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眉眼缱绻

5、第五种妄念

　　两个小时后，路边烧烤摊多了三个人。
　　谢祈点了吃的，问白檀要什么，她目光落在相机屏幕上，“我都可以，谢谢。”

　　“阿睐，你呢？”
　　陆睐脸色很臭，唇角有块紫色淤青。
　　“随便。”

　　谢祈点头，起身把单拿给老板，又在冰柜拎了三支啤酒和一瓶豆奶，起开了瓶盖，插上吸管，把豆奶推白檀面前。

　　递了瓶啤酒给陆睐，他也喝了口，压压燥热：“那小姑娘就是幸洐带来的小屁孩。”
　　陆睐睨了眼他脸颊的伤，说：“真不要脸，躲小孩后面。”
　　知道他在说幸洐，谢祈想笑但又扯动了脸颊，他“嘶”了声，“得了，咱俩也好不到哪去，联手还打不过一小姑娘。”

　　“那是我留手了，”陆睐猛灌一大口啤酒，呛得咳了两下，继续道：“我一大老爷们儿哪至于和小姑娘动手。”
　　他啐道：“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有些人不要脸是真不要脸。”

　　白檀一直没出声，安静地吃着烤玉米，见她终于没鼓捣相机了，谢祈问：“……你认识幸洐吗？”

　　白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他说的是谁，摇了摇头。
　　谢祈有些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要拍他。”

　　陆睐接过话茬，“她这人就这样，什么阿猫阿狗小花小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喜欢拍。”
　　白檀淡淡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好看。”

　　陆睐听完更气了。
　　谢祈若有所思看向白檀。

　　吃完烧烤，各回各家。
　　陆意他们在院子里搓麻将，见他们回来了，随口说：“去哪了？”都十点了。

　　陆睐顺手把打包的烤串放旁边小几上，“吃宵夜。”
　　陆意皱眉：“你喝酒了？”
　　陆睐坦然道：“太热了。”

　　陆老爷子一边咬着羊肉串一边抓牌：“又不是小孩子，喝点酒怎么了，阿睐，明天去买两个西瓜回来，阿檀最喜欢吃了。”
　　陆如打出一张三万，被周菡碰了，她嗔道：“您就惯着她吧，今天玩野了，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惯着我的宝贝外孙女怎么了，”陆老爷子斜眼：“别把孩子逼得太紧，还有半个月才开学，让她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周菡也说：“咱们阿檀这么聪明，姐你就少操点心吧。”
　　“行行行，你们都护着她，倒是我成坏人了。”陆如无奈道：“阿檀，你还真是老陆家的宝贝疙瘩。”

　　周菡：“可不是嘛，姐，干脆你让姐夫也过来住段时间吧，等阿檀开学了你们再回去，咱们一家人好好热闹热闹。”
　　陆如摇头：“他倒是想来，公司忙，脱不开身。”

　　“阿檀，”陆如喊躺在摇椅上以手遮眼的白檀，“你爸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白檀应了声。
　　陆如：“你看，人家忙得很，哪顾得上我们娘俩。”

　　周菡和陆意对视一眼，均是无奈笑了。
　　这两夫妻恩爱得很，就是平时总是斗嘴，也算夫妻情趣吧，姐夫不管去哪，回来肯定会给老婆带礼物，在哪吃到什么好吃的打包也要带回来。
　　自从和陆意结婚，周菡就吃了不少狗粮。
　　就自己家的是块木头。
　　想到这，她瞪了眼陆意。

　　陆意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陆睐见没人注意自己，正准备溜，被他爹一个眼神止住。
　　“爸，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挤出一个笑容，不小心牵动嘴角，呲牙咧嘴。

　　“你嘴边的伤怎么回事？”陆意问。
　　周菡这才仔细去看儿子，他嘴角一大块淤青，刚才因为他侧着身遮掩没看到。

　　周菡心疼：“阿睐，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陆睐：“吃烧烤烫的。”

　　陆老爷子：“吃烧烤还能烫出淤青啊。”
　　要见陆意忍无可忍就要暴起，陆睐求助地看向白檀。

　　白檀缓缓坐起，手搭在摇椅扶手上，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她语气平静：“妈妈，我要转学。”

　　陆意本来想要骂陆睐，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陆如也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女儿。
　　只有周菡，脸上笑容放大：“哎呀！这是好事呀姐。”

　　陆老爷子本来蹙起的眉心逐渐舒缓，“阿檀，你想好了吗？”
　　“嗯。”白檀又躺下，透过竹叶缝隙仰望星空。
　　陵城最好的观星地，她想去看看。

　　陆如对女儿不算严苛，也没什么控制欲，更何况像白檀这样的天才，让她自由成长最好。
　　所以白檀在家里有完全的自主权，她想摄影就摄影，想画画就画画，陆如除了嘀咕几句占用学习时间之外，也没有过多干涉。

　　她转学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太，看到她就心肝儿心肝儿的叫，陆睐牙酸的不行。
　　陆意这几天都在忙外甥女转学的事，一中的老师们对于这个成绩起伏不定的天才都有些不舍。
　　“为什么要转学？是因为她最近成绩下降了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老师可以对她加强辅导。”
　　虽然平时月考白檀不太靠谱，但是期中期末从来没掉过链子，总是以接近满分的成绩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用各科老师的心尖尖来形容她毫不过分。

　　“离家太远了，家里老人舍不得，想把她接到身边。”陆意微笑道。
　　“我能问下您想让她转去哪个学校吗？”班主任叹了口气。
　　“陵城中学。”
　　“……原来是这样，陵城中学的教学质量确实是首屈一指，既然不耽误她的前程，我也就放心了。”
　　班主任想了一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号码，写好后撕下给陆意：“这是我弟弟，叫秦安，在陵城中学高二三班当班主任，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和他打声招呼，阿檀可以直接进他的班。”

　　陆意赶紧道谢，把纸条小心收好：“太麻烦您了，阿檀能有您这样的老师，是她的福气。”
　　班主任笑着摇摇头：“能碰上这样的天才，也是当老师的福气。”

　　陆意在一中走了一圈，办齐了转学手续，对外甥女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臭小子要是有阿檀一半，他也就烧高香了。
　　好好的两姐弟，都是一家人，一个聪明一个蠢，真不知道怎么长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