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总想和离》悠然一顾

2、第 2 章

　　“小姐，小姐，快醒醒。”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书云。”沈文宜从朦胧中睁开眼睛。

　　外面的天还暗着，屋里点着火烛，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改衣服的婆子已经来了，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呢。”书云小声催促道。

　　“什么衣服，要准备我的丧服吗？”沈文宜嘴角动了动，面无表情的问道。

　　丫鬟连呸三声，又念叨了几句说者无意让老天爷不要怪罪。

　　“小姐你说的什么胡话，一定是做梦魇着了。”说着她拿手去试沈文宜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话：“是您的喜服，昨天试的时候还说有些大，这次专门找的锦绣坊的大绣女来改的。”

　　书云一边解释着，一边手里也没闲着，从架子上取来净面的帕子递给沈文宜：“小姐，您可得快点，今天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呢。”

　　沈文宜心头一惊，仔细打量了一下书云，穿的是沈府发的丫鬟衣裳，手上戴着的是自的玉镯，这镯子她记得在侯府的时候打碎了，后来碎的被书云仔细收起来，没有再见过。沈文宜的心里一惊，再看身边丫鬟的表情也是带着一点欢快，少了在侯府时候的谨慎。

　　她从丫鬟身上移开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是她未出阁时住的闺房！

　　看到这里她猛然惊醒，“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儿是十七，明天就是您出嫁的好日子。”书云一脸喜气的回道。

　　沈文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给我更衣，我要去找母亲。”

　　丫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小姐您说什么？”

　　顾不上和她解释，沈文宜拿过衣服快速的套上身，推开门跑了出去。丫鬟反应过来帮着她套衣服紧跟着追上去。

　　沈文宜一路小跑冲到沈夫人的院子里，推开屋门喊了一声“母亲。”

　　屋里站着七八个仆妇丫鬟，看着像是在为沈文宜出嫁做准备。沈夫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望向门口，看到是她露出了笑脸：“眼看着就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幸好这儿都是咱们沈府的人，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对你的名声多不好。你本就是嫁到侯府，平时更得谨慎一些。”沈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沈文宜往里走。

　　谨慎，沈文宜在心里冷笑一声，前世母亲也是这样嘱咐她的，就因为这一句谨慎，她在侯府里伏低做小，什么事情都是忍让，最后换得了什么？不过是殒命的下场。

　　“说什么谨慎，别人出嫁怎么都嘱托，受了委屈自有家里撑腰，千万莫教人欺负了去。”沈文宜随沈夫人进了屋内，站定之后瞅着沈夫人没有表情的说道。

　　沈夫人被她这话问的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一丝懊恼，二女儿向来听话乖顺，突然顶撞让她心里一股怒火：“你这孩子，侯府和普通的人家能一样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母亲真的是为了我好吗？”沈文宜看着她问道。沈夫人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别开了头。

　　“小姐。”书云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一个个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丫头也和主子一个样子。”沈夫人颇为不满的瞪了书云一眼。

　　沈文宜没有出声，只把书云拉到自己的身后，感觉到她的反常，沈夫人让下人们先下去，留沈文宜单独说话。

　　沈夫人坐到上方的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叶，开口教育。“你是怎么回事，说得那是什么话？亲生母亲还能害你？平时教你读读女戒你不看，就天天看你兄长的那些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圣贤就是教你这么顶撞长辈的？”

　　“为了你出嫁忙里忙外的，本来就够乱了，还要和你生气！”沈夫人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不嫁了。”

　　“嫁衣还没改完，要陪嫁的东西，什么？”沈夫人被她的话震惊，“你再说一遍？”

　　憋在心里的话已经说出口，这会子沈文宜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我说我不嫁了。”

　　沈夫人直接气炸了“一家人为了你忙前忙后的，我这一个月都没睡好，为你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给我来这么一句是想要把谁气死。”

　　她絮絮叨叨的一堆牢骚直接冲着沈文宜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沈文宜也不想多废话，一句话把沈夫人问住了嘴。

　　“姐姐她到底在哪里？”

　　“什，什么在哪里？你说的什么浑话。”沈夫人避开沈文宜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她。

　　“瑜姐儿的丧事都没有大办，就是为了你成亲，怕触了你的霉头，你怎么还问的出这样的话？”沈夫人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母亲不必说这种话来糊弄我。”沈文宜直面沈夫人，并没有被她的质问吓到。

　　若不是母亲瞒着自己，自己的一生又怎会那样凄惨的草草结束。

　　“我知道姐姐她没死。”沈文宜声音中压抑着怒火，书云被她的话吓住抬头看着她。

　　“哎呦，我的祖宗这种话你怎么能乱说。”沈夫人被吓得几乎跳起来，四处环顾一周就要去捂沈文宜的嘴。

　　沈文宜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侯府我不会嫁，你最好能在明天之前把姐姐找回来。”

　　扔下这么一句，沈文宜不再管她，往自己的小院走去，书云看了沈夫人一眼，扭头追着自家小姐而去。

　　“哎哟！这死丫头！”沈夫人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带任何贴身的人，直接就朝着老夫人屋里急匆匆的走去。

　　一进门老夫人正在更衣。

　　“你们都下去。”沈夫人进屋之后，着急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下去，老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收到示意之后才退了下去。

　　屏退左右之后，沈夫人贴近老夫人，小声又急躁的说道：“母亲，出大事了！”

　　“什么日子你就说这种话，有点好事也要被你说的变坏！”沈夫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才文宜过来找我，说她不嫁侯府了，还问我大姐儿的下落。”沈夫人这会子还觉得心惊肉跳的，“您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怎么突然过来这样说。

　　“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老夫人皱起眉头，对沈夫人怒目而视。

　　“我真的没有啊，这事就您和老爷还有我，咱们三人知道，我从没敢表露一点。”我是知道要紧的，要是有丁点风声传到那边去，咱们一家子都没有好日子过。别说升迁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官职都不好说。

　　“二丫头从小就聪明，我早就说这种事早晚是要她被发现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都怪你们平时过于宠爱大姐儿，让她无法无天，搞出这种没脸见人的大事情来，还要全家替她收拾烂摊子！”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一下袖子。

　　“母亲！”沈夫人哀求的喊了一声。

　　“罢了，你随我来。”老夫人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起身带着沈夫人往沈文宜的小院走去。

　　老夫人跨进沈文宜的小院，四处打量了一下，喜庆的装饰已经被沈文宜拆了不少，平日里她的装扮就素淡，这么一拆更是显得寂寥了许多，一点喜气没有。

　　“文宜，祖母来了。”老太太也没要人通报，带着沈夫人直接走进沈文宜的闺房，

　　“祖母。”沈文宜起身行了个礼，“看来这事您也是知情的。”

　　“文宜啊”老夫人上前一步坐在沈文宜的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这事不是祖母瞒着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你嫁过去的。”

　　“平时宜姐儿最是听话，虽然平时你话不多，但是你的性子祖母都知道。”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大姐她不顾家里人的死活，只为自己逍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家里合适的姑娘只有你。”

　　“那就瞒着我？让我去当替死鬼？”沈文宜忍不住说道：“大姐若是不愿，退婚就是！”

　　“你这孩子，什么替死鬼！”沈夫人在一边忍不住吼道。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一声怒喝，吓得沈夫人赶紧闭了声，只是望着沈文宜仍旧不忿。

　　“母亲自小偏心大姐，为了她牺牲我当然算不得什么。”沈文宜冷哼道，“只是这侯府我就是不嫁了，要杀要剐随你。”

　　“你母亲说话冲动了些，都是自己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不疼你的道理。”老夫人继续劝道，“你不为她想，总要为祖母想想，祖母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不必这么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身为沈家的姑娘，沈家把你养大，就得听家里安排。”沈老爷跨进门没有好气的教训道。

　　“母亲不必再劝她。”沈老爷对着老夫人说道，转头又气冲冲的对着沈文宜吼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侯府你嫁定了。你别想着能逃走，就是绑，也把你绑上花轿嫁到侯府去！”

　　说完他甩了袖子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