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一辈子别想逃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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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一身暖和合身的常服后，苏御接过顾瑾炖的鱼汤细细品着，时不时点评几句，以批评为主。
顾瑾早被之前苏御说的话弄的心烦意乱，也没回嘴，苏御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然后大将军特别有风范地让人过会儿再收拾碗筷，一个巧劲扯住人的胳膊，正好把顾瑾拉到腿上坐下，整个人圈在怀里，嗅他鬓角的冷雪香。
“北辰，不是说好了白天不……”
苏御哪里管他说什么，上边堵了人的嘴，下边松了腰带摸进里衣。不待顾瑾推搡，轻车熟路地将人亲/软/了身子，半搂半抱着推到塌上。
等顾瑾终于反应过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青天白/日/的胡闹了一阵子，苏御倒是连日赶路疲惫不堪，弄完就睡了过去。顾瑾在江南老宅修养了半月，此刻虽然腰酸的厉害，但没什么困意，便随手拿了几个积压着的奏折过来翻看着。
直到午后，苏御才终于睡好了，动动胳膊搂过人的腰蹭了蹭，顾瑾刚好看完积压着的折子。
“起来吧，我得给陛下回信了，连着这些个折子。”顺便威胁一把。
“不急。”
苏御浑身懒洋洋的从枕边的衣物里一阵摸索，摸出一个天青色小瓷瓶递给顾瑾。顾瑾满脸疑惑地接过，在手里转了几圈，谨慎的没有打开。
苏御多年行伍，却也是不急不躁的性子，慢条斯理地扒开瓶塞让顾瑾闻了闻，一股甜丝丝混着莫名花草香的气味飘入顾瑾鼻子里，让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生出一丝怀疑。
“不必给宋景湛啰嗦，你要是愿意吃了这个，婚假自然不是问题。”
好了，不用怀疑了，这就是胭丝蔻。
顾瑾突然绷起脸，将瓶塞重新拧好放稳妥，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和苏御谈判。
顾瑾：“要生你生，你生更不用去西北。”
苏御：“啧，我又没有经验。”
顾瑾：“我就很有经验吗？三天不打你小子还想上房揭瓦！”
苏御伸出手扯开顾瑾没有绑好的衣带，丝毫不肯退让：“怎么你还想打我？你舍得吗我的好大人？我一年到头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不顾生死，到头来首辅大人还想打我。这世上还有天理王法伦理纲常吗？真叫人心寒！”
顾瑾：“……”
这话说的，好像当初不愿意在京城看宋景湛的脸，非要跑到边关去打仗把顾瑾换回来人的不是你苏北辰一样！
要不是看他这些年实在辛苦，顾瑾还真不好说服自己就这么伺候了他三年，如今越发得寸进尺。
苏将军深谙用兵之道，打一棒子再给甜头，此刻摸着人身上还未褪下去的痕迹，声音放软道：“云轩，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别怕。”
顾瑾睫毛微颤，抿着嘴不说话，苏御便将脸贴过去，靠着顾瑾暖烘烘的身子继续诱骗道：“我这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老实安分十个月能要我的命，万一生下来和我一样不听话，以后累的还是你。”
“你还知道你不听话啊。”顾瑾撇撇嘴，伸手轻拢着腿上枕着的人的发丝，说，“就算我生那也是你的，该不听话了照样不听话。”
苏御知道这就算是答应了，却依旧腻歪道：“不会，你生的就像你，调皮的时候还有些说辞。”
顾瑾终于被他逗乐了，他本就不是扭捏的人，能为心上人生儿育女，他也是愿意的。
***
上元节之前，两人便如约回到京城，皇帝这次特别大方，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里摆了满了酒席，无他，皇后想出来溜溜了，顺带还有他们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不满周岁，最是可爱喜人的年纪，尤其喜欢顾瑾。
果然全京城女性都倾慕的好相貌不是浪得虚名，小公主趴在顾瑾怀里分外舒心，连自家亲娘也不让碰。
南星见此着实开心，就差仰天大笑，于是敞开了大吃一顿，走的时候差点把公主忘了。
顾瑾抱着孩子，腾不开手，苏御便十分好心地喂他吃。
他喂一口，皇帝啧一声，啧了十数声后，顾瑾给了皇帝一脚，那边才老实下来。
当天晚上，苏御又将胭丝蔻放到顾瑾面前，本来就已经说定过了，这次顾瑾便没有推拒。
苏御将人弄得几乎昏睡过去，才在心里生出一丝皇帝还是有点用的想法，然后，在顾瑾伸手揽住他想叫人停下的时候，苏御又抛弃那些有的没的，专心伺候起人来。
宋景湛变卦的第一个月，苏将军二话没说就回去驻守边关，也没有顺便带走顾首辅，皇帝心惊胆战地瞅着顾首辅相安无事地看了一个月奏折，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等第二个月到头了，顾首辅突然发难，草拟了许多份奏折要改换朝廷制度，一下子堆满了皇帝的尚书房。
改啥制度皇帝无所谓，反正也不能再累一点，就是那密密麻麻的折子看着人眼晕。
但顾首辅不仅要求皇帝看，还要求皇帝给出意见，并每条写出千字观后感。
“陈疴旧历，需得该换，不可一人任要职而全仰仗之，此乃大忌。”
“礼部那里你去看看，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再不干活全都抓去吏部和户部充公！”
“还有，赶紧想些法子，每年科考的人数都在跌，连从军的人也少了……再这样下去你多干八百年皇帝也没用！”
“嗯嗯好的都依爱卿你。”宋景湛点头如捣蒜，宛如一个昏君。
“臣草拟了几份章程，还请皇上过目。”顾瑾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把小推车上的奏折推了进来。
“没事都按爱卿说的办不用给朕过目！”皇帝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
啪的一声，顾瑾一拍桌子，拍得昏昏欲睡的皇帝一个激灵。
顾瑾：“给我认真点，说，说出反对意见，每点列出十条！”
宋景湛：“朕觉得开放国库可以，但是朕的小金库……”
“就你事多给你列好了还多嘴！”顾瑾又一拍桌子。
宋景湛：“……”草！（指一种植物）
改换制度进行的非常顺利，除了有些闲得慌的礼部大臣被抓走干体力活，于是没事找事非要给人弄点麻烦事，皇帝这次没来得及看热闹，直接下场骂人了。
因为不久之前，随着顾首辅的所有奏折呈完，还有一件惊天大事砸的皇帝晕头转向。
顾瑾：“我怀孕了，婚假你看着给批吧，不批也可，臣的辞呈已经拟好了。”
宋景湛一拍桌子：“……动辄就会辞官，顾云轩，朕给你脸了是吧？当朕是好欺负的吗？！朕看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赶紧把北辰叫回来爱卿的婚礼一定要风格大办~~婚假就定在今年秋吧！”
开玩笑，首辅怀孕和皇后怀孕可不一样，皇后就会混吃混喝，首辅可是要上班的！
此刻要是给宋景湛一条尾巴，他能摇得飞起，顾瑾看他一眼，忍不住低头干呕了几下。瞧着皇帝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顾瑾无奈解释道：“这是害喜的正常反应，我不是针对你。”
皇帝就是觉得顾首辅在针对他。
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看了眼奏折，良心被狗叼了的皇帝忽然福至心灵，不可置信道：“爱卿你要改革制度，该不是为了朕以后能省些力气，少看些折子吧？”
顾瑾欣慰于皇帝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不由得温声道：“国家昌明，需得国主英明，海晏河清，还得吏治得当。东黎国是要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的，改革不是今日，也得是明朝，圣上已经替百姓担了许多苦楚，剩下的，臣愿代劳。”
狗皇帝眼泪汪汪，感动得快要涕泪横流了，嚷嚷道：“爱卿你真好！你比苏北辰那混小子好多了！！你都这么累了他还让你给他生孩子，他不是人！！！”
顾瑾：“……”
***
“听说宋景湛骂我你都没帮忙还嘴？”四个月身孕的顾瑾已经有些显怀，苏御自然也不好将人往死里欺负，但他有的是别的办法。
“我没，没反应过来……北辰，你，你放开我的手，发带也拿开！”顾瑾气都喘不匀，还是恶狠狠道。
“那怎么行，你都不帮我说话，我怎么帮你做事啊？”苏御摇了摇头，手上反而用力收紧。
“苏御！你再不放开我真的生气了！”见人确实动了火气，苏御颇为不舍地将沾了泪渍的发带解下，看着顾瑾一双泛红的眼睛，有些可惜道：“顾首辅忒小气，这点情/趣都不行吗？”
“……手也放开！”苏御依言解开他的手，却没接到想象中的推拒。
顾瑾伸手环住苏御的脖子，真实地感到来自那人的温度，叹息一声：“我好想你，让我看着你，阿御……”
苏御：“……”
他试着动了一下，顾瑾将他抱得更紧了，于是苏御便有恃无恐，辗转反侧起来。
苏御回来后，皇帝特别良心地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说是用来准备婚事，但是，没想到这两人早有预谋，成亲的一应事宜早已准备妥当，这半个月权当额外放假，游山玩水去了。
“不应该啊，朕从小和他俩竹马竹马长大，他俩滚一起去了朕还可以接受，但是他俩一起算计朕……”
这两天的皇宫里，皇帝所到之处都能听到这样的碎碎念，其他宫人受不了可以转头就走，皇后却是乐得看皇帝吃瘪，听他念叨了好几天还不肯罢休，终于忍不住道：“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就是坑了你半个月的假吗，你这么纠结做什么？”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皇后，探讨性地问：“那星儿你自己批半个月的卷轴试试？”
皇后立马低头不语，小心翼翼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待到二人大婚之日，万人空巷，围观首辅大人娶苏将军。
是的，是首辅大人娶亲，按照之前的赌约，谁家里来的人多，便在谁家拜堂成亲。
顾首辅那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为了个美人入赘西洋的大哥，居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回来参加弟弟的婚宴，而苏御那莫名离家的老爹仍然音信全无。
苏将军是个爽快人，毕竟里子已经有了，顾首辅辛苦怀胎也是不易，面子什么的可以适当让一让，才能显出大丈夫的风范。
反正顾首辅的心在他这里，人也跑不掉，包括肚子里那个。
但他弟弟明显不那么想，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出门，活像看着泼出去的水。
苏御心想，是时候找茬揍他小子一顿了。
***
秋日大概是一年中难得安逸又舒适的季节，金色是上天赋予的恩赐，是收获的喜悦和休憩的惬意。
东黎国迎来了又一年的丰收，但这并不是皇帝此刻最在意的。
“星儿，你猜云轩生的到底是男是女？朕在京城开了赌局，说不准到时候还能捞一把。”皇帝最在意的除了皇后，莫过于他那点小金库。
皇后不以为然，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道：“我不知道，别想坑我去赌钱……可恶你们这里皇后的工资真是太少了，生孩子都没有补贴的吗？”
宋景湛默默转过头去，装没听到。
自然是没有生了龙凤胎这样让全京城赌坊咬牙切齿的悲剧发生，到了月末的时候，一个可爱的男婴呱呱坠地。
苏将军非常开心，孩子刚出生，眉眼便隐约都是顾瑾的影子，想必长大后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君子。
“要不要定个娃娃亲？”皇帝如此提议。
“你想都不要想。”苏御斩钉截铁道。
因为皇后生的是公主，让她继承业务繁多的东黎国皇位，皇帝心有不忍，后来回皇后的母国笈多省亲，在两位尊者的强烈要求下，被定为笈多下一任的王位继承者。
那天的盛况苏御至今记忆犹新，两位尊者泪眼婆娑地看着公主，宛如看待神明一般，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再看抱着公主的自家现任的王，立马弃之如敝履。
南星想要张嘴反驳，被东黎国的皇帝戳了一下，于是又十分艰难地闭了嘴。
所以，说起来就是苏御舍不得顾瑾辛苦生的儿子远嫁笈多，其实还是不想再跟宋景湛产生更多的联系。
很怕影响后代的智商呢。
***
又一年除夕，顾瑾靠在雕栏旁，柔和的阳光柔柔地洒落在他身上，光影斑驳，映出了一双人的影子。
“不会睡着的，你不用担心。”顾瑾闭着眼道。
“累了就睡一会，折子我替你看。”苏御将斗篷披在他身上，不急不缓地拢起顾瑾散落的长发。
“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更擅长文职，当初为何非要去从军？”顾瑾搭上苏御的手，想了想，又补充道，“绝对不是因为皇帝。”
苏御看着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笑容，顾瑾看的呆住了，被人抬着下巴印了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因为你，我想让你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京城，这是我的私心，你可以不接受，也可以埋怨我，但是云轩啊……”
顾瑾闭了眼，呼吸间满是这人独有的气息，依旧带着些塞北孤寒的味道，让他分外安心。
这人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顾瑾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看着苏御有些得逞的笑，顾瑾一咬牙，伸出手，苏御便将人抱了满怀，几乎笑出声来。
在不知是何时的岁月里，在沉寂了万事万物的美好和寂寞里，这一方天间发生的故事从未停止。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一辈子别想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