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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故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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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肯定就是她了,刚刚课间操的时候,全班只有她一个没出操,所以只有她才有作案时间。”
“难怪!早自习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课间操的时候就不能活动了,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就是她偷的,你瞧她把书包捂得那么严实,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快拿出来吧?你知道你偷的钢笔有多贵吗?你们全家不吃不喝攒半年,也抵不上一个笔帽。”
……
关月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女生搭腔唱戏般你来我往的说话。
关月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想坐起来,但是使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抬起头。
原身的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
关月又缓了缓,才强撑着坐了起来,一阵眩晕感随即袭来,而且还伴随着鼻塞和咽喉肿痛。
原身感冒了,头晕是因为发着低烧,浑身像把骨头架子抽了一样绵软无力。
关月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原身的身体果然不是一般的弱啊!
不过还好,关月的意志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大,很快就能强撑着勉强对付眼前的麻烦了。
关月睁开了眼,眼前一阵恍惚,然后凌乱的光团逐渐清晰下来。
眼前出现了两张咄咄逼人的面孔。
关月有了原身的意识,马上就认清了,眼前的人分别是周雅歌和郑薇。
关月还知道了,她们经常会欺负原身,对于她们来说,欺负原身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项娱乐活动。
而这一次,她们冤枉原身偷了名贵的钢笔。
现在,当着全班人的面儿,她们要搜查原身的书包,所以正在逼迫原身离开座位。
看到关月清醒了,周雅歌不屑地瞥了原身一眼,说:“知道装不下去了吧?那就赶紧让开吧!”
“是啊!”郑薇立刻搭腔说:“偷了就是偷了,偷了还不承认,那才是真正的无耻呢。”
关月看着两人叫嚣的嘴脸,把自己不惧的目光收回眼底,尽量让自己变得像原身,眼底重新焕发出怯懦又卑微的目光。
有气无力地辩驳了一句:“如果我没偷那该怎么办?”
听到关月微弱的辩驳,周雅歌和郑薇竟感到意外,不可置信地相互瞧了瞧。
然后,周雅歌当着全班人的面,对着关月的面孔,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是你偷的,我们俩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从教室里爬到走廊外。”
周雅歌说出这话时极其自信,声音放大到了最大音量,尽量让隔得最远的同学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薇跟着就加重了筹码,“一边爬,一边还要喊,关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郑薇戏谑地说着,两人承诺完,又捂着嘴笑了起来,这笑像是对关月的挖苦。
全班的同学听完,也都开始哄堂大笑。
不止是周雅歌和郑薇觉得关月不自量力,甚至全班都认为关月的争辩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全班人都觉得关月像个笑话。
“好!”
关月说着,手已经伸进了书包里,一支钢笔就藏在书包的不深处,关月已经摸到了钢笔的金属外壳。
但关月依旧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慌张。
然后,关月抽出了手,手掌空空如也,整个人也离开了座位。
“你们搜吧!”
关月说这话时,依旧跟原身一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但是没人能看得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外壳下,却有着一颗毫无畏惧的强大内心。
看关月已经妥协了,周雅歌和郑薇得意地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就抽出了关月的书包。
把书包放在了桌面上,当着大家的面,就开始搜查了起来。
两人都是一副得意嘴脸,她俩比关月自己都清楚,那支钢笔到底到底在还是不在?
就在刚才上课间操的时候,周雅歌和郑薇先跑去厕所,然后折返又回到教室,亲手把钢笔塞进了关月的书包里,两人这才放心的去操场做操了。
那时候的关月,还在昏昏欲睡,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两人心想:这个傻子,还乖乖让出来了,看她待会儿怎么收场?
两人将关月的书包倒提起来,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课桌上。
两人用眼睛瞟了瞟,没有看到那支钢笔,但是也并不着急,然后一本又一本书的开始翻找,看钢笔夹在了哪本书里?
书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本书,没一会儿功夫,就全都翻找过来了,但是依旧没有翻到想找的钢笔。
周雅歌慌了,说:“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呀!”
“别急!别急!”郑薇明显也不淡定了,但是还劝周雅诗别慌,“不在书包里,那肯定是倒在课桌里了。”
“对!对!对!”被郑薇一提醒,周雅歌连忙趴过去,把脑袋凑进课桌里,又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
但是,除了翻出来好几本练习册,没有翻到想要找的钢笔。
周雅歌这时候也没办法不慌了。
郑薇也一样,甚至语气都有些恼怒,像是指责周雅歌办事不力,“你走开!我过来翻!”
周雅歌识趣地走开了,又回头把课桌上倒的书翻了一遍。
两人就这样翻来翻去,又连着翻了好几遍,都是依旧查无所获。
围观的同学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讽刺她俩,“书都翻烂了,你俩到底找没找到啊?”
“是啊!刚才你俩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到底有没有谱啊?”
“该不会是冤枉人了吧?那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啊?”
“是啊!随便污蔑人家偷东西,那能行吗?”
围观的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了起来,刚刚还站队两人的围观大军,现在已经有倒戈的迹象了。
这也不怪大家立场不坚定。
刚刚课间休息的时候,两人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叫嚷着说班里出贼了,就在课间操的时候,有贵重物品失窃了,还直指小偷就是关月,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
换做被怀疑的是班上的其他同学,或许大家并不会马上相信这话。
但是,被怀疑的人恰恰是关月!
关月一直是一副内向自闭的样子,从来不跟同学交流,在班里也没有朋友。
除了必要的出行以外,其余时间都坐在课桌前,要么低头看书;要么趴着睡觉。
甚至有好多同学,至今叫不上关月的名字。
同学们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被周雅歌和郑薇挖苦或者欺负时,她只是一味地低头忍让。
这样一个人,你不说她是小偷时,大概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可一旦有人开始指责她,而且还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同学们自然是开始怀疑了。
所以当周雅歌和郑薇怀疑关月时,并没有人站出来替关月说话,因为他们都不了解关月,他们都在心里怀疑到底是不是关月干的?
现在两人找不出赃物,大家的疑虑就纷纷打消了。
有个男生甚至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怼道:“别翻了!要是有早就找到了!”
看不惯她俩的,当然不止一个人。
“平时欺负人家也就算了!现在又诬陷人家偷东西,你俩是不是太过分了?”
眼看自己站到了被动的一面,被全班的同学围起来审视着,周雅歌和郑薇手足无措起来,面露难堪,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郑薇正手足无措时,看着大家厌恶的眼神,心里越发的虚了。
情急之中看向了关月,然后脑子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灵光一现,指着关月喊道:“肯定是你!害怕我们搜出来,就把钢笔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郑薇的话,马上就点醒了周雅歌。
周雅歌再度也把矛头指向关月,“我就说嘛?要是问心无愧,你早就站起来了,可刚刚你就是拖着不站起来,肯定是趁我们大家不注意时,悄悄把钢笔藏进衣服里了。”
“是啊!”郑薇把话接过来,又继续针对关月,“刚刚我可看见了,你站起来之前,把手伸进书包里了,肯定是你把钢笔藏进了袖子里。”
两人继续指责关月把钢笔藏在了身上,而围观的同学们却没人再相信她俩了。
有人甚至不耐烦地说道:“得了吧!你俩不要再狡辩了,明明就是冤枉了人家,赶紧道歉吧!”
“道歉!”听到这两个字,周雅歌眼睛瞪得奇大,“做梦去吧!让我们跟她道歉?”
周雅歌一副过激的表情,明明没理还一副跋扈的样子,很快就激起了众怒。
大家都纷纷开始指责周雅诗,周雅诗毫不示弱的跟众人互呛。
郑薇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俩就彻底被动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被全班孤立起来。
郑薇连忙想出了主意,站出来指着关于说,“如果她敢让我们搜身,真的没有搜到钢笔的话,那么我们就朝她道歉。”
听到这话,争吵的同学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先看看咄咄逼人的郑薇,又看看像是无力招架的关月。
仔细回味了一下,郑薇这次不是说搜书包,而是要搜身。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谁会接受被“搜身”这种带有极大羞辱的行为?
况且,明明书包里就没搜出东西,现在又说要搜身,关月怎么可能接受呢?
大家都觉得这要求太过分了,而郑薇这时候又得意了起来。
只要关月拒绝搜身,那自己的猜忌就坐实了,到时候关月不认也得认,自己也能下得了台面。
郑薇瞥瞥众人,又不屑一顾地看向关月,“是你不让我搜身的,那我就放你一马,识趣的话就把钢笔放回去,我全当没发生过这回事。”
其实,郑薇也不敢肯定,搜身就能搜到钢笔。
郑薇是在找给自己下台的机会,还想显示自己的大度,她想关月肯定不会让自己搜身的,换做是自己也肯定不会呀。
郑薇和周雅歌正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想到关月这时候说话了,“搜就搜!”
关月的声音很轻,听着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力量。
可这话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却如同炸响了一个雷一样,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郑薇惊得只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雅歌嘴巴一张一张的,也是惊呆了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她——答——应——了。”
这时候,一直混迹在人群里,瞧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始终没有开口的井梦雨,也不自觉地重新打量起了关月。
她看到关月依旧是那副熟悉的面孔,眼神也还是卑怯的,但跟以前又不一样。
那卑怯的目光像是长了牙一样,让盯着看的人浑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