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黑夜里唯一的光》时崆

20、夜闯警局密辛现

　　肖白下班时没见那辆熟悉的蓝色幻影，才看到舒子陵发的“有事先回家了”的消息。到家时刚好贤妻良母居家型舒子陵系着围裙往餐桌端菜。看到肖白进门，笑道“估摸着你快到了，就直接端出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就那么一瞬间，肖白觉得要是每天下班都有人等，有这么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多好。蓦然又摇摇头，心想：有什么好，自己可是半条命埋土里的人。让爱人跟着自己折腾，那不是瞎闹嘛~
　　“子陵，我今天忽然想到一件事。”肖白边换鞋边说，自然得像生活了很久的小夫妻一样。可舒子陵不太淡定，因为这好像是肖白第一次这么叫他。
　　舒子陵躲在厨房，耳根泛着红，但还是装作镇定“什么事？”
　　“我当时和李伟说出‘把我带到你的毒窝’时，好像李伟的表情不是惊讶于我怎么知道，而是惊讶于毒窝这个描述。一个谨慎的人把我引到他的毒窝这件事怎么想都很奇怪。”
　　肖白洗好手出来，边甩手上的水边说“会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地下室里有毒品，或者说还有毒品。”
　　舒子陵点点头表示认可，随手拿了纸巾帮肖白擦手，等待肖白继续说。
　　肖白一愣，接过纸巾自己擦，耳尖尖有点泛红“在局里时孙俊文给我打电话，他以为李伟知道了龙域的事情。会不会借刀杀人？或者，那个老板本身就是孙俊文的人，我不杀，那个老板也会杀？”
　　舒子陵也想到了“茶！”
　　肖白点点头“这个只有那个田队能查出来了。”
　　舒子陵皱着眉头“但他现在被监控的话，可能也做不到。”
　　肖白笑嘻嘻地道“董事长，进过警局吗？”
　　舒子陵看着肖白的笑脸，神情严肃“太危险了，慢慢查不行吗？”
　　肖白眸子垂下“不行。”
　　“这事不是交给我了吗？”舒子陵“你干嘛这么着急？”
　　“这是我的事。”肖白咧了咧嘴角，淡淡地道“你不去我去。”
　　“小白！”舒子陵箍着肖白手腕“发生什么了？”
　　肖白不说话，舒子陵有些着急“你可以信我的，我可以帮你的。”

　　“孙俊文让我一周内交出龙域。”肖白咬牙“孙爷爷应该不知道他贩毒，我得把这事查清楚，应该能威胁到他，至少先过了这个坎儿。”
　　“一周过后呢？”舒子陵紧紧看着肖白。
　　“鱼死网破，把这件事公布出来。正版龙域，足够让全世界疯狂。”
　　“好，我陪你去。”舒子陵把肖白拉到餐桌旁“但要先吃饭。”

　　肖白点点头，看着那个去厨房的背影，突然说“你想要龙域吗？”
　　舒子陵拿着碗筷往出走，直到盛好饭，把筷子塞到肖白手里才说“说不想要是假的，但我绝不会霸占朋友的东西，它是肖峪的，肖峪给谁，那就是谁的。”
　　肖白看着眼前丰盛的菜，暗叹一声，要是谁都这么想，世界就美好了。“你之前说舒总是舒安城的养子？”
　　舒子陵大概也没想到肖白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上了，想了想，道“唔，可以这么说。”
　　“舒安城和他关系好吗？”
　　“不好。”舒子陵不假思索“或者可以说是对手了。”
　　“那为什么舒安城还要养他，为了利用他的天分吗？”
　　“对啊。”
　　“那他为什么要进舒家，以他的天分，在哪儿都能过得很好吧？”
　　舒子陵的眼睛深邃而迷人“他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肖白听到舒子陵刻意重复的重要，倒有些好奇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他想要等的那个“有缘人”“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对他来说，璀璨夺目，满目星光，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是把他从深渊拉回来的人。”
　　“听起来是很重要，是他的爱人？”
　　“不是。”舒子陵像回溯往事一般“算是朋友吧，没跨过那一步。”
　　肖白遗憾地皱皱眉“分开了？”
　　“嗯，分开了。”舒子陵停顿了一下，艰难开口“阴阳相隔。”
　　肖白抬眼看舒子陵，说“那他还挺让人心疼的。可他去舒家，他父母亲人就不管吗？”
　　“他父母死了，在乎的人也死了。没人管他。”
　　肖白自嘲“那我俩还挺有一拼的，不过我好像更幸运一些，还有个奶奶。”
　　舒子陵笑笑，心里悄悄说：我也很幸运啊，能遇见你。

　　气氛低沉了一会儿，肖白像是无意一般问道“好像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回答唉。”
　　舒子陵垂了垂眸“嗯，有问必答。”
　　肖白抬头看着舒子陵“问什么都答？”
　　“知无不言。”
　　“你姓什么？”肖白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子陵沉默了，他不敢说，他害怕，倒不是怕真的被杀了，只是怕她和他一样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然后再也找不回来。
　　肖白看出舒子陵好像并不太想说自己的姓，便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开脱话题“算了，一会儿还有事。”
　　舒子陵也点点头“再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告诉你。”
　　肖白还是摆出那张笑脸“好。”
　　舒子陵看着这张笑脸出神，和肖峪太像了，只是缺了点感觉，没了纯粹。
　　也是，肖白又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去哪里纯粹。
　　肖白忽然想起那片桃花林和那根红线，说“不过舒总好像有新的喜欢的人了。他让我帮他测试了一款小程序，风景挺美的。”
　　舒子陵看着肖白，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还把我看小说的追人套路都告诉他了，多年积累的压箱底宝贝呢。唉~”
　　舒子陵：……

　　街上不知正办什么活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S省局办公楼和现场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在黑暗里显得有点荒廖。
　　政经大融合很是牵强，百余年间把弊端暴露了个七七八八。几百年前命案必破的誓言好像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口号，革命精神也藏在了历史书籍里。
　　舒家和孙家就是两个毒瘤，这个世界的癌症！
　　侵略着人们的生活，侵略着每一寸净土！
　　肖白看着舒子陵，轻轻说了声“龙域”
　　舒子陵似乎表现出一点诧异，然后就听到通过手环直达脑海的少年音
　　-我在-
　　“破解安保系统，侵入监控，找套验尸工具。”
　　舒子陵看了眼肖白“你会验尸？”
　　“不会啊”肖白一脸无所谓“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联网设备，龙域应该知道怎么办。”
　　舒子陵惊呆了，合着你啥都不会都敢独闯局子？疯了吧！
　　突然察觉到什么，舒子陵连忙把肖白拖进一个角落，两人以极其尴尬的角度缩在一起，静静听外面脚步声的动静，而肖白不知为何，听到的只有舒子陵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那人越走越近，两人肌肉紧绷起来。
　　咚！咚！
　　只差一个转角，那人就能看到两人。肖白和舒子陵准备等人一走过来就敲晕。
　　那人还在继续走，就在肖白准备动手时，那人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不等两人舒一口气，那人又停了下来，冲着角落放起水来……
　　舒子陵下意识就用手捂住肖白眼睛。

　　嗯？为什么捂我眼睛？我也是这么……
　　肖白这才反应过来，嘴角不由地扬了扬。
　　舒子陵带着肖白轻轻挪到树丛后，静静等那人回去。

　　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舒子陵一个纵跃利索上墙，稳稳蹲在墙头，放下一只手给肖白。
　　肖白嘴角一勾，干净利落翻过墙头，舒子陵挑眉，随着肖白悄无声息落在地面。
　　“刚才就该把他打晕。”
　　舒子陵顺着肖白目光，一眼看到值班室里站着刚刚那位大爷，大爷一屁股坐下，冲着小电扇吹风。

　　想进S省局里，就只能走大门，大门紧紧关着，开大门会惊动大爷，卒；一进大门是大厅，就在大爷眼皮底下，大爷立刻发现，卒；就算过去，要去找工具也必须上楼，楼梯正对着大爷窗口，卒！
　　总之，横竖都是死。
　　“你是不是没闯过？”舒子陵看肖白纠结的样子，问道。
　　肖白叼着根草，拽的二五八万“对啊，我可是好孩子，进警局也是光明正大地进，光明正大地出。”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舒子陵差点骂娘“那你说得一副你很熟练的样子。”
　　肖白咧出一口白牙“我是被孙俊文监视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有机会搞事情。”
　　舒子陵叹了口气，使劲儿揉了揉肖白脑袋“跟我来。”
　　“董事长你干过？”
　　舒子陵很不想回忆那段“光辉岁月”，半哼不哼地嗯了声。
　　肖白压着声音感叹“没看出来啊董事长！”

　　董事长老手带着小白菜新手悄悄绕到整栋楼背后，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悄悄道“直接上二楼！”
　　小白菜歪头提问“怎么上？”
　　董事长指了指几个大白盒“空调外机！”
　　小白菜恍然大悟，比了个ok的手势，三两下窜到一个窗户旁，推了半天，没动静，向下低声喊“反锁了，打不开！”
　　舒子陵也三两下跃到另一个上面，低声道“电子的，让龙域开！”
　　小白菜就像接触新事物的孩子一样，长长地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装防盗窗呢。
　　果然还是董事长靠谱！

　　两人轻巧跃进屋内，看龙域查出来的立体导航。验尸工具在三楼，可尸体存在地下室，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看门大爷啊。
　　肖白可愁死了，舒子陵好笑地捏捏肖白的脸“先拿工具。”
　　上了三楼，肖白看着眼前的阵仗吞了吞口水“这验尸工具是传家宝吗？咋还带电影里的红外线的呢？”
　　这红外线独立于系统之外，类似于物理攻击，法术入侵不了，阔怕的是，直接连接警报器，还真是简单粗暴！
　　舒子陵指了指一扇门“他们防的是那个，机密资料室。S省是大省，有机密资料室很正常。”
　　肖白拿手比划着“所以我们来来回回，得走四趟？”
　　舒子陵摆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能撤吗？我进不去。”
　　肖白看那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移动的红外线，心想这也不算太难吧~
　　舒子陵看着肖白的眼神，挑眉“你能过去？”
　　肖白点点头“这很难吗？”
　　舒子陵干咳两下“好，好吧，我身宽腰硬，是你的话”舒子陵上下打量了一眼肖白，最后停在胸口“应该可以。”
　　肖白瞪了眼舒子陵，整个人像猫儿一般，灵巧地跳进那密密麻麻一堆红线内，红线基本可以分为两组，一组是无规律一直在一定空间内移动的，一组是以小线段的形式随机从一段发射到另一端。
　　只要一根头发丝被碰到，都会直接触发报警器！
　　肖白头发被盘成一个大丸子，只是衣服有些碍事，好几次都险险擦过。
　　此时，楼梯里传来一串脚步声！
　　是加班的警员！
　　这个楼梯设计得台阶和走廊齐平，只要下来三楼，立刻就能看到正在红外线里挣扎的肖白！
　　肖白一边侧身躲过一缕红丝，一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让舒子陵先去二楼等着。
　　舒子陵咬牙点点头，悄无声息退下二楼。

　　肖白看舒子陵走了，手快速撑地翻过两缕红外线，飞速起身把外衣脱下甩出区域，赤着上身在红外线内游走，比之前游刃有余了些。
　　踏，踏，踏……脚步声已经到了四楼！
　　肖白才刚过了一半。
　　几条红外线直逼得肖白下了腰，一条随机小线段从一边墙角快速发出，路线刚好要经过肖白的着地点！
　　肖白咬紧银牙，两根手指死死撑地，线段险而又险地擦过肖白指间！
　　不等缓冲，两腿就势轻抬，擦着红线边缘又飞速落下，整个上身快速收回，越过红线缩成一团！
　　踏，踏，踏……还有半截楼梯，
　　肖白还有三分之一！
　　过了三分之一还要快速进了门才能避开警员的视线！
　　艹！肖白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把两只鞋子脱下来扔出去，没了鞋子就没了声响，肖白不用再顾忌动作太大，手脚利落，身体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转，连续扭动越过剩下的三分之一，捡起衣服和鞋冲进那间资料室。
　　得亏门是电子锁，龙域能开，不然小命还真得丢到这儿！
　　肖白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喘气，也没顾上穿衣服鞋，先给舒子陵发了几条信息。
　　舒子陵没回。
　　卧槽！不会被发现了吧？
　　“龙域？”
　　-没事，他刚打晕那警员扒衣服呢-
　　-白哥，资料室最后面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东西！-

　　所以说有时候吧，太高科技的东西真的不靠谱，比如现在，保险箱是基于最先进的龙域3.0系统用最先进的瞳孔技术打造的。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基于龙域系统，在肖白面前还不如上个大锁来的实在。
　　外面这个红外线的创意就不错，瞅瞅废了咱白哥多大的劲儿啊！
　　肖白打开保险箱，里面的，是一指厚的文件，上面写的，竟然是关于磁轨的密辛！而上面，有两个名字：万雪梅、肖忘川！
　　往后翻，竟还有不少向家的资料！

　　万雪梅、肖忘川。那是肖白爷爷奶奶的名字！
　　奶奶竟然是发明磁场控制系统的那位天才少女！
　　可为什么磁场控制系统被孙家占了？
　　和舒家一样？
　　爷爷到底怎么死的？
　　向家又怎么从四大家族沦落至如此地步？

　　肖白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和奶奶的对话；
　　奶奶脸上隐忍的痛恨的表情；
　　还有，还有当时和爸爸吵要不要发布时它的表情。
　　肖白感觉有一双巨大的手摆弄着一切，而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肖白颤抖着双手翻看资料，可这时舒子陵发来了消息“找到工具了吗？没事吧？”
　　肖白快速翻动资料，让龙域全拍下留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原位，把保险箱关好。
　　到隔壁拿了验尸工具，看着眼前游走的红外线突然想起资料室里有个按钮，明显不是灯开关，现在全是智能开关，这种物理开关只会是物理连接——红外线！

　　要不要试试？
　　万一不是立刻就会被发现。
　　龙域没法查这种物理性的东西。
　　可万一是呢？
　　肖白抱着忐忑的心摁下开关，果然红外线消失了。
　　呼~总算有个好事了，至少可以少一个来回~要真拿这个箱子进出，非得撂半条命不可！

　　接着就是要去负一楼找尸体，好吓人哦，大爷就在楼梯口。
　　舒子陵摸了摸肖白脑袋“这有什么，我们光明正大走下去。”
　　哎嗨，也是哦，大爷怎么会想到从楼上下来的是外来人，便衣警察那么多，有一个穿警员服装的已经是很好的掩饰了。
　　于是两人一个抱着验尸工具箱，一个抱着笔记本有模有样地下了地下室。
　　舒子陵穿警员服还挺像那么回事！除了~衣袖裤腿短了一截，整个人动作大点都可能把衣服给撑坏了。
　　肖白抱着验尸工具箱直叹气。
　　“给我箱子吧。”舒子陵僵硬伸手“重。”
　　肖白抱着没放“不用了，我怕你一用力把人家衣服给撑破了。”
　　舒子陵笑笑，干脆把衣服脱下来，身手接过箱子，把衣服甩给肖白“我验尸。”
　　肖白呆了，这是什么物种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流氓验得了尸行，开得起豪车翻得过围墙，当得了闹铃不知道能不能暖床。
　　哎呀想啥呢，肖白讪讪地把箱子递过去。
　　舒子陵打开一看，又合上了。
　　“拿错了？”肖白看向舒子陵“不该吧？”
　　舒子陵笑笑“好小白，你把人家祖师爷的看家宝贝拿出来了。可能，还真是传家宝。”

　　肖白抱着警员的衣服看舒子陵对着箱子象征性地拜了三拜，然后在旁边柜子里取出手套，简易防护服，平铺工具箱挑选工具准备开动。
　　“把针线给连一下”舒子陵掀开白布，露出李伟那被掀了一半的脑袋，看得肖白一阵哆嗦。
　　舒子陵好笑道“你杀的你还怕？那天白的红的流一地都没见你怕。”
　　肖白脑袋里全是久远的回忆，面色笑得有点僵硬“见过快死的，刚死的，这头一回见死这么久的。有点渗人。”
　　舒子陵掀开李伟衣服在腹部比划道“那你是没见过高腐，巨人观什么的。”
　　肖白一哆嗦，忙学着舒子陵的样子对工具箱拜了拜，穿针引线。

　　停尸房摆着梅李山庄那八十多具尸体，一般情况发现尸体通知家属在一周内领走，否则就直接拉去火葬场，完了随便找个公墓葬。

　　大概也是头一回齐刷刷没人领尸吧。
　　当然，这些都是毒贩，非法组织，谁来领，那不相当于自首吗？
　　这也是今晚二人必须来这儿的原因，过了今晚，可能尸体就被毁了。

　　“提出来了”舒子陵递给肖白一管浑浊又刺鼻的液体，接过针线三两下把开膛破肚的李伟缝合完整。
　　“董事长，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吗？”肖白把那一管液体拉得远远地，侧着头捏鼻子问舒子陵。看得舒子陵想笑。
　　“我打游戏不行，也不懂程序，不会的还挺多的。”
　　“那你最擅长什么？”
　　舒子陵想了想“大概是演戏吧。”
　　肖白想到上次一起拍代言的场景，点头夸道“没去娱乐圈可惜了。”
　　舒子陵将李伟盖好，把手套防护服脱了扔进自动分解机。
　　他说的演，可不是这个演。
　　两人又上了三楼，肖白这才看见法医办公室在红外线另一边，龙域指出来的房间，是重要器材室
　　！！？
　　“你小子坑我！”肖白嚷嚷道
　　-这不是让你练练身手嘛-
　　龙域又单独在肖白耳边说了句
　　-资料-
　　肖白明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表演暴躁“好好化验，不然等着！”

　　活动现场的光束在夜空里摇摆不定，偶尔还能传来几声喊叫，法医办公室里机器自动运作，只留舒子陵和肖白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肖白以为舒子陵会有一堆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会有龙域，你和肖峪到底什么关系，龙域是升级了吗怎么比我的厉害很多……
　　甚至舒子陵一开始说的他最关心的问题：肖峪是不是还活着。

　　但肖白还很庆幸舒子陵什么都没问，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舒子陵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邃的瞳孔，他不是没有问题，他是没想好怎么问，或者知道答案后怎么面对自己的隐瞒。
　　-肖白猜的没错，茶里有毒-
　　“但这只能证明那个老板是孙俊文的人，还不足以威胁孙俊文。”肖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捋整个事件。“孙俊文不知什么原因杀了赵云帆，被老二知道，逼李伟杀老二灭口，后来发现李伟可能知道我有龙域，便把李伟也设计进去了。”
　　“等等！”舒子陵突然说“赵云帆是孙俊文的人杀的，老二是李伟的人杀的，那为什么两人的死相一样？”
　　肖白也愣了一瞬，把赵云帆的现场报告和老二的现场报告翻出来做对比。
　　处处可见模仿的痕迹！
　　赵云帆是刀口是平刺，说明凶手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八左右，但老二的刀口是从下往上，说明凶手比老二矮十来厘米，一米六五左右！
　　赵云帆口袋里毒的痕迹像是有人翻找东西留下的，而老二口袋里毒的痕迹像是随意抹进去的！
　　最关键的是最后，赵云帆敲对门的那只鞋，好像是随机的，意外的，而老二敲对门的那只鞋，却是有目的的，故意的！
　　也就是说，一开始猜测的赵云帆的死亡时间的特殊意义，是个意外！
　　对门出来看到现场后报警，当时凶手还在屋内！
　　凶手在赵云帆身上找一个东西，一个导致赵云帆被凶杀的东西！还很有可能吸毒！

　　“李伟对现场的模仿，是因为他要用这件事警告孙俊文。”舒子陵手指轻点桌面“孙俊文对老二说他就是一条狗，但李伟在舒家也不过是一条狗，他和孙俊文合作绝不是为了换个主子当狗。”
　　“所以从心理上猜测，他是想警告孙俊文不要太过分，但又不敢真的反抗什么，最后还是杀了老二，以这种手法来泄愤。”
　　“但没证据”肖白耸耸肩
　　舒子陵邪气地勾了下嘴角“我们又不是警察，又不需要破案，要什么证据，知道来龙去脉不就好了。”
　　肖白笑着道“也是哈。那一会儿见？”
　　舒子陵微蹙眉头紧盯着肖白“嗯？”

　　肖白道“你处理警员，我去资料室打开红外线，直接从窗户走。”说着还摆出一张苦瓜脸“这个红外线太傻逼了，还不如跳窗来得安全。”
　　滴滴~呜~
　　“什么情况？！”肖白一愣“谁触发警报器了？”
　　-是二楼那个官员醒了，光着屁股跑到了值班室-
　　肖白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人民警察这么拼的吗？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跑路吧！
　　肖白拔腿就跑向资料室，舒子陵比较惨，还要脱警员那条紧巴巴短一截的裤子！
　　门卫大爷和那个警员网上爬楼梯的声音在楼道里异常清楚，警局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资料室，警员哪怕遛鸟也得先确定了资料室的安全再慢慢调查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两个人冲回资料室开了红外线，才发现触发了警报器以后窗户锁死出不去了。
　　啊，凉凉~
　　“接下来两人一定会去调监控。”肖白托着额头叹气“我们编个什么剧本呢？”
　　“警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三楼自己脱了衣服疯疯癫癫跑到二楼晕倒了？”
　　舒子陵也扶额，这要怎么编，还有两人在大爷眼皮底下去地下室的事怎么办？
　　“警员半夜被鬼跟上，去了地下室，之后被鬼上身疯疯癫癫脱了衣服又跑下二楼？”肖白不确定地胡说八道。
　　舒子陵皱着眉“就这样吧。我没写过惊悚文。但听起来还挺顺。”

　　于是在值班室看到监控里只有警员自己一个人疯疯癫癫，而大爷还看到一个白发女人警员却全然不知时，两人大喊着跑出了大楼。直到天色发白才敢回来一个穿衣服，一个关警报器。
　　自此之后，民间的鬼故事又多了一版月下遛鸟警局篇。
　　舒子陵和肖白也在资料室窝了一晚上，肖白又是体力消耗，又是情绪消耗，熬了半个小时便靠着墙角睡着了，舒子陵将人轻轻抱在怀里，让肖白睡得更舒服些。
　　龙域看着依偎在舒子陵怀里的肖白，把自己投影出来和舒子陵唠嗑“哥哥，你直的还是弯的？”
　　舒子陵瞪了龙域一眼。
　　龙域嘻嘻笑道“要是让你在肖峪和肖白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
　　舒子陵面无表情地打了行字“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龙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是男女通吃，半直不弯？”
　　舒子陵瞪龙域“都跟谁学的？这么皮？！”蓦然又惊讶道“肖峪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是不是？！”
　　龙域沉默下来“以后肖白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