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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有才华的,长相不过关。长相过关的,文采不怎么样。”宁阳语气幽幽,但仍透露着一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傲然。

      她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宋穆明,抿唇一笑,“还好皇姐有父皇做主,将全京城最优秀的男子留给了你。”

      宁阳端起酒杯,遥遥相敬,而后仰首饮尽,艳色的衣衫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随后以一种十分倾羡的语气缓缓道:“也所幸宋公子愿意放下前途功名利禄,只为陪在皇姐左右。”

      唐卿元升起了一股异样感。
      她看着宁阳,总觉得她那副美丽皮囊下好像不知何时换了人,偶尔会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她也是出身皇家,即便有心远离,那些尔虞我诈也没有少多少,自然是听懂了宁阳那一番话的含义。

      宁这番话明着是说羡慕唐卿元和宋穆明,可暗中却是在不动声色地挑拨两人的关系。

      谁人不知宋穆明在赐婚的当天,还在为春闱做准备?谁人不知,是这副赐婚的圣旨毁了宋穆明的大好前程。

      她不明白的是,宁阳为什么要挑拨她和宋穆明?

      莫非……

      唐卿元将升起的异样感全都压了下去,扬唇一笑,“这都叫做——缘分。你也会有的,只是时候不到。”

      说这话时语气里带了几分得意。

      一直看着她的宋穆明弯了弯唇,似是印证宁阳所说般,十分顺手地替唐卿元倒了一杯茶:“刚刚喝了酒,现在喝茶缓一缓,省得过后难受。”

      唐卿元对于宋穆明的贴心服务非常满意,十分受用。

      宁阳见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也不恼,只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江紫川自进入宴会后便没了踪影,直至宴会结束时,唐卿元才再次看见了他。

      只见他好不容易休整回来的魂魄仿佛又丢失了般,他睁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

      唐卿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尽头只有一个宁阳,她正含笑着吩咐下人做事。

      红衣绝艳,云鬓金簪,比起往日的清丽脱俗,她今日明艳若神妃仙子,即便是看惯了她的唐卿元都是会一眼看呆的程度,更何况是江紫川。

      “回神了。”唐卿元道。

      江紫川没有听见,他的眼神仍然追随者宁阳,直到那一抹灿如烈阳般的身影消失,他这才怅惘地收回了视线。

      一定睛,就看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身影。

      “好看吗?”唐卿元一脸戏谑。

      “好看。”江紫川坦诚道,他看起来似是没有完全回魂,言语痴痴:“像是九天神女一样。”

      反应过来后,他似是掩盖什么东西般用扇子挡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仍时不时地看向宁阳消失的地方,似是三魂四魄也跟着她走了。

      意犹未尽。

      宁阳生日宴后,唐卿元便带了礼物去拜访福熙公主,老皇帝的胞亲妹妹。

      在宁阳生日宴前,便有御医频繁出入福熙公主府,她父皇也将名贵药材如流水一般送到这里来。当时她来拜访过,一如既往地被服侍福熙姑姑的嬷嬷拒之门外。

      唐卿元抬头,看着面前明亮的朱红色大门,门两边,立着着两个黑漆漆地泛着光的柱子,上面绘着两条金色的龙在盘踞着,看起来巍峨华贵。

      谁能知道,在这样富丽堂皇的院落深处,居住着的是一个孤零零的皇家公主,她自丈夫儿子接连死去后便闭门不出,如今已经十几年了。

      唐卿元想起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跟她说未出嫁时的福熙公主在京城中是何等的耀眼和引人注目,像是一颗绝世明珠,没有人能够掩盖过她的光芒,时时刻刻都在发光发亮。

      可在她有记忆开始,福熙公主便久住在这公主府深处,平日若非盛会,她根本不会迈出一步。即便出来了,她看着也是一具衣着华贵的木偶,没有灵魂,看起来像是日暮西山,死气沉沉。

      只有七年前的那一刻,唐卿元见到了与平日不一样的福熙公主后——才将母亲记忆里那个张扬明艳的女子与这个沉寂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服侍福熙公主的嬷嬷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将唐卿元拒之门外,反倒将她迎了进去,沿着回肠小道,一直去了福熙公主的卧房。

      一进屋,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浓到唐卿元的胃里也有些不舒服。福熙公主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只是脸上过分削弱,颧骨高高凸起,看起来有些可怖,也有几分凄凉。

      她这个姑姑,确实是个可怜人。

      二人一进去,另一个嬷嬷对着唐卿元行了礼后指了指床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领唐卿元进来的嬷嬷叹了口气,在替福熙公主拈好被子后压低了声音道:“公主近几日病重,精神不佳,昏昏沉沉的,刚刚唤你的时候还是清醒的,现在又睡过去了,殿下不要介意。”

      几个服侍的嬷嬷全都是一副疲惫样,仔细看,能看到她们眼底沉甸甸的伤痛。

      唐卿元也觉得自己心底沉甸甸的,等了好一会儿,福熙公主仍在昏睡,唐卿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唐卿元刚一走,后脚福熙公主便醒了,她粗着嗓子喘气,“重阳呢?不是说重阳来看我了吗?”

      语气焦急,里带着些旁人察觉不到的恐慌。

      “太女殿下刚刚走了。”嬷嬷福了福神,她的脸上现在哪里有方才唐卿元见到的悲色:“公主您不必担忧。”

      “你说,太女殿下?”
      福熙公主靠在床边,闻言瞪大了眼。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张着嘴喘气,活像一只濒死的鱼,眼底全是不可置信,她抓着被子到指尖泛白:“为什么不封太子?”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的牙关里挤出来的,在场的几个人能听见她喉咙里泛着的痰鸣声。

      “殿下忘记了吗?”说话的嬷嬷面无表情,“在去年一年的的时间里,皇子们挨个儿都死了。当今陛下这才选了重阳公主作为储君,将来继承我们大宁的江山。”

      “他怎么会这么毒!”
      福熙公主似是全身都没了力气,嘴里低低念着:“怎么会这么毒......毒......”

      她又哭又笑,看起来像个疯子。

      “宁阳公主也来了,是见还是不见?”一个嬷嬷走了进来,看着其他几个嬷嬷问道。

      “见吧。”另一个嬷嬷道,“陛下说,想要探望的几个公主们都可以探望一次,只要——”嬷嬷的视线扫了一眼床上的福熙公主,“不惊扰到殿下就可以。”

      宁阳!
      福熙公主低着头,垂下的头发将她的表情遮挡地严严实实,她要告诉宁阳!她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的宁阳!

      有阴谋!
      这全都是阴谋!

      刚这么想着,一股熟悉的烟便钻入了她的鼻子,头脑开始昏昏沉沉,她这次不能睡过去,她机会不多,她要好好把握住这次几乎,福熙公主努力地掐着自己。

      很快,她听见了嬷嬷冷笑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在她耳间徘徊回旋:“殿下就不要挣扎了,我们是不会让你清醒着见外人的。”

      不!
      终是不甘地昏睡了过去。
      很快,宁阳出尘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背着光缓缓而入。

      唐卿元后来再想登门拜见福熙公主时,又是一如既往地被拒之门外。

      唐卿元在宁阳生日宴后进步飞速,老皇帝也不再敛着,开始露出满意的表情。
      事务上也不再把唐卿元拘在那看一天的奏折,开始以事物考核她;在有臣子进言谈话时,也不再让唐卿元回避,只让她坐在屏风背后听着,一切都不避着她。

      这日,有臣子道:“京城外不远的天罡山上不知何时盘踞了一群山匪,他们劫持路人,行迹可疑,训练有素。因为占据了地利的原因,他们府衙派人消灭了几次都无功而返,让人头疼。”

      臣子走后,老皇帝将屏风后回避的唐卿元叫了出来,问她此事该如何处置。

      唐卿元心知这是老皇帝有意考验,当下大胆试探:“古人有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注:此处出自《孙子兵法》)

      老皇帝听了后低低嗯了一声,闭着眼,问道:“如果是你带兵去剿匪,你会怎么做?让朕听听,你觉得该怎么做才是上计,什么才是中计,什么是下计。”

      唐卿元掌心聚了一手的汗,她的母亲出自将门,自幼也跟她讲了很多兵法。说兵法书上虽然列举了很多策略,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书上那些东西很少用到。
      母亲还说,若是真要总结的话,那便是和医家治病一样的原理:因人制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唐卿元仔细回想母亲曾教过自己东西,回想天罡山的地形,她沉着嗓子:“先查探他们为何盘踞在那里,来自哪里,人数多少,地形如何。”

      “最好的办法是用他们最担忧的东西威胁他们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次计是派人前去和谈,问清他们的需求,若是能和解,再好不过;再次是派人寻找小路翻进去,里应外合,趁其不备攻其不意……”

      老皇帝没有抬眼,他问:“那末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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