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当年蘑菇头》夜路慢行

131、补窟窿（2）

　　半个月后。

　　新的一天。

　　“老爸，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保重身体，等我放国庆节假回来一起去旅游。”程盛招呼道。

　　此刻他们已到达机场，下车时路挽主动去后备箱拿行李，瞧着父子三人道别，路挽拿着行李箱站在一旁。

　　“照顾好自己啊，”说罢，程法转身瞧着路挽，只点了个头，“我崽就拜托你照顾了，北京那边物价高，你身上没钱跟我崽崽说，不要不好意思。”

　　“知道了。”路挽轻点头，随着程盛一同进入机场。

　　随程盛取票，托运，过安检，拿登机牌，去往候机室，一套流程下来要的时间不少，见路挽模样便知是第一次坐，不禁按住路挽肩膀，让他放轻松。

　　因路挽第一次坐飞机的缘故，程盛这次买了两个商务座，一路上程盛引着路挽登机，寻到位置坐下。

　　白云悠悠，地上的一切都没有一个巴掌大，这是路挽坐飞机看向窗外的第一感受，到达北京时，程盛还特意邀路挽观一观从上往下看的首都是个什么模样。

　　“叮…叮…”

　　“喂，老爸，我们已经下飞机了，在回家路上。”程盛拨了一通报平安的电话给程法，潦草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专车直接将程盛二人送进别墅区，抵达家门口时停车，程盛将车费转过去，路挽已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等候程盛开门。

　　“你也录一下指纹，以后进出方便一点。”程盛掀开一旁门锁上的小盖子，户主权限让他添加指纹，给路挽录了两根中指。

　　推门入内，路挽率先瞧见被车罩盖住的车，极其的高大，摆在大门口一侧，他们是从小门入内的。

　　“以后你就住二楼这个房间，这里有个吧台，可以热牛奶泡咖啡，想喝什么自己泡，厨房在一楼，主卧都有卫生间，大阳台在四楼，三楼暂时是空的，不用搞卫生，二楼这三间空房你自己选一个，不经常去的房间隔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打扫一次。”程盛领着路挽上楼道，虽说目前关系超脱了雇佣那种，但路挽在此还是要付出劳动力的，该嘱托的嘱托。

　　这便，程盛推开二楼三间房门任路挽挑选，二楼的卧室总共有四间，且面积都不小，偌大的别墅就住他一个人，怪冷清的。

　　路挽选了间程盛隔壁的卧室，里头家具一应俱全，每个房间的风格还不同，自己挑的这间就一句话：清新且透露出一股活力。

　　“还有，前后院的花花草草和窗台的绿色植物适当浇水，不会的话学一学，不难，养死几次就有经验了。”程盛再道。

　　“有怎么养死的经验吗？”路挽跟道，随程盛进入他的卧室。

　　本是一句调侃话，程盛听成了分享经验的意思，轻咳道：“我才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你看着养就行了，养死了换一批。”

　　说罢，两人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程盛便从杂物室寻了个花洒，教路挽该怎么浇水，一次浇多少，大下午的，阳光异常毒辣，只浇了一小会儿，程盛便热的将路挽从后院带回客厅。

　　回家起，程盛便将一楼和二楼的中央空调打开了，屋里一阵清凉，尽管无人看电视，电视依旧是打开的，不至于太冷清。

　　“懂了吧，楼顶的阳光房也有一些，只不过太热了，夏天我平常不经常上去，因为我一个人住嘛。一楼和二楼公共卫生间都有洗衣机，我平常的衣服裤子你不习惯手洗可以用洗衣机，内裤和袜子必须手洗，衣服你可以晒后面那个院子，楼顶晒衣服太难爬了。”程盛再道。

　　瞧着程盛依旧那般细致，将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交代，路挽浅笑点头。

　　“呃…这边就我们两个人住，平常多搞搞卫生，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对，做饭，这边离超市有点远，你考个驾照，平常我没用车的时候你开出去买菜，厨房支出的钱你跟我打声招呼就行了，钱从我书桌下面的抽屉拿，嗯，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毕竟你当兵三年嘛，与社会有点脱节，我都能体谅。”程盛再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言罢，起身打算上楼。

　　“少爷，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开始准备晚饭行吗。”路挽跟着起身道，一句话叫住了程盛。

　　程盛推着他肩膀道：“别急，刚到家休息一下，也不用叫我少爷，叫我名字就行了，你非要找点事做的话…把我房间收拾一下。”

　　“好。”路挽就这般被程盛推着上楼。

　　“老爸还说我不爱讲话，说我内向，我感觉你也挺内向的嘛，算算年龄，你还比我大，胆子大一点，给我当小弟最轻松了，不会亏待你的。”程盛笑道，转眼间便上了二楼，走进程盛的卧室。

　　程盛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拿着衣服洗澡去了，他的房间算是比较乱，衣服裤子随手甩在床上，沙发上，唯一干净的只有摆着电脑的书桌。

　　片刻后，程盛洗澡出来了，穿了条短裤擦头发上的水渍，对于路挽的到来，他的好奇心也挺足的，老爸为什么会收干儿子，一定要收个干儿子吗？

　　“这个是？”路挽已然察觉程盛站在身后，拿着一个玩具转身问程盛，衣柜抽屉里看到的，写着一串英文，但图标已经展示了里头是何模样，禁忌的知识。

　　程盛面色潮红，一把夺走，“这是成年人的玩具，你没见过？这是新的，送你吧，晚上用。”

　　“呃…我不需要，这东西很贵吧。”路挽淡淡摇头，能猜到那是什么，不确定，也真的不需要。

　　“有时候压力大了总能用一用，看你这样子，肯定没女朋友，哈哈。”程盛轻笑道。

　　闻言，路挽心头一咯噔，旋即也释怀了，毕竟像程盛这样的家境，本身也不差，有女朋友很正常。

　　“那你女朋友呢，她不跟你住吗？”路挽好奇道，不知什么时候起，路挽在程盛面前变得腼腆了许多。

　　“呃…我没打算交女朋友，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家有钱，不需要考虑养老的问题。”程盛转身坐在床边，听到程盛如此说，路挽心头莫名的开心，放下程盛的玩具便起身，拿着程盛头顶的毛巾为他擦头。

　　“你的头发挺密的，头发多的人一般都比较帅。”路挽浅笑道，拿起一旁的吹风机为程盛吹头发。

　　程盛自是满足一笑，“你还是会说话的嘛，这种话以后多说一点，我爱听，哈哈，好像有点不要脸。”

　　“少爷身材好，脸窄皮肤白，好好打扮一下营造一点氛围感，跟明星比也不差的。”路挽再道，都是真心话。

　　程盛似是忽然想到什么，突然撂开路挽衣服，若隐若现的腹肌还真漂亮，之前见面时路挽洗澡出来他便瞧见了。

　　“腹肌难练吗？”程盛伸手摸道，刚触碰到路挽腹肌时，路挽躲开了。

　　“啧，给我摸一下，我给你两百块钱。”程盛眼巴巴瞧着，从一旁书桌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路挽两百。

　　局势也如路挽掌控，顺手便收了塞裤兜里，主动撩起衣服，腹部微微一发力，腹肌更明显了。

　　“跟小视频里的一模一样，咳，我也没经常看那些东西，我思想很正直的，我要看书了，你自己找到活干吧，家里还有点方便面，你不喜欢吃的话我给钱给你，你自己出去吃。”程盛面色微红，转身便回到书桌上假意翻看专业书。

　　见程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路挽掏出裤兜里的钱摩挲了几下，他倒不缺钱，只是退伍费还没到账。

　　一连番收拾，路挽将一楼大致扫了一遍，瓶瓶罐罐的摆设都简单擦一擦，拖完地便通开前后院的大门，程盛换下的衣服扔洗衣机里，内裤和袜子分开手洗…

　　“路挽，我饿了，准备烧水下面。”程盛的房门原本就是通开的，屋里头只路挽安安静静打扫卫生，嗓音一撂，便听见了。

　　“好，少爷。”路挽大声回应道。

　　夜里，原本两人睡一个房间睡习惯，大半夜程盛推来路挽的房门，抱着自己的枕头便缩进路挽的被窝里，路挽睡的浅，知是程盛在侧，不敢乱动，也不希望程盛知道自己醒了。

　　一夜无声。

　　“呼，我那个床睡着不舒服，还是你房间睡的安稳，兵哥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大早，路挽起身下床时乎感背后被人盯着，转头时发觉程盛已经醒了。

　　“少爷，要不要我伺候你起床？”路挽下床转到程盛床头。

　　“不用，明天就开学了，我送你去学校，学费你应该也没有吧，我先借你，从工资里面扣。”程盛再道，他还想继续睡。

　　这般说罢，程盛继续睡觉，路挽洗漱准备早餐，家里东西都有，但放冰箱时间太长，以至于路挽每拿起一样东西便去看保质期。

　　数个时辰后，见程盛依旧未醒，路挽便将一楼到四楼都逛逛一遍，想着明天要去学校，路挽心头猛然跳动，学校这两个词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早啊，倒一杯温水，等下我要吃药了。”程盛起床时没见着路挽，便逛了一圈家里，在后院见着他了，在给绿植浇水，阳光透过发梢打在路挽的额头上，眉宇未有舒展，显得即有朝气又深沉。

　　路挽眉眼弯弯回道：“少爷早安，已经下午一点了，需要我为您准备早餐吗。”

　　程盛呵呵大笑，叉腰回去洗漱，“我的生物钟就这样，准备中饭吧。”

　　“收到，少爷。”路挽当即放下花洒，回厨房准备做饭。

　　一顿午餐过后…

　　热气腾腾的下午，程盛本想带路挽出去逛逛，但…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他本身不是个爱到处跑的人，能宅家便宅家。

　　“路挽，有空吗？”程盛溜到路挽跟前问道。

　　刚洗完碗筷，顺道擦了擦灶台，便瞧着程盛走了进来。

　　“您…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他这一问，路挽倒紧张了。

　　“你跟我上楼。”

　　说罢，路挽跟上程盛脚步，见他一进自己房间便倒头躺在床上，路挽目光聚集过去时，程盛还抬头扫了路挽一眼，似有心事。

　　“路挽，我们以前见过吗？这段时间以来我总感觉我以前跟你认识，昨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到你房间的时候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很舒服，我好像梦到你了，记忆有点混乱。”程盛眉头紧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越是联想昨夜的梦，越是头痛。

　　路挽此刻情绪渐渐崩溃，差点无力坐在地上，入伍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程盛现在在做什么，只记得他入伍前程盛精神上有点问题，记忆错乱，时不时便待在医院输液做检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路挽无声自责，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蜷缩双腿，竟当着程盛的面嚎啕大哭。

　　程法原先嘱咐过，尽量少提以前的事，以免程盛病情恶化，可眼下程盛主动问起，他自然想将高中三年的事全数说与他听，他希望程盛能记起一切的一切，可不行，万一…

　　“诶，你别哭嘛，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程盛连忙下床靠近路挽，轻拍他后背，轻抚，等到路挽平息哭声，程盛再道：“我就知道，老爸不会平白无故要你当我的管家，你肯定知道我失忆的事，一直道歉，我失忆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