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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聚会 ...

  •   盛宁是一个人来找我的,没带其他人,连欢姐都没来,我觉得他够意思,他觉得带人多了麻烦,我们俩想一块儿去了,谁也不想有闲杂人等,能聊得来的一个就够了。

      我们俩能去的地方不多,尤其干叙旧的场合,不热闹点不行,首选是这边最为知名的酒吧,听说气氛是出了名的好,不是搞噱头的,为证实这件事,我和盛宁亲自到场,体感是音乐嗨,酒好喝,物价贵,至于扬名在外的氛围……也就那么回事。
      是比一般酒吧要热闹一点。

      因为外面太吵,盛宁要了间包厢,就我们俩,他还开了一个大包,我觉得浪费,但盛宁说宽敞点能伸得开腿,我调侃他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脖子以下全是腿?他冲着我笑,一边抽烟一边笑地仰着头。
      一定是他爱笑,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好笑的。

      “一定是你变了,你以前没那么逗。”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着我,两腿搭在桌子上,姿势十分惬意,他貌似很享受和我的重合。

      “是你变了,你以前也没那么容易被逗笑。”我反驳他,主观意识里,一定是盛宁变了,我还是我。
      盛宁乐呵地拍着大腿,“半斤八两,半斤八两。”他真是很爱笑,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我倒着酒,推在他面前一杯,然后靠在沙发上,开始像一个人在家时的惬意,问道:“怎么没把欢姐带来?”
      我以为他会带来的,对于楚欢,我愿意多这么一个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美女在场可以享享眼福,肤浅的我是这样的想法。

      盛宁对我说:“我跟她说了,她犯懒,最近别提多赖床了,总说孩子闹她。”
      “才几个月?”我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女人嘛,事儿多。”盛宁弹了弹烟灰,端起我给他倒的那杯酒。
      “你不在家陪着行吗?”我又问,心里有答案,只是不太好意思,毕竟人家刚结婚,我这就把人新郎拽出来了,也不知道欢姐怎么理解我。

      “行啊,你别说了,我都快发霉了,欢儿怀孕我就没离开过她,这又筹备婚礼的事,昨天忙着跟婚庆公司结账,我这几天都没喘口气。”盛宁喝了一口酒,疲惫从脸上显现,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满足感,他做这些是自愿的,因为他想娶楚欢。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蒋羡南,蒋羡南和柳寻结婚后也并没有这么疲惫的模样,准确来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蒋羡南的狼狈不堪,他永远神采奕奕的,穿着正装,随时可以指挥别人的模样,从未见过他有盛宁脸上的这种疲态。
      当然,也没有盛宁脸上的这种满足。

      因为蒋羡南喜欢的是我,想娶的是我,说起来恶心,但这是事实,他当然不满足,他只是娶了一个能让我分神的人,为了得到我的注视,蒋羡南什么都干得出来。

      记得我跟他说我谈恋爱的时候,蒋羡南一双眼睛都暗沉了下来,他连是男是女都不用问,他根本不在乎我谈的是谁,只是疯狂地拆散我们,我发誓就算我谈的是个女孩,蒋羡南也会照做,而且更加的堂而皇之。
      堂而皇之地娶我喜欢的人。

      “顾峰跟你联系了吗?”盛宁突然问我,把我拽回了现实,我脸色不太自然,想到蒋羡南的时候我一般都很严肃。

      “他找我干什么?”我随口地回应,态度是一种随意。
      “他说他要联系的,没联系?”
      “没有。”我跟顾峰的交集也是因为盛宁的婚礼,我都不知道顾峰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在此之前我俩从未有过联系。

      “听说跟陈佳丽有关,”盛宁抖着腿,看向我,他也知道我和陈佳丽之间的矛盾,“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让他跟你说吧。”

      我一般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我对这个人的记忆非常少,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一旦提起陈佳丽这三个字,我就觉得印象深刻,但只要用力回想,竟然什么也没有。
      除了她公布了我和柳寻的关系让我憎恨以外,就没什么回忆了,她明明在高中很有人缘,活的也很有存在感,可跟我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陈佳丽约我,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但我非常清楚自己,我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不想看见一个该死之人的嘴脸。
      我不是个小人,但我更不是个君子。

      我的态度摆在脸上,盛宁一直在打量我,他研究着我的神情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放下的就放下了,当然我知道,陈佳丽那件事做的挺过分的,可以前不懂事,现在就……小事化了吧。”

      可这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该怎么化得了?任何人都不能明白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因为这件事而付出的惨痛代价,我失去了柳寻,我的挚爱。
      我让蒋羡南找到了空子,我让柳寻落进了蒋羡南的魔爪。
      我恨不得陈佳丽去死,无时无刻。

      “是因为她参加了你的婚礼,还是因为她公布的问题没有影响你?”我知道自己的话非常不好听,讨人厌,可盛宁并没有生气,真正包容大度的人是他才对,如果是别人,听了我的话我俩一定起争执。

      “轩儿,我不想这些事再影响你。”
      “你让我跟她和解才是影响我,你在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宁哥。”我看着他说,目光相当凶悍。

      盛宁沉默着望着我,最后抹了把嘴,一副无奈的模样,放下腿,端着酒朝我挪过来说:“哥错了,自罚一杯。”
      我看着他把那杯酒喝下肚,把杯底对给我,我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目光里是一片冷静和沉着。

      因为这个不太开心的话题,我们俩拼了会酒,盛宁一定要跟我道歉,让我满意了才行,他拼命取悦我的样子让我想起蒋羡南,有时候蒋羡南为了我开心不择手段,只是蒋羡南会有逼迫,也没他有耐心,他一定要将他自以为的开心强加给我,然后自欺欺人,以为我是被他哄开心的。
      其实我知道,他没那么有耐心,我的妥协是种无奈,因为我知道我再不开心蒋羡南就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关上了陈佳丽相关的话题匣子,我和盛宁之间的氛围马上就欢快轻松了起来,我们围着毕业后的天南地北聊,分别太久有很多的事情可以说,但欢快是属于盛宁的,我的大多是沉默,因为内容无聊。

      我是围着柳寻转的,或者是被蒋羡南围着转的,生活一点儿也不丰富多彩,毕业后除了在家就是在公司上班,不是看蒋羡南和柳寻做/爱就是被他强迫着做些可耻的事,所以没什么可以分享的,我选择了沉默。

      话语权虽然不在我这里,但做个聆听者也不错,听着别人丰富多彩的人生,感受别人的至味清欢,能为我这黯淡无光的日子添上那么几分色彩。

      “还有一次在巴黎,我给欢儿拍照,废了老大劲,什么都拍完了然后单反丢了,”盛宁一拍手,想起来依然可惜,“欢儿差点杀了我。”
      我不留情道:“你确实该死。”
      盛宁笑道:“那真是见鬼,我就记得带在身边的,也不知道哪王八犊子手快给顺走了。”

      “别是你自己忘了放在哪,王八犊子可不背这个锅。”
      “哪能呢,那相机死贵的,我能丢吗?而且里面还有……”他说着,突然一抿唇,我意识到有问题,抬眸打量他,在我假装逼迫的眼眸下,盛宁含糊道:“你欢姐的美照。”
      我明白了,绝对十八禁少儿不宜,我笑了声。
      怪不得可惜呢,欢姐有被人意淫的风险啊。

      喝了太多酒,我站了起来,顺便问道:“我去上个厕所,你去不去?”
      “嗯去。”盛宁扔了手里的提子,越过桌子跟我出去,边走边说,他有无穷无尽的话题和生活趣事要跟我分享,我听着他说,时不时应付着他。

      解决完生理问题之后,我站在洗手池边,随手抽出一张纸,面前的镜子倒映着自己那张略白的脸,我快速地瞄过,刚打开水龙头,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那是一种闷闷的哼声,不是刻意的,更像是压抑的太久不小心漏出来的,在这声音漏出来后,门板突然响起撞击声,我抬眸,对着镜子打量,在我的右侧方,门板有小幅度的晃动,低着头,我并没有兴趣地专注擦起了湿润的手指尖。

      将纸巾丢尽了垃圾桶里,走到厕所外,静等着盛宁,闲来无事,我抽出一根烟,靠在一面墙上自得地吸着,尼古丁浸满我的唇腔和五脏六腑,神经和理智的战争,就像我们知道吸毒的下场,却也会好奇吸毒的滋味。

      过了会,盛宁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一步一句脏话,这让我想起他高中的时候,也总是口头禅带在嘴边,我看着他,拿下了嘴上的香烟,上下打量着他说:“怎么了?”

      盛宁指着身后,正对着厕所的位置,说道:“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在厕所里打炮,操,动静还贼他妈大。”
      我看向他的身后,烟丝在我手中燃着,我低头弹了弹烟尾,掉下一段余烬。

      “你没听见?门撞的啪啪响。”盛宁皱着眉头,见我反应平静,他不满意地说。
      “听见了。”我平静地道。
      “是吧,操,又不是没房间,再急不是这么搞的。”盛宁忿忿不平,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可能感觉来了,等不了。”
      “等不了他妈就别干啊,那么容易早泄打什么炮?自己撸撸不得了?”作为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盛宁如是道,某种程度上,我竟然还觉得他说得对。
      我无奈地摇头说:“走吧。”

      盛宁不知道提起了哪根筋,非要跟我掰扯个明白,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还对这等子事格外地上心,他在我耳边说:“你知道一个正常男人最少得多久吗?”
      我两手交放在脑后,敷衍地回答:“您说。”
      “起码得十分钟。”
      “有那么长?”
      “这还叫长?这都算短了……”
      “不是两分钟以上吗?”
      “两分钟?脱裤子的时间都不够,你是不是没做过,不是吧?这么多年了,没谈过?”
      我道:“看对象,男女不一样。”
      盛宁拿手肘戳了我一下,让我正经点,我没觉得自己说错,男女本来就不一样,蒋羡南和柳寻,时间很长,我不知道具体多久,但应该比盛宁说的长多了。

      “你和欢姐多久?”我好奇正常男人和正常女人多久的时间,盛宁却突然跟我装起羞媳妇了,不跟我说了,转移话题的本事是一绝。

      “话说回来,你刚注意没有,我听那叫声有点像男的,是不是?挺沉的。”
      “没注意。”我无趣地说。
      “我听那就是,日,听着怎么还挺有劲的。”
      “你没见过吗?”我问。
      “谁能见过那啊,我笔直好吧。”盛宁赶紧撇清自己。
      “你直不直只有欢姐知道。”
      盛宁跟我杠:“我不直你欢姐肚子怎么大的?”
      我损道:“说不定……”
      “你说出来试试。”盛宁指着我,威胁我,我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这么多天里我唯一真心的笑。

      我和盛宁往包厢里回,盛宁一路上都在跟我说厕所里的奇葩事,我说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说我什么时候见的世面,我俩打趣,整个包厢里放肆回荡的笑声雷人。

      我还是没盛宁损,盛宁提议让我们回去看看,看看那两人有没有结束,他发起提议时的神情让我感觉他在说两条交/媾的狗,可以接受人的参观似的,我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意外,我说我不去,说的是没兴趣,其实是见多了,没有新奇,只剩下恶意。
      盛宁不信我,调侃我胆小。

      我想,他是没法相信蒋羡南向我刻意地呈现香艳床戏的事。
      以及他认为胆小的我,每次都镇定目睹床戏的模样。
      那确实没人相信,因为人的底线还不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被相信的,我们称之为谬谈。

      蒋羡南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人性的怪物,人性没有吃掉他,被他反噬,被他利用。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正常人多,怪物少,我从小就被怪物抓住,这么多年了,都从来没跑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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