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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猫和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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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没爹的消息吗?”她问。
得到准确答案。
吴应许不禁再次生出那个想法。
家里有匹老马,仆人的时常打理让它总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高抬马头,阳光下发亮的纯白增添它的高贵,这马陪她许久,是有一年爹爹送她的生辰贺礼。
她不爱骑马,认为身体在马背上颠簸十分丑陋,故十分喜爱牵着它在野外慢悠悠享受午后阳光。
骑马总归是难看的,而且她的技术还不怎么好。吴应许悄悄对自己说,安慰似的。
忽地脑海闪过模糊又熟悉的老少面孔。
对了,逢年过节时家里不少来人。
吴应许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出主意:“娘,不如去找人问问?爹认识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一两个知道爹去哪的。”
吴夫人不屑:“你王叔、谢叔都不知道你爹去哪去干吗了,何况那些子旁的草根叔叔呐。再等会吧,才半个月,兴许正在回来的路上。而且——”吴夫人想起自家男人夜间时的叮嘱,眉梢更添忧虑。
不让与外人道他去做什么,便不道,但操心等候的心着实折磨人。
吴应许心头埋怨,胸口闷闷,气愤道:“爹爹也真是,连封家书都没有,又怎么应说的安心在家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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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的表妹携带继子来府上时,吴应许正在小口小口妖精似地学习饮茶。
顷刻间听到这消息,吴应许惊地不能再惊,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喷涌而出。
抖着手擦拭满嘴的茶水:“又又又,又是表姨找母亲上香,他无事顺道跟着来?”
丫鬟点头。
得到确切回答,吴应许一个眼白翻出,险些岔气仙游。
吴应许怕的不是她爱叨叨的表姨,也不是人美心善的表弟。
怕的是表弟一言不合就粘人、一言不合就翻脸不认人的品性!
想起那高出她一头总是笑吟吟喊姐姐的表弟,以及空有副小白脸皮囊实则内里淬了鹤顶红的心眼,就深深发愁。
吴应许愁得在屋里来回踱步,还没想好对策。
丫鬟不解小姐何至如此,想起待人温和、偷偷捎带点心给她们的表公子,老脸一红,清清嗓子,决定要为表公子做些好事。
“小姐,表二公子人蛮好的,您别老区别对待嘛。”听着丫鬟甜腻腻的声音,吴应许暗恨她这表弟笼络人心的好手段。
院里一个两个的丫鬟,没见是不夸他的!
这时穗儿出现,捧着盥洗的衣物,吴应许如看到九天之上的菩萨,扑过去:
“我的好穗儿!”
这般的小姐,实在,有碍仙容。穗儿心道,如遇恶兽般,躲在门帘后,望着人偷咽口水:“小姐你又干嘛?这次我可不陪你出府,老爷不在夫人定会扒我皮的。”
“胡说,快收拾衣物去。”
穗儿喜道:“可是表公子来了?!”
每次表公子来,小姐都像躲猫儿似的要出去跑,小姐怕缠人,她们可不怕。
又笑问:“东西和上次一样吗,小姐?”
吴应许戳下一脸花痴的穗儿,恨铁不成钢,气花包子表弟将自己院里丫鬟的心都勾搭走不认她这个正主:“瞧你犯春的样,除他能让我当回躲猫的老鼠,还有谁?”几大步走到柜前开始收拾东西。
穗儿突然道:“小姐我肚子疼。”
“,,,,不去就没下月俸禄。”
“,,,,”养眼的男人没银子好,穗儿安慰自己。
吴应许先斩后奏回了外祖母家,丫鬟翡素奉命去招待客人的前院。
“去她外祖母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哪?”吴夫人惊讶。
吴夫人的表妹白夫人端坐在一旁,人如其姓,整个人如一朵白莲花,素得很,不戴簪不戴镯,拿起茶杯抿口茶水,瞥向门边的一抹白,眼睑垂下,心知肚明。
翡素将编造好的说辞拿出来:“小姐说想太老爷、太老夫人了,说回来带好吃的给夫人您。”
吴夫人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一派养大的闺中女儿,思想保守,自不喜女儿常外出,因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将脾气压下,摆摆手:“嗯,下去吧。”
翡素刚踏出门就碰见表二公子,正看着背影痴呆,就见忽地转过身,看清模样,只觉更痴。
空尘渺渺中,他一人来,眉目由墨绘就,风飘动几缕乌发遮住眉眼,配着仙气的白衣,立在和煦的阳光下格外亮眼,像是世间只他一人。
瞅见表姐身旁的小丫头又痴痴望住自己,白公子颔首示意。
眼见二公子从身边经过,将再也不见时,翡素肥了胆子,开了口却结巴了:“二,二,二——”
二个没完,一句完整的二公子怎么也说不出口。
空气里噗嗤一声笑,让翡素的小脸如烧红的碳,红又烫,还羞人。
“平日在你家小姐旁可不见你结巴,今日怎像吃了哑药,话也不利索了?”
翡素羞得不敢见人,下巴深深埋进领口,只听一道好听又悦耳的男声响在头顶,活像乐师们在吹奏乐曲。
“你家小姐可又外出了?”
翡素猛地抬头,顶着表公子俊俏的脸,呆呆道:“二公子怎么知道?”
白公子眼含笑意:“不结巴了啊?”
翡素长着小口呆住,意识到刚说话的是谁,又羞得低下头,最后跺脚跑开。
白公子慢慢收回眼睛,双眼漠然地回翡素先前的问题:“自然是——”
踏进屋,顷刻间像换个人,彬彬有礼:“表姨!近些日子不见,表姨可是清瘦许多。”
一路小跑到院,翡素才敢慢慢停下,扭头见身后无人,才噗嗤笑出声。
口默念三个字,一直,直到:
“表二公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姑娘怎么像躲洪水猛兽般的。”
想起二公子白如玉的容貌,温润的气质,忽地扇自己:“休痴心妄想!”语毕,疾步进屋
临次日夜幕降至,估摸母亲她们已经歇息在寺庙,吴应许方敢偷摸回府。
老眼昏花的看门吴大,壮胆吆喝夜里“贼人”:“哪家的小偷敢偷到你孙爷爷头上,看我不把你抓个现形送官去!?”说着,两腿打抖后腿。
只见两个贼人听罢以飞速沿墙北去。
吴大:“,,,哎。”
逃回屋的’贼人’面面相觑,穗儿笑道:“小姐,好玩,被人追,被当小偷我还没遭过呢。”
吴应许宽慰笑下“我这是第二次。”面上闪过悲伤事。
第一次是和祁容和。
穗儿聪慧,哪能不知小姐心中所想,恰巧此时更夫打锣,穗儿道:“小姐,不早了,我伺候您洗漱吧。”
穗儿着素粉里衣,替小姐掖好被角,叮嘱:“小姐,有事叫我。”完后,睡在旁的小塌。
吴应许躺好,着里衣,心中想着事情,闭眼轻轻嗯声。
夜深人更静
鸡鸣叫起,吴应许才在父亲失踪和未婚夫两人间昏昏谁去。
——
远远瞧见两个青年,一红一白,在春色的映衬下是抹艳色不假。
看到其中一抹白,吴应许惊愕失色,来不及多想旁的那个是谁,是哪家风华正茂的公子,就转身要跑当看不见,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听身后高喊一声:“表姐!”
这混账玩意,故意耍她,刚分明见到她不说话,故意要她失态。
这白公子从小就是一肚子的墨水,好整人不管,偏爱取笑她为趣。
想想从小到大因他出的糗,刚一切事业不算什么了。调整好心态,大方笑道:“二表弟,许久未见,你身体可还好?”
其装出来的知书达礼,让吴应许的表弟——白公子眼藏笑意。
“哪来的许久未见,明明昨日才见过。”白公子说着扯下腰间的香囊塞入吴应许的手。
吴应许眨眨眼,昨日她可大半天都在药铺当小药徒,也没见门口藏着掖着哪双眼睛。“昨日?”
红衣少年望望吴应许下意识接过的香囊,心道,他还不死心,还在找。
随他吧。
不过找个不可能找到的人。
抖抖肩对白公子:“我去那等你。”说着向凉亭走去。
白公子点头,继续说:
“是昨日。不过你当时好像比较着急,我刚想喊你,你就,咻,地走了。”说着俩手指碰下,又咻地分开,作比喻。
吴应许想起来了。
当时有人来送药材,她跟着帮卸,结果余光瞥见一道高又白的物体,介于某人的三顾茅庐,吴应许想也没想直接放下手上的药材,装病度过一下午。
“迷瞪鬼,想起来了。”
额头挨了一下,吴应许捂着还手,掐白公子的腰间软肉,端出表姐身份制止他再回手:“我是你表姐!”
白公子嘴角上扬,眼深如黑海,吴应许瞬间认怂:
“行行行,当表妹也不错。”语气略带几分委屈。
“表姐怎么不和表姨一块上山?”
话说到这,吴应许奇怪他怎么在府上:“你呢?你怎么不在山上求神?”
白公子坏笑,话里话外若有所指:“春困秋乏的我可受不住南无阿弥陀佛,再说这不是府里进賊了吗?我呀,来抓賊!”
吴应许:“,,,”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达到目的,白公子正经说起来:“母亲她可不喜欢磕头求人的事。”
白家近些年有凋零之意,白夫人有意巴结官途正盛的表妹。
府上的几位主子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