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世界》冰激凌红茶

393、疯子（11）

　　殷汐言乖乖跟在唐溢臣身后，斜阳洒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善堂真的开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
　　殷汐言成了一个大善人，唐溢臣有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帮帮忙，他们俩的名声在不知不觉之间越来越大。
　　直到国破。
　　他们安乐的小窝随着国家的灭亡而消失。
　　唐溢臣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出手帮忙。
　　当代国君昏庸无道，灭亡那是迟早的事情。
　　唐溢臣是答应过殷汐言要好好守护这个人间，但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殷汐言要偏帮某一个王朝。
　　能够坐上皇位，这是侵略者有本事，也是当代国君的昏庸无能。
　　皇帝这个位置本来就是能者居之的，如果他出手了，那么就是不公平。等听到国家灭亡的消息的时候，唐溢臣只是微微抬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哥哥一点都不在乎。”西维亚轻笑一声，不过她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惋惜。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看过无数国家的灭亡了。
　　简单来说，就是习惯了。
　　唐溢臣的神色平静，“那是自然，国家兴衰，本来就是无可逃避的事情。”
　　西维亚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毕竟是她的国家。”
　　唐溢臣眸色淡淡，“所以呢？”
　　他最近这几天都借口出门做生意，实际上是来处理其他世界的事情了。有几个漏网之鱼逃了，所以他过来收个尾。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处理完那些家伙。
　　“哥哥，时间的流速是不一样的。”西维亚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你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
　　唐溢臣没说话，但是身影却已经慢慢变淡。
　　等唐溢臣回去的时候，整座城的气氛已经变了，原本热闹的城池此时依旧挤满了人，但是空气中却飘着血腥与火的味道。
　　唐溢臣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往里面走。
　　有很多人疯了似地从城池里跑了出来，唐溢臣这样的倒显得鹤立鸡群了。
　　跑出来的人里面有唐溢臣认识的，他抓住了一个人，问道：“殷汐言在哪里？”
　　那个人显然也认识唐溢臣，他一边往后望一边说道：“没见着她，不过一个……”
　　他话说到一半才想到面前的这个男子是殷汐言的夫君，只能把话硬生生咽下去，然后说：“应该还在城里，那些外族人已经杀进城了，你赶紧去找她吧。”
　　听到这句话，唐溢臣立马疯了一样地往城里面跑。
　　也不是没有外族士兵注意到他，但是唐溢臣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把人家头给砍了。他的速度很快，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所以也没人追得上他。
　　等唐溢臣狂奔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有陌生的士兵在他家门口了。唐溢臣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赤红一片，只见他的身影一闪，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冲进了府邸。
　　找到殷汐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就待在自己的房间。
　　唐溢臣看到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外族士兵正向她慢慢走去，此时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客气的了，寒光一闪，又是两个人头落地。唐溢臣看着那倒下的尸体，喘着粗气，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斜斜地歪在那里。
　　唐溢臣却无暇顾及，而是转过身，脚步变得有些缓慢沉重。
　　殷汐言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听得见那两个外族士兵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了，然后就是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再然后，殷汐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殷汐言一惊，一直藏着的匕首冒出了头。
　　“是我。”唐溢臣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殷汐言的手一哆嗦，那本来锋利到能要了人命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唐溢臣吐了口浊气，“吓着你了。”
　　殷汐言却不动声色地拽住了他的衣领，“你很久没有回来，他们都说你死了。”
　　唐溢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他们放屁。”
　　“善堂也被烧了。”
　　“没事，咱有钱，到时候再建一个就是了。”
　　“府邸也被烧了。”
　　“没关系，这么多的土地，大不了再建一个。”
　　殷汐言不再说话，乖乖缩在唐溢臣的怀里。
　　过了很久，等殷汐言想要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把她抱得很牢。殷汐言这才发现唐溢臣的呼吸太过急促，他的双臂甚至在微微颤抖。
　　“别动。”唐溢臣的声音甚至有些沙哑，“让我抱抱。”
　　天知道他不久之前是有多害怕，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提前处理了这些外族士兵。当他知道殷汐言还留在城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一只手给狠狠握住，险些被捏碎。
　　当他过来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士兵的时候，天知道他心中的杀意到底有多么猛烈。
　　他现在满脑子不仅仅是对那些外族士兵的厌恶，同样也是对自己的厌恶。因为他的过于自大才把殷汐言留在这里留了整整三个月，因为他的过于自大才没有让人盯着这个世界，因为他的过于自大才没有插手这个世界的太多事情。
　　殷汐言感觉到唐溢臣情绪的不对劲，她尝试着转移话题，“你是一开始就往这里走的吗？”
　　“嗯。”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会在其他地方？善堂你也不打算去看一下？”
　　唐溢臣喃喃自语：“你不会在那边的，你会一直都待在这里的，因为你知道如果出了事情，我肯定会先来这里。”
　　殷汐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我三个月来听过最好听的话。”
　　唐溢臣微微闭眼，但是血红色的火焰却再一次升腾而起，焚烧着这一整座城池的肮脏。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火焰才终于熄灭，唐溢臣抱着殷汐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