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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馈赠……？’蛇子琢磨着这两个字。
对于三代，对于波风水门，甚至每一个热爱着木叶的忍者来说，看到木叶遭受到这样的破坏，恐怕都不会觉得这是所谓的馈赠。
可是，蛇子的思维却和他们截然不同，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她已经敏锐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瞥了一眼旁边的六道仙人，用调侃的语气道：“所以，这才是您不做任何阻止，任由事情发生的原因吗？”
“你不明白，这次的代价，已经很微小了，不然，我也不会与你说话。”六道仙人的那双轮回眼看不出任何感情，但是他扬了扬下巴，嘴角噙着笑意，“若不是你的位置有些关键，在大多数时间内，我都不会去关注你在做什么。”
蛇子挑了挑眉，已经开始分析“关键”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而六道仙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辉夜能够复活有你的原因，她最终被封印也有你的原因。”他说着，目光又落在了带土的视野之上，面对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两个经验丰富的忍者，她已左右支绌，更何况旁边还有着许多精英忍者的配合，哪怕她将忍者们分隔开，蛇子也看得出来，那位辉夜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纯粹是凭借着自己奇妙的力量在战斗。
看她所开辟的空间，她对于空间力量的掌控，应该远远在带土之上，如果是蛇子在这种情况下，早就为这些活着的忍者选好了“墓地”，然后安心等待他们的虚弱与死亡。
可是辉夜……呵，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家伙，从来没有考虑过用用自己生锈的大脑吗？
蛇子看了一眼，就不将过多的心神放在那边的战斗上面，转而客气地询问六道仙人：“您说这一次，难道这些事，是在不断重演吗？”
“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次的经历而已，而对于这整个世界，会拥有太多的可能。就像你之前说的，也有可能会出现柱间娶了斑，生下了孩子的情况。”很明显，即便一开始没有出现在这片空间内，六道仙人也知道蛇子说了什么。
发觉到这一点，蛇子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干涩，不仅仅因为六道仙人的力量，也因为对方说的事情。
平行世界……这是曾经出现在某些小说中的词语。曾经的蛇子也以为这只是某些作者的奇思妙想，可自从脑海中的声音出现之后，她就有些怀疑，现在，六道仙人的话也不过是证实了这个怀疑的正确性而已。
“那个时候，就已经可以实现……男男生子了吗？”蛇子故意让自己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仿佛她所惊讶的事情是这个，而不是所谓的平行世界。
六道仙人回过了头，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情，轻咳了一声说：“不，不……斑有可能是男性，也有可能是女性，柱间也是一样，这个世间充满无限可能，就连你也是如此。你可以有一个儿子，也有可能有一个女儿。”
蛇子明白了，就像是一个可能性就可以延展出无限的可能。
‘但是看来主线是不会有变化的啊。’蛇子心底想着，只听见六道仙人又开了口。
“你想必已经察觉了，我只是真正六道仙人一点力量的投射，世界就像是一颗大树上无数的树叶，每一片都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是，要维护这些树叶永远保持那鲜活的模样，却需要很大的心力。”他感慨着。
蛇子沉默了，她惊讶于六道仙人话里的意思，又暗暗赞同。
‘这……才应该是神的力量啊……’她心里想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又焕发了那种蓬勃的生命力。
科学和未来是没有尽头的，力量也是如此。蛇子没有去看身边六道仙人的虚影，目光却徘徊在宇智波斑和柱间的身上。
如果通过研究他们俩，能否反推出那股力量呢？
她没有注意到，旁边六道仙人的虚影似乎看了她一眼，嘴角隐隐带着嘲笑，他说：“六道仙人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地清醒过了。强大的力量也为他覆上了强大的责任，这或许就是他封印母亲的代价，他的意识已经与世界融合。每一个世界都流淌着他的意志，你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或许他的一个幻梦而已，如果超过某个界限，就会消失不见，而我，也只是他思维的触角，只是恰好探入了这个世界，待到归回他的意识之海，我就只是一个念头，甚至连一抹水花都不如。”
蛇子一怔，继而神色就沉重起来。如果眼前的六道仙人连水花都不是，那么还远远无法追逐那股力量的她呢？
她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因为明白自己的想法已经被六道仙人所看破，更肆无忌惮起来。而六道仙人似乎真的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微一颔首，笑道：“其实，我不应该与你说话，更不应该与你说这么多。但是这个世界，令我还算满意，没有那么多的伤痛，也没有那么多消逝的灵魂。不论你行止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总归……你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贡献？”蛇子觉得有些可笑，她隐约明白六道仙人指的是什么，因为那些声音早就和她说过，有些人本应该死去，可是这对她又有什么意义？
这只是让她明白了无论是人还是忍者，在世界的意识之下，都只是顺着一个轨迹行进的蝼蚁而已。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什么力量能够彻底影响人的意志，不是别天神那种一次性的忍术，而是永久的灵魂印记，让人顺着命运行走吗？’她暗暗皱起了眉，心中凭空升起一股冰冷的怒意。
她可不承认那些所谓的力量！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都是出于你的意志。”
‘嗯？’蛇子原本紧皱的眉头微松，诧异地看向了六道仙人。而这位仙人则慢悠悠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满意。”
他顿了一下，面色中带着几分遗憾，“有的世界，辉夜可能不会被封印，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树叶变得枯黄，不得不被修剪摘除；有的世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叶片却被虫蛀蚀得只剩下了一点，可是这个世界……已经很完美了。”
他说着，目光依旧看着画面之中战斗着的忍者，“他们会有光明的未来，我两位儿子的灵魂终于能够过上完整而幸福的生活。而你，蛇子……我将为你送上一个忠告，在永生的道路上，永远都只有踽踽独行，而在这个世界破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归为枯骨，孤独的你，以为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孤独……’就像是被一根钢针在心头猛地刺了一下，蛇子蹙起了眉。她望向了六道仙人，这位仙人却没有回过头来给她一个眼神，但是或许，他也早就看穿了她心中所忧虑的。
蛇子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将君麻吕收为弟子，或者建立音忍村，又或者创造出了巳夜，她都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没有了追求永生的紧迫感，她思考了更多的事。
就像是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一样，前者耗费了自己的大半生命，追求一个梦想，简直就像是自以为获得了珍宝的老鼠，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而后者，纵然死去了，可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人记住了他的生命。
诚然，她不会因为觉得这就是生命的延续，而放弃自己得之不易的“永生”，可是，她总不会想着要沦落到宇智波斑那般的境地啊。
‘六道仙人是否就因为走得太快了呢？’她的余光注视着六道仙人。如果按照他的言语，那么这位所谓的仙人，也不得解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反哺着整个世界，见证着自己的儿子和母亲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争斗。
‘真是可笑，不过，我可不觉得我会变成这样。’蛇子这样想着，可是面容上到底闪过了一丝阴霾。
接下来的战斗无需赘述，就像是蛇子说的，现在由柱间和斑带领着的忍者们根本不可能输。所幸的是，所有的人柱力都活了下来，只是各个村子反应不一，至于突降灾难这回事，也由三代和四代火影去协调，得知了木叶拥有着能够召唤死者的术，甚至流转着仙人的血脉，大野木也安分多了，甚至还装作了被四代感动，帮忙说服其他几位影，搞起忍者联合之类的事情了。
唔，反正蛇子是这样认为的。
她暂时带着巳夜留在了木叶村，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连纲手也回来探望自己已逝的爷爷，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木叶的旅馆之中，巳夜远远望着村落中重新建立起来的村子，转过了头，看向了在静静阅读着什么东西的母亲。
“母亲大人。”
蛇子并未抬头，只是轻轻发出一声疑问，“嗯？”
“你之后要回到音忍村吗？”
目光一顿，蛇子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吗？……我还没有决定。”
“我想要留在木叶村。”巳夜彻底转过了身，背对着窗户，整张脸都潜藏进了阴影之中，“比起母亲建立的音忍村，这里更有趣。”
‘更……有趣？’蛇子眯着眼睛，弯起了嘴角，看着自己的女儿撇开了目光，继续说：“而且单只看帅哥，这里都比音忍村多。”她仰了仰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
‘帅……哥？’蛇子的额角隐隐跳动，可她依旧沉默着，直到巳夜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几句话，也停了下来。
气氛就这样静默着，似乎连树叶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沉思着的蛇子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女儿，满意地看到她并未后退，只是眼神有几分闪烁。她弯下了腰，看着她紫色的眼眸，却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机会成为这样单纯的孩子，可惜……
她又勾了勾嘴角——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巳夜，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会造出你呢？”
巳夜目光一闪，并未答话，这件事，早在音忍村的时候，她就有心询问，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自己母亲的答案。
而这个时候，两张相似的脸挨的极近，母亲却望着她的眼眸，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母亲眼中的冷漠与骄傲，却也能读懂母亲的自信与笃定。
这样的母亲，却用轻柔的声音说：“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人，她不会因为弱小而轻易地死去，也不会因为愚蠢而离我而去，那个孩子就是你，巳夜。”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巳夜的脸颊，继续说：“当然，如果在这期间，能够达成一些小小目的的话，当然再好不过。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你的性命，唯独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
‘当然，现在的我，基本也不可能死去了……’蛇子心里想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巳夜眼珠微动，矜持地轻轻点了下下巴，她又想起了自己，如果她的父母没有在那个时候死去，她的人生际遇大概也会截然不同。
“我还是要呆在木叶。”巳夜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地说，“音忍村真的很无聊。”
蛇子有些无语。“当然，”她说，“那是因为音忍村是我的实验基地。”
“可那也是我的家。”
“不，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巳夜皱起眉，看着自己“大言不惭”的母亲，控制着自己的血液，好让自己不要脸红。
“你想要在木叶呆着，就呆着吧，反正音忍村也不远。”蛇子直起了身，“不过，可不要再傻乎乎地随便为一些东西付出了……就算是我，也会担心的呀。”
巳夜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皱着眉，低下了头，吐出的声音悄然却坚定：“……我才不会。”
她还正想要说点什么，忽而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反射性地拔出了苦无去挡，就发现一个苹果被她削成了两半，落在了手中，身后顿时传来一声低笑声。
她猛然转过脸，却只见母亲依旧端庄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似乎刚才发出笑声的不是她一样。
“巳夜，快来帮忙！”底下有人叫着，母亲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去。
“吵死了。”巳夜说着，手掌撑上了窗沿，在跳出去之前，她又扭过了头，看了自己母亲丝毫不见老态的面容几秒，抿了抿唇说：“不管你是要找什么样的忍者来做我的父亲，可是如果不帅的话，就绝对不行！”
“嗯？”蛇子有些意外，她轻轻歪了歪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嘛……再说吧。”
“哼……”巳夜动了动唇角，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蛇子上前了一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雏鸟……似乎都会离巢呢……’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无论是绳树，亦或者其他人，她早就体会过了这种情感，脑海中六道仙人的面容却一闪而过。
‘或许，在追求科学的同时，我也应该好好体验一下身为人的情感，然后再去追逐那命运的力量吗？’她默然思考着，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间内，传来一个声音。
“蛇子大人，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
蛇子转过身，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忍者，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嗯，大概……还算有空吧。”
（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