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人间四月》云上有星星

3、恶意丛生

　　卫生间内，宁思月握着牙刷柄，眼睛却盯着墙壁上贴的韩语便签。
　　“今天的任务结束了。”来来回回默读好几十遍，她麻利地撕掉最后一张。
　　与此同时，床边的闹钟跳起来，将金孝柔从梦里拖出来。
　　“傻丫头。”她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声音略有些沙哑。
　　“孝柔欧尼，你醒来啦。”宁思月听到金孝柔的呼唤，放下手上刚擦过脸的毛巾，坐到她的床边。
　　身边坐了个人，金孝柔才缓过劲，抬眼看向宁思月，温柔地整理她还没梳过的头发。“单词背了吗？”
　　“背过了。”
　　每天晚上临睡前，金孝柔都会在卫生间贴上几张韩语便签，让宁思月早起的时候背诵，日日如此。
　　不得不说，这种来自外界的督促对宁思月很管用。
　　经过一周恶补，她已经能和别人进行一些常见对话，不过复杂一点的还是有理解上的困难。
　　“乖。”金孝柔掀开被子下床，抽出她买给宁思月的韩语读物，“再看看书，等我洗漱完，一起去练习室。”
　　宁思月接过，翻到上次读的部分，一行一行地念出声。
　　“这里不对。”金孝柔听着房间里宁思月的朗读，端着刷牙杯就噔噔噔地跑出来给她纠音。
　　“欧尼是猫吗？”宁思月笑着触碰了一下金孝柔的嘴角，给她看自己指尖上的牙膏沫。
　　“呀。”金孝柔轻轻地拍在宁思月的背上，故作生气地瞪她，“死丫头。”
　　“啊，欧尼，好疼啊。”她晃晃悠悠地倒在床上，结果，迎来了金孝柔拍在腿上的又一巴掌。
　　“别装死，起来接着背。”
　　“欧尼像欧妈一样。”
　　看着宁思月乖巧的笑容，金孝柔即使瞧出藏在她眼神里的狡黠，也无法发作。
　　“嫌弃我很唠叨吗？”金孝柔无奈地戳戳宁思月的额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真是的。”
　　面对金孝柔飞快的语速，宁思月露出懵懂的神情，配上她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让金孝柔硬生生止住脾气。
　　她现在十分痛恨自己中学的时候没有选中文作为第二语言，这种交流困难让急性子的金孝柔非常无语，连说出抱怨对方的话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这个话痨被宁思月憋死，她要抓紧每一刻的时间，帮助宁思月早日走上韩语巅峰。
　　站在挂着风铃的便利店收银处，金孝柔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宁思月，示意她开口结账。
　　“早上好，爷爷，两个三角紫菜包饭。”
　　戴着眼镜的老人放下手中的报纸，和气地和宁思月打招呼。
　　“小姑娘又和欧尼一起来了嘛，今天是你管钱呀。”
　　爷爷的语速很快，宁思月抓住了话里几个单词，稍微反应了一下，才点点头，满含朝气地“内”了一声。
　　接过宁思月递来的钱，老人笑呵呵地冲她和金孝柔做了个fighting的动作。
　　“小姑娘真可爱，今天也要和姐姐加油呀。”
　　“内，爷爷今天也要fighting。”
　　除了最后和老人说再见，金孝柔都没有开口。
　　直到走出便利店，她才摸摸宁思月的头。
　　“做得很不错，以后就由你来管理我们的生活了，这样也能更快地适应首尔生活。”
　　“是说我以后来做买东西这些事情吗？”宁思月从包里摸出巴掌大的韩语词典，“那个管理和适应，是哪个词呀？”
　　“你还没有背到那里吗？”已经开始吃紫菜包饭的金孝柔嘴里塞满了米，一张口说话，差点噎住。
　　宁思月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摇头。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晚上回去把这两个词加上吧。”金孝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宁思月出乎意料地有耐心，完全不再是以往的行事风格。
　　“晚上？孝柔欧尼，下午，不上课？”
　　“是，忘了告诉你，我下午有兼职要做，中午也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啊。”一周的生活使得宁思月已经有些依赖金孝柔了，现在听到对方不能跟自己一起吃饭，难免生出失落的情绪。
　　“公司的餐厅很好吃的，我们不是一直在那里吃，你也知道地方的。”金孝柔知道宁思月依赖自己，但是她终究要一个人过日子。宁思月或许会在首尔生活很久，而她也只能陪她走一段路程。
　　“好。”宁思月只失落了一小下，就阴天转晴，露出可爱的笑容。“孝柔欧尼，不担心，我自己照顾自己，努力挣钱吧，fighting。”
　　“乖啦。”金孝柔捏捏宁思月的脸蛋，这种动作让她真有种养女儿的错觉。
　　不过，看着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宁思月，她觉得，值了。
　　一直走到练习部楼下，金孝柔才想起，还有注意事项没有叮嘱。“对了，B班有几个女生有点讨厌，很会欺负新来的练习生，如果她们对你表达恶意，你不要理会她们，离她们远点就没事了。”
　　“内。”宁思月大概理解金孝柔的意思，讨厌，欺负，恶意，这几个词汇，她还是听得懂的。
　　欺生嘛，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好像不做这样的事情，就无法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你是第一天上课，要好好注意老师讲的内容。”上周，宁思月一直在学语言，虽然也会跟着金孝柔一起练舞，但到底不系统。“不能因为跟我练了一点，就觉得会了，不听老师讲课。”
　　“内。”宁思月没有解释自己不会这样，她知道，金孝柔都是为了自己好。
　　“食堂的饭卡带了吗？”
　　“内。”
　　“带衣服了吗？”
　　“内。”
　　“带了几件？”
　　“除了这个，一件。”宁思月指指身上的衣服，回答。
　　一件，应该够了，第一天的强度不会太大。
　　“水杯带了吗？”
　　“内。”
　　金孝柔一句接一句地问，直到她们走出电梯。将宁思月送到教室门口后，她才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宁思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底的感动油然而生。
　　欧尼，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唠叨，而是觉得，你真的像我的妈妈一样。
　　一走进教室，已经来了的练习生都看向她，在这之中，宁思月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混杂的不善气息。
　　朝着前辈们鞠过躬，打过招呼，她正要走到角落拉伸，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孩就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抱歉啊。”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不屑。
　　这应该就是孝柔欧尼说的喜欢欺负新人的女孩吧。
　　“没关系。”宁思月摇摇头，准备绕过她，却又被挡住。
　　“你是新来的吗？”
　　“内，前辈好，我叫宁思月，请多多指教。”虽然刚刚已经问过好，但对方明显在找茬，宁思月也不计较再重复一遍。
　　“宁思月。”那个女孩在嘴里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勾起轻蔑的笑容，“中国人？”
　　“内。”
　　宁思月回答得无比坚定，语气里同样带着不快，凭什么用这种口吻讲出中国人这个词汇。
　　话音刚落，对方忽然靠近她，揽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说出的话极其难听。
　　宁思月微微捏起拳头，天知道她多想砸到这个挑衅的人身上。
　　可是，那个女孩装出一副友善的面孔，论谁，都不会站在自己这方，更何况，这是外国。
　　“我不理解，前辈为什么得意，前辈不喜欢的中国人，能够成为idol，前辈却不可以，为什么还会高兴。”
　　她同样微笑着，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尽管任由那个女孩抓着自己的衣领。
　　韩语不好不代表她听不懂，也不代表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思月不想惹事，只是，这个人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侮辱她的国家，她的同胞。
　　剑拔弩张之际，教课的老师走了进来。
　　对方见状，松开了手，恶狠狠地指指宁思月，做出一副你等着的样子，就悻悻地回到倒数第三排。
　　宁思月根本不理睬，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直视前方。
　　课上到一半，那个女孩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然而，就在她注意力有所松懈的时候。
　　砰地一声，对方一脚，把她绊倒在地。
　　这个舞蹈有走位的地方，她和那个女生恰好是一个大组的，要从教室的一端走到另一端。
　　“怎么回事？”
　　老师严厉的声音传到宁思月的耳朵里，因为另外两个女生帮那个女生挡着，所以，大家只看到她倒在地上，却不知道这是别人从中作梗。
　　“对不起，老师nim，我的平衡不好。”
　　看着那个女孩得意的神情，宁思月知道，告状没有用。
　　“用心一点，怎么走路还会掌握不好平衡。”
　　这个老师一贯偏向本国人，这是B班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哪怕有看到宁思月被绊倒的中国人，也不敢站出来。
　　“是，我知道了。”宁思月低着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那个女生不断地给她使绊子，一会儿伸出手不小心打她一下，一会儿后退的时候让她伸不开胳膊。虽然有惊无险地熬过去，但是，这节课却什么都没学到。
　　等到对方洋洋自得地走后，有两个中国女孩这才敢走过来关心她。
　　“你没事吧。”
　　“没事。”宁思月扬起笑容，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受不了。
　　“对不起啊，我们刚刚……”
　　“没关系的，都不容易。”
　　“诶，我叫方纯，她叫林蒙。”和她道歉的女生叹口气，“那个女生叫朴恩珠，我们刚来的时候，她也欺负我们来着。”
　　“其实，只要她说什么，你不吭声，也就没事了。”
　　“没事，兵来将挡嘛，不用担心我。”宁思月摇摇手中的饭卡。“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压压惊。”
　　“好呀。”
　　宁思月丝毫没把朴恩珠的挑衅放在心里，她更高兴的是能够在B班认识两个中国朋友，在语言班待一周，大家都好像各有各的群体。
　　现在能认识祖国同胞，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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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青春期少男少女们为了彰显个人而欺负别人，真的很过分，其实，等到长大，他们才知道，这样子有多么无聊。欺负人根本不能彰显你的厉害，只能说明你是个欺软怕硬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