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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殷闻钰对着那双难以揣测的眼睛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小声道:“我的衣......”

      “你稍等,我有点事处置一下。”

      那张脸从车窗上消失,门窗被合上,殷闻钰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方伯砚扭得像条被抽中七寸的蛇,夏衫被汗水湿透,痛嚎声越来越弱,湘王倚着车壁,颀长的影子投到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身上。

      嘴角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吹了一声口哨,远处现出两道人影,极速奔来,抬起地上的伤患装进一只硕大的樟木箱。

      这是他带来的暗卫,被他打发在远处蹲着待命。

      湘王掀开方伯砚衣裳下摆,将伤处露给两人看,那二人板正的表情齐刷刷裂了缝。

      “送去医馆,保住性命,这累赘东西......听大夫的,如果没有保留的必要,就切了。”

      箱中人痛苦又绝望地呻吟:“不......要......啊!”

      湘王轻声细语:“要的要的。”

      二人的脸纹又裂了一回,恭敬应下,抬起箱子麻利地走了。

      湘王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吁了一口长气:今日好险。

      他午后必定要睡上一觉,从未失眠辗转,正做着梦呢,金钵就一摇一晃地冲进他寝居,这狗奴才被水皮一顿狠揍,身上惨不忍睹,才敷了药得了几日休沐,又在作死?

      金钵丧着脸,看他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的同情,他气得一脚踹过去:到底谁同情谁?

      “爷在睡觉,哪个给你的胆子闯进来?你这是什么眼神?狗模狗样的。”

      金钵哇一声哭出来:“完啦!爷!您看上的女人不见了,爷快去找找哇!”

      “坐下,仔细说。”

      金钵一屁股坐在脚踏上,眼泪一抹,一五一十说起来,他叫人看着那殷姑娘的行踪,那殷姑娘坐着马车去牙行,进了巷子许久没出来,盯梢的人进牙行问,被告知姑娘走了一会儿了,盯梢的人算是机灵,一个回来报信,一个沿着巷子另一头追踪过去,一路向路人打探。

      “爷,送信的人在外头侯着,您看要不要加派人手,追出去的那位是把好手,有消息会随时传回来,那姑娘是爷先瞧中的,爷不下手,被那方大抢了先,如今好不容易和离了,又被不知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抢了先,爷,您冤不冤哪?爷,您还不赶紧去找?”

      冤,简直太冤了。
      找,赶紧去找!

      湘王前些日子就百思不得其解,他分明早就瞧上那张脸,为何眼睁睁看着她与方大结亲,看着她日渐憔悴却无怜悯之心?如今这局面,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没功夫在柜子里挑衣裳,衣架上的外衣沾了尘染了汗,一身白色中衣就钻进王府马车。

      他启用一波暗卫向朱雀巷附近以及最近的西城门覆盖,又拨了一批官设的王府侍卫随行,明面暗面都妥了,另外遣人向京兆府报人口失踪案。

      西城门外有两条官道,一条通向密云县,一条往通州方向,午后出城的车马不多,分别朝两条道追踪,很快锁定一辆突然偏离官道的车轮印。

      那马车是车马行常用于租借的式样,两匹蒙古马加四方单车厢,从一处较为平缓的土坡离开官道,往前是大片浅水洼,再往前是野草生长的荒地,一溜车轮印鲜活地引导追踪者过去。

      马车停在一处草丛后,车厢只挡住一半,湘王锦衣玉食惯了,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却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殷闻钰和方伯砚就在这马车里。

      得到殷闻钰失踪的消息,他第一个想到方伯砚身上,暗卫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方伯砚不在他新府,也没去过方府,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脸上施了妆,穿一身半旧素色衣裳,行事鬼祟。

      殷二姑娘出嫁前本分,在方府过得窝囊,这辈子唯一得罪的人,只有一个前夫方伯砚。

      想必是她把前夫塞箱子里当礼物的事露馅了,招来前夫的报复。

      他不知道他来得晚不晚,此刻那狭小车厢里正在发生什么,一种叫做“近乡情怯”的情绪袭击了他,心里突然生出恐慌,如果......如果那方大得逞,他要怎么做?直接打死他给她出气?如果没有得逞,他......他......是不是可以......

      摒开随从,他只身靠近那辆草丛中的马车,从车窗望进去,赤条条白雪雪的女人像一团待宰的羔羊,却没有哭,男人脸上邪浪密布,身上穿得整整齐齐,还没来得及脱自己的衣裳。

      他来得不晚,一切还来得及。
      ......
      暗卫抬着箱子走远了。

      他的心情来回激荡,把白生生的脸贴上窗户,挤出奇怪的笑容:“二娘,我的事处置好了,你别怕,我上来了。”

      殷闻钰赖以蔽体的只有手脚上缠着的绳索,她僵硬地笑笑:“等一下,你先别上来,我的衣裳......在外面,劳烦......”

      湘王低头去看地上,果真有几件衣裳散开,织金撒花襦裙是完整的,浅粉薄纱衫子裂了,腰子皱巴巴的,裘裤被踩了几脚,藕荷色的绢布上尽是土渣。

      湘王又把头贴近窗户:“都破了,踩到泥巴地里,又脏又臭,穿不了呢。”

      殷闻钰瑟瑟发抖,这可如何是好?

      “那,劳烦湘王爷,你的衣裳借我一件叭?”这个主意貌似不错,等她回去就把嫁妆里的缎子送他两匹。

      湘王笑得羞赧,白皙面孔染上薄红:“好。”

      他一扒车门跳上去,再一伸手,车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他在旁边坐下,车厢太窄,与不着寸缕的她几乎贴着肌肤,空气越发闷热。

      他并不刻意去看她,她仍是忍不住身子发抖,皮肤燥红,一连被两个陌生男子看光自己,任谁都受不住。

      她闭紧眼,掩耳盗铃似的念经:我不见即他不见!他没看见他没看见!他是君子大善人!君子大善人!

      “我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中衣,要是脱了给你,本王就没得穿了,如何是好?”

      坐在身边的男子语气柔和,她心脏却凉了,睁开眼一瞟,这湘王果然着一件月白色中衣,下摆盖到小腿。

      “这中衣料子极好,叫做雪凉纱,是一种特别的雪光蚕吐丝织成,掺了三成苏州的柔肤锦,坊间没得卖,就算宫中,内务府每年也是定额配发,我是封了亲王才得了两匹,裁了一匹做了两件中衣一件直裰一件深袍,你看看吧,要是喜欢,那一匹完整的料子可以送给你,做夏衣秋装都不错,颜色很衬你皮肤......”

      他絮絮叨叨地介绍起自己中衣料子,像个嘴碎的妇人跟她唠嗑家常,神态自若地显摆衣料珍贵,亮晶晶的眼睛仿佛瞎了,看不见身边的女人全身裸露神情窘迫。

      殷闻钰明白他此刻的行为不合时宜,他不该如此炫富,与他几次接触,他也不是个嘴碎的男人。

      她放缓呼吸,在他沉缓的语声中慢慢让自己身心放松下来,身体肌肉不那么紧绷了,七上八下的心落到了一处。

      然后她打断他的絮叨,提了另外一个简单的要求:“王爷,劳烦把我手上绳子解开。”

      湘王嘴巴停下来,目不斜视地把手一伸,殷闻钰乖乖把自己两只手腕交到他手掌,他的掌心炽热,冰凉的手腕被裹住,一点点回暖。

      一盏茶功夫过去。

      “还没解开么?”她额头又开始冒汗。

      四肢被捆缚,身上无遮蔽,她始终处于不良境地。

      湘王停下动作,目光从手腕移到她脸上,问了一个十分蹊跷的问题。

      “解开做什么?”

      殷闻钰落下的心开始狂跳,反问:“绑着做什么?”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湘王幽深的眸子翻出几点浪,稳稳地笑了:“我们切磋一下,好不好?”

      殷闻钰心里发苦:切磋?切磋什么?拿什么切磋?身体吗?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这样子,不方便。”若是在寻常时候,二十个回合之内她就可以把对方撂下了。

      湘王垂下眼,她的手腕还在他手掌中,柔白的肌肤被汗水沁湿过一遍又一遍,握在掌中别有一番细腻触感,让他不舍得松开,可这绳子,他也不想解。

      他的眼神恢复了先前的清澈,心里却没有,殷闻钰只望到他半边侧脸,就算与他对视,她也解不了今日之围了。

      “王爷,你到底想做什么?痛快点吧。”

      湘王把脸转回来,不经意扫过她的身子,清澈的眼又浑浊起来,脸色却带了羞赧:“我救了你,以身相许,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这个地方太小了,我会憋死的,不如......下次......下次一定......”

      湘王眼神一闪:“无妨,我叫他们过来搭个棚,这里确实简陋,太委屈你了。”

      殷闻钰眼睁睁看着他下车,又是一声口哨响起,呼啦啦来了几个人,湘王下了指令之后,这些人一哄而散,不多时拖着木头褥子及各色工具过来,车窗外叮叮当当响声不绝。

      殷闻钰在车里绝望地等待,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在他的棚子搭建好之前,这里来几个行人。

      她想了很多,如果他是认真的,她将成为湘王妃;如果他不那么认真,她将成为湘王妾;如果他只是对她的身体好奇,那么她会获得自由,代价是被马蜂蛰一口。

      哪一种她都不想要。

      可这处境由不得她,棚子飞快地搭好了,车门打开,湘王把她抱下来,小心地放在褥子上。

      临时搭建的棚子有半人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里面铺了一张床,垫了一张薄棉褥子,都是簇新的,鼻子里钻入布料尚未被浆洗的气息,殷闻钰躺在上面,眼睛闭起来,等着被马蜂蛰一口。

      灼热的气息扑上来,陌生的手掌从纤细的脖颈往下游动,像一条蛇,一直游到下腹。

      她夹得死紧,眼泪涌出来:这地方我自己都没摸过,狗男人,你凭什么?!

      “等一下!”她突然一声尖叫,男人的手停在那处。

      湘王疑惑地看向那张湿漉漉的脸:她手足受制,任凭她舌灿莲花,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她在垂死挣扎什么?

      “我是处子之身,王爷知道罢?”

      湘王点头:“知道,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湘王再度迷惑起来,坦白告诉她:“这里不会有人来了,我的人在四面八方守着,没有人能靠近这里。”

      官道上有侍卫看着,方圆十里之外,他有几十个暗卫埋伏,谁也不能坏他的好事。

      今日先吃了她,入腹为安,省得被一些歪瓜裂枣惦记着。

      “我知道王爷定是做了周全的安排,王爷有没有受过男女方面的教导?”

      “当然有。”十六岁就有人给他看避火图,还看了一个侍女的身体,就那么回事,当时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也许是他年纪小了,想养精蓄锐。

      三年了,他养够了。

      “王爷知不知道,有些女子屏障厚些,新婚之夜破不了,要丈夫努力至少两个晚上?”

      湘王一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三年前受教的情景忘得差不多了,这一条他可不敢忘。

      殷闻钰眼神一冷:“这不就对了,要是你没本事让我当场畅通落红,我就逢人便说,湘王殿下......不行!”

      男人原本对自己信心满满,他养了三年啊!整整三年,洁身自好,身体各处都生机勃勃,蓄势待发。

      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砸下来,他膨胀的信心立即塌了一半:万一呢?

      塌掉的一半信心被慌乱取代:毕竟,他是真的,没有经验。

      那层屏障到底好不好破?靠想是想不明白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十六岁那年他就该在那侍女身上试一试深浅,也不至于,在想要的女人面前,凌乱得像一只小鸡崽。

      女人的眼神含着轻嘲,眼角朝他一瞟:“王爷怕了?敢不敢试试?”

      湘王面色赤红,就算他敢试,他也试不了。

      身体积攒的力气突然泄了,坚硬崛起的地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软了。

      他是如此的没有出息,倒衬得女人像个战胜的将军,明明她是捆在砧板上的鱼肉,他才是刀枪。

      身体虽然软了,心脏却激动得狂跳,热血在四肢百骸加速流窜,平生头一回体会到不上不下有心无力的感觉,这感觉竟如此新奇。

      手掌离开她的要害,慢慢抚上她汗湿的脸。

      “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我的女将军?”男人垂头,热气喷在她脸上。

      这句话不能当做夸奖,他一定是在阴阳怪气,在心里骂了她几百遍“糙女”。

      不管怎样,殷闻钰知道自己赌赢了,她原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准备放弃自己的身体了。

      男人那地方,既坚硬又脆弱,可怜的湘王小弟弟,不知道功能有没有受损。

      她的脸冰凉,眼睛眨了眨,把男人的手掌弄得微痒。

      湘王收回手掌,眼睫低垂,看起来很是沮丧,认输又不甘心的模样。

      泄愤似的踩死一只草丛里的蝼蚁,湘王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本打算与你深入切磋一番,今日就罢了,不过,来日方长……”

      殷闻钰一颗才放平的心又被他捏着提起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眼巴巴回望他。

      湘王看着她受惊又可怜的样子,心情好了一点,笑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你猜猜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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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每晚7点更新,V后双更,段评已开欢迎来玩 作者专栏里四个预收接下来一年半写完,无缝开文,宝们有感兴趣的加一下收藏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