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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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咬着唇看着面前正在磨药的云初秋，又气又急，听着滚轴和药船磨出的一阵阵声响，小绿的心里就跟被虫子咬了一样，那么一阵阵一点点的疼。
“小姐！”小绿终于还是冲了上去，握住云初秋的上了药裹着棉布的手，心疼的说，“小姐，你去休息吧，让小绿来做！”
抬起头，云初秋木然的看着小绿，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看了她片刻，抽出自己的手，转回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继续磨药。
小绿气急，又冲上去握住了云初秋的手，这一次，握得更紧了点，“小姐！我求你，别弄了，你的手都伤成那样了，你就不疼吗？”
这一次，连头都懒得抬，云初秋用了更多的力气抽出了自己的手。
小绿不敢用力去握，因为她已经看见了那棉布上渗出了血，只能带着哭腔在云初秋的耳边哭喊着：“小姐，我求你，你说说话好不好，你说句话啊！”
云初秋就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依旧一下一下的磨着药，仿佛磨药这件事情，是她生命的所有一样。
再一次手被握住，云初秋一语不发的想再次抽出手，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缓缓抬起头，像是一个没有心的娃娃一样，云初秋用最冷漠，最没有感情的眼神看着他。
“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兰墨袭低沉着怒声责备握着她的手腕，不敢碰她的手掌，那血已经渐渐的染红了布，鲜红得刺眼。
任由他握着，云初秋转回头，用另一只手继续艰难的磨着药。
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抱着她离开了那药船，兰墨袭握着她两只手腕，想用力捏痛她，痛醒她！却怎么都不敢用力，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要碎掉了一般。
“云儿，你说说话好不好，就说一句就好，你说话啊！”兰墨袭忍着心疼，用最温和的口气，哄着她。
云初秋淡淡的眼光掠过他，看向那药船，用力的想抽出手，迈出脚。
“不准！”兰墨袭一把将她抱住了怀里，死死的抱住，眼里带着恨意，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我不准你过去，云儿，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龙啸死了，你也要跟着去吗？”
一滴泪无声的落下，可是云初秋的眼里除了泪，却也没有别的其他的什么了，没有光，没有感情。
“你知道我兰墨袭没求过人，从来就没求过什么人，现在我求你，求你讲一句话好不好，就一句。”兰墨袭将她抱得紧紧的，动不得分毫。
“放开……”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感情，云初秋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是那么的空灵而虚幻。
兰墨袭愣愣的缓缓的放开了手，看着面前如同一个木头娃娃一样的云初秋，他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不知所措。
离开了兰墨袭的禁锢，云初秋缓步走到案前，丝毫没在意自己伤口开裂的手，继续握住药杵，在药船上滚动起来。
那枯燥而刺耳的磨药声，像是一根针，一下下扎在了兰墨袭的心上。
“砰——”
一声巨响，吓得一旁的小绿差点尖叫了出来，捂着嘴，惊魂未定。
云初秋清清淡淡的看了兰墨袭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感情都没有，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径自走到角落里，捡起药船和药杵，又重新在柜子里选了药，仔细的称着重量，然后才倒入药船，滚着药杵，缓缓的磨着药。
兰墨袭握紧了拳头，一脸的愤恨，但是他才刚迈开了一步，就被小绿哭着拦了下来。
“兰教主，求你让小姐就这样吧，你毁了药，她还是会继续磨药的啊，这样来来回回不是更让小姐受伤吗？兴许等药磨好了，小姐就好了也说不定啊！”小绿哭着死命的拦着兰墨袭，回过头看看愣愣的在磨药的云初秋，哽咽着嗓子说，“小姐的手，要是再那样，就废了啊！”
心里陡然一惊，兰墨袭看着她，就那么看着，一直都知道她是清冷的淡然的，所以一直就那么只看着她，为什么在他想要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隔着的根本就不是鸿沟，而是两个世界啊！
兰墨袭拂袖离去，心里的信念却坚定不移，我不会允许你食言，这是第二件事情，我等着那最后一件事情，到那之后……
小绿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兰墨袭愤恨的离开，再看看依旧没有表情，没有感情的云初秋，顿时泣不成声，心里悲痛不可言，她真的很想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抬进来！”
听着声音，意志已经有些模糊的程婉蓉忽地被惊醒了，一抬眼就看见了逆光中的顾风野，仿佛是书上所说的那逢魔时刻的鬼魅，带着嗜血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瞥见桌子上动都没动过的饭菜，顾风野的眼眸又冷了几分，微微侧头，对着身边的人说，“撤下去换热的，只要冷了就换热的，片刻不许耽误。”
“是。”
下人们收到命令，立刻手脚灵活的撤了冷掉的饭菜，赶紧摆上了新做好的饭菜。
无视那些人的忙碌，程婉蓉试图想动一动，却发现一直被束缚着的手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啊，瞧我，竟然忘记了给蓉蓉松开。”顾风野轻轻笑着，缓步走了过来。
程婉蓉心里一阵寒意，全身忍不住颤栗，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仿佛没看见程婉蓉的抗拒一般，顾风野自如的笑意盈盈的将那铁链打开，“看，这不就开了嘛，蓉蓉，你觉得舒服些了吗？”
“你不怕我跑了？”程婉蓉看着他，冷声问道。
“哈哈哈哈~~”顾风野笑了，笑得猖狂无忌，折扇轻摆，一脸的不在意，“你要是能逃得出去，我就是真让你逃了，那有何妨？”
扭过头，程婉蓉不再看他。
“蓉蓉啊，就算不看我，你也想看看他吧？”顾风野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诡异。
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程婉蓉的心里一阵不安，不自觉的她转过了头。
下人们将刚刚搬进来的东西，放到了程婉蓉的面前，然后全部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顾风野看了看程婉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翻动起势，那层薄薄的布就那样飞舞了起来。
一声惊叫梗在了喉头，程婉蓉死死的咬着唇，她知道那是谁，她知道！她是被吓到了，可是她不害怕，转头，狠狠的盯着顾风野，这个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刽子手，是个恶魔！
“蓉蓉啊，这人的脑袋被我一剑劈成了两半呢，啧啧，真可惜你没见到，你要是见到，必定又会想以前一样夸我剑法精妙，一剑夺人头颅，伤口还如此齐整，你看，这里，这个地方可是我一剑劈过去的地方呢！”顾风野用手按住程婉蓉的脑袋，不准她转过头去，指着那血肉模糊的地方，细细的解说。
满眼都是泪，满眼都是一片模糊的血红，程婉蓉闭上了眼，泪珠儿全部顺着脸颊滑下，那灼热的泪，灼伤了她，痛到她几乎无法喘息……
“啧，蓉蓉啊，你不知道啊，那被我劈下来的脑袋啊，就被我这么一剑，一刺一挑，一砍……在半空中就碎成两半了，那画面，真是好看得紧啊！”顾风野仿佛没有注意到已经满脸是泪的程婉蓉那愤怒仇恨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要不，下次我再换个人专门弄给你看？”
程婉蓉强忍着心头那股翻涌，死死的咬着唇。
“别~”顾风野温温柔柔的伸出手，碰触到程婉蓉的唇瓣，“别咬唇，我心疼啊！”
程婉蓉转过了头，她现在只想，很想用衣袖用力的擦拭嘴唇，被那样沾满血腥的手碰触过，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好肮脏，好可耻，她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人，竟然还瞎了眼，险些将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顾风野！你不是人，你更不是禽兽，你连禽兽都不如！”
听着程婉蓉这样的咒骂，顾风野不怒反笑，摇着折扇，道：“那又如何？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我顾风野谦谦君子，温和如玉，谁曾听过我顾风野做坏事？谁会信？”
程婉蓉转过头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摸样，让程婉蓉止不住的恶心！“你别得意，定会有人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哦？谁呢？谁能有这么大能耐呢？”顾风野说着，俯身倾近了程婉蓉，笑得诡异而又邪恶，“你放心，不管我会不会有报应，你都得陪着我，我到死也不会放你离开！”
一阵寒意过后，程婉蓉忽地笑了起来，看着顾风野，说：“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命是我的，除了阎王爷和我自己，谁都拿不走！”
顾风野瞳孔收紧，手如疾风般点住了程婉蓉的穴道，怒吼道：“你居然想寻死，你居然敢寻死，你想咬舌自尽，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侧头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啊！给我看好了她，饭菜都给我喂进去，她要是一顿不吃，你就少一只胳膊，如果她敢两顿不吃，你就少一条腿！”
“是……少爷。”进来大话的下人颤着声，却仍旧不敢反驳，只能老实答应。
拂袖转身，提步欲走，顾风野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用折扇打了打自己的脑袋，仿似是在自责自己的坏记性一般，“对了，你没问我差点都忘了说，来为这老东西送死的家伙，中了我的蚀骨之毒，活不过三日，就算是云初秋那小妖女，也绝对没办法救他，三日之后，肉身腐，意识还是清清楚楚，我看他怎么逞英雄，怎么再出现在你面前！”
被点穴的程婉蓉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带着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人他现在还没死，”嘴角勾起笑容，顾风野笑得狂傲不可一世，“可是接下来不只是他，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都会在这个世上消失，不会很久的，很快，很快的！”
程婉蓉心里猛地被重物敲击了那样的疼，一颗泪，缓缓滑落。
用手指贴着她柔若白雪的脸颊，接住那颗泪，顾风野的唇边又泛起了嗜血的笑容，吞下那颗泪，就仿佛是吸血魔怪饮下活人鲜血那样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