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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番外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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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后,按照计划仅留下那两人留宿。
“你们晚上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时电话联系。”乃冰在门口交代,“那我走了哦。”
“好,路上小心。”
大伙走后,伊湛盈关紧门并反锁几次,回头与李浅溪面面相觑,“你要哪间房?”
“靠竹院那间。”李浅溪喜欢幽静。
她则将带的衣物、护肤品挑出来放好,回忆李源的眼神,总让人很不舒服,内心泛起极端抵触,若不是警方通报绑匪已认罪,险些以为是那人从牢里钻出来,或许是多疑了。
李浅溪换上睡衣,见她坐客厅里细致拆抑制剂包装,取出两管吸入注射器,亲眼目睹其撩开衣袖,臂腕间许多针孔。
感到惊奇骇人,凑过来好奇问,“你平均多久打一次,效果持续几天?”
“约十天。”
“要不还是谈个恋爱吧,死撑也挺磨人的,况且会有一种变相胁迫的感觉。”她意思是站在乃冰角度会很为难。
“我什么都没有了,哪儿来的心情。”
各自洗漱毕互道晚安。温润良夜,侧躺着右耳倾听细水涓流,正汩汩汇入池渊。脑海浮现众人嬉笑模样,忽然,画面转至那眼睛特写,蛰伏暗处散发幽绿的光。
伊湛盈疲惫醒转,梦里慌惧场景重现,早已是冷汗涔涔。勾动指间找回些感觉,想起身倒杯冷茶润口,蓦地停驻。
门外传来窸窣声,似脚步细腻,又像塑料薄片摩擦,还有间断狡黠的笑。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唱歌??
她掀开门露出道缝观察,只见某人穿着漂亮睡裙,自个儿踮脚尖撩群角翩跹起舞,姿态隽逸灵动,好似天真。
伊湛盈屏息凝神不打扰,目睹那即兴优美舞姿,聆听欣赏歌声。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疯与灵只有一步之隔,永远想不到人的大脑能有多迷幻的奇思妙想。
该不会是在梦游吧,这种情况不宜打断。然而她发现李浅溪停滞,转去另一边抽屉里翻东西,拿出自己准备的抑制剂。
挑针管对齐光线,仰眸凝望,尖口直杵眼眉之心,从伊湛盈的后视角度看不清到底接近到什么地步。情态紧迫,她只得悄然绕背接着果断夺走注射器,把东西全部收好不让躁郁者再看见。
“伊小姐睡不着?要和我一起玩吗。”李浅溪眼色微醺,嘴角弯扬弧度不知是笑或讥讽。
“时间不早了,明天玩吧。”她小心翼翼怕触犯到别人情绪。
“你拒绝我。”她转身而来,缓扬起臂弯,一个简单动作似持续光年,只是要点触伊湛盈眉骨而已,质问或威胁。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很恶心,但又恶心得不彻底,让人想摧毁,可偏偏死不掉。”
“??”她完全怔住,不知躁郁患者想倾泻什么,教导什么,振振有词很幽默。
李浅溪从身后椅子里捡起手机,解密隐私相册,一张张滑看后挑出某张,呈现在伊湛盈眼前,“你很美,尤其是快死的时候。”
心脏猛的沉堕,血色凄美蜿蜒,图片里那人正是自己,当时奄奄一息倚墙角,金发散乱沾满血沫,从鼻孔、嘴里源源不断漫出红色液体。
若不是还吊有口气,形同泥肉。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她紧压情绪,险些不能承受伤害二次重现,天知道那时如何克服的晕血症,而今只是看一眼便头晕脑胀。
“我还有很多呢。”
——砰砰。
突然有人在外面砸门,有节奏有耐性的击打,两人同时吓得发抖,伊湛盈见李浅溪慌忙把手机藏好,女人倒沙发里蜷缩着,双臂抱头似在逃避。
敲门声仍在继续,响彻如催魂。
凑去猫眼瞧,见一名男子身穿黑衣右手隐藏背后,突然眼睛挤来惊得人连连后退,照理来讲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
或是心理作用,如牛眼眶狰狞泛红光,记忆拉回那时在破烂废厂房里。她转身回屋找手机要叫保安,竟然不见了,而李浅溪换了个姿势端坐着,扫她一眼移开目光。
“把手机给我,你藏起来了?”
不肯回答,伊湛盈干脆抢来她的,紧急电话不需解锁,“喂?这里是山水廊桥潇湘院,有人擅闯民宅…”
话语刚落忽被猛地推攘。
女人冷漠夺回手机,刹时只听巨响,厚重红门竟被砸穿,卡木渣里的寒器是斧头。
巨斧挪开后露出大洞,有人通过破口往里窥视,此时她可完全确认,那茫然阴恶毫无感情的眼睛,塞满狂躁恶心。
伊湛盈躲回卧室将门反锁,懊恼古风设计菱形窗户,狭窄碍事好看不中用。声声鬼魅砸击传来,四壁震得酩酊摇晃,卧室门比外厅红木要脆弱得多,消几下子便捶穿。
李源迫不及待闯入,手持黑斧红透了眼,上回侥幸给她逃脱已是疏忽,怎可放过?
伊湛盈半身卡窗框里,恶人如死神接近,他急得连双手虎口都磨破,千钧一发之际拔腿躲过劈砍,美轮美奂的窗牖便爆裂破碎,木渣飞沫炸出,擦破皮肤火辣刺疼。
人没事只是被抓住脚踝,半截身子晃窗口外,匪徒硬生生将其拉回,遒劲乌手顺势抓到植皮创口部位。
指甲抠索,伊湛盈便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全身神经搅缠一块儿,撕裂痛感从毛孔蔓延至头皮,阵阵发麻。
那块被撕扯开,表皮耷拉着露出红创血口…
她哭了,泪水毫不受控制倾泻而出。
匪徒忽地松手,得以摆脱,捂紧血口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路逃,月光下踉跄奔袭过木桥,回眸间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有个拎斧的人在笑。
“快跑啊!”
李浅溪不知何时已绕到对面,逆月光呐喊助威,她看起来不比自己更减害怕,连声音都喊破,“别愣着了,快点!”
伊湛盈努力挪步朝她靠近,可背后那人快速跟来,重靴踩桥面令晃动不止,失却重心跌落。他屹立身前像一堵坚硬的墙,斧身滑落进水中,便掏出眼熟的匕首来,这次看清其上英文字母:death will come to you.
死亡会找上你。
“救我…”她回头对李浅溪说着。
女人愣了愣,蓦地转身跑远。
消失在夜河中。
后来下起雨,乃冰回家接着夜读,期间联系过小浅一次,她说和盈盈相处融洽不必担心,这两人也确实没发生过大的矛盾。
可却隐隐难安,雨势优柔不停歇,拨弄思弦,伸手触摸仁中犹记亲吻润物无声。
放下书籍,辗转也编辑短信发去伊湛盈的号码,她俩仍然没加回微信。
“你跟她住一起习惯吗?”
过零点了,没回应大概是睡了吧。
半夜被急促敲门声闹醒。
乃冰穿好衣服睡眼惺忪,猫眼看出是一身狼狈的李浅溪,赶紧请她进来,找块干净毯子披上。
“你怎么了?这副样子。”
她双臂抱紧自己肩膀抽抽,脸颊水渍看不出是雨是泪,又阵阵发笑,诉道,“我要通知你,快去救…救……”
话到嘴边怎也理不清,舌头打结。
“救什么?”
“她…我……!”李浅溪费力想说什么,可精神极度亢奋紧张下,脑里混乱不清,她不记得自己为何要存照片,不记得拿给她看,也不记得冒雨负荆前行。
“到底是什么…?”
这时手机铃声响,乃冰看来电显示是伊明绮,不假思索接,“喂?出什么事了。”
“我姐在抢救,人抓到了,你快来吧。”
她腾地弹起跑去门口,回头望李浅溪一眼,扎入雨幕没命似的奔逃。很快到中心医院,陆家、伊家人守候室外无一缺席,几束冷凝目光投射而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抓了谁?”乃冰慌不择路逮人便问。
“腹部中了几刀,右耳也是,唉。”
陆白峰不住摇头,素来坚毅如他也掩面,当时人拖到医院残碎像梦,伤口刺及肝脏大出血,比上回断骨还严重,可怕的是她根本还没恢复。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非要置她于死地。
“李源被抓了,没想到是他,谁能想到?”伊明绮说着。
“他跟我们家多大仇!啊?非要对一个柔弱的人下这样的狠手?大出血…要是救不回来……我还怎么有脸活…”伊穗比从前哭态更甚,脆弱凋零不再雍容,没想到这些天安慰只是暂时的。
“他就那么恨……”
“到底为什么,难道是我们家跟他抢女婿?”
“不可能,李家人特讨厌冰狗。”
听几人燥乱交流,乃冰脑里混沌纷杂,回忆从前音容笑貌、朝朝暮暮,再念素日触目惊心悲痕,明明不久前还欢笑相伴,活生生一个大活人,蓦然倒下,好似有人恶作剧拿她表演魔术,说没就没了。
他还有良心吗?若又是上帝的旨意,怎允许这样卑劣的事情发生!
“医生怎么说?盈盈什么时候能脱离生命危险,怎么说的?”她抓紧伊明绮,五指掐紧其肩膀急切问,再多分秒都是生死煎熬。
“得等,没人知道。”她如实相告。
乃冰躲去墙角,抱头蹂躏,躯体轻飘飘的仿佛被抽空,任穿梭繁忙毫无知觉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她是偶然发现照片
但存着私心没去举报感谢在2021-07-25 20:50:51~2021-07-26 20:3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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