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当年蘑菇头》夜路慢行

112、斑鸠

　　待吃完年夜饭，耳边响起冲天炮的炸响声，本着每道菜都要留一点，寓意年年有余的原则，今晚的菜碗全放桌上，碗也没洗，路正国兄弟俩吃完便去路挽房间看春晚，将靠墙的桌子移到中央，取灶火点燃炭火，几人全围在屋子里。

　　霎时间，路挽想起仙女棒的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捆，足足二三十根，和程盛叫上一旁嗑瓜子的路泠，顺带领着京京一起在卧室后门站着。

　　“拿好了。”路挽递给京京道，每人发了两支，程盛只拿了一只，剩下一只手举着手机拍视频，手上那根燃尽时，将年夜饭和仙女棒的视频照片一通发给老爸和宝叔。

　　僻静的乡村里，鞭炮声时有时无，归于安静时，几人团坐在桌前烤火，春晚和着嗑瓜子的声音热热闹闹。

　　时至夜里九点十点，路正国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京京也困了，随着几人的相继离开，房间里只剩路挽和程盛二人。

　　当下，程盛正和林誉在聊找他借钱的事，林誉也异常爽快，表示程盛要多少给多少。

　　“还看吗？不看我关电视了。”路挽胳膊肘轻推，两人坐在一排，程盛的聊天内容被路挽全程观看。

　　程盛放下手机悄咪咪把挎包扔床边，一下子脱掉外套和棉裤，缩被窝里，“关灯吧，早点休息。”

　　“十二点还要起床放鞭炮嘞，睡不了多久。”路挽应程盛要求熄灯，灯关上那刻，程盛配合打开手机灯。

　　“啊？一定要放吗，这么冷的天，干脆别放了，冷。”程盛劝道。

　　路挽轻叹一声，他也不想放，但买都买了，过完年呆不了几天又要回学校了，鞭炮放的时间长了受潮。

　　“就当提前给你高考放鞭炮庆祝了，高考诶，回学校要努力了啊，分数考的高，选择才更多。”路挽脱去外衣，掀开被子一角，缓缓缩进被窝。

　　头着枕头那刻，程盛将手机灯熄灭，瞬间凑到路挽身上。

　　“诶，哥哥，要不要试试这个。”程盛把手探进路挽衣服里。

　　路挽只感一个塑料的东西剐蹭胸口，抬手便按住了，细细感应一瞬，秒懂那玩意儿。

　　程盛主动缩回被子里，熟练的在被子里拆开那物，路挽也主动踢掉裤子…

　　待程盛从被子里露头，说明里头的头已经包装完毕，也是蹬掉裤子…

　　“今天大年夜，我…你…今天你辛苦了…”程盛支吾道，主动翻过身背靠路挽，身后勾股之处被抵着，火火火…

　　路挽眨巴眼清醒，试探几次不进去，“你还没成年呢，…不能这样，取了吧，好紧，你买小了。”

　　“啊？紧吗？已经是大号的了，要超大号？”程盛轻咽口水，已然察觉到路挽取下了那物，这玩意他自己也没用过，按说明大概估摸着路挽的尺寸买的，一时间有点尴尬。

　　“未成年人，你渴不渴。”路挽拼命吞咽口水，喉咙不知不觉干涸…

　　程盛鼻息加重了些，“渴…”

　　……………

　　大年初一，今日几人起的格外早，程盛下床时路挽刚端来一脸盆热水，房门一关，给程盛擦身子，昨夜太过放肆…

　　“早上吃饭吗？”程盛洗漱完时站在灶台边，瞧着路挽在热昨晚的剩饭剩菜。

　　路挽扭头轻问：“你吃不习惯的话，我下面给你吃。”

　　程盛盯了一眼路挽下面，贼兮兮笑道：“好啊。”

　　“说正经的，有方便面。”路挽再道，铲子扒拉几下，将锅里的菜盛上。

　　几番犹豫之下，程盛跟着一起吃饭，饭后，路挽提出走亲戚的年货，匀了一份给叔叔家，还剩一份给老奶奶。

　　待路挽家一群人出门，程盛站在门口与他们道别，他们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程盛一人了。

　　“叮…叮…”

　　好巧不巧，刚回到灶前坐下烤火时，林誉一通视频电话打了来。

　　耳边能听见轻微的鞭炮声，想来谁家来客了。

　　“喂，弟啊，农村过年好玩吗？”电话那头林誉轻喊。

　　瞧着视频那头的画面，林誉应该在他自己卧室里，“比城里过年有年味，下次你也一起来玩喽。”

　　“好啊，等你嫁过去了，我有空过来找你。”林誉没正形道。

　　说起这些，程盛不由得想起两个老爸在家里干嘛呢，以前都是三个人一起，现在这情形…

　　“诶，你有空去我家看看，我爸爸他们…唉，不知道怎么说。”程盛无奈道。

　　林誉淡淡摇头，“我都懂，放心吧，昨天下午程叔还和我聊起你的事，问我有没有借钱给你，你身上还有多少钱之类的，怕你饿着，程叔还是挺关心你的。”

　　“老爸…唉…”说到这上面，程盛除了叹气便是叹气，话题一转，“你初几去学校？”

　　“初五嘞，只剩四天了，你们好多了，起码有半个月。”林誉羡慕道，视线看向别处，瞧着像在打游戏。

　　程盛见况晃动手机轻喊：“诶！聊天呢，不聊我挂了哈。”

　　“聊，聊啊，你说，我听着呢。”林誉应道。

　　“听个屁，不聊了，有事发信息。”

　　说完，程盛主动挂断视频聊天，想着老爸昨天向林誉问起自己的事，不禁鼓起勇气给老爸打了一个。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大半天，无人应答…

　　转而打给宝叔。

　　“嘟嘟…嘟嘟…”

　　“儿子，新年快乐。”

　　程盛听到宝叔声音时大为激动，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爸！你们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呢。”

　　宝叔浅浅笑道：“怎么会，老爷一直在身边，不方便通话，最近老爷越来越想你了，昨天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还说你的事，听说老爷把你的卡冻结了，身上还剩多少钱？”

　　“好几千吧，交完学费就没多少钱了，爸啊，你偷偷发我一点，我好穷啊。”程盛撒娇装可怜道，演技可谓精湛。

　　宝叔目光盯着手机几瞬，下一秒，程盛收到宝叔发来的过年红包，打开一看，笑嘻嘻喊道：“谢谢爸爸！爸，你看，我在烤火，他们全都出去串门走亲戚了，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说罢，程盛辗转室外与屋内，将大致情况和宝叔说了一通，话没聊完，宝叔不知说了句什么，电话主动挂断了。

　　程盛一脸茫然，半晌反应过来，可能是老爸靠近，宝叔主动挂了。

　　“旺旺！旺！”

　　乎的，狗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直奔大门口，程盛闻声徐徐走去，原是江雨鸣来了，这么早，他不需要走亲戚吗？程盛如是想着。

　　“啧啧啧，这些是给我的吗？”程盛顺手接过，一箱牛奶和一袋走亲戚标配：白糖和干龙眼。

　　江雨鸣直奔里屋，早了一圈迈入路挽卧室，轻问道：“程小哥，他们还没回来啊。”

　　“应该快了，你坐…”

　　没等程盛说完，耳边已响起有人进门的声音，两人赶忙走了出去，他们回来了，程盛正想叫路挽放鞭炮欢迎一下江雨鸣，路挽戾气极重的盯了江雨鸣一眼。

　　“路挽，家里来客了。”程盛靠近轻道，路正国兄弟俩悠哉悠哉的走在后面。

　　路泠已然察觉到路挽表情不对，只盯着，没出声。

　　“路…路哥，我…来的时候看到山上有很多斑鸠，带个笼子去抓吗？”江雨鸣眨巴眼，不禁暗自心虚，努力回忆自己做错了什么。

　　程盛瞧着一同紧张起来了，招呼路泠一起给江雨鸣泡碗米花水，而路挽已把江雨鸣单独叫进了卧室。

　　“我哥最近心情不好吗？”路泠轻问程盛，好在还有些热水，程盛舀了一勺米花一勺白糖，路泠将水倒入，搅合搅合走向路挽卧室，两人不约而同的站在门口偷听。

　　程盛淡淡摇头，回忆一番只想起昨晚愉快到十二点跨年时响起的鞭炮声，不由得嘴角带笑。

　　里头的声音不大，两人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十万，钱之类的东西，程盛瞬间回想起昨日路正国要把儿子卖给自己，顺带白送一个女儿的事，路挽此举定在责问江雨鸣。

　　程盛快步踏入，瞧着路挽站在江雨鸣跟前，江雨鸣则唯唯诺诺坐在板凳上，不敢大喘气，见程盛进来，江雨鸣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

　　“程小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乱说了，这些我从来没跟他说过，肯定是他偷听到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江雨鸣竖起三根手指便要开始。

　　路泠徐徐走入，别了江雨鸣一眼，把茶水放他手上，“你说什么了。”

　　“就…我们聊程小哥的家庭条件那些，被那个人听到了，路哥说以后不准再瞎聊那些东西。”江雨鸣呢喃细语，眼神时不时扫到路挽。

　　路泠一听，苗头不对啊，以她的聪慧自是能猜到一些，轻问路挽：“哥，他又想搞什么鬼。”

　　“把我们卖给他，十万。”路挽说完时忍不住轻笑一声，程盛满脸无辜。

　　路泠傻眼一瞬，不禁无奈笑了起来，“跟着程盛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别人倒贴还不一定要呢。”

　　被路泠如此打趣，程盛只得尴尬的笑了几声，事情说开了，便也无甚事了，江雨鸣喝完那碗茶水便和路泠离开了。

　　“呵呵，两个人又躲到哪里玩了，路挽，你也带我出去走走嘛，来了好几天了，我还从来没好好逛过。”程盛坐在床边轻道，单手搂着路挽脖子，路挽此刻还在算学费的事，盘算剩下的钱还能用多久，需不需要打零工等，毕竟除了他们兄妹，还多了个程盛要负担。

　　路挽数了数身上的现金，不多，也就百来块钱，回县城用的上。

　　“少爷啊，嫁给我的话，以后要吃苦喽，钱不省着点，这个学期还要找零工打。”路挽轻拍程盛大腿，头微摆，好在少爷花钱较省，若是大手大脚，这点钱哪够折腾。

　　“那…一天吃两顿，洗澡不用任何东西，剪光头吧，洗发水也不用买了。”程盛自个计划道。

　　路挽被他逗的够笑，同他起身后门走去，那里能通向后山，“我养你，不会亏待你的，一切照常，诶，吃过野味吗，带你抓斑鸠，肉多。”

　　“诶？”程盛一通反问，瞧着路挽从屋后寻来一些小工具，簸箕和绳子之类的东西。

　　路挽立马反应过来，揽着他上山，“亲爱的，走咯。”

　　程盛这才满意一笑。

　　兜兜转转走了近二十分钟，山间的雪依旧厚实，走过的路径能留下半指深的鞋印，直至路挽选了个差不多的地儿，这才停下脚步。

　　耳边鸟叫声此起彼伏，路挽寻了些枯拆，折出需要的长度，簸箕被撑起一条一指高的缝隙，下头用树枝顶着，树枝一头被绕上细绳子，另一头握在路挽手里，簸箕下撒了些玉米粒，两人边往回走边去除脚印，藏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