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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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运气很好诶，看来今天云丫头的心情还很不错，居然给了五粒含碧丹，啧啧，这种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云丫头今天给了五粒，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龙伯带着李翼走到后巷，打开白瓷瓶之后，就一直碎碎念着，很是不服气的样子。“我以前问云丫头要，她都只给了两粒，说什么给我等于浪费，你说这叫什么话！给你倒是大方，一口气给了五粒，你个傻小子哪儿来的福气哟！”
李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傻傻的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龙伯看他这么傻乎乎的样子，摇摇头，碎碎念叨：“合该是这傻小子的傻福的，”又拿着那五粒含碧丹，对着李翼大声的说：“赶紧的吞下去，算你小子命好，等我帮你打通经脉，你就比旁的同龄人多出了三十年的内力，不过你小子别想着立马就能用啊，你一不懂内功心法，二不懂招式口诀，一会儿我教你如何调息，自己学会基本的，可别浪费了云丫头的灵药，知道吗？”
“知道了。”李翼傻傻的点点头，可是他还有个疑问，“龙伯，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
“好？我有对你好么？”龙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是看你小子傻得可以，很是好玩儿，老头子我最讨厌无聊的生活了，就用你小子来解闷也还是不错的。”
李翼顿时就无话可说，按照龙伯的说法，这含碧丹肯定是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灵丹妙药，而龙伯想必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这么机缘巧合的给自己遇上，却竟然只是为了好玩儿？李翼一时间竟然有点哭笑不得。
“你小子那叫什么表情啊！”龙伯重重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我是逼你去杀人放火了，还是让你去死了？你那叫什么表情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有那么恐怖吗？啊？！”
“……”李翼彻底的无言以对，只能摸着脑袋不出声了。
“赶紧的吞下去，赶紧的！”龙伯把手中的五粒含碧丹放在李翼的手里，催促着说。
李翼也没多想，傻傻的就都吞了下去，因为吞得有点急了，差点给噎住，还是龙伯在他背后拍了几下，才顺过了气。
龙伯顺势在他身上几大穴位点了几下，顺带着输了些内力帮他吸收这五粒含碧丹。
李翼把药吞下去之后，连着被龙伯拍打了好几下，顿时觉得身体里有好几股气在乱窜，时冷时热，弄得他很不舒服，直想大叫出来，还好这时候龙伯把一股很舒服的气运进了他的身体里，那几股气才渐渐的停歇，顺着龙伯传入的气一起游走在他身体里面，凡是经过的地方，都无比的舒展，仿佛是给他换了全新的手脚一样，他觉得手和脚都比以前灵活多了，以前老觉得手脚都有些笨重，而现在觉得自己就算想飞起来都不是件难事了。
“我现在已经帮你把你没办法控制的内力锁在了丹田里，改明儿我再找本适合你的武功秘籍来教你。”龙伯抹了抹头上的细汗，乐呵呵的说。
李翼心里有些惭愧了，这素昧平生的老人，竟然为了自己如此辛劳，以前除了爷爷再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顿时他觉得心头一暖，眼眶一热。
龙伯忽地重重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厉声道：“你个没出息的小子，哭啥哭！我还没死呢！”
“除了我爷爷，就没人像这样对我好了，我爷爷死了，就只有您对我这么好了……”李翼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龙伯见他如此，心里也不禁有些酸涩，正想说点安慰他的话，却又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安慰过人啊，连那云丫头从小就独立孤傲得不得了，别说哭了，就是犯难的时候都少，他压根就没试过怎么安慰人啊！
正在龙伯如此焦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空中某种细微的声音，除了他，就连身边的李翼，还有巷口繁华处行走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
“小子，你自己能回去顾府吧，老头子我这里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我明天早上去顾家找你啊！就这么说定了啊！”
如此说完之后，还没等李翼做出任何回答，龙伯已经飞似地不见了人影，徒留下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李翼傻在那里。
经过如此混乱的一系列事情之后，等李翼顺利的问到路，来到顾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李翼心想，这时候顾府已经早就结束了晚膳了吧，看来今天是注定要饿肚子了，不过好在吃了那几颗灵丹妙药之后，他的丹田就一直暖暖的，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这一顿晚饭不吃，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
但是眼前的问题是，这顾家高门紧闭，他该怎么进去呢？
正在思考，他是不是已经可以学着龙伯从侧面围墙飞进去的时候，忽地大门缓缓的打开了，而他，竟然一时愣在了当场。
一抹浅红笼纱的倩影立于高门之中，掩不住的高雅芳华，手指自发间滑过，仿似带着五彩流光，虽被面纱掩盖了绝世面容，但那清澈的眼眸中点点星辉，更让人无法不多看两眼，像是从瑶池仙阁中走出的仙女一般，高贵清雅不食人间烟火。
他看着门里的人儿，他傻傻的就愣在了那儿，一时间，身边的嘈杂，过往的人群都成了虚无，他耳朵里听不见别的，看不见别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仿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人，除了她，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风景，只有她，是风景里的唯一。
那小厮急匆匆的跑出来，推了推李翼，愣是将走神的李翼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大声的极嚣张的说：“我说你这人好不知趣，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呢！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懂礼数啊！”
李翼似乎闻所未闻，根本就不在意这小厮在喧哗着什么。
门里的人儿虽是被面纱掩住了芳华，但见他如此不避忌的直直的看着，还是微微的侧开了身子，别开了头。
小厮看着这李翼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的直愣愣的看着，顿时挡在了他面前，隔断了他的视线，大声的说：“你在看什么看啊！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赶紧的收回你那死鱼眼，程小姐也是你这种人能随便看的么？”
李翼顿时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滚烫，心不止的狂跳，禁不住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那浅红的身影，是她吗？竟真的是她吗？虽然被面纱掩住了倩容，但他还是能知道那就是她。果真还是那小仙女儿的摸样啊，哦，不，如今亭亭玉立的她已然是个真真正正的仙女儿了！
“小六，这个人是……”门里的佳人轻柔的问着，那声音轻柔非常，如三月的春风，六月的细雨，八月的桂花，正月的暖阳，叫人听了无比的舒服，沁人心脾，摄人魂魄。
那小厮急急的跑过去，弓着身子低着头说：“回程小姐，那不过是个刚从乡下来的下人，不懂礼数，之前一直在后院干活，今日也没说一声就跑出去了，这会儿还冒犯了程小姐，回头等少爷回来，我回了上去，定是要好好罚他的，程小姐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也不用告诉风哥了，省得他劳心，不过是个小事，过了就算了吧。”那佳人隔着面纱微微一笑，也能让旁人觉得若桃花绽放，眉间的朱砂更添娇美。
“是是，程小姐菩萨心肠宽宏大量，算这小子走运，小的知道该怎么做的，您放心。”这叫小六的小厮连连点头称是。
本来李翼和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的，若是在以前，李翼定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今日服过那五粒含碧丹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眼镜无比的清亮，耳朵无比的灵敏，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遥遥的就看见了那记忆中的小仙女儿，也才能听见了让他不禁低下头的言语。
她是那悬崖上的一朵凌霄花，没得让人惊叹，让人趋之若鹜，却又不敢轻易亵渎，而他，不过是凡尘中最最平凡的一粒沙尘，如何能越过高山峻岭，荒漠绝壁，去到她的身边呢？
小六见李翼竟然还没退下，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便趾高气昂的大声说：“还不赶紧的谢谢程小姐菩萨心肠，不然有你好看的！”
李翼赶紧的把头埋得更加低了些，压着嗓子，忍着哽咽的说：“谢谢……程小姐。”要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多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心里那个念头，才能不叫出他在心里心心念念好久好久的两个字，婉儿，再见到你，真好……
“不用多礼。”含笑轻语，却带着七分疏离。
转眼间，一顶追着雪色珠帘的浅红素帷蒙纱小轿平缓的来到顾家门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小六赶紧跑过去黑着脸一把推开站在旁边的李翼，再笑嘻嘻的打起了轿帘，说：“程小姐，您请上轿吧！”
在丫鬟的陪同下，那佳人顺着白玉阶梯缓步而下，衣摆和着风轻轻摇曳，腰间环佩泠泠作响，悦耳如人间仙乐。行至轿前，忽地停住了脚步，看向了某处。
李翼急忙退了一步，退到了小六的身后，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佳人微微摇头，面纱下的容颜让人看不出表情是什么，但眉间却微微轻蹙，连带着那点朱砂也添了些许愁容，但她却没再说什么，欠身走进了轿子。
小六小心翼翼的放下轿帘，大声的对轿夫说：“慢着点，起轿！”
那串串珠帘带着晚霞的流光，渐行渐远，李翼的目光一路跟着，仿似嵌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啊！”小六又推了推李翼，这次却没有推动他，只当他是看傻了，“啧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那样的美人，是你能看的吗？个乡下土包子，眼光还不错，你也知道这程小姐是渭城第一美人么！”
“她那么漂亮，自然是第一美人的。”李翼傻愣愣的开口。
小六没想到傻愣如李翼居然还会回话，一时间乐了，说：“哟，不错嘛，还算有眼光，不过嘛，你也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就你给人家提鞋都怕脏了人家的鞋，也就我们家少爷和这程小姐才算得上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了！”
李翼忽地转头，直愣愣的看着小六，眼睛里的光，亮的瘆人。“什么意思？”
“这个都不懂？”小六一副不爱搭理的摸样，高傲的昂着头没看李翼，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小东西，“我们家少爷和这程小姐可是定了亲的，婚期也不远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改口叫少夫人了！怎么看所以啊，你就少痴心妄想了吧！啊哈哈哈哈哈~~~”
李翼傻傻的楞在了那儿，根本没有管小六已经走远了，他的所有思维都停留在了那一个人身上，她，定亲了啊……忽地握紧了双手，紧紧的握住，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住心里想大叫的冲动，他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二悲二喜，一悲的是，他无法和她相认，他和她，若不是那一年偶然相遇，否则此生此世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喜的是他们还好再次遇见了，而她还是那么美好。二悲的是，她竟然已经定亲了，这个事实在他心里重重的压了下来，让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可是喜的是，她要嫁的人是那样的一个混沌浊世中的清雅翩翩佳公子……
李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到自己那个后院小房间的，他只知道，当一走进房间，他就把自己重重的给扔到了床上。
看着屋顶的瓦片，他的脑子里什么念想都没了，一片空白。
那个在心里想念了那么久的人，以为自己会一直守护下去的人，现在有了更加合适的人来守护，他该是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憋得那么难受，就像是活生生的割下一块肉一样，想哭，却又憋在心里堵住心口，喊不出，叫不出，哭不出。甚至是连蒙着被子，想倒头大睡都做不到，他满心里全是那一抹浅红的娉婷倩影，萦绕在心头，翻来覆去的搅乱了他的心。
他曾经发誓要变得很强，强到足够可以保护他，现在看来，有比他更合适的人能保护她了，而且他是无论如何也强不过顾风野的，想来，他应该能比自己更适合在她身边守护她的吧，他也该放心了不是吗？
俊朗清逸的顾风野还真的是很配婉儿的，戏台上演的不都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故事吗？顾风野和婉儿，不该正是这么一对吗？这么想着想着，他的心稍微也平静了些，虽然还是憋得有点难受，但总算是稍微舒服了点，浑浑噩噩的就入睡了。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李翼就已经收拾好了包袱。还是进城那时候的那些东西，他留下了早饭时的白面馒头，用布包着装进了包袱里准备留着在路上吃。
整理好屋里的东西，确定自己没落下什么，也没多装走什么之后，他走出了房间，轻缓的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的关上了门，这么早的时辰，他不想惊扰到任何人。
“傻小子……”
忽地听到似乎是龙伯的轻缓的声音，李翼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也就没在意。
“臭小子，你居然敢不理我！”
李翼这次能确定是龙伯了，因为这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可是那生气的感觉却错不了，他赶紧转身，看着龙伯居然跌坐在墙角，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再也不敢多想，立马奔了过去，跪在了龙伯身边。
“你这个臭小子，装着不认识我啦！”龙伯的气息很是虚弱，说完之后，都在喘着大气。
李翼顿时手足无措，想将他扶起来，却不知道该不该动他，该怎么把他扶起来才不会伤到他，一时间心里焦急得不得了。
“龙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龙伯捂着心口，咳得很是厉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赶紧背着我，去，去城西的浮云馆，找，找云丫头，赶紧的，不然你龙伯，咳咳，就得死你跟前了！”
“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直接去找云姑娘呢！”李翼一边背起龙伯，一边轻声责备。
龙伯顺手就打了一下李翼的脑袋，不响也不重，“你个死小子，我昨天不是说了早上过来找你吗？我龙伯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就是死了也要先过来找你的，再说，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李翼心头一暖，眼眶忽地就湿润了，用肩头的衣服擦了擦眼睛，把背上的龙伯固定好位置，心里想，背着龙伯，他就不能从正门出去了，转身看着背后两人高的围墙，他下意识的药去找梯子。
龙伯顺手又是一掌拍在了李翼的脑袋上，“你还真是个傻小子，这么点高，你飞的过去的，来，把身体里那股热气运到丹田，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弯腰扎马步，右脚后退一步，往下蹲，好，跳！”
李翼跟着龙伯说的错，果然腾了起来。龙伯在他身后缓缓的向前推了一把，李翼才能险险的越过了墙，还算稳当的落在了围墙之外的大路上。
“你个傻小子，得意个啥，还差得远呢，连个围墙都飞不过去，你真真是浪费了云丫头的含碧丹。”龙伯说着说着动了气，又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李翼赶紧收住了喜悦，说：“龙伯，你别说话了，等你好了，我一定加紧的练给你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别净说好听的，等我好了再，再收拾你……”龙伯有气无力的声音渐渐的小了。
李翼再也不敢耽误，提起步子，半飞半跑的朝城西奔过去，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龙伯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怎么会弄成这样，但是眼下，他也没办法问那么多，只能等云姑娘治好了龙伯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是为何了，于是止住了胡思乱想，卯足了劲的朝城西的浮云馆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