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失》葬剑

67、第六十七章

　　胸口骤然失速的心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但是斯内普眼神却凌厉的似乎要将哈利钻心剜骨一万遍。

　　“我想我得到答案了。”哈利放开魔药大师的手，小小的退了一步，为那在眨眼间指着自己鼻子的魔杖让开了距离。

　　魔药大师漆黑的眼中酝酿着激烈的风暴，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刃，哈利早已千疮百孔——死无全尸。

　　斯内普紧紧握住魔杖，因为长年制作魔药而有些发黄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淡色的唇抿着，黑袍内消瘦的身体紧绷，似乎不这样的话就会因为愤怒而颤抖。

　　“哈利·波特。”除了恶狠狠地咀嚼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还能够对这个该死的、恣意妄为的小子做些什么。他的人生已经足够跌宕起伏，不能再因为谋杀救世主而在阿兹卡班度过下半辈子。而且就算是人生最糟糕的时候，他也没真的想要给那个该下地狱的老波特一个阿瓦达，更何况只是他的儿子——莉莉的血脉。

　　“如果你真的厌恶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斯内普教授，不过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哈利在魔药大师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辩解。

　　“究竟是什么竟然会让你以为——”斯内普甚至觉得无法说出那个荒谬的词语。

　　“我爱上你了，不是以为，是事实，从三年前开始，或者更早之前。”哈利厚脸皮地接过斯内普说不出口的话，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予纠正。

　　“那只是你的错觉，波特。不过是因为我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你一次，而那个理由甚至不是因为你——”斯内普没想到当初的魂片事件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演变出这么一个诡异的结局，如果当初他知道的话，他绝不会帮助这个该死的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小鬼——让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自己去烦心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这件事来说，重要的不是你的理由，而是我的感受。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是你救了我。”哈利渐渐大声起来，这个说不通的老顽固为什么总是将自己藏在厚重的壳里？

　　“啊哈，两个月、一场安排好的剧幕就足以让你的感情从憎恨变成爱？多么廉价的感情，格兰芬多！”

　　斯内普不屑的目光和讥讽的语调激怒了哈利，这个格兰芬多愤怒的叫起来：“该死的，闭嘴！我并不憎恨你！好吧，也许以前有过，但是人是会改变的！知道真相之后，接受你的教导之后，我尊敬你！而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对不对？反正只要我是一个波特、是妈妈的儿子就够了，跟我是哈利还是别的什么，哪怕是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或是一条蛇怪都没什么关系吧？”

　　明明是愤怒的质问，说到后来哈利的声音却小了下去，从言语间溢出一丝悲哀。

　　那双黑色瞳孔中映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象，斯内普面前的自己，和他印象里的自己，真的一样吗？

　　——哪怕一次都好，他想要知道。

　　一年的空余时间，只是四处旅行，不用做其他任何必须去做的事情，不用随时随地防止一个疯子来杀死自己，不用为学业功课而烦恼，只是全身心的放松。

　　但是只要一空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回忆那个黑色的身影在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因为这样，所以他明白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不曾用救世主的光环束缚他，不过是因为从始至终，那个男人在他身上套了另一层外壳，足以将任何光环遮掩。

　　詹姆斯·波特和莉莉·伊万斯的孩子。

　　对于魔药大师来说，它是最强力的咒语。而对于哈利·波特来说，那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墙。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哈利，斯内普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变化。那个表情哈利已经看了很多年，那是斯内普的一张面具——用来藏起所有他不愿示人的隐秘。

　　“难得一见的清醒，波特。既然你明白，就收起格兰芬多的愚蠢，没有人会欣赏你那种糟糕透顶的幽默感。”

　　“如果我说，即使我明白，也依然喜欢你呢？教授，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要用什么借口拒绝我的追求？”哈利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那黑曜石一般的双眼陡然沉下来之后，在心底郁闷地叹口气，适时地做出让步，“对不起，教授。”

　　就像魔咒突然被打破，魔药大师突然收回魔杖，重新抓了一把飞路粉重重地撒在壁炉里，看着跟某双眼睛一样颜色的火焰，死板地念出“马尔福庄园”。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回去霍格沃茨”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哈利明智地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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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药实验室里萦绕着一股低气压，作为储备药材的小动物在角落里因为蛇王大人的怒气瑟瑟发抖。斯内普烦躁的心情直到面对他最爱的坩埚也没有好转。

　　——对不起，教授。

　　对不起什么？为了什么而道歉？

　　该死的波特，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就该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拙劣笑话来搅乱他的生活！

　　“西弗勒斯，伊戈尔教授——你看起来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吗，我的朋友？”铂金贵族不合时宜地开口得到了斯内普冷淡的一眼。不过魔药大师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刚刚一闪而逝的强烈怒气仿若幻境。

　　“你找我有事吗？”明白卢修斯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扰自己的实验，斯内普用这个当做借口岔开了话题。在斯莱特林眼中那样的方式无疑稍显拙劣，但斯内普的本意并不是隐藏，只是告诉对方他不想谈这个话题而已。

　　“伊戈尔教授已经来到马尔福庄园，看过德拉科的情况后，他主动提出想要参与解药制作，你认为呢？”

　　对于雷安·伊戈尔的身份卢修斯相当清楚，就如同哈利预计的那样，他并没有多加犹豫就同意了这个主意。不过哈利的预计也不完全正确，卢修斯·马尔福对于哈利·波特的到来也一样保持着欢迎的态度，能够拉拢现代最有名的巫师对于马尔福家来说不啻于一个大帮助，哪怕仅仅是表面上看来如此。

　　至于真相，有谁会在意呢？

　　“不需要。”斯内普只是干脆的回绝了这个建议而没有说明原因。事实上，他已经抓住了关键的一点，这次他回去霍格沃茨就是为了从他的储备材料中找到合适的，如果不出意外，小马尔福在两天后就能够清醒。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卢修斯稍微抬高一边的眉毛，似乎是打算对斯内普的反常视而不见。他们是斯莱特林，而不是黏黏腻腻莽撞白痴的狮子。

　　但是——

　　“对了，西弗勒斯，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一开始说是让哈利·波特来这里……突然换人的原因你知道吗？”

　　如果是对马尔福有帮助的信息，铂金贵族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哼，救世主永远有一堆无脑人士追捧。”藏起真正的原因，斯内普挑了挑眉毛，戏谑讥讽地看着铂金贵族，“倒是卢修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也加入追捧救世主的行列了？”

　　“准确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在得知我亲爱的朋友选择了救世主一方后。”卢修斯·马尔福亦真亦假的回答同样带着淡淡的讽刺。

　　马尔福不会忘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背叛，就如同斯内普不会忘记是谁用对斯莱特林来说最大的诱惑将他引进食死徒中。

　　追求的是力量也好，光明也好，爱情也好，他们的信仰不同，所以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不过这并不妨碍斯莱特林之间的“友情”，那冰冷银青色正是在尖利的荆棘丛中才显得耀眼无比，丝毫不逊于似乎能焚烧一切的烈焰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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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没有立刻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在蜘蛛尾巷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起来斯内普似乎从来没有回来住过，这个充满了各种陷阱咒语的老房子里满是尘埃。

　　“就算是麻瓜也不会打这幢房子的主意吧？”哈利喃喃地说。

　　这里是斯内普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救世主想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被打骂的小男孩，就觉得那种阴沉的个性其实算不了什么，至少魔药大师没有成为第二个伏地魔。

　　——是因为遇到了阳光吗？

　　哈利并不会嫉妒自己的母亲，遇到过母亲，经历过那些疼痛的男人才是现在这个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包裹着坚硬的外壳，决不可能轻易妥协，比谁都顽固、比谁都刻薄、比谁都……寂寞的那个西弗勒斯。

　　他为他的顽固而懊恼，为他的刻薄而焦躁，为他的寂寞而心痛。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男人呢？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无论他询问自己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

　　——为什么会爱那个男人呢？

　　——不知道。

　　——那么放弃他吧，去找更好的。

　　——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