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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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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苏年现在正在马路上，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个阴凉的大树底下，骑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看着路边的老大爷们下象棋。
老大爷们下了两盘棋顾之南才到了。
顾之南到的时候他还认真的看着老大爷们下棋，肿了的那半边脸被顾之南微凉的指尖触碰了一下，他才注意到顾之南来了。
他仰着头，脸肿了，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特可怜。
顾之南没多问，帮他拎着行李带他坐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居民楼。
“这是哪里？”苏年当初只是想把他叫出来，没想过让顾之南帮着他找住的地方。
“我之前租的房子，交了一年的房租，你可以安心住着。”
顾之南没有问他经历过什么，只是拎着他的行李带他进了房子里。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带个小厨房和浴室。
苏年参观了一下房子，跟他现在那个家里的房间不同，这里有很多顾之南的东西，书本、衣服、还有些常用的日用品。
苏年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下身后的床，他认出来了，顾之南之前跟他视频时，身后就是这个画面。
“你一直都住在这边？”苏年没想到妈妈那么爱顾之南，顾之南居然还搬出来住。
“住了半年。”顾之南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给他，让他敷一下肿起来的脸，“你先住着，我还有事。”
苏年听到他说他还有事，就想到了刚才养母跟他炫耀说要带着顾之南去奶奶家。
以往养母带他去奶奶家，总会被几个姑姑和婶婶奚落，姑姑们最开始并没有嫌弃过他不好，但是每次聚会养母都会当着姑姑婶婶的面说他的坏话，嫌弃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久而久之姑姑们真信了她的鬼话，全都瞧不起他。
就连他自己也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废物，被打击的一点自信心都没有，直到后来女装直播开始，看到那么多人爱他、夸他，才让他多少有了些信心，但这些信心也只限于女装的时候，平时还是没有自信。
“你不要走。”苏年一想到养母带着顾之南去那群亲戚们面前炫耀他就心烦，他装作可怜巴巴的跟顾之南说：“难道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吗？我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我害怕。”
“你让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住？”顾之南意外的问。
“那倒没有……”苏年只是不想让顾之南回去吃晚饭而已，没有让他留下来住的意思，顾之南明明知道他不是女生，还想跟他谈恋爱，如果他把人留下来一起住，万一顾之南对他兽性大发做点什么，他可反抗不了。
他可怜巴巴的扯着顾之南的衣摆晃了晃，“你能不能陪我吃了晚饭再走？哥哥之前说过要做饭给我吃的，难道你忘了吗？”
以前顾之南只听过苏年用变声器之后叫他哥哥，现在听着苏年用原本的声音叫他哥哥，还跟他撒娇，又是另一种感觉。
苏年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的甜腻，但是却多了一些少年的可爱，再加上他垂着的小狗眼，可怜巴巴的勾着人的心，让人根本就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顾之南叹了口气，捏了捏苏年另一半没有受伤的脸，“你真是个妖精。”
苏年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你非要让我两边的脸都肿起来才开心吗？不愿意做就做，我找其他的哥哥来给我做。反正你说我是妖精，妖精就是要勾引人才敬业。”
顾之南轻皱了下眉，“宋齐鸣是你的其他哥哥？”
苏年闭上嘴巴没再说话，“要你管，你不愿意，有的是其他哥哥疼爱我。”
“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把你那些其他哥哥带回来。”顾之南将苏年手里扯着他的衣角抽出来。
苏年以为他要走，有些着急的跟在他身后，然后就看到顾之南进了厨房。
他站在门口看着顾之南熟练地做菜，他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吗？”
顾之南：“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难道你不问问是我做了什么吗？”苏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无论他经历了什么，他的养父母都不会问明原因直接定他的罪。
刚才他的养亲妈也是一样，只会不停地指责他。
可顾之南居然问也没问就直接觉得是别人的错，难道是顾之南对他妈有什么偏见？
“她没惹你，你怎么跑出来了？”顾之南问他：“吃面还是吃米饭？”
“吃米饭。”苏年说着又感觉到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手机，发现是新妈妈给他发的消息。
新妈妈：“你去哪里了？真打算离家出走？”
新妈妈：“你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快回家，妈妈不怪你了。”
苏年撅着嘴巴看着她的那两行字，气不但没消，反而火气又涨上来了。
刚才他头一次大着胆子跟妈妈对着干，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走出了第一步，以后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了。
他给妈妈回复：“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我回去做什么，你那么讨厌我，不如问问顾之南要不要回去做你的儿子吧，以前我真信了你的话，以为他是白羊狼，你这样谁能受得了？”
新妈妈看到苏年的消息，气的摔了个杯子。
如果顾之南能回来，谁想要这个不听话的废物做儿子，可现在顾之南回自己亲爸亲妈家了，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这个儿子在不回来，她就一个孩子都没有了，跟这个孩子生疏了，以后老了谁给她养老。
她强忍着不满，给苏年回消息，“是妈妈的错，你在外面住妈妈实在不放心，你在哪里，妈妈去接你。”
苏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妈妈给他道歉，他以为两个人吵完架之后就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顾之南听到声音，转头看他。
苏年把消息给他看，“我该怎么办？你跟她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有经验吧。”
“你平时没在电视上见过家暴的人？”顾之南问他，“那些家暴的人打完人之后什么反应？”
苏年回忆了一下，“哭着求原谅，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动手了？”
他说完看了看新妈妈给他发的消息，果然像那些家暴的人，“可是我们这情况也算不上家暴吧？”
顾之南瞟了一眼他还肿着的脸，“打孩子就不算家暴？”
苏年：“算吗？”
顾之南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之前他们经常打你？”
“我难道没跟你说过？你以为我跟你说过的话是在放屁吗？”苏年无语的看着他，之前顾之南还说什么他们在谈恋爱，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
他感觉顾之南就算知道他是男生也没有放弃他的原因就是顾之南图新鲜，想跟他玩玩。
“别说以前的事了，现在我要怎么办？你跟他生活了十几年，肯定知道办法的。”苏年问他。
“手机拿过来。”顾之南对他抬了抬手。
苏年犹豫了片刻，将手机放到了顾之南的手掌上，他又伸着头过去看顾之南的操作。
只见顾之南将人拉近了黑名单，然后就把手机还给了他。
“就这样？”苏年不放心的问。
“你跟她说再多也没有用，浪费时间。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顾之南转身继续做饭了。
苏年迷茫的看着手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这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虽然脸肿了，还哭过一次，但是他终于反抗了一次，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爽的。
他尝到了甜头，甚至觉得可惜，如果自己早一点学会反抗就好了。
……
另一边，新妈妈以为苏年收到她的道歉消息，肯定会很快就回来，毕竟在他眼里苏年是那么胆小懦弱。
苏年还那么内向，她在学校也教过这样的学生，一般这种人也交不到什么朋友。
苏年没有朋友，还是个孩子，并且苏年的养母还说没有给苏年钱，苏年现在是无依无靠又没钱，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她无比自信的觉得苏年很快就回来了，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苏年回家，更没有收到苏年的消息，她给苏年发消息，这才发现苏年把他给拉黑了。
这下她才有点慌神了，苏年这是要回以前的那个家。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一个孩子都没有。
那家人抢走了她的好儿子顾之南，她只不过打了苏年一巴掌，他们不能把苏年也要回去。
她有点着急的给苏年的养母打电话。
养母接到她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三天两头的打电话过来，孩子既然已经换回来了，就不要再联系了，你也不要给之南打电话骚扰他了，这对孩子不好。”
“我说的是苏年，他是不是回去了？”
养母听到新妈妈说苏年的事，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些年她已经把贬低苏年当成了一种乐子，这几天亲生孩子回来了虽然挺高兴的，但是少了点欺负苏年的乐趣，今天听到苏年这个名字，她还有点兴奋。
……
苏年没想到顾之南学习那么厉害，做菜也很厉害。
他没控制住饭量，吃撑了，还打了个饱嗝。
打完嗝他赶紧捂住嘴巴，以前他可从来没在顾之南面前做过这种事，万一顾之南对他的滤镜碎了，把他赶出去怎么办？
可是顾之南做的饭太香了，这房子住着也比酒店舒服，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酒店，有点害怕，更不知道酒店能不能让未成年入住。
马上要开学了，他也不能每天直播，总是住酒店经济也跟不上，不知道酒店让不让未成年入住，租房子没成年肯定是别想了。
目前最好的地方就是留下来，下次要不要换上女装给顾之南点甜头，让顾之南可以再给自己做顿饭吃。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是养母的电话。
之前他只把养母的微信号拉进了黑名单，电话号还没有拉进黑名单。
他看到对方打电话过来心头猛地一跳，难道她知道顾之南在自己这里了？
想到这，他不仅不害怕，而且还想知道对方的反应。
他接通了电话，他还没开口，就先听到对方说了句：“你现在在哪里？你不会要回我这吧，我告诉你，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你不要妄想回来。”
苏年莫名其妙的拧紧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养母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差点震穿他的耳膜，“我都听你亲妈说了，你离家出走了，以前只知道你是个废物，没想到你还是个变态，居然穿女装，果然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同性恋，以前就做过勾引苏湳的事，现在干脆自暴自弃直接穿裙子了是不是？我可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儿子，你千万不要回来找我。”
“我不是你的儿子，更不会回去找你，你放心吧，你那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苏年被她气的发抖，他抬眼看到了顾之南，想到了件事，他问养母，“你今天不是要带着你的亲儿子去奶奶家吗？你去了吗？”
养母愣了一下，刚才顾之南出门了，她只好改变计划晚点再去，“你不会想去奶奶那边堵我吧，我警告你，就算你哭着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回家。一会我带着之南去奶奶家，如果我在奶奶家看到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的有点太多了，你亲儿子都不想回家，更何况我呢。”苏年的手指有些发抖，他紧紧地抓着桌角，这样才能勉强控制住情绪，“你以为平时姑姑和婶婶们看不起你是因为我吗？她们瞧不起的是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带着亲儿子回去，她们也只会说别人真会教孩子，别人教出来的孩子比你教出来的好百倍，我就是被你给毁了，你是废物，所以把我给养成废物了。”
苏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嗓子都有些哑了，对面的顾之南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抬手握住了他那只不停发抖的手，像是在安抚他。
苏年反手握住顾之南的手，就像那天在家里时当着养母的面偷偷握着顾之南的手那次一样，他体验了报复的快感。
“我不会回去，你不是说我是同性恋吗，我现在就在我男朋友家呢，男朋友刚刚还给我做了饭，你想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苏年原本想故意卖个关子，然后再一击毙命，谁知道对方先气的挂断了电话。
苏年耸耸肩，算了，现在不知道又怎样，以后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他挂断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他们两个吃晚饭吃的太早，现在才四点多，如果顾之南现在走，回去还是可以去奶奶家。
必须让顾之南再晚一些走才行，他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顾之南，“哥哥。”
顾之南请轻皱了下眉，“你每次叫我哥哥都是有事让我帮忙，什么事直接说，以后不用这么叫我。”
苏年：“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才吃了饭，歇会再走吧，走的太急胃疼，我只是心疼哥哥。”
顾之南：“这么想让我留下来，干脆今晚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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