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下) ...
-
已习惯独自坐在操场上发呆，老位子。我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沈凛，只是心已失去平静。
此刻我竟有些舍不得这里，失去方知珍惜，我早明白。可于你失去和得到又有什么分别，我知道终得走上这条路，和是否珍惜无关，只是那承受不了的宿命，更于是否爱你无关，只是不能爱、不敢爱。
“谁？”太过于专注，一不小心，竟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双眼。
“。。。。。。”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更蒙紧了我。
“。。。。。。”我突然有一刻的闪神，这么熟悉的情形。蒙紧了我双眼，故意的不肯说话，除了俏皮的她还会有谁？
我很讨厌别人悄悄的蒙上我的眼睛，因为那是我的眼镜，留下鲜活的五指印会很麻烦，可她却调皮的钟爱这个游戏。看在她每次都会体细心体贴帮我擦的份上，我也就不再抗议了，即使抗议也没用。
“菁。。。”我脱口而出，声音却是轻的害怕被听见，心中泛起一阵心慌却掺杂着兴奋。急切的握住那蒙上我眼镜的双手，清楚的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不是她，这怎么会是她呢，即使她手心的纹路都已是刻在我心里那般熟捻！
我记得，她指尖绽放的清香抚过我白皙脸旁时的那份心荡神移，我记得，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手中的那份疼惜满足，我记得，她双手圈着我时的悸动心醉。
“什么？”对方反射性的问，竟不小心露了口风。
“小敏。”我听见自己失落的声音。
“呵呵，你猜出来啦。”姚敏开心的蹦到我面前，心满意足的看着我。
我牵强的笑了笑，继续沉默的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潮，看着这校园的一草一木，我知道我会记得它。
“给你的。”姚敏已经在我身旁坐下，神神秘秘的把一样东西放在我手上。
“。。。苹果。。。。。。”我看着手上的东西，许久，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怎么了？小静说你书包里常放着一个苹果，我以为你喜欢吃呢！不喜欢吗？”姚敏发觉我的异样，小心翼翼的望着我说道。
“小敏。。。谢谢！”不忍辜负她的好意，我咬了一口。果然，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了。。。真的好苦，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无表情，已经麻木了。
有些事只要习惯就好。
喜欢吃苹果的是菁，不是我。每回午休的时候，她都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用透明食品袋裹着的苹果，个比一般苹果要大很多，颜色暗红，皮很薄我们每次都连着皮一起吃，味道很甜很甜，很快的，就被我们，你一口我一口的瓜分了。对于苹果她近乎到了执迷的程度，她喜欢一样东西就是这样，不计后果，倾心顽固。其实我是喜欢荔枝这类水份充足的水果，只是她总爱和我分享一切她喜欢的东西，我迷恋她这样可爱的举动。
没了她在身旁，我总是习惯性的放一个苹果在书包里。仅仅放在身边，却不吃，只是一种纪念。我知道这辈子再也吃不到她那样的苹果，而其他的苹果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味道。。。苦涩。
“凛、小敏，在聊什么呢？老撇下我们！”陆静气冲冲的向我们跑来，身旁还有叶飞。
“就是，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什么时候这叶飞竟和陆静一个鼻孔出气了，我好笑的看着他们。
我该庆幸有这样的一群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撼，更何况我有三个。逃避菁的那段时间要不是有她们陪着，我想我可能又会变成那个冷酷无情的木头人，抗拒感情抗拒朋友，封闭着自己。白痴都看的出来我和菁之间出了问题，原本如胶似漆成天黏着像一个似的两人，现在却形同陌路，除了不可避免的接触，我们可说是站在对岸的两人，没有交集即使一个眼神。她们的善解人意让我感动，并没有任何追问只是用真挚的友情默默的替我疗伤。
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珍惜，我明白。
“哪敢呀，我们是在等你们呢！”姚敏笑眯眯的站起来挽住兴师问罪的陆静。
“我怎么看不出来？”叶飞夸张的瞪大那对眯眯眼。
“呵呵，呵呵，小黑皮，就你那眼神，也真没什么能让你看出来的！”被他那模样逗的笑了起来，我忍不住戏谑他。
下一秒，唇边的笑僵住了，从她们中间望去，我看到了菁离去的身影，这一刻终于如期而至了。真的要分离了吗？菁，你会想我吗？算了，还是忘了我吧，如果能让你好过点。如果可以我企求能再看你一眼，我企求能再与你拥抱，我企求。。。所有的一切不曾发生！最终只是拿着那吃剩的半边苹果，贪恋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很疼，很疼。
“珍重，我的爱人！”终于忍了一年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诉尽我的不舍、诉尽我的不甘还有那始终未曾说出口的爱。
“走吧，凛，怎么着？都毕业了，还死赖在这里，你打算再读一年呀！”陆静那大嗓门又在耳边响起。
“恩，走吧，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背过身去擦掉泪水，我毅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扬起头走向她们。
“走啦！”陆静和姚敏高兴的上来一左一右的挽住我，叶飞依旧走在陆静身边，我们嬉笑打闹的踏出了学校的大门。
“再见了！”我扭头望着一撞撞庄严的教学大楼，在夕阳中，它看起来像个睡着了的孩子，在心中与它挥别。
该道别的就让它远去，记着的，永远都不会忘却。
14岁那年，在劫难逃，之后，一切无恙。。。。。。
菁，你现在好吗？
我最想对你说的，并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
2005.8.23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