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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剑仙塞壬【大修】 ...

  •   塞壬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是了,是脑子里多出的那些记忆。
      他分明记得自己本应是黑发黑眸的中国人,姓魏名若字怀章,近代中国、末法时代的一名剑仙,自以为能一剑光寒十九洲,结局却是被凡人逼得横剑兵解,以求转生,无比可笑。二战都闯过来了,日本修行者也杀过不少了,最后,却对着一排重机枪只能苦笑,然后拔剑自刎,置之死地以求后生。
      不是没杀过凡人,甚至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也杀过。然而剑仙的身体挡不了犀利的火器,他的剑只能杀人而无法回护自身。
      狡兔死走狗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如此。文·革,是近代中国修行界的最大劫难。
      他本能地知道那是他的前世,没有丝毫怀疑。
      所以可以解释从小时不时就做的那个关于血与火包围着的噩梦,可以解释自己奇怪的让人称之为魔鬼的能力。
      因为他有天生不同于凡人的力量。因为他曾是个剑仙。
      他试图握一下拳来显示内心的激动,或者用一个法术来试验自己对法力的控制能力,却被整条手臂上蔓延的疼痛以及粽子样包裹着的绷带阻止了。
      啊,对了,他现在正在医院里。
      8+2病房里有些喧闹。塞壬睁开因缺水而有些酸涩的眼睛,便被临床那位腿被打了石膏架在半空的无所事事的大妈发现了:“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塞壬本能地扬起一个面具化的柔和安抚的笑容,然后反应过来加上一点儿惶恐无措:“我没事,只是有点疼……洛克萨尼嬷嬷呢?”
      “别担心,那位修女大概暂时有事,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妈笑得很和蔼,“天见可怜,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搞得这么凄惨?”
      “啊……只是意外。”塞壬气若游丝地回答,暗暗地挫了挫后排牙。要不是没恢复记忆,他至于被两个麻烦的凡人小鬼弄得一脚没踩稳掉下悬崖么?上辈子那把两指宽绸带当床铺还能一夜好眠的平衡能力都哪去了……但要跟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计较,恢复了记忆自以为已经八十好几的某人还做不出那么掉价的事。
      好在是因祸得福,天生的灵力为了自保而爆发开来,顺便把上辈子的记忆,连带着封存的法力也从灵魂深处带了出来。
      其实他身上那些被海中牡蛎礁割出来的鳞伤已经被法力治愈得差不多了,有问题的是因法力突然涌入脆弱的身体而伤到的经脉。
      他是个剑仙,法力锋利如刀。前世他可以将法力收束得极为平稳,现在却不能。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容纳那些法力——虽然,因为兵解转世的缘故,已消散了大半,又为了拓宽经脉而消耗了剩下的大部分。要不是他这辈子的身体有三十二分之一的羽蛇血统,本来就有不弱的顺服的灵力存在,大概他也会爆体而亡。现在情况好一点,养个一二年就可以恢复了,运气好的话甚至会拥有比原来更适合修行的身体素质。

      塞壬两辈子都是孤儿。上辈子,是村子遇了山贼,他被师父救下,于是开始修仙的。这辈子,却是刚出生母亲就产后DIC死了,把他送进了孤儿院的。他的父亲不知是谁,只根据身体里的力量性质猜测是个带稀薄非人血统并且应该拥有不弱灵力的家伙,母亲却偏巧是他上辈子从堂兄名下过继来的有十六分之一羽蛇血统的玄孙女魏瑷。上辈子他兵解时魏瑷才十几岁,一向喜欢凡人的那些玩意更甚于修真,因国内局势疯狂被他送到英国读书。没想到那一别成了诀别,今生只剩下刚出生时记忆模糊的一面。
      他被洛克萨尼修女开办的孤儿院所收养。他的名字是魏瑷临死时喃喃念叨着的“塞壬(Siren)”,大概是指代他那个骗了女孩子就跑路的流氓父亲。修女伪装有文化加了几个字母,成了赛尔伦撒(Sirelunsa)。姓氏则用了魏瑷的英文名维埃(Veii)。
      因魏瑷当年留下的遗产,他在孤儿院本还过得不错。要不是做噩梦时灵力紊乱引起的异象,凭着他的外貌他习惯性的温柔面具,他大概会是洛克萨尼修女的宠儿之一。结果呢……反正他没打算跟一群小孩子计较什么。
      其实他对孤儿院没什么恶感。虽然一直被排挤、被称作恶魔,被压榨劳动力,但毕竟还过得下去。至少孤儿院把他养到这么大了,还没把他饿死——他对饥饿的定义与正常人有些不同,上辈子还没修行的时候,别说草根树皮观音土,人肉都吃过了。洛克萨尼修女毕竟只是个凡人,害怕未知的力量于是憎恶也是自然的,好歹还没把他送去国家科学研究院当小白鼠呢。上辈子的父亲在发现他的力量之后,可是抄了柴刀想砍了他给自家厨房添盘菜来着。还好他逃得快,让母亲救下了,才能等到师父来收他为徒。

      这件事让洛克萨尼修女收了一大笔热心人士的捐款,于是没太追究塞壬让孤儿院以这种倒霉的方式出了名。主要是塞壬端了一张漂亮得像女孩的脸,摆出故作坚强却更惹人怜的样子,对着采访的记者装模作样地说他想采悬崖上一朵漂亮的花送给修女作生日礼物不想出了这样的事让大家为他担心他真是又感动又惶恐巴拉巴拉,在孤儿院这几年养出了他的演技,咬着后牙槽快笑场的面部扭曲也被解释成强忍疼痛了。来于是引来不少母性泛滥想收养他的人。只是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塞壬一一谢绝了,只扯出个理由说舍不得孤儿院,舍不得善良的洛克萨尼修女。
      他毕竟是个剑仙,要修行的,不想与凡人牵扯太多。他倒是想离开孤儿院来着,修女也不会拦着他不让走,只是没钱寸步难行,再加上披着一张九岁的刚上过电视的皮太惹人注意,只好留下。
      再忍两年吧。到了十一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
      魏瑷留给他的遗物中唯一到了他手上的是一柄玉刻的小剑。人们把玉器当作了不值钱的石头,留给他作为对母亲的想念。其实这是一件法器,他上辈子亲手炼成,施了法,可以保护持有者的安全,尤其是可以平稳法力。魏瑷在上面留了讯息,本该是在他十一岁生日时解开的:
      【吾儿:
      非吾之弃汝也,苍天弃吾。余恐汝之长成吾不得见矣,故留此书。
      汝父俊美翩雅,惑人致命,宛似海妖之歌。余昔无知,错付于人,然悔而不能弃。及其离后,余方知汝在吾腹矣。汝不可以此怨汝父,其予汝有生身之恩。
      汝在吾腹未几,已有法力汹涌,汝元祖所赐法器亦不可平复。可知汝天赋绝佳,远胜于汝母。汝元祖若在,必极喜也。
      汝应已收取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录取通知书。余已于对角巷巫师银行辟一金库,玉剑即信物。其中有汝元祖之剑及修行法诀,汝可习之。
      汝父亦巫师,汝或可见之。或不可见,亦勿以为意。此人若于汝无益,不必相认。
      巫师界或仍有战争,于汝无干。若有,汝不必再留于此,可往他国去。汝不可以身涉险,须平安谨慎,是为孝也,切记切记。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汝需谨记之。
      母魏瑷绝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剑仙塞壬【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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