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我喜欢的小姑娘和喜欢谁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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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沒幾個月，任天真和同學們混得也不算很熟，略有私交的也只能說是安雨筠了。
安雨筠不能不說已經可算是難得的文靜卻也不是沒主見的女孩子。
週五的體育課，安雨筠帶了副羽毛球拍來，任天真和她很盡興的打了大半節課的球，離下課還有大約10分鐘，兩個人趁還沒下課，沿著可以避開老師視線的教學樓后的小路去買些飲料，倒也不是二個人故意，只是下課后小賣部簡直是一個搶劫的現場。
“就是她啊……”
“對，你覺得怎麼樣？漂亮嗎？聽說她天天和那個外國男生一起走……”
“哦？那是他的女朋友咯？”
“這個……也不一定。我上次看见他们班排练的时候是她旁边那个小姑娘和那个男生一起领诵的。”
隱隱約約從竹林里傳來兩個女生的議論聲。
任天真聽了一怔，默默從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無奈笑。
“Frank還蠻受歡迎的嘛。”
“是呀！他那張臉的確是挺禍害人的。”
二人誰也沒有提及這些話，安雨筠應是不問抑或從未打算問，任天真作為當事人不知該持什麽態度，怎麼解釋，或者根本不需要解釋。她去解釋，總會還有人會猜會問，倒不如就讓眾人去議論，反正總會有別的事冒出來代替這個話題。
在小賣部買了兩瓶飲料，老師點了一下人數就解散了，有的同學去了小賣部，有的早就連書包都理好了，放在操場邊只等著放學，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和天真她們一起往教室去。
教室門口Frank正在和一個男生說著什麽，一看背影便知是單麟源。
“天真，Neil把東西修好了，你一會兒陪我去一趟嗎?”單麟源叫住她。
“哦，那雨霏在不在？”任天真示意安雨筠先走。
“嗯，她今天好像也有事找他。”
“哦…Frank，你去不去？”
“一會兒各班的文藝委員要去開會，我去不了。”
“儂真作孽，那阿拉就先跑了。”
任天真整理好書包，猜想單麟源去拿自行車了，就到校門口的自行車棚去找單麟源。由於是週五，車棚很空。單麟源還沒來，她便在裏面等他。
“你是…任天真嗎？”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卻生生的問她。
“我是.”任天真確認這個女孩子她的確是不認識的后，猜想該不會是喜歡Frank的女孩子來找她攤牌吧？
“……大家都說你……你是你們班那個法國男生的女朋友……” 那女生有些靦腆的問任天真。
“那你認為我是嗎？”任天真調皮的一笑，故意逗逗她。
“我……”
“那就明天。”單麟源和一個男生道了個別走進車棚，一抬頭正撞見這一幕，那女生一見單麟源，轉身就逃。
“你別走啊……”任天真想攔住她也沒攔住。
“她…”單麟源一怔，想問什麽
“你認識？”任天真問。
“認識也不認識.”
“哦.”
任天真其實是不帶任何心機的問，她不知道單麟源認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只是單純的見此一問。單麟源沒打算騙她，也不騙她，要說什麽都沒騙過她，那是不至於的，至少在這類事上沒打算騙她。任天真自然也是知道單麟源不可能在這學校裡什麽故事都沒有，但他不說，她也就不問，或者說她沒立場問。任天真骨子裡透出對於某些事物的不信任，這些事物有的只針對單家的人例外，而有些也只針對單麟源。
“我們走。”
單麟源把自行車騎出車棚，任天真跳上後座，把耳機打開，聽新下載的有聲書，單麟源載著她穿過學校門前的車站，一群女孩子們頗羡慕地向他們行注目禮。
倒也不是人人都眼紅她能坐在單麟源的後座，只是膽子如此之大，在出校門口沒幾步就如此明目張膽這樣出現的，這全校除了他們倆還真找不出來了。任天真竊竊的甜笑，她擁有的是很多人一生奮鬥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她父親的房子，她父親給她的大筆的銀行存款，她將來若是考到了駕照，車自然也不算什麽，她母親給她的將來能出國留學甚至定居的機會，她都有了。但她這一刻很心滿意足，她從來不為她已經擁有的或即將擁有的這一切如此暗自欣喜，她知道她能如此優越的生活，離不開她父母給她的一切,他的父母不會不給他們能給的這些。而陪她的卻是對自己沒有義務單家人，這是她需要她抓住她僅能抓住的眼前的幸福。她能如此安身立命，至少不是靠泡麵、飯店、保姆、電視、電腦活到現在，她竊喜她所擁有的僅擁有的這些能依賴的人，她幸福，如此小心翼翼。秋風微起，任天真在自行車的後座隨著秋風晃蕩著雙腿，長髮飄散著，一如她一般，散漫。學校是規定女生長髮一定要梳的，她才不在乎，她自知她的其他方面林幕雪是挑不出什麽毛病的，她也肆意的仗著這一點。
二人騎入一個仿石庫門式樣的小區。悠悠的，不緊不慢，安然自得。
“他們家這房子好，我喜歡。”小姑娘興高采烈的發現竟有這麼一處所在。
“嗯。像我們小時候在襄陽南路的房子。”單麟源輕笑，回頭說。
“嗯！這樣的房子真好！哎…你看路呀！”車身一打晃，小姑娘不放心了。
“我騎車還能有什麽問題？”某人立馬開始現車技。
“少來了，不知道以前是誰，害我摔了那麼多次。”小姑娘從身後輕拍某個愛現的人。
“是儂自家老不太平動來動去才摔的。”二人轉進了一條小弄堂。
“切!自家喇叭腔還不承認。”
“下來吧。”單麟源停下車。
“到啦？”也沒看路，跳下車，她沒來過，等著單麟源停好車。
“就靠天井伊間。”單麟源邊鎖車對天真說。
“Neil”任天真站在走廊盡頭的門前敲門，卻沒人應。
“應該是在家的。”單麟源繞到天井里，從窗戶里看見Neil正塞著耳機在聽著什麽。
“在嗎？”任天真跟過來問。Neil背對著他們，似乎沒意識到有人正在看他。
單麟源用力敲敲窗，屋裡的人聽見了，回過頭來起身開門。
Neil家特別有意思，這幢老是公房的三樓到四樓全是他們家的，又在一樓單把這間給買了下來，原來是給Neil的爺爺住的，老人家年歲大了，倒也方便，又可以在天井里種花養鳥，老人仙遊后，Neil就搬到樓下來住了，自由又安靜。
“在給雨霏批照片呢？”單麟源從電腦前經過，然後站在道具柜前看Neil新製作的道具。
“雨霏呢？”天真一進屋就在書架前的籐椅上坐下。
“你們喝什麽？”Neil問他們倆，轉身去拿杯子。
“貢菊。”單麟源回答他。
“又是貢菊，我不要，我已經喝到現在了。”
“秋天燥，喝這個對你的喉嚨干好。”
Nile笑著搖搖頭，走到廚房，把燒開的水倒進骨瓷茶壺里，從角落的一個櫥里拿出一個密封罐，裏面是醃漬梅肉乾，倒了些裝在瓷碟里，一起端了進來。
“謝謝!”任天真看見梅肉乾也不客氣，還沒等Neil把盤子放下，伸手就上來拿。
“洗手去。”單麟源輕拍她沒規矩的手。
白了单麟源一眼，问明了洗手间的方向，小姑娘不情不愿的洗手去了。
Neil把盘子放在藤椅旁的小茶几上，和把另一杯茶递给单麟源，单麟源道了声谢。
天真洗好手回来，甩了甩手站在毛巾架前问：“Neil，用哪条毛巾擦手？”
Neil指了指毛巾架上一条白色的毛巾。
“侬少吃吃，给雨霏留点。”单麟源叮嘱她。
“伊有那整整一罐头唻，伊不会那么小气，这点也不分给我的。”某个馋丫头翻着书架上的书，含着梅肉干还要回嘴。
“就侬有道理。”单麟源帮她把毛巾挂好。
“四眼，你来看，这是我新找的一个图样，你来看看，下次制衣用。”Neil拿出一块浅草绿色泛淡淡珠光的料子。
“这个漂亮，这个漂亮，Neil你买料子的时候帮我带5米。”天真一听Neil找到新布料，也顾不得看书了，忙过来看那新布料，Neil找到的布料虽不能说每次都很喜欢，但大多还是很合眼缘的。只是有时布料不多，都不够供社团使用，天真自然也不好要，这次这块还只是样品，她喜欢就托Neil多采购一些，不算占大家的便宜。
“都有那么几衣橱的漂亮衣服了，还要买料子啊？倪迩，侬来帮我拎拎。”一个调侃声音从门外飘来，伴随着轻一声重一声的脚步声。
任天真一回头，来者正是安雨霏，手里拎着不少菜、面包、电脑游戏杂志肩上还背了个双肩包，任天真赶快把她手里的面包接过来放在门口的料理台上。Neil出来把菜放到水斗里，雨霏把杂志放在Neil的书桌上，给自己到了杯水，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休息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把包打开
“天真，你过来看。”
“什么?”
“这是我新淘到的头箍、丝带、布鞋，你看有没有腔势？”雨霏拿出一些配饰，一件件的展示给天真看。
“蛮灵的，与我的那些旗袍洋装倒是绝配。”任天真不知道雨霏的用意，只是实话实说。
“那你大方一点，把你的些旗袍洋装拿出来配上这些，让我们拍个专辑好不好？”
“那你能不能慷慨一些，把Neil留给你的梅肉干分我一点呢？我看着太馋了，看样子这些也不像买的，好雨霏你就给我点吧。”任天真倒不吝于拿出那些衣服给自己和大家一个拍美型的照片的机会要是顺便要到点零食那就更好了。小姑娘一脸贼笑。
“好好好，小馋鬼！”雨霏用手轻轻一点那小丫头。
任天真微微一愣，随即问：“什么时候想好了吗？还缺什么吗？”
“还有一些东西没配齐，不过你同意了，主要问题就解决了。”
“那我等你把配件，就通知我。”
“那我做吃的去了，你慢慢玩。”雨霏起身把菜从水斗里撩起来，开始洗洗涮涮。单麟源和Neil在那里不知说什么，任天真胡乱找了本书，插上耳机，听一些轻音乐，在午后的阳光下，靠在藤椅上不知不觉的出了神，在音乐声中睡着了。
“睡着了？”Neil轻声问。
单麟源示意Neil不要做声，走过去从床上拿了条毯子帮她盖好。Neil对单麟源指了指门，二人就离开房间，到天井里去了。
“你心不在焉。”Neil把茶从里间端出来，又加了点开水，坐下来呷了一口“也覅紧，今朝本来就是把东西拿回去就好了，料子侬也看到了。侬下半日要是没事体就在此地白相一些，等伊一觉困醒，吃点点心再走。”
“顺便看看有啥好帮忙的。”
5点钟不到的时候，任天真闻食物的香味就醒了，捻捻眼睛，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Neil在梳Lolita新买的1.2米的假头发，雨霏在发调羹，单麟源在给假人模特穿一件没见过的衣服，估计是Neil新做的。雨霏进来拿面纸，看到她醒了，招呼她洗脸去。从卫生间里出来，雨霏帮她把银耳也盛好了，四人吃完了，他载着天真回家。路上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家，各家的窗口里传来炒菜的叮叮当当声阿姨阿婆们开始收衣服，自行车在弄堂了穿梭，拖出长长的影子。
“雨霏点重了？”
“没有…”
“那就好。”单麟源回过头揉揉她被点的的地方，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点过她，那是尤阿姨出国的时候，她哭着闹着不放尤阿姨走。
尤阿姨点了她一下说：“妈妈牢快就回来了。”
怕任天真再闹，尤阿姨第二天趁伊上幼儿园时乘飞机走了。任天真为了这个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去幼儿园，一要送她去，她就闹，任叔叔哄也哄不了，任叔叔被她弄得没办法了，也在家里发脾气摔东西打她，天真就哭得更凶更可怜了。这时候只有阿婆来了才能把天真抱走，哄着她吃饭、睡觉、让单麟源陪她玩。任叔叔起初等任天真不闹了，再把她接回家。后来反反复复的，任叔叔尽管不想对她发脾气，但控制不了情绪，理智上知道他自己不适合照顾天真，就把天真托付给了他们家。单麟源至今依然记得那种哭声和任叔叔抱着拼命挣扎的她一起哭的情景。他想他一生再也不想听见那样的哭声了，现在回想起来哪怕那个孩子不是任天真他也见不得。
一回到家，祝君萍正在厅里看报纸，见他们回来很高兴地宣布：“下个礼拜，阿拉窝里厢的户主就回来了！”
“叔叔的飞机什么时候到？我们要不要去接机？”
“礼拜一的飞机，侬要上课呃，放学呢，侬就跟源源一道回来，阿拉出去吃饭。好了，俩个人快点去把书包摆好，下来吃饭。”
“阿拉吃过点点心再回来的，阿姨少盛点饭。”
“晓得了，快去。”祝君萍看着任天真上楼的背影，暗自思忖不知自己的丈夫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我喜欢的小姑娘和喜欢谁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