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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甜枣 ...

  •   张狩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公主和驸马要离开的消息,等他们一走,天高皇帝远没人能管了他,他依旧可以我行我素,甚至可以把这些天受的憋屈找几个受气包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

      在新县令上任之前,苌乐暂代县令之职,几乎是日日坐在公案上为那些个个都喊着要伸冤的百姓主持公道。

      槐树下两个小百姓聚在一起,正望着县衙的方向低头私语:

      “听说了吗?公主在咱们邑城,谁要是有冤有仇地去县衙找公主,公主都会深明大义地主持公道,以前县令在的时候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平民百姓除非真的有急事都懒得去找县令,毕竟平民的事儿在县令那儿都是芝麻大点的事儿,只有那些权贵才是县令的座上宾,在县令眼里他们的事才算是事。”

      “可不是嘛,那我也要去找公主伸冤!”

      “你伸什么冤?”

      “以前王二麻子偷宰了我下蛋的老母鸡吃,我没好意思说,据说他是县令表亲,还有张狩,他吃我的包子从来不给钱!”

      “那你快去吧,再晚点县衙门口又要排起队了。”

      这日,梁与桥忙着在房间收拾东西,新县令即将上任,他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启程回寇城,毕竟,羁押的凌风寨山匪都还关在大牢等着他们去处理。

      他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尤其是和苌乐处理状告书的事情,状告最多的还是张狩欺压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以前县令偏袒张狩,有意袒护张家,如今换苌乐坐在公案上都一窝蜂地来告状来了,偶尔还有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明明是严肃的事只是处理的过程,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喜感。

      苌乐见他憋笑的模样,她悄悄地来到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后背,带着些撒娇的口吻,“阿衍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么?苌乐也想知道。”

      他干净的脸上是粲然笑意,他转过身面对她,刚想和她说却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草民田照,草民知道公主即将启程离开邑城,草民不愿徒增遗憾,因此草民有话与公主说,虽然公主可能不识草民,但公主却在草民心中,草民自小被抛弃,流落在邑城,饥餐露宿,没人在意草民,更没人将草民放在眼里,公主处置县衙之事曾将草民当作证人唤到公堂,那时草民的话似乎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条汪汪叫的狗,而公主却在众人面前维护了我的尊严,第一次让草民觉得,我作为人是有用的,我说的话是有人听的有人信的,听得信的还是当今的公主。”

      “所以,草民斗胆,草民想要追随在公主身边,若是公主不嫌弃,草民为公主做牛做马也愿意。”

      苌乐走到门口,她本想打开门拒绝田照,门口却出现了一只手扣在门闩上阻止她出去,“阿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用...”

      梁与桥却将她压在门窗上,低头去吻她,既不让她出去又不让她说话,苌乐推他推不动,只能用双手去拍他的肩膀让他先放开她,她想和他解释说田照的事,却被他堵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门外是还在等她回应的田照。

      苌乐睁着眼睛,她的眼眸里倒映的全是眼前强势吻她的驸马,而他也睁开了眼置气般地回视她,仿佛在说,“若是公主想咬,那就咬吧,悉听尊便。”

      苌乐被他这副幼稚的模样气得想笑但又不舍得真的伤他,等他终于舍得放开她时,他却先一步认真地对她说:
      “因为他是普通人,所以我就要让着他,他明里暗里说想要跟随在公主身边,但因为他只是普通人,所以即使他对我娘子示好,我也要让着他,苌乐,哪有这个道理?难道作为弱势的一方就应该或者是必须被让吗?”

      梁与桥打开门闩,推开门,靠在门窗上,冷冷看着田照,“你说心中有谁?”

      田照迟迟没等来公主的回应,等来的却是眼前面带寒意的少年,他心虚地低下头,鼓起勇气后又抬头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苌乐这时已将被吻得红肿的嘴唇重新涂好口脂,她才出来挽着梁与桥的胳膊,面对抬起头望她的田照,她只是淡淡暼了他一眼,她的心思现在都在眼前跟她置气的驸马身上。

      “本宫身边有驸马就够了,田照你回去吧。”

      “可...”

      田照还想说些什么,苌乐却已经顾不上他,她哄着身边的人,“阿衍,我在邑城发现一家馄饨和你给我带的味道很像呢,要不要我带你去尝一尝?”

      苌乐轻摇着他的手腕,“阿衍,好不好嘛?”

      他微微挑起嘴角,原本冷着的脸才暖下来,“好,但我要娘子喂我,娘子也不准说我得寸进尺。”

      梁与桥牵着苌乐的手,对于希望落空的田照,想要效忠公主不是不可以,但心思不纯的效忠不可以。

      离开邑城这日,许多百姓夹道在街市,不舍地送别他们,还有不少百姓拿着自家珍藏的东西非要送给他们。

      此时一个胖婶,她气喘吁吁地赶来过来,她用布袋装了一只活天鹅,只露出了天鹅的头和脖子在外面左右摇摆,胖婶冲到他们面前直接将用布袋装的天鹅挂在梁与桥的肩膀上。

      梁与桥和昂着头高傲的天鹅面面相觑,他可不想一只鹅挂在身上,他刚想婉拒胖婶的好心,胖婶却着急地说,“还好赶上了,这个是特意给公主补的,老妇自家精心养的肥天鹅,营养很好的。”

      胖婶突然抹了一把眼泪,“若不是公主和驸马翻案,还小女一个清白,若不然我家小女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平白无故就让张狩玷污了名声,日后谁人敢娶。”

      梁与桥对于身上挂的鹅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面露难色,求助的眼神看向苌乐。

      苌乐知道,若那布袋里装的仅仅只是一只鹅,他断不会如此,她来到他的身边自然的挽上他的胳膊,“若是大娘真想谢谢我们,便把这鹅带回去好生养着,鹅生蛋,蛋生鹅,这才是我与驸马想看到的。”

      梁与桥顺势将肩膀上的鹅挂到了胖婶的肩膀上,“是啊,大娘,带回去吧,说不定来年就天鹅成群了,如此一来,我和公主也高兴。”

      胖婶满脸的感激,她将脑海中贫瘠的好词都想了一遍,虽语无伦次但却极其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感谢,“老妇感激不尽,就祝公主驸马才子佳人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瓜瓞绵绵...”

      苌乐瞪了一眼憋笑的驸马,他们知道大娘是好心,只不过,不知好心用错了词,这些词大多都是用在祝福新婚的夫妻身上。

      “阿衍,你还笑!”

      梁与桥搂着她的腰哄她,“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要多谢娘子刚刚帮我解围呢。”

      苌乐拍了一下在她腰间不正经的手,“所以阿衍,布袋里是还装了其他东西么?”

      “娘子想的没错,那个布袋沉甸甸的,不像是一只天鹅的重量,我顺手摸了摸布袋,布袋下面还藏着许多东西,硬的,软的都有,对于我们而言这份礼可能不算什么,但却是大娘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说不定也是家里好几年的积蓄。”

      “所以娘子,礼虽轻,但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苌乐平日习惯了他幼稚的模样,难得见他在她面前成熟稳重一回,在她心里觉得他的形象更加俊朗也更让人动心了,“阿衍事无巨细,想的真周到。”

      梁与桥虽喜形不露于色,但对她的夸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那娘子帮我解围之前,在轿中是和宁婉她们说了什么悄悄话呢?”

      梁与桥见她还没回应,他又问了一遍,“娘子在想什么?”

      在快要上轿时,苌乐才回他,“我在想,阿衍吃了断子绝孙药,大娘的祝福怕是要落空了。”

      “啊,宁婉怎么这个也和你说了,那她没告诉娘子,我吃的是假药么?”

      苌乐踮脚搂着他的脖子去抱他,“但阿衍,不许你伤害自己。”

      他们离开那日,张狩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晒着太阳,哼着小调沉浸在他们终于离开的喜悦中,这时突然闯入好几个官兵来到他的院子。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官兵毫无感情地扣押了张狩,“张公子坏事做尽,县衙内状告书有一半以上都与张公子有关,因此公主有令,张公子忠烈之后,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需罚到南蜀做三年劳役,方可归家。”

      张狩顿时僵在原地,那他不白白挨了驸马一顿揍吗?他还傻傻以为挨揍之后此事就到此为止,难怪他们这么好说话地放过他,这是先给他个甜枣,再给他当头一棒,那南蜀之地是人呆的地方么?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没有命回来都不好说。

      “我不服,我要见公主!”

      “公主早已离开,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还不快戴上镣铐,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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