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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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萧，若我想与你重修旧好，你可愿意再接受我？”
余冬说完这个话，不禁笑了。自我感觉好像说的太过文艺腔，喉咙滚了滚，刚想再重新说的通俗易懂些，身体已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隔着西装外套，能够闻到来自于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道。这熟悉且陌生的怀抱，竟已隔了六年。
默萧抱着余冬，身体有些不自禁的颤抖。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余冬的一个眼神、还是一个说话的语气，都可以让他的心情随之升随之落。
只是这种突如其来降临的幸福，让他竟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
“你是要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这样痛苦。”闷在他怀里的余冬声音也有些闷闷的，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慢慢顺着他的身侧爬上了他的腰际，然后紧紧的环住。
他很想马上就答应下来。心底的狂喜已经无法遮住此时的理智，但还余一丝清醒，他就不能不问清楚，“为什么？”他将她稍稍推离，目光灼灼的扫在她的脸上，声音竟有些紧绷。“你不是不原谅、不肯再见我？为——”
余冬有些默然，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为什么？
但为什么呢？是因为无法原谅还爱着他的自己，就算失去了孩子也无法将他从心底抹去的自己，所以只能恨着他，不见他，才可以支撑着让自己活下去。厌弃着这一切的她，无法清醒的面对默萧，也无法坦然的对他说她还爱他。那一巴掌就如针扎一般的刺在心脏上，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死去的孩子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让他出世？为什么爸爸不要他？这种从心底衍生出来的自我厌恶，让她夜夜不得安睡。似乎，只要不原谅、去恨他，才会让她的心痛好过一点。可是，再怎么努力让自己去恨，还是敌不过那么多年来的爱。
她一直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沉沦，一点点的无可自拔。
纵然无法原谅，也不愿意将他从心底驱除。纵然这种背负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疲惫，但只要想着曾经一起的时光，似乎所有的痛都可以撑过来。
可是他不能活了。所以，再多的恨也变的有些可笑和苍白无力，只要他在她的身边，一切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知道严昉是个正直的人，从来都不曾说过谎话。他那般说，定是默萧得了重病。
余冬有些心酸的想，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的她还会那样任性的一走了之么？也许不会这般不顾一切的逃离，不去解释，只想捂着受了伤的心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
但不能够告诉他她已知晓他生病，只能什么都不说。余冬目光闪了闪，只能隐忍。“默萧，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总是牵扯不清？我已躲到这里，还是不能避开，不如赌上一赌。这个赌就赌我们一生怎样？”
这话让默萧有些难过，惊喜顿时烟消云散，他以为余冬是因为爱他所以才想要接受他，却原来，只是因为躲不过。心底一窒，只觉得苦涩无比。“阿余，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我知道你没有原谅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默萧，我说过，我们都有错。既然错了，我们一起承受。”她握住他的手，目光却恍惚的厉害，“既然不能躲开，就捆在一起还债吧。”
默萧更觉得黯然，眼底已是一片沉沉的黑，脸上已不复平静。
余冬却不顾他，全然不给他退路，猛的抬起头来。“默萧，我们结婚吧。”
中午之前，余冬与默萧已站在民政局的门口。今天因为是圣诞前夜，选这个日子领证的人竟有好几对。无一不是亲亲热热，眼睛发亮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那一刻。
默萧与余冬排在一对稍有年龄的中年男女后面。默萧的脸色有些沉，望着余冬但却无可奈何。而余冬却反而坦然的站着，但他们之间所流动的疏离感觉，却还是惹得其他情侣频频注视。
在他们之前的中年妇女好奇的看了他们许久，有些复杂看看余冬再看看默萧，仿佛要把他们看出一朵花来。看过一遍摇了摇头，再看一遍还是摇头，惹得站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快的瞪了她一眼。她却仿若未闻，对着余冬点了点头。余冬被她看得有些发怵，硬着头皮对她笑了笑。
中年妇女见余冬还算客气，心底的话就憋不住了，于是搭起话来。“你们吵架了？”
余冬回头望了默萧一眼，后者正一脸冷凝的望着她，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解和认命。不由眼底笑意转了转，默默的点了点头。确实，他们吵架了。从六年前一直吵到今天。
中年妇女眼睛变得有些圆了，不由讪讪的一笑，“小夫妻么，床头吵床尾和。你们还想着领证，那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凑近余冬，有些羡慕的看了眼默萧，“小姑娘你好福气，你老公长得很不错。”
余冬再望了眼默萧，然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一把牵住那女人的手臂，声音极低的训斥了一声，“凤梅，你这爱八卦的心理怎么还没变。”
凤梅女士被老公一说顿时像焉掉了菜一样搭下了脸，只是在男人转身之后，对着余冬眨了眨眼睛，用唇形又说了句，“新婚快乐。”
余冬忍俊不禁，眼角弯了弯。
轮到余冬与默萧的时候，工作人员往他们身后看了看，扎着马尾巴的姑娘长长舒了口气，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这是最后一对了。快点结束快点去吃饭。”说完这话之后，看着杵在原地不动的俩人，不由眉头拧了拧，像赶鸭子上架一般的抽出几张表，拍了拍表格，“快些填吧、哦，那边的结婚的注意事项你们再看一看。如果没问题就签个名。”
余冬抽过表拿起笔来，默萧却握住了她的手，余冬抬头。
默萧有些烦躁，只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很突然，而且他深知余冬为人就是那样爱恨分明的人，不会那般轻易地原谅他。他实在不愿意她领了证后再后悔嫁了他，虽然这个时候他十分的想要与她在一起。但终究，他不愿意在她心底对这个决定留有后悔的余地。
余冬从他的手中将手抽回来，淡定且认真看着他，决绝的说：“默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走出这里，我们就一刀两断，断的干干净净。”她知道她在逼他，赌他对她放不开，也赌他不愿在这里给她难堪。
她这样说，自然也会这样做，无论是爱还好，恨也好，顾余冬从来由心而至，既然已经决定原谅，那么自然要将他的所有都接收。
余冬望着笔尖，目光黯了黯——也包括未来与他分别。
默萧无话可说。
两人签过字，表上红底双人合影的照片贴上，大红章一盖。确是真的无法收回。默萧从圆脸小姑娘手中接过两个红本，低声说了声谢谢。
走出民政局，竟已是中午。
默萧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望着余冬怔怔不语，而余冬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