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转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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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啊欸...？！这两位是？”
程小瑜终于结束了《永不熄灭》剧组的拍摄。连续吃了小半月盒饭，她十分想念向蕾烧的饭菜，在微信里跟她念叨了好几回。
程小瑜兴奋的打开门，当场傻眼了——只见两个陌生的女孩坐在饭桌的两头，桌上的火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儿，旁边摆着满满当当的肉和蔬菜。
她下意识倒退一步看门牌号，601。我没走错呀，怎么家里会有两个陌生人？再一看，那两个女生也疑惑的看着她。
“回来了？”向蕾从厨房拿着碗筷出来，看到还傻楞在门口的程小瑜。“快来，洗手吃饭了。”
程小瑜吭哧吭哧拖着行李进来，朝向蕾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你先放好东西，我待会再介绍。”
震惊的不止是程小瑜一个人。严敏在十五分钟前跟着导航到达向蕾家楼底，迎面撞上全副武装的汤曼娜，对方看到她也吃了一惊。两人随即客套打过招呼后齐齐上楼。
上到二楼，觉得是巧合；上到三楼，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又一起爬到四楼，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你不会也是到601吧？！”
然后向蕾开门，把目瞪口呆的二位请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被程小瑜的大嗓门给打断。
四人就座，向蕾笑眯眯的介绍：“这是我的室友，程小瑜。小瑜，我左手边是凤泣长安剧组的严导，另一位呢也是凤泣长安剧组的演员，汤曼娜。”
程小瑜眼睛放光，像看国宝一样盯着汤曼娜：“哇！是真人欸！我还看过你参加选秀的节目！本人看起来好白脸好小。”
汤曼娜脸上矜持的点点头，实则内心笑开了花：
“你看过我的比赛，那投票你投给了谁？”
“林可。”
汤曼娜脸一黑，嘴角抽搐。她那届选秀的出道位只有八个，林可是第八，她是第九。
程小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歉：“对不起，但我只在决赛的时候投了她...”
汤曼娜的脸更黑了。
严敏没有GET到两人峰回路转，转而问起向蕾她最关心的问题：“向蕾，你说的战友就是娜娜？”
“对。你们俩在我的计划里有不同的作用，相互不影响但也不相通。”
严敏恍然大悟：“怪不得电导工委会发了通告！”
原来向蕾说的惊喜来源竟是汤曼娜。
电导工委会全称是中国电视剧导演工作委员会，几乎业内所有的电视剧导演都登记在册。它不仅仅是行内权威组织机构，更是由国家广播电台直接管控。
昨天工委会突然下发了一则除名通告。通告里称崔一鸣个人道德有亏、品行败坏，有损中国电视剧导演群体的声誉，现作出开出会籍的决定，同时撤销之前所授一切荣誉，并呼吁业内不再启用此人。
这是工委会成立以来第一次用极为严厉的措辞和手段惩治某个人，同行之间众说纷纭，有人还打听到严敏这儿，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敏隐约觉得这则通告应该就是向蕾说过的惊喜，但未经证实也不敢肯定。
“什么通告？”汤曼娜见提到她的名字，好奇问道。程小瑜也支起了八卦的耳朵。
严敏简单的把通告内容复述出来：“就算他以后从监狱出来了，再想用他的人也会三思。毕竟启用被封杀的导演，是在跟整个工委会作对。”
汤曼娜拍手称快：“就该是这样！这个老色批，我巴不得他把牢底坐穿呢。”
但严敏仍然不知道汤曼娜是怎么办到，转而问起她：“娜娜，你是怎么做的？举报很讲究证据啊。”
这过程她熟。汤曼娜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和向蕾如何结盟、如何设计拍到曲一鸣酒店被捕视频，然后报警抓人的过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十来分钟。
当然事情经过美化后，她变成了慧眼识蕾的大英雄。
严、程二人听着这跌宕起伏的故事简直没合拢过嘴。向蕾的招是一环扣一环，竟生生把对方踩得不能翻身。严敏看向向蕾的眼神不仅是由衷的崇拜，更添一丝隐约的害怕。
程小瑜倒没怎么吃惊。向蕾是无所不能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的种在她脑海里了。
可是说到这份上了也还没理清楚工委会是怎么知道的。
汤曼娜问道：“难道是洪娴举报的？”
向蕾舀了一碗热汤，放着晾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给过林华一个邮箱地址，那就是工委会的纪律举报邮箱。同时，我还给广电的举报平台也发了一份。”
曲一鸣的职务侵占罪按照司法惯例，能判个十年已经很重了。但如果出狱后他再祸害别人怎么办？所以斩草必要除根，向蕾为了断绝曲一鸣后路，专门想出这一法子。
尤其是她查到广电总局上个月三令五申，要严格对文艺工作者的品行道德束缚问题，曲一鸣这个欺男霸女的人渣正好也撞在枪口上，打出了第一枪。
“乖个隆咚锵，向蕾你真神了。”汤曼娜惊到方言脱口而出。
“严导这儿呢？警察来抓人也是向蕾和你干的吗？”她只在剧组听过旁人说的边边角角，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严敏只挑了重点把这几天她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来万总直接任命我做B组的导演，把前面全部推翻，重新拍一次。”
“我的天，蕾蕾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了大事啊！”程小瑜感叹。“但你有去做群演吗？”
向蕾正喝着汤，闻言呛了一下。这段时间她只去了一次剧组，准确来说还不是以群演的身份：“呃，算是做了一次吧。”策划和实施行动产生的肾上腺素让她完全忘记自己的本职身份。
“你的天赋和智商做演员真是可惜了。”严敏由衷的遗憾。向蕾雷霆的手段、缜密的思维再加上出手果断，更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我觉得你更适合做艺人的公关或者经纪人，你听说过冷俪吗？”
“没有。是谁？”
汤曼娜放下筷子，举手道：“这道题我会答！冷俪是我们公司新传娱乐的艺人总监，最擅长公关方向！”
新传娱乐是国内资深老牌的艺人经纪公司，其他传媒公司还在小作坊模式摸索的时候，它最先完成了商业化的转型，在挖掘和培训经纪人方面有一套自成的体系。
新传娱乐内部对经纪人的权限和阶级十分森严，员工分为Assistant、Junior、Middle、Senior四个等级，分别对应着艺人助理、初级经纪、中级执行经纪和高级管理经纪。
艺人助理的地位最低，脏活累活都得干，上到帮艺人挡酒还品牌衣服拎行李订餐食，下到服侍艺人的父母照顾宠物主动替艺人背锅等等，本质就是高级奴仆。
但是所有想晋升级别的，都必须从艺助开始干起。艺助都干不好，公司也不会费心思去培养，所以大多数人在这一关就被筛掉了。
到初级和中级才算真正踏入经纪人行业的门槛，从而积攒人脉和经验。
在新传，初级和中级至少得同时管理二到三名艺人。从职业生涯规划和制定具体发展步骤，再到社交媒体运作和品牌形象建立，必须是全面且全能型的人才。
当然手下的艺人不能是一线或者准一线，大多都是刚签约或者在三、四线徘徊。
就像汤曼娜。她虽然选秀出道有一定积累的人气，但随着节目结束，没有舞台和新的话题，粉丝的正面增长量势必在降低。她签约的时候公司定位是准二线，但综合评估她的商业价值，也只派了一个初级经纪接手她的职业发展。
她的经纪人手下除了她，还有另一个男生。对方最近出演一部书粉还挺多的耽美剧，吃着人设红利正走红，经纪人自然把精力都专注在男星的身上。
加上汤曼娜上部作品收视很拉胯，炒CP又翻车，经纪人更是对她爱搭不理。
这就是行内现状，残酷又真实。你火了，是天上星光人间在逃公主；糊了，是历尽千帆归来仍是素人。
而高级经纪，在业内屈指可数，冷俪就是其中一位。
她的经历也是一段传奇。冷俪原本是名牌大学英语专业的，暑假勤工俭学到新传娱乐做同声传译。后来她抓住机会在当时新传娱乐董事长施建军面前阐述了她对艺人发展独特的见解和规划，被施建军赏识，破格录用直接升到初级。
后来更是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培养了几个超一线的演员。经过她手的艺人，各个都是红黑齐全、褒贬不一，但话题热度名列前茅，居高不下。
虽然后来艺人都离开了新传娱乐自立门户，但每人和冷俪的私交都保持得很好。
她现在虽然低调了许多，旗下艺人大多都交给了公司里的初级和中级。但业内人人都清楚，冷俪依旧是在幕后控盘的第一人，实力不容小觑。
汤曼娜长篇大论的在科普，向蕾渐渐听得入神。
她感觉自己的确对谈判交涉和筹谋方面更感兴趣。
尤其在这次事件中，曲一鸣如待宰的羔羊，一步步的踏入她精心设计的陷阱；严敏和汤曼娜也顺带扫清障碍，获得最大的利益，达成共赢的局面，向蕾从未察觉到自己能如此满腔热忱、全心全意的朝着某个目标冲刺。
也许自己真的适合做经纪呢？卓宜对她的祝福也是希望向蕾好好的感受这个世界，找到真心热爱的事情和人。
严敏看出向蕾的心动和迟疑，鼓励道：“我觉得你真的适合，并且能做得非常好。”
“对啊，不如就来我们公司。虽然竞争很激烈，但你可是向蕾啊，十年里升到高级绝对有可能！呃，不过以我在公司的地位，邀你到新传最多不用面试，还得从助理开始干起...”汤曼娜有些尴尬。
“蕾蕾你要真有这个想法，我全力支持你！”程小瑜也在加油助威。
她虽然有些遗憾向蕾不能和她一样做演员，白浪费了一副好相貌，但她更在乎和尊重向蕾的决定。
向蕾决定为自己任性一次。她孑然一身，背负着不理解和不支持来到这里，本就是为将循规蹈矩的自己撕碎、重铸，成为有血肉有灵魂的人去披荆斩棘。
现下她重新感受到世界的热情，开始期待每天早晨太阳的升起，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做呢？
“曼娜，你帮我进入新传吧。”向蕾目光清澈而坚韧，嘴角扬起的是自信的微笑。
“就从艺人助理干起，我最喜欢啃硬骨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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