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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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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变得越来越热闹,而阿纲也变得有活力起来,不像以前总是开口闭口的“反正我就是废柴了”怎么怎么的了。这都是里包恩的功劳。
和很多14岁的少年一样,阿纲其实也是一个有着热血,希望能有朋友的孩子。只是除了妈妈跟经常不在家的爸爸外,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肯定,后来反抗了,无视了,习惯了。还能怎么样?没有人看得见他的挣扎。所以,算了吧,就这样吧,他就是个废柴。
从某方面来说,阿纲的自我调节也是很强大的,不然,恐怕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不是性格偏激就是个性阴沉的不得了。更别说像阿纲那样被欺负后还能笑得出来。
但是,谁又会真的甘心做一辈子的废柴?所以,里包恩是个契机,也不得不说是阿纲的幸运。是里包恩这个老师给阿纲带来了改变,更带来了一群伙伴。
狱寺、山本、了平大哥、小春、京子甚至蓝波一平,都是朋友,是伙伴。却唯独闷葫芦不一样,她是比里包恩更早走进他世界的人,是他漫漫人生中第一份责任,第一个父母之外肯定他的人,关心他的人,一如白纸的人。
阿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闷葫芦对于他的存在,就像——习惯。习惯了闷葫芦的声音,习惯了闷葫芦微凉的手指,习惯了她在身边的味道。或许,就连他也很难想象,要是哪天闷葫芦突然失踪了,他会怎么样。
“张大哥在新人高手排名中排名第十三,身世最神秘中排名第一,最少表情排行榜中排列第四,最适合做丈夫的人选中排名第一,最疼老婆的排名中排名第四。”
“最后两个是什么啊!?!”阿纲掀桌。
现在正坐在客厅抱着厚厚一大本书的是昨天被阿纲救下来的孩子,排名风太。谁让阿纲是最不会拒绝别人排行榜中的第一名,也是最没有野心的黑手党老大呢。
“去洗澡。”作为保姆的闷葫芦拍了拍风太的头提醒道,每次他排名,屋里就要收拾一次,很麻烦的呢。“以后,出去。”
“是!”接过新毛巾,风太吐了吐舌头,跟着蓝波一平他们一起跑向浴室。
“啊~真是的,家里不知不觉间竟然多了这么多人,好累……”阿纲四仰八叉的趴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上楼睡,会着凉。”叹了一口气,闷葫芦拉了拉阿纲的睡衣轻声提醒。
“嘛……他们要是阿思的一半安静该多好。”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闷葫芦的眼睛很漂亮呢。
“阿纲,其实很高兴。”闷葫芦蹲下,平视阿纲,然后认真的说道。“他们喜欢阿纲。”
“什、什么啊!”阿纲撇了撇嘴。
“阿纲,脸红了。”闷葫芦淡定的说道,双黑的眼里满满的笑意,“我也喜欢阿纲,最喜欢。”
“呜喂!!!”这种话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啦啊啊啊!!
“不说出来的话,我怕,我会忘记。”
“唉?”阿纲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不对,可是闷葫芦却转身继续收拾起屋子来,就好像刚刚的话不过是个错觉一样。“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接下来这几天,阿纲都觉得很不对劲,可是上学放学,吃饭睡觉,就连狱寺山本的打闹都没什么变化。可是阿纲还是觉得不对劲,好像,太安静了?安静的甚至渐渐的开始害怕起来。到底,哪里不对!?
“哟!十代目!”熟悉的早晨,熟悉的声音,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是少了什么?
“早啊,阿纲,嗯?今天没跟思邪君一起上学?”山本少年笑着疑惑。
“唉?阿思不是就在……阿思?!”阿纲吃惊的转过头,却没看到原本应该跟着他身后的身影,顿时慌了手脚。
“阿纲!”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平从远处慌慌张张的向阿纲跑了过来。“张大哥,出事了!”
“什么!?”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阿纲想都没想就往家跑去,而身后的狱寺和山本也脸色严肃的紧跟其后。
“阿思!!”喘着气,阿纲使劲推开家门,却看阿思躺在妈妈的怀里,不停的呕血,鲜红的血不停的从她的指间溢出,染红了校服。“快!快打电话啊!叫救护车!快啊!!”
“冷静下来,阿纲。”小婴儿此刻站了出来提醒到。
“你叫我怎么冷静的下来?!她在呕血啊!会……!”死那个字,他怎么也不愿意说出口,阿纲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看着她死去。
“我叫你冷静下来。”小婴儿飞起一脚踢中阿纲的肚子,然后站定,“已经叫夏马尔来了。”
“咳、咳咳、”显然,疼痛让阿纲恢复了理智。
“十代目!没事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
“都安静,现在,把他搬到阿纲的房间去。”里包恩冷静的指挥到,“他现在已经不是送医院就能解决的了。”
尽管还是有很多疑问,但现在都不是问的时候。
很快,夏马尔赶了过来,难得的没有强调说不救治男人,原本懒散的表情也在检察闷葫芦的身体时不断的变得严肃。
“怎么样!?阿思她……!”阿纲脸色苍白极了,就连一边的狱寺跟山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阿思对于他们来说是那种可以将后背交付的兄弟,可是现在,他却躺在这里,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不好说。”沉默了好一会,夏马尔脸色严肃的出声,“不是任何一种病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体的器官正以很快的速度在衰竭,而且心跳也越来越慢……这病例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这个庸医!给我治好他!听到没有!不然我就把炸弹塞你嘴里面!!”当众脾气最不好的狱寺立刻揪起夏马尔的领子威胁到。
“狱寺,住手。”阿纲低着头,头发在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双手紧握。
“十代目?!”狱寺来回看了看,最后还是愤恨的松了手,站回到阿纲的身侧。
“里包恩,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毫无起伏的语调,这样的阿纲反而更加让人不安。
“嗯,一开始只是猜测,你们仔细看他身上的血迹。”里包恩拉了拉帽檐,提醒道。
“血迹?”大家都将视线转移到了闷葫芦的身上,只见本来占了一大片的血污正以肉眼能够看到的缓慢速度正在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以为他可能是被高明的幻术师用幻术激活了本该衰竭的器官,毕竟幻术界有过这样的记载。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这不是幻术,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正在消失,而我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幻术所能办到的了。
“消失?!”他们对于这样的解释很不能理解,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就在他们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躺在床上昏迷的闷葫芦动了动,苍白的唇在空气中微颤着,在说
…Tsu……na……
“阿思?你在叫我?”阿纲惊醒般紧紧的盯着闷葫芦的嘴,只见她接着好像在说……刀?
刀?
立刻,阿纲就想起了那把布裹起的刀,那把通体黝黑,乍看很不起眼,却沉重异常的刀。闷葫芦从开始唯一拥有的东西。
身边的人从闷葫芦叫出阿纲后便自觉地走了出去,因为夏马尔与里包恩的话,他们即使不愿意相信,也无不都默认了最坏的打算。
阿纲慌乱的拿起靠着墙的黑刀,入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刀,变轻了?!
本该巴掌宽的刀身却如同缩水一样,只剩下了两指粗细的的样子,布料滑下,入眼的却不是刀,而是一根小臂长短的青铜棍,刻有奇怪纹路的铜棍,锈迹斑驳,就像经历了近千年的风雨般沧桑。
思邪握着铜棍的一瞬间,好像回复了力气。她睁开眼,一如平常的清澈与认真。
苍白的手指抚摸着那根青铜棍,思邪抬起眼,认真的看着阿纲,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认真,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般,那么的专注。
“……阿思?”阿纲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下一秒,她就会如里包恩所说的那样,从他的眼前消失掉。
“我……不想…忘记……阿纲……”她动了动嘴,想要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眼泪却比笑容来的更早。
“……我……会哭了啊……”
“阿纲……说到…做到呢……”
阿纲能做的只能摇头,拼命的摇头,他怕一旦说出声,自己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是不是她不曾学会哭泣就会没事了?是不是他们如果没有相遇她就不会消失?
“呐……阿纲……”
“你会……”
“……忘记我吗……”
终于,眼眶还是撑不住悲伤的重量,泪顺着眼角滑落,那么的苦涩。
“不会!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呐!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少年不知是在说服着对方,还是说服着自己。
“我…喜欢,阿纲……很喜欢……很喜欢…”
少年想说什么,却被对方阻止了。
“阿纲……我们来打勾吧……”
“如果…我们能再次……相见……阿纲再告诉我……阿纲…喜不喜欢我……好吗?”
怎么可能再相见?
消失了、不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对你说,喜欢?
少年擦干了眼泪,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温柔的笑着,他伸出小指与她相连,说
“好,我们,约定了。”
少女闭上了双眼,如同一场美好的梦境,缓缓的,消失了。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