目的的完全相同的，都是为了消灭某个把灵魂切片的疯子。更多的信息汇集会让成功更快到来，也可以阻止那些不好的事情的发生。
——那么就说吧。
“邓布利多。”当老人爬上小船，被挤得几乎不能动弹的时候，西弗勒斯问，“艾薇是谁？”
邓布利多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眨眼：“哦，抱歉……牢不可破誓言居然还在起作用。那么显然，你也得到了一些有关将来的信息？”
“——比如我知道你将在这里得到的东西是个假货。”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回答。
无论如何黑魔王布置的防御，能不沾还是不沾为妙。
“那么真正的那个东西在哪呢？”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问。
“雷古勒斯·布莱克，你心爱的蠢狗的懦弱的食死徒弟弟，把那东西掉包了。而那个白痴现在正在我们的脚底下等着把我们拖下水与他作伴。它现在还在布莱克老宅里，由一只忠心的家养小精灵看守着。”
“多谢，西弗勒斯，这真是个好消息。”邓布利多道，“这说明反对伏地魔的人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也能让西里斯对他的家庭好一点。”他顿了顿，“我们胜利了吗？”
“如果你是指伏地魔是否被杀死了八次的话——是的。”
“那么……哈利呢？”
“艾薇让他学黑魔王往自己灵魂上划了一刀，把多余的部分切掉了。”
邓布利多居然显得很惊喜：“是真的吗？那么哈利活下来了？……那么，按照他的性格，教给哈利的制作魂器的方法一定是不需要杀人的。……原来这样也可以吗……”
西弗勒斯注意到了，“他”。这个他应该不是指波特，而是指艾薇……艾薇其实是男性吗。
“那么西弗勒斯，你怎么样了？……你与塞壬，怎么样了？”邓布利多的表情显然叫做“八卦”。
西弗勒斯怔了一下，想起就在不久之前看到的，那人被铁链缠绕着，在摄魂怪的包围中挺拔着脊背，却像是在背负着难以承担的重量，面容冰冷漠然，像是失去了所有感情。
那个人，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钻心剜骨……
可那个人，却是他杀死了邓布利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西弗勒斯缓缓回答，像是在掩盖一声叹息，“他应该在阿兹卡班。”
“可是……”邓布利多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别恨他。千万别恨他。他……也很不容易。”
隔天邓布利多就带上某条狗以及某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去了那个岩洞。西弗勒斯提供了解毒药之后拒绝随同。之后雷古勒斯的遗体被埋葬在布莱克家族墓地，某条狗则开始发疯图强学习继承人课程，为此翘了圣芒戈的疗养，居然有整整三天没跟西弗勒斯吵架。纳西莎无比感动地将她代管的布莱克家族产业交了回去，那些占据了她太多下午茶和逛街时间的产业早已让她深恶痛绝——而这解决了某条刚刚被迫辞职的狼的就业问题。
拉文克劳冠冕同样很容易地到了手。剩下赫奇帕奇的金杯，还在与莱斯特兰奇的妹妹西德尼夫人交涉中。
以防万一，西弗勒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用来压制回魂石戒指上诅咒的魔药。
然而就在他们出发去小汉格顿之前不久，邓布利多收到了一件礼物——
一个做工粗犷的曾经负载过可怕黑魔法的裂了一条缝的黑曜石戒指。
字条上写着：我知道您想要它很久。I.L
邓布利多看着西弗勒斯，表情有些严峻，“所以——艾薇也回来了。但愿他没事。”
只有邓布利多知道该怎么联系艾薇。西弗勒斯道：“我想见见艾薇。”——他相信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那个诅咒有所帮助。
邓布利多慢慢点了点头，“现在我更关心的是……还有谁，回来了。伏地魔，是不是也回来了。”
西弗勒斯请命：“我去查看一下。”
“不，不要去，太危险了。”邓布利多道，“如果伏地魔也回来了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你忠诚于我？”
几天之后邓布利多发出了凤凰社召集令，地点在刚刚被对邓布利多十分有好感的克利切收拾出来的格里莫广场布莱克老宅。
来的人不多，只有最核心的几个——穆迪，金斯莱，唐克斯，亚瑟·韦斯莱，卢平和布莱克，还有麦格。照惯例西弗勒斯坐在角落里，发现旁边多了一个空位。
“今天让大家过来，有两件事。”邓布利多道，“其中一件，是欢迎新成员的到来。她的名字是艾薇·莱恩斯弗。”
艾薇推开门走了进来。与之前在邓布利多记忆里看到的不同，这一次艾薇穿的很保守，全身被包裹在中性化的黑色紧身高领巫师袍里，甚至戴了白手套，只有一张冷艳倨傲而十分阴郁的脸露在外面。她原本酒红色的长发被剪成了及耳的小碎发，这样的她……或者他，没那种刻意显露的妖娆，却显得愈发挺拔英气，像是一把利剑。
说起来西弗勒斯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与艾薇见面，从前一直都是笔友。艾薇目不斜视地走过来，站到邓布利多的身后，抱着手臂倚在墙上，眼神阴郁地扫过众人，没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一秒。然后他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发呆。
西弗勒斯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与艾薇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艾薇不知发了什么脾气闹了什么别扭，以至于到决战结束都没得到他的消息。那别扭居然闹到现在？
“哟，艾薇，你的形象大变了。”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
“改变形象有助于调整心情。”艾薇沙哑地回答，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眼神却依然阴郁极了。
心情不好？难怪一脸“谁惹我就给谁好看”的表情，魔压压抑凝重。那张冷艳迷人的脸孔在这种情况下只会增加威慑力，以至于西弗勒斯莫名其妙觉得如果艾薇现在是霍格沃茨职员，自己的“最可怕教授”称号可能会退位让贤。
“艾薇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二个议题——艾薇？”
“我不久之前去了趟小汉格顿，就是冈特老宅和里德尔老宅，也就是伏地魔父母双方祖居的所在地。现在伏地魔正呆在里德尔老宅里，越狱的彼得·佩德鲁在它身边，此外有迹象表明它的身边有另一个仆人。伏地魔正在谋划获取新的□□——它称之为重生。我们最担心的事并无发生迹象，它仍然指定了哈利·波特的血为他获取□□的关键材料之一，为此它不惜再多等几个月。另外，它似乎谋划在不久之后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宣布它的回归。以上。”
“消息来源可靠吗？”穆迪问。
“只要我们的亲亲Voldy不去怀疑他的纳吉妮小姐。”艾薇似笑非笑。
邓布利多咳了一声：“要达到他的目的，伏地魔最好的机会是在下学期的三强争霸赛上。由于他没有□□的状态难以消灭，我们不得不等待他的复活。□□束缚灵魂，被束缚的灵魂无法轻易逃脱，而刚复生时他的力量需要一段时间恢复，那是我们彻底杀死他的机会。”
讨论了一会儿在世界杯上阻止食死徒的肆虐而不会被伏地魔怀疑而使之改变计划的安排，期间艾薇一言不发。散会之后，有人问：“冒昧问一句……莱恩斯弗小姐是哪个学院毕业的？”
除了邓布利多外，其他人都看着艾薇。西弗勒斯同样看着他，想着缩小范围。——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容，要调查出艾薇的真实身份还是很困难的。
“我毕业于——”艾薇忧郁而诡异地笑了笑，“中国昆仑仙墟入世派。”
……也就是说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了。西弗勒斯记得清楚，他不认识任何一个从中国魔法学校毕业的人。
“艾薇，西弗勒斯，你们留一下。”邓布利多叹口气道。
“不必了。”艾薇直起身子，“我的药还在坩埚上呢，先走了。”
……明显是在逃避什么。或者准确地说，在回避与西弗勒斯相处。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回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