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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娶亲 ...

  •   踏着七彩祥云,是我,是我来接你,回我们家了。

      政府修建一条公路通向莫家村,加之工厂变多了,莫家村彩礼给出去也比一般村高,在如此对比之下,莫家村有了一堆未来的岳父岳母们,纷纷想把自家女儿嫁进莫家村。

      “嫁进莫家村好啊,出门就是工厂,回家还能照顾崽。”一拿着锄头挖地的人,对隔壁正在挖地的人说道 ,说完,吐了一泡口水,搓搓手,准备继续挖土。

      “好?你晓得莫老二吗?”一妇女带着防晒绿色斗篷坐在田埂说道。

      “一直没娶到媳妇那个”双手把握着锄头,将全身重量放在了锄头把上,跟聊起来。

      “后寨那个,压根就不算后寨之人,你看看他家路,都可以从隔壁村走啊,几乎算隔壁村捏。前不久,娶媳妇了,新媳妇人家带崽,还是个有十三四岁捏女娃。”斗篷妇女拍拍屁股,扛起锄头向田地走去。

      “没办法,他穷啊,都那么大年龄啊,谁愿意跟他,找个带崽也好。”妇女说完,锄头用力挖在土地上。

      带的那个女孩,是莫家雨初中同班同学,莫会。因为莫会母亲嫁入莫家村,所以莫会改成莫姓氏,整个却始终不算莫家的人,十多年没喝莫家村的水。

      莫家村,单身男生占了一定位置,一般外出打工,带回来是星星点点,区区小钱,重要的是带媳妇进村 。本才十七八岁,在学校读书读不下了,浑浑噩噩,就出来找社会教育了。然后,遇见喜欢适合的女孩子,过年带回家看爸妈,年龄大的着急不了,年龄小的又太着急。

      四朵金花曾经吃过几家的喜酒,比如“保妈”儿子国宇的喜宴,娶了一个广西女孩。

      莫家村的男生一般一七零以上,长相标准,而他娶媳妇,问十人,八人看不上。问四朵金花呢,起码三人看不上。虽然不能背地说人家,莫家雨直接正大光明告诉过“保妈”儿子。

      “对于我来说,这个媳妇没有保妈好看。”莫家雨对“保妈”撒娇说道。

      “哈哈哈,你宇耶耶喜欢就好了呀,以后雨子找男朋友要找比保妈好看呐。”“保妈”总是对家雨满面笑容,笑容可掬。

      “嗯,以后带给保妈看。”家雨一本正经说道,挽起保妈的手。并不是莫家雨不喜欢的事情,不喜欢便不会发生了。她们没有结婚证,因为他十九岁,她十八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座城市,不约而例,形成一种大家都遵循的规矩,比如接亲要完壁之人,为新娘撑红伞,拿喜鞋,周围人想叫四朵金花去广西接亲。

      “好事要成双嘛,喊家雨跟国兰两个去就行啊。其他两朵花,留下来陪我,绣荷包。”保妈笑盈盈跟大伙说道。

      家雨明白保妈用意,“好呀,我跟国兰去沾沾喜气。”家雨走到国兰旁边嫣然一笑。

      家雨跟国兰,坐了好几个小时车,家雨吐一路,坐车晕车成为习惯。小时候,坐车去城里,十几公里路程,家雨必须吃下晕车药,吐得魂飞魄散,黑色塑料袋成为她必需品。终于,在折磨之下,家雨坐车到城里不吐了,以为再不怕坐车。没想到,去个广西,半条小命没了。

      “雨子,你能不能行啊,你耶耶我刚刚租来捏新车。”国宇焦急却带着笑意看着雨子,怕雨子吐在新车上。

      “凭着我忍,你放心。”莫家雨皮笑肉不笑回复。立马闭眼,想办法睡到广西。

      平时不舒服时候,跟她说话,她就要骂人了:“次奥,你别说话啊,看见你就觉得恶心,那么多年,就吃莽,不长你脑子吗?”今天她很乖,人家的婚礼,不能扫兴,而且还有关系在。

      “好,马上就到啊,再忍一会儿。”看见家雨说话比平时温和一点,国宇说话也客气了。

      到了新娘家,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响起,国兰陪着家雨在一旁吐了起来,今早吃肉多,不容易消化,干呕几下,快速漱口,急速追上了队伍。

      他带着这个新媳妇,面对有些看好戏的人,把一口肉,让筷子夹着,一人咬一般,筷子一松,嘴与嘴之间就亲密无间,周围人连声称好。庸俗的玩法,总吸引眼球。

      收红包不是家雨,家雨眼珠跟着红包走,走到国宇丈母娘家,丈母娘说:“以后要对我家女儿好。”国宇连声允诺,从速敬酒,一把红色钞票放在旁边端酒之人的盘子上。

      一桌一桌敬酒,新娘子提这白瓷的酒壶倒入新郎白色小杯中,围绕一桌人,新娘介绍:“这是我大伯父。”新郎重复着新娘的话,向大伯父低头,说声:“大伯父好。”

      “好好,祝你们早生贵子啊。”在莫家村也是敬一杯酒,喊一声长辈,收一个红包,听一句祝福。

      这个新媳妇身高较矮,长相平平,听不懂莫家村这里方言,只能用普通话进行交谈。

      她普通话,家雨跟国兰听不懂,带着浓重的口音,相互看了一眼,面前憋住,两人后面窃笑。

      终于回到莫家村,敬酒,收红包步骤一样。闹洞房,是在这男方家。

      家雨趁着身子长些,便为新娘撑红伞,国兰帮忙提红鞋。准备下车时,新郎背着新娘子,一步步向堂屋走去拜天地,红伞有着淡淡竹子香味,伞下的新娘子味道也是香香的,穿着红色嫁衣,黑色的发尾盘起,别着金色凤钗,没盖着红色盖头,想让全村人见上一见。

      国晴与国妮在堂屋门口两旁,手里举着迎亲的烟花,新郎准备迈入堂屋门槛,两声响起,红的,紫的纸片飘落到新婚夫妇头上,国宇抬头望了一眼,对上国晴眼眸,双方相视而笑,一笑了之。

      背着新娘子进入堂屋里,三拜之后,新娘送入洞房。堂屋又响起山歌,“昨天捏潇洒少年郎,今天要变成大人样,掩不住眼角的轻笑,全都是期待和盼望.......”

      保妈把绣好的荷包放在新娘子那了,荷包是用烟纸壳子,折成菱形,再拿五彩斑斓的毛线包裹,挂着几颗类似珍珠一样黄色的植物果实。

      想要荷包,需要找新娘表演个节目,唱歌跳舞都行。

      “你快去唱你好汉歌?”国妮幸灾乐祸对家雨说道。

      “你活久了?”家雨左手握紧拳头,对国妮举着。

      “哈哈哈,方勋带你唱得不是很好吗?你两,别做题目错得一模一样啊,要不然老师会让你两个表演一个节目?”国妮旧事重提,哑然失笑,立马跑走。

      “身体好了,听说你要唱好汉歌”国兰从国妮方向走过来,跟家雨打招呼说道。

      “你也来?”家雨斜着眼睛挖了国兰国妮方向一眼。

      “没有没有,荷包你保妈留了几个放在国妮那。”国兰看着家雨像极肚子‘闹革命’的表情,哭笑不得,连忙说道。

      “走,还等囊子,找她们去?”家雨勾起国兰的肩,搭起国兰的背,兴高采烈找国妮,国晴。

      家雨母亲打电话给家雨保妈询问结婚怎么样,自从五年级以后,家雨记不得是母亲出门打工第几年,是不愿意去记。

      来年,他们便生下了孩子,把孩子留给家雨“保妈”照顾,你在不懂事的年龄做了一件需要负责任的事情,稚嫩双肩,你怎么样也扛,这样一来,没有学历,没有文凭,只能进厂,像一个机器人麻木工作。这年龄结婚,在农村看来,没有什么可罕见的。

      等你过很久回村,一堆外来媳妇,陌生面孔,谁也不认识,不知道辈分,不知道怎么唤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擦身而过。

      结婚之后,他们又得重新谋求生机了,跟着村里的男生,从另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去,孩子留在这村里,厂子是多起来了,可工钱拖拉,少得离谱。

      这种经历,绝大多数农村人都有,也不会想着“我”去创业,而是安安分分,拿着固定工资,做着相同事情,不需要别出心裁,不需要呕心沥血,只要平凡度过,已算心满意足。

      每一个孩子开始混脸熟,不久母亲回来时,他的印象中早已慢慢淡出你的记忆,喊你一声母亲还不真不切。她们也会责怪父母,怪父母来不及参与的童年,怪父母远走他乡的心,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怪自己……

      这个村里,有人拼命逃离,有人拼命进出,它未知死亡,没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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