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蔷薇花》蔷薇_月月

112、第九章 我的苦痛

　　站在看台的过道上，望着天空中蓦然出现的犹如星辰般明亮绚丽的色彩，“星火花”，白天的星辰啊，不二周助你真的很厉害。只是今天如此绚烂的色彩却无法照进我的心中，我的眼前依旧一片灰暗。慢慢的扶着墙壁往外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飞机上走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罗伯特他们应该很担心吧，自己就偷偷的跑回了日本，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如今的我……仰头望天，蔚蓝的颜色，盘旋的飞鸟都在昭示这是个美好的世界。
　　“呵呵……”扯起嘴角轻笑，讽刺，就算多美好又有什么用，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只是怎么感觉有那么点变化，不再是嚣张的气味，多了一份柔和。抬眼望着那琥珀色的眼眸，我凄然一笑。
　　“没事。”
　　“你难过吗？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很难过。”
　　难过吗？我的表情是难过吗？这三天我都忘了自己还会有什么表情，我愕然的望着他。
　　“呵呵，龙马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
　　今天的他似乎怪怪的，看他的样子有点陌生，也许是我的错觉。
　　“你认识我吗？”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我有点站立不住。
　　“真的没事吗？”龙马扶住了我，“不知道怎么了，看你难过的样子，我也很难受。”
　　龙马，这是龙马吗？
　　“学长们都在和我讲一些什么比赛的事情，可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只是看到你有熟悉的感觉。你说我以前……”
　　龙马还在低喃，失忆了是吗？龙马，失忆何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有时不会心痛，如果失忆的是我那该多好，可是却偏偏是你……
　　“龙马。”我低声唤着，“你想知道以前的你什么样子的吗？”
　　我咧开嘴说道，“打招呼一般用喂，回话一般用切，对人一般用后脑，看人一般用眼角，骂人一般用‘Ma Da Ma Da Da Ne’。可是却是网球非常了得的家伙。”
　　龙马的眼神惊讶而清澈，我的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
　　“这就是越前龙马呀，大家所熟知的越前龙马，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龙马呀。所以……”
　　我摘下腕中的那带有“蔷薇花”珠子的手链，轻轻戴在龙马手上，“加油吧。”
　　说完，我快步离去，眼眶炙热却没有泪。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吗？

　　广场的水池中“哗哗”的流淌着水柱，偶尔风会把丝丝水珠吹拂到脸上，凉凉的。左边诺大的空地上，几只鸽子在“咕咕……”叫着，几个孩子还有老人在小心的喂食，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扑扑……”渐渐的空中盘旋的鸽子都飞落下来，广场上聚集的人群也多了起来。
　　不远处那宏大的音乐喷泉再次奏起了美妙的音乐，这是第几次了，我已记不清了，也不想去想。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长椅上，漠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当最后一丝旋律伴着那隐没的水花消失在空气中，我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披着外套，手插裤袋的身影。
　　“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贯嚣张略带自恋的口吻，我沉默着。
　　“本大爷在问你话。”
　　猛然，迹部抓住了我的双臂，风吹起我遮住眼睛的额发，我看到他灰绿的眼眸中一滞的神情，还有那皱起的眉头。
　　“没…事…”
　　我挣脱了他的束缚，小心的起身，我的眼前一片眩晕，地面在晃动，然后渐渐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旋律，哀伤的，痛苦的，失落的的旋律在我身边回旋。是谁在弹奏这么哀怨的曲子，似乎还伴有着低低的诵读。
　　“这是我的苦痛/痛苦我有太多/面具，我演得太活脱/我太善于自欺和欺人/我没有一星激情之火/没有一滴知音之沫/不出自演戏和做作。”赫尔曼的《我的苦痛》。
　　我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脸的是巨大的落地窗帘，上面是大朵大朵的蔷薇花纹。我吃力的坐起身，头有点痛。这是间很大的房间，没有奢华的布置，却相当的素雅和有品味。我从床上下来，轻声走出房门。
　　“这是我的不幸/我把自己看得太透/脉搏未动我就先知/没有苦乐的感受/没有梦的暗示/能把我的灵魂吹皱……”
　　迹部景吾端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跳动着手指，低沉的嗓音，配着哀伤的钢琴曲，充满了魅惑。此时，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前照射进来，照耀在他的身上，脸上，仿佛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中，让人感觉虚幻，而那颗耀眼的泪痣却散发出点点忧伤。钢琴声嘎然而止，我的心也一顿。
　　“好点了吗？”迹部坐在钢琴前并没有动，他双眼直视前方。
　　“好多了，谢谢你。”
　　我往窗前走去，随着迹部的目光，我看到钢琴上架着一个相框。里面嵌着一个小女孩搂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那男孩的泪痣那么醒目，而那女孩，我有点呆愣，是在宫本家的照片里见过的那个女孩。抬眼望向迹部，他仍是保持那个姿势静默着。迹部景吾，你把心事隐藏到深处，然后戴着高傲的、华丽的面具行走在众人面前。可是只有自己才明白吧，那个每天站在人群中接受欢呼的意气奋发的光鲜的少年是不是全部的你。呵呵，苦痛啊，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根很苦很痛的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扎的你生疼，生疼，让你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房间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我靠着窗，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青学赢了比赛。”良久，迹部似乎起身了。
　　“是吗？”我懒懒的答道。
　　青学赢了，那就是立海大输了。精市、真田……你们该很难过吧，我无能为力，我怕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原谅我的自私，今天你们的输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无法站在你们身边安慰你们。
　　“你这个笨蛋女人今天怎么了？”迹部捏的我的手臂生疼。
　　“让我进去。”龙马带有怒气的吼声震动着我。门开了，龙马快速向我跑过来。
　　“月……”
　　望着龙马焦急的神情，我使劲扯起嘴角，你都知道了吧，所以才会这么慌张，可是这次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切，小鬼，别大呼小叫的。”迹部放开我的手，轻轻把我带到龙马身边。
　　“月，我们……回去。”我机械的点头。
　　临走，我转身望向窗边，只见迹部黯然的把相框放倒在钢琴上，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迹部景吾，这是我们的不幸，我们都把自己看得太透，却惟独看不透这个尘世，所以才会有如此的苦痛。

　　前方的龙马一直攥着我的手疾走，我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的跟上他的脚步。风吹过耳畔，撩起的发丝在飞舞。龙马忽然停了下来，我重重的撞到了他身上。他在颤抖，努力在压抑着吗？
　　“月……”龙马对着脚下的河流低喃着，“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我愣了下，“龙马的失忆还没好吗？我不想哭啊。”我的嘴角掠过一个弧度。
　　“月……”
　　龙马转过身来，那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我低下了脑袋，我不想看到这样的龙马。
　　“哭吧……”
　　带着点哀求的声音，我哑然的望着龙马，扯扯嘴角，想说，实在没有眼泪，不想哭，可是喉咙似有什么堵住一般，噎的我生疼，连话也说不出。
　　“求你了，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点了。”
　　那睁大的琥珀色眼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
　　“呵呵，龙马，我是多么想念他，多么爱他，他对我是多么重要。为什么他还是离开了我？为什么呢？呵呵……”脸上有了凉凉的感觉，终于哭出来了吗？
　　“呜……”我掩面哭泣，压抑了三天的泪水和悲伤在这一刻爆发。
　　“他答应过我，要带我来日本做摩天轮，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连最后一面也无法相见……他那么善良，那么的……美好……”
　　我蹲坐在草地上，泪水顺着指缝流出。龙马伸手抱住了我，我的脖子里滴入了冰凉的水滴。縢井叔叔死了，因为救两个小孩子而受伤，从而感染了细菌，死于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那天罗伯特带我去法国的时候，从医护人员手中接回的是那个厚重的盒子。原来他早已经来到法国，只是被隔离了，那时，我苦苦守候两天还是无法和他相见。如今，医院因为怕传染，事先经过縢井叔叔的同意，不等我去就提早火化……我们永远的……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