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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感情到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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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搭乘公交去往红枫山，据路挽所说，这个月份的枫叶如鲜血般红艳，他可采摘一些交给加工厂，届时有红枫纪念品售卖。
二人绕道上山，江雨鸣家就在山脚下，碰上了不方便解释，再者，因为泠泠的缘故，江雨鸣父母格外热情，耽误他们做生意便不好了。
行至山间，路挽指了处石板凳，程盛忙不迭跑去，一屁股坐下，休息片刻，程盛点进访友号，寻到程法的账号，点入，点击视频聊天。
“喂，老爸，我爸呢？”程盛轻喊，视频里头明显在卧室。
“唉，以前…算了，你个没良心的崽，不问老爸身体好不好，就想着你亲爹。”程法淡淡摇头，眼神微微涣散。
程盛手机微侧，带路挽一同入镜，路挽见况连忙打招呼，“叔叔早啊！”
“喔，小路同学啊，你们两个约在外面玩？”程法轻疑，程盛请假一事想必早就知道了。
路挽保持微笑，玩？程盛学习好，现又没有放假，莫不会以为自己带他出来的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路挽摇头笑道：“程盛最近学习太用功，有点发烧，我陪他出来打针，顺便散散心。”
“老爸，这点小事就别唠叨了，我心情不好，叫路挽陪我出来解闷，我爸呢，你不会压榨他在上班吧。”程盛狐疑道。
程法刚抬起手，身子泛虚，痛的拿不稳手机，侧倒在床上轻嚎，程盛连连大喊：“老爸！老爸！你别吓我！”
片刻，手机里传出宝叔的声音，摄像头照到宝叔，须臾功夫，手机重新回到程法手上，两人已转移至沙发上，二人一同入镜。
“崽啊，别担心，老爸不会出事的。”程法发虚道。
见视频里头程法嘴唇发白，神情倦怠，程盛连连发问，“爸，老爸得病了吗？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宝叔面色不舒，轻道：“老爷得了尿结石，好多天了，医生说结石太小，不建议动手术，要他多跳多喝水，把结石排出体外，老爷做别的事生龙活虎，要他跳一跳比登天还难。”
路挽侧头看着程盛，病这种事除了感冒发烧，一概不知。
“老爸，你听听医生的话好吗，你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现在这样很舒服吗，多运动运动，把结石跳下来。”程盛劝道。
路挽点头附和。
“这种小病，等它自己出来就好了，我和你爸半个月前全身检查才发现的，这该死的结石，以前不知道不痛，知道了一天比一天痛，唉哟…啊…崽啊，上学这么久，长高了吗？”程法岔开话题道。
程盛面色发难，“老爸，你想不想我。”
“你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崽，当然想啊。”程法忍痛道，倒在宝叔怀里一动不动。
“你听我的话吗？”程盛再道。
程法似是知程盛想说之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把结石问题处理好，你认真读书啊，争取给老子考一个好大学。”
“月底我打电话给爸爸，你要是一点行动都没有，过年我就不回去了，哼。”程盛别嘴道。
“别别别！崽啊，你听老爸说…”
“不听你狡辩，我还有事，老爸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做运动，拜拜~”
话毕，程盛主动挂掉电话，侧头时，见路挽如看阳光一般，眼里闪闪发光。
“你…”
“真羡慕你，不对，羡慕我自己，”路挽言罢握住程盛大手，“把你攥在手里，你想飞到哪里我都给你拽回来。”
程盛不知路挽为何如此一说，笑着举起被握住的手，“好啊，飞到你…”
话没说完，被路挽一只手按住嘴，“别说，有点肉麻…”
“哈哈，走。”程盛站起身道，拽着路挽爬山，此般行径恍若无人，好在大多都是老头老太，瞧着只觉时光匆匆，年轻真好。
山间枫叶漫漫，清风习来，漫山遍野的红枫如银铃般响动，每每见到这个场景，都会唤起程盛那日告白失败，独自跑到山上，又被老爸吓回来的记忆。
“你又在傻笑了。”路挽轻侧头，道。
现下临近山顶，石砌小路枯叶归于两旁，偶尔的清脆鸟鸣恍若置于深山，林中一片寂静。
“有你在身边，好啊。”程盛淡笑，此段路无人行过，便握住路挽掌心。
再道：“去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红枫山，那个时候枫叶青涩，告白的时候枫叶转绿，在一起之后你看，枫叶全都红了。”
路挽轻笑，程盛的说辞虽不太严谨，但也切切实实，“这座山我呆时间比你长，枫叶只有到了下半年十一月左右最红，其余时间要不一片绿色，要不红的不彻底，我记得去年也来过吧，你还帮我卖东西了。”
“哎呀，你别破坏气氛嘛，我说的那些象征着什么？爱情从始至终啊。”说完，程盛松开路挽，抬脚踏进泥地，挑挑选选捡起一片红枫，叶片艳的出奇，对着天空那刻，枫叶的脉络尽数显现，说起来，这般好叶应挂在树梢才对，怎的此刻脱落。
路挽一把接过那片枫叶，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将叶片夹入，“你的爱情暂时归我保管，像这种品质的爱情，帮我找满一百片。”
程盛眼睛微眨，“一百片就能塞满你的心了吗。”
“超过了我的本子就装不下了，别撩了，收集完早点下山吃饭，下午赶第一节课。”路挽催促道，推着程盛往林子深处走。
集了好一会儿，太大或太小的不要，颜色太深的不要，外观不漂亮的不要，枫叶棱角不全或枯萎的也不要，透光性低的更不要。
符合这般要求的枫叶不少，但…那些枫叶都挂在树梢头，即便以程盛的身高，也只能勉强够到最低端的叶片。
下山后，路挽买来两瓶矿泉水，递去一瓶，“累了吧。”
“嗯…还好，等下去西岗？”程盛轻问，接过矿泉水饮了一大口，路挽收集红枫便是为了制作纪念品，经过他自己加工，售卖变钱。
路挽微微点头，“西岗工业区，里面好多好多厂房，暑假工就是在那里面找的，其实在这边，临时工的工价已经不算很低了，我给那个人的那张纸上面写了几个还可以的，一个多月前我就收到了招聘信息，…本来打算抽时间去的，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我和泠泠也要挣点过年的生活费啊，哈哈。”
那个人指的便是路正国。
“别去了，我一天两百，包养你。”程盛认真道。
路挽嘴贫道：“突然想起来了，昨晚的服务费还没给呢，程大老板什么时候结一下？”
光天化日之下，回想起昨夜缠绵睡榻，程盛不禁偷着乐，眯眯眼笑，“过年去我家吧，带上泠泠，泠泠不是一直想去省城玩吗？我家你也去过了，绝对够住。”
路挽淡淡摇头，拽着程盛站起，行了几步，“这样太麻烦你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好，但该有的分寸不能失，过年不是平常日子，等…等到你爸愿意接纳我再说吧。”
听得路挽如此说，原是在意老爸，便随了他的心愿。
“你住哪里？要不然搬到我家去吧，你自己家肯定不能呆了。”程盛愁眉不展。
二人步向公交站台，路挽再次拒绝，“这次没有别的原因，我和泠泠寒假住家里，有些该有的规矩他不能接受就要学会适应，让他住叔叔家吧，叔叔房间还空着，他回来的话再说，别担心，过年还早呢。”
路挽这般说也是考虑到以后，有家不能回不可能一直保持，自己倒能在程盛家住，可泠泠不行，无论以后跟江雨鸣如何，现在断不能长期依赖，高中生涯才过了一半…
“你有主意我支持，到时候我把家里钥匙留给你，想我了去我床上躺一下。”程盛乐道。
路挽摇头苦笑。
“你会想我吧。”程盛追问。
路挽淡笑，无奈点头，“记得带礼物给我。”
“嘿嘿，你想要什么？我满足你。”程盛乐道，路挽主动要礼物少见。
“巧克力，或者你。”
“哦，诶嘿，路哥知道说甜言蜜语啊，我还以为你不懂那方面呢。”
站台等了近半小时，二人乘上前往西岗的公交车，两人并排坐下，窗外风景依旧，开了好一会儿，远观红枫山别有一番境界。
至西岗工业园区站下车，车外凉爽，两人身上的校服格外显眼。
工业区很大，前后有七八个站点，路挽领头，指着方向大概怎么走，从园区往外抬头看，依稀能见到远处成片的居民楼。
路挽走进一家加工厂，程盛远观着，在门外等候，逡巡良久，眼前的大门轻微挪动，开了个小缝让里面的人出来。
“这么快？”程盛揽肩道，大摇大摆的往一处走。
路挽笑着点头，头往一处方向示意，“你家在那边。”
“不回家，”话刚说出，程盛脑子一转，“…回家也行，嘿嘿。”
“服务费还没给就想要第二次？”路挽深懂其意。
“那我给你服务，不收钱。”程盛乐道，松开路挽倒退而行。
路挽白了他一眼，转而笑道：“请我吃饭。”
于是乎，二人坐车前往学校，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馆子里搓了一顿，眼下临近学校午休时间，再过一会儿校门就要关了。
趁着走读生离校，程盛二人行至保安室，跟保安打了声招呼迈入学校，抵达宿舍那刻，江雨鸣和丁恪已然吃完饭回到宿舍，各自捧了一包辣条在啃，手上端着手机。
“回来啦，要不要？”江雨鸣递上自己的辣条包。
二人摇头拒绝，程盛将挎包随手扔在床上，推开去往洗漱台和厕所的门，一阵冷风嗖嗖的往里刮。
“洗头？”路挽放下腰包跟上。
下一刻，程盛将头垂在水龙头下边，开关一拧，水流窜稀般溅的到处都是，路挽上手帮忙提着衣领，抬手摸了一块毛巾搭在肩上。
待程盛洗完，路挽安心给他擦去水渍，再换他洗。
“你们中午不睡了吗？”江雨鸣推开门道，倚在门边。
程盛轻道：“上课再睡，老师讲课睡的更香，我们才不会大中午睡觉，追剧不香吗？”
此番话便是借用江雨鸣以前苦口婆心的劝说。
江雨鸣撇嘴嘟囔，溜到厕所小解，路挽动作快，早早的洗完头发，坐到位置上任程盛替他擦拭。
午休过后，下午骤然降温，待到吃晚饭，宿舍门大开，他们这才回宿舍添衣。
时光变迁，这段日子打扫学校门口卫生未见路正国再来，路挽虽没说出口，但程盛心里明白，路挽还在操心他爸的事。
那次事后不到一周，学校组织了一次月考，每个月一次，还是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氛围，每逢这种日子，他们能提前下早自习，晚自习可围着坐，玩些平时玩不太方便的游戏。
这日，月考成绩全数出完，路挽的班级排名上升了七八位，瞧着眼前古井无波的程盛，他对自己的成绩没有意外，便激不起多大波浪，面色平淡的看着路挽的那沓试卷。
两人对视一眼，如往常一般各自换着试卷查阅，见程盛卷面整洁，字迹工整，路挽不禁点头，翻开语文试卷看他作文写的如何。
“感情到胃，对人生有独特的见解，互勉互励，互勉互励！”程盛同样翻看路挽的作文。
路挽淡淡一笑，“等有一天我能看懂你的英语作文就好了。”
程盛不禁捂脸笑，“我的水平一般般，中式英语作文，你值得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