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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危言耸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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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不多言,有些事情,唯有经历过,才知厉害,今日仅以冥狼妖君为例,李判官,你要仔细听着。”
“夺脉噬魂,能使弱小稚儿一朝获得通天之力,省去多少年苦修之功,一旦此法人尽皆知,不说活人将遭受多少算计,就说那些已然长眠于地下的修士,将有多少尸骨会被自家子孙盗掘,死后不能安息。”
“莫说此术难修,行商者,有三倍利便可抛尽良心,此利之大,又岂是区区银钱可比,纵犯天怒,也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判官,人心之欲壑,是为无底洞,禁术之所以被禁,正是因为它通往人心欲壑,我辈先人,权衡利弊,才将之禁绝。”
李经被吓住了。
他不知道岑长老是不是危言耸听,但正如长老所言,他还年轻,阅历还浅,他只看到了禁术的好,却对其危害从来没有深入的了解过。
他不敢再对着冥狼妖君的头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小山谷。
梁青山一直在谷外等他,见他神情不对,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经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医道上的事情没想明白。”
“那就慢慢想,修行之事,急不得。”
李经又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事,紧张的拉住他的胳膊。
“梁青山,这段时日你跟着剑盾,不要乱跑了。”
梁青山不解的看着他。
“叶青獒以夺脉噬魂之法窃取了冥狼妖君大半修为,如今不知藏身何处,但他曾被你所伤,必然怀恨在心,只怕他会寻机会来杀你。”
梁青山冷哼一声:“我会怕他?”
难道要在这种时候争一口气吗,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手中有没有剑。
李经正要再好言劝说,却听梁青山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叶青獒不知藏身何处,拖得越久就越麻烦,若以我为饵,极可能将他诱出。擒获此贼是大功一件,我与横刀兄交好,送他一桩功劳也是人情。走,找他去。”
这、这也行?
李经听得目瞠口呆,身不由己的被梁青山拖着走。
明明就是怕了嘛,找的借口倒是如此清奇,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你要当饵?我不同意。”
李经终于抓到了这段话中的重点,立刻坚决反对。
梁青山淡淡道:“反对无用,我意已决。”
李经气道:“叶青獒今非昔比,你若有万一,我怎么跟青溪交代。”
梁青山脚下一顿。
李经下意识的捂嘴,后悔不该提到梁青溪。
但梁青山并没有与他翻脸,拖着他抬脚就走,头也不回道:“我若死在叶青獒的手上,自然亲自与她交代,我若不死,你又何须与她交代。”
李经被噎得哑口无言,就这样被梁青山一路拖去了刘昆的帐中。
“山人兄自愿为饵?”
刘昆听他道明来意,很是吃惊,又深感钦佩,细细寻思许久才道:“我倒觉得此计可行,只是风险也不小,还需向长老们禀明获准才行。”
梁青山也不犹豫,道:“好,我与你同去长老帐。”
“你们去吧,我不去。”
李经劝不动梁青山,眼见这件事已经无法阻止,心中烦闷,不想再跑。
梁青山想了想,道:“也好,你留在这里更安全。”
在守城修士的大本营里,也不用担心杀手能潜进来,如果这里不安全,那白玉长城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刘昆叫了弟弟来陪着李经,名义上是怕李经一个人待在这里寂寞无聊,实际上也有看着人的意思,免得李经趁他们不注意乱跑,若再遇上杀手,未必就有那份幸运获救了。
只是刘仑并不情愿,人是来了,却只坐在角落里不怎么搭理李经。
“刘小弟弟,我怎么你了?每回见面,你都眉不是眉,眼不是眼。”李经逗他。
刘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是将怀中的巨剑抱紧了些。
李经有些好笑,又逗他道:“我虽修为境界比你高些,但修的是医道,只会救人,不会打架,若打起来,你一剑就能将我搁倒,为何我瞧你竟有些怕我的模样?”
“呸,谁怕你。”
终归是少年,刘仑被他激怒了。
“那你为何离我这么远,好像很怕我似的。”
刘仑沉默了片刻,忽道:“你不是好人。”
李经一愕:“啊?”忽来了兴致,追问道,“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直觉。”少年理直气壮。
李经顿时被噎了个半死,他还以为这少年有什么高人之见,没想到一句直觉就把他打发了,这么强悍的理由,竟让他想给自己辩驳都找不到角度。
“那你的直觉要是错了,我岂不是要被你冤死。刘小弟弟,你别忘了,我救过你,也救过你兄长,咱们之间就算没有交情,好歹也有点香火情吧。”
刘仑愣了一会儿,才道:“一码归一码,你救过我们兄弟,我自是感激,这与你是不是好人无关。”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我的直觉从没有错过。”
“你要是这样说,咱们可就没法儿聊了。”
李经被他搞得无可奈何,心中生闷,索性起身准备出去溜达溜达,不想才一动,刘仑那柄巨大的力士剑就横在他的身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
“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你要是出了事,我没法儿向兄长交待。”
“那你跟我一起出去啊。”
“我不出去。”
碰上这么个一根筋的少年,李经也没辙儿,打,那是真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他也不能跟一孩子较真儿,无奈之下,只能一屁股坐回去。
就在这时,白衣人忽向他心语道:“去城头看看。”
“你起什么哄?也不看看我出得去吗。”李经没好气道。
白衣人道:“你再试试。”
李经心中一动,小心的起身走了两步,这回却没有巨剑阻拦。刘仓依然抱着剑坐在角落里,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眼睛竟然闭上了,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竟然睡着了。
“你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只是让他睡一觉而已。”
李经越发不安,厉声道:“是不是与我在炼丹室中一样,陷入了幻境里?”
那似真如假的幻境,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若不能从中挣脱,只怕就要永远都沉沦其中,更可怕的是,若在幻境不小心受了这妖魔的蛊惑,沦为傀儡都不自知。
“心志不坚,才易动摇,轻则入幻,重则入魔。本君看这少年郎的心志倒是比你还强上几分,你都能从幻境中挣脱,他自然也能。”白衣人淡然道。
冷不防又被拉踩了一脚,李经顿时气结:“我的心志,至于有你说的这么差劲?”
“或许本来没有如此之差,但是你修炼禁术,心性在不知不觉中已受影响,却全然不自知,终有一日,会生心魔。”白衣人毫不客气的道。
李经一噎,脸色微变,嘴上却道:“你不要危言耸听,别想趁我心神不定的时候暗算我,我可不上你的当。”
“本君的话,你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