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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习习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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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那我估且就信了。”
看着李经信誓旦旦的模样,谢白龙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到眼中。
“那么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浪费时间,不如送你一程。”
李经听出他语气中杀意,顿时脸色一变。
“你敢杀我?到时长老帐来要人,你要如何交待?”
谢白龙阴阴一笑:“长老帐来要人,与我何干,那是郑伯君要面对的问题。传闻九幽之下有十八狱,一狱更比一狱险,不知比我这四方狱又如何?你替我去探一探,他日若有机缘,也许你我还能在十八狱中相会。”
李经心想这家伙如此说道,竟晓得自己得了不大道升不了仙,他日死后定下九幽,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旋即又将思绪拉回来,知道谢白龙杀机更盛,只怕今日难逃一死,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脑中急转想着缓兵之计。
谢白龙见他眼珠子乱转,岂能不知他在想什么,竟也不急着取他性命,反而道:“梁青山不来,谁也救不了你,你若想活命,要么帮我把他引来,要么……将他的弱点告诉我。”
李经顿时一乐:“你问他的弱点,这就问对人了……”
他正想胡诌一个把谢白龙骗过去,不想谢白龙这三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事,早已不是那个轻易会被蒙骗的少年,微微扬手,四方狱瞬间恢复运转,风刀又至。
李经促不及防,惨叫一声,满地打滚,疼得声音都打颤。
“你……你……这还没到半个时辰……”
“哦,抱歉抱歉,大概是我的时间跑得比你的快一些,在我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谢白龙好整以暇,似带歉意又似讥讽。
李经气得想骂人,然而风刀侵袭下,他只能喘息,哪里还有精力骂人。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谢白龙又轻轻一弹指,风刀骤然变得极寒,地面迅速积堆成冰面,就连李经先前倚着的山石,也变成一块巨冰,顷刻间冻得他连呼吸都停顿了。
“你……”
李经颤着唇,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喘息变得支离破碎,就连他的神魂都在极寒的侵袭下,不停的打着颤。
“人在极致的痛苦下,是说不出谎言的。”
谢白龙微笑着,又阴又邪。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梁青山的弱点是什么。”
李经张了张唇,却是气若游丝,声如蚊蝇。
谢白龙听不清楚,便将耳朵凑过去。
李经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眼睛眯了眯,蓦然发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谢白龙没料到他竟然骨子里还有一股狠劲,疼痛之下,一掌击在了李经的丹田处。
“松口!”
李经闷哼一声,隐约听到了金丹被击碎的声音,但他憋着这股劲,就是不松口,只有缕缕血丝从齿缝唇角处渗了出来。
那是金丹破碎元气失控冲击脏腑筋脉造成的内伤,此时他不但金丹碎了,五脏六腑连同全身筋脉都受到了重创,唯一不坠的,就是心中那股狠劲。
就算是死,他也要从谢白龙身上咬下一块肉。
谢白龙又痛又怒,除了在梁青山手上吃过亏,这些年来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折辱,一时间心火大炽,怒不可遏。
“去死!”
扬手中他召出了一柄灵剑,狠狠刺向李经。
“住手!”
就在李经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竟然有人横插一手,制止了谢白龙。
“你要是不能让他松口,我就要将他大卸八块。”谢白龙强压着怒意的声音随之响起。
李经心想无论是谁都休想让他松口,不管来人是谁……他这念头还未落下,鼻间忽然嗅到一缕淡淡的仿佛松香一般的清凉气息,心头那抹狠劲顿时就像漏了底的沙袋,转瞬间就泄了个精光。
身体一软,他不由自主的松了口。
谢白龙脱身而去,抚着耳朵一脚踹过来,看着李经在地上翻滚,口中狂吐鲜血,犹不解气,追上来还想再踹几脚,又被来人劝住。
“谢公子,我有几句话要问他,您赏个面儿,别弄死了。”
谢白龙黑着脸,扬手挥袖,冷冷道:“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四方狱再度停止了运转。
李经伏在地上急促的喘着气,脑子里虽嗡嗡作响,却渐渐又恢复了几分灵活。
这松香一般的清凉气息……是习习风。
“你……你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来人。
那个曾经与他隔空两度交的医修,擅长使用习习风的人……他、他、他究竟是谁?
入目所及,却是一道婀娜娇影。
女的?是个女修?
等等,她不就是郑伯君身边那个侍婢,叫做宛香的。
李经情不自禁的闭了闭眼,隐隐约约他的脑海中有一根线连上了。
帮助叶青獒进行夺脉噬魂的医修。
与妖魔有勾连的“肉”。
谢白龙。
宛香。
连上了。
他和梁青山的推测是对的,这就是铁证。
“曾经你也算是个劲敌,这道习习风算是你我初次相见的薄礼,李先生,幸会!”
女修笑盈盈的向李经伸出手,搀扶他站起。
李经也没客气,借助她的力气站稳,向她抱礼:“多谢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习习风最大的用处,就是麻痹神魂,它不仅泄去了李经心头的狠劲,也压制了他体内的伤痛,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此时此刻,李经最需要的就是习习风的麻痹作用,来保持头脑的清醒。
女修回礼:“我本姓赵,无家无族无宗无派,惯行于野,常与狐伴,自号野狐散人,李先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野狐儿,我便高兴了。”
“赵野狐,野狐儿……”李经微微一笑,“好名字,适合姑娘。”
赵野狐果然高兴极了,眉开眼笑:“我与李先生第一次交手时,便知你我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若有机缘相会,定为知己。”
李经哂然一笑:“我也曾有此念,只是后来才知,竟是我错了,我与姑娘永远都不会是同道中人。”
他永远也不会为了一时的好胜心,将伤病之人当成战场去搏取胜负。
赵野狐嘻嘻笑道:“李先生自以为是,说了不算,若教世人知晓先生与我一样修行禁术,谁又会认为你我不是同道。李先生,自欺欺人又何必,你我不是敌人,既是同道,更该携手同行才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经一口拒绝。
赵野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李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暗中观察你多时,知道你绝不是迂腐古板之人,既然修行了禁术,就是离经叛道,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经正要反驳,却听谢白龙这时阴阴的道:“一柱香快到了,赵野狐你还磨唧什么。”
“李先生,你也听到了,若你再冥顽不灵,怕是我也挡不住谢公子杀你之心。”
赵野狐半是劝说,半是威胁。
李经却是笑了,漫不经心道:“他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