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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别叫我的名字之一 ...

  •   一切好似走上了正轨。该走的人,走了。该留的人,留了。该悲伤的,悲伤了。该喜悦的,正喜悦着。一切都过去了。只有继续,在继续着。只有它无法避免,无法逃离。因为只有继续没有过去,只有发生了,才称为过去。可继续,在什么时候可以算开始,在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呐?所以该继续的,依然继续……

      寂静的宅邸院内,秋日的凉风吹打着树下的两个人。白威看着风中缩起肩膀的庄宁,便脱下西装外套,带着温暖的气息披在她的身上,并用怀抱将她裹紧,充分的享受温暖。庄宁也肆无忌惮的享受这一切,不去想应付的代价。
      “冷的话,就进屋吧,我也该回去了。至于你留学的事,我会支持你的,出去一段时间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虽然还要顶着‘童希’的名字,但周围的环境不会给你太大的压力。伯父那儿我会去说服,你不必担心!”
      听着身后传来的温暖的话语,庄宁的心在冰冷的世界里快要融化了。这个男人给了她一切,她无以回报,甚至在某一天她会重重的伤害他。庄宁不敢想,内心的愧疚已经让她难熬了。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一句话。只得将自己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因为那像父亲一样温暖的怀抱让她无法自拔。
      翌日午后。客厅里,紧张的气氛笼罩着白威和庄宁。在白威再三的劝说下,童建修依然不肯让步,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出国留学。
      “白威,昨天我把你叫来,就是让你说服童希,不让她去留学。可你现在怎么劝起我来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
      “伯父……”
      “爸爸!您太过分了!”
      还未等白威继续说服,庄宁已经无法再默不做声了。便继续道。
      “爸爸,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只能让我像妈妈一样离开你,你明白吗?!”
      “你说什么?你竟然……”
      童建修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讽刺他的话,突然起身,脸色立刻大变。白威拽住庄宁的手臂,不让她把矛盾激化。庄宁没有理会,心里却念着。
      童希,你在看吗?你在听吗?想说什么就告诉我吧!我会替你传达!
      “爸爸,我并不是要激怒您,更不想把刚刚缓和的亲情再次打破,所以请您听我说,听我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然后我会听从您的安排,决不违背!”
      看着女儿真诚的含泪的眼睛,童建修的火冒三丈已被压得微乎其微,但表面依然要表现出长辈的威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坐回了位子。
      “爸爸,您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离开您吗?”
      童建修极不情愿的回答道。
      “因为你妈妈她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了!”
      “是,妈妈是喜欢上了别人,可那是为什么呐!您就不问问自己吗?”
      看到童建修的表情突然有了些许的变化,一丝疑云爬上他的眉梢。庄宁继续说道。
      “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他一直都深爱着您。她更是个有才华,有抱负的女人。因为爱您,她希望自己能在事业上帮助您,于是她想利用自己曾是文学系高材生的功底,帮您公司的歌手创作歌词,同时也能令她觉得自己不仅是个漂亮女人,更是个有用的,能够独立的女人。可是在您的眼里多能干的女人,都只能做贤妻良母、家庭主妇。妈妈所有的努力,在你看来都是无用的,她的才华在你眼里不如粪土。无法展现才华对爱您的妈妈来说,也许根本不算什么,而最让她心痛的,就是您根本不去理会她对您的爱。最终对一个不会反馈爱情的婚姻来说,结束是最好的选择。爸爸……您输了,您输给了一个同样爱妈妈,但却可以给予她想要的一切的男人。您不应该恨妈妈,因为是您自己将最爱的女人推出了爱情,推出了婚姻,推出了生活……拱手让人的!”
      一字一句如此刻骨,庄宁的脑海里是童希在病魔的掌控下,眼含热泪诉说她的家庭,她的最爱。在那一刻,她的眼中没有病痛,没有仇恨,有的是如此的不舍,如此的留恋。庄宁不允许掩埋这样的感情,童希对这个家庭的真挚爱恋让她冰冷的内心如此没有免疫力。这种爱是她一直在追寻的,她要说出来,替童希说出来。也是让自己得到释放,让逝去的童希,能够真正的得到安宁。庄宁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默默思索的父亲,自己的眼泪潸然泪下。
      “至于那个……那个姓庄的女人,她只是您受伤后的心灵慰寄罢了,可我还是不得不说,庄影岚的死也是您间接造成的。您认为您所深爱的两个女人,都消失在这世上了……”
      “不要再说了!”
      童建修终于出语。起身来到庄宁身边。潮湿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女儿,颤抖的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
      “是我对不起你妈妈,是我断送了她被爱的权利,也是我断送了自己的幸福。我更对不起庄影岚,把这个无辜的女人带进我荒谬的生活里,让我欠下了更多的债,我对不起她们!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更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唯一的爱,你懂吗?”
      庄宁的泪,已经如洪水般倾泻。童希的死在庄宁心里盘旋着,无法抹去,她想摆脱,可看到眼前这么一个可怜的“父亲”,庄宁就对自己被仇恨冲昏的头脑感到惭愧,因为童希是那么的善良,相比之下自己却如此残酷,还要向这样一个失去一切的“父亲”报复。庄宁心碎了,心软了,对童建修的恨似乎被抵消,被泄除了。
      “爸爸,我原谅您,妈妈也会原谅您!”
      庄宁想通过这一声原谅,将自己与童建修的债彻底了解。这时想起寇昌选,他也失去了一切,他唯一的爱。他也同样可怜吗?庄宁问着自己,可眼前立刻闪现母亲血水中浸泡的惨白身体。她的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场景。
      “我……我不去留学……”
      “你可以去留学,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着,童建修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威。
      “白威,你陪她去,一定要寸步不离。学成归来,安全的把她带到我眼前!所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
      童建修向白威伸出了右手。庄宁见状,急于阻止。
      “爸爸,我真的不……”
      “放心吧,伯父!我答应您!”
      看着白威与“父亲”相握的手,庄宁就这样被托付给了白威。她明白,这两个男人都为她付出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最宝贵的东西——白威的事业和“父亲”的尊严。她在这个被自己视为陷阱沼泽的爱里,越陷愈深。

      车停在街心公园里,白威沉默着,好似在思索。庄宁则有些沉不住气。
      “你怎么就答应了呐!你还有你的工作,有很多事你要处理,你没时间陪我!”
      看着一脸急切的庄宁,白威平静的说道。
      “不!我和你一起出国,不单只是照顾你,我也会继续深造,这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再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父亲?他不是我父亲!你不是说在你面前我就是我嘛,不是替身!”
      庄宁有些急了,她认为白威在骗她。白威却不慌不忙,温柔的安抚着。
      “是的,在我面前你不是替身!你就是你,你就是庄宁!但是,你不应该拒绝被呵护、被关爱。从你刚刚对童希父亲过去生活的分析,不得不让我佩服你的洞察力,但同时我又对只有18岁的你,有了新的了解,因为……只有经历过生活的最低谷,体验过情感上最灰暗的人才会有如此敏感的神经,才会体会到一般人体会不到的爱。你从不提及你的过去,那应该是最痛苦的回忆吧!所以现在的你很害怕,因为你可以掌控深埋心底的痛苦与悲伤,却无法控制你并不了解,或者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体会过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
      被说中了心事,庄宁想要逃离了。白威却不给她机会。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看着我!”
      背对的庄宁,被白威强行转过身,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爱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孩,我想让她幸福,她就是……”
      “不!我不要听!你不要说,童希在看着我们,她会听到的,她会恨我的!”
      白威抓住庄宁歇斯底里般想要堵住耳朵的双手,强硬的阻止着。
      “你要听!因为那就是你,无论在别人面前你扮演什么角色,在我心里你就是庄宁!只是庄宁!我也要让童希听见,让她知道我终于明了自己的内心。”
      庄宁怔住了,似乎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被认可,被认定存在的感觉,18年来第一次。倒在白威的怀里,气喘吁吁,只是听到白威胸口强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童希,不会怪你,她会因为喜悦而感到欣慰。因为你可以让她最关心的两个男人得到幸福!这就是她的意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别叫我的名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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