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信息素？》贾岱澜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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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鹤浚和李秦艽各自从体育老师手里接过队长袖标，肩并肩走到了操场中央，当着体育老师的面，两个人只得轻轻握手，不敢造次。

　　体育老师吹响了口哨，比赛正式开始！

　　方鹤浚是前锋，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进球。
　　而李秦艽是守门员。

　　说句实话，像他们这种半吊子水平都没有的足球比赛，其实就是守门员之间的的对决。压根儿也别指望什么战术，排兵布阵，都是433阵型。

　　方鹤浚身为前锋，脚下有力，爆发力很强，开场不到三分钟，带着球长驱直入，来到点球点，和李秦艽面对面。他用内脚掌轻挑，颠着步子，晃着肩，想来个假动作，目标锁定门框的左上角。

　　李秦艽像是会读心术，探身伸手一勾，将球扔了回去，擦着方鹤浚的侧脸飞回了中场。
　　”卧槽！”方鹤浚叉着腰，直叹可惜。
　　李溪川走过来，拍着手掌说：“别急，别急！慢慢来！”

　　方鹤浚望着李秦艽，像是要把他盯穿了，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拿钉子鞋踩了踩脚下的塑胶操场泄愤。

　　体育老师江月白吹响了口哨，示意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要攒在一起。

　　方鹤浚默默对着李秦艽的方向比了个中指，李秦艽先是举起双手交叉，意思是他会“零封”，然后带着手套的右手伸出食指，左右摇晃，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放鹤浚气的直跺脚，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对着他比了个全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中指。方鹤浚看到李秦艽无力的垂下了双臂，意志呆迷，嚣张气焰削减了大半。

　　“哼哼！”方鹤浚耸耸肩：“跟我斗！”
　　江月白的口哨吹响，从边场跑过来，给了方鹤浚一张黄牌，警告一次。

　　“我这都没动呢！”方鹤浚双手一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在球场上使用侮辱性的手势，黄牌警告！”体育老师丝毫不留情面，在黄牌上写上了方鹤浚的名字，不光如此，还在他名字后面，顺手画了个感叹号！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方鹤浚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顺手写惯了！”江月白挤出一个笑容，后退着撤了回去。

　　方鹤浚斜眼瞅了李秦艽一眼，自从遇到他，自己丫就没顺过！

　　场上的球赛还在继续，方鹤浚跑了一会儿就已经是满头大汗。跑了大半天了，他连球边都没碰到，球总是传不到他的脚下，他难免急躁，最近也不知道是春天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是越来越急躁了，有事儿没事儿心里头都毛毛躁躁的。

　　“方鹤浚！接球！”李溪川隔着四分之一个操场喊他，脚下一勾，将球传给了他。

　　得了球，方鹤浚转过半个身子，脚下护球，晃过两个防守的同学，突出重围，飞速奔到李秦艽的面前，停了半秒，射门，对准左下角，丝毫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啊哈哈！球进了！”方鹤浚振臂高呼，对上了李秦艽的眼睛。然后他就勾着李溪川的脖子，扭着腰，唱唱跳跳地跑开了。

　　李秦艽对上方鹤浚眼睛的瞬间，心头一阵微颤，他忙摘了手套捂住胸口，像是有一口气噎在了喉间。李秦艽扶着足球门框大口喘气。

　　同队的球员看到异样，赶忙举手示意：“老师！李秦艽他好像有点儿不舒服！”哨声吹响，全场暂停比赛，江月白奔着走过去问道：“没事儿吧？”

　　李秦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五六次，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方鹤浚也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有病就不要上场啦，在旁边歇着就是了！”

　　他主要还是怕自己刚刚发力太猛，踢到李秦艽身上什么地方了，可是看他捂着胸口，觉得可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悻悻地走开了。

　　“老师我没事儿了。”李秦艽重新带上手套，两腿岔开，微蹲，双手半举到胸前，目视前方。

　　李秦艽刚刚已经用了气雾剂，按理说有效时间可以达到两个小时以上，这才开场不到二十分钟，不应该是药的原因，刚刚的心率增加，胸闷，应该也还是气雾剂的副作用。

　　久病成医，李秦艽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了解。

　　直到上半场四十五分钟结束，双方都未进球，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李溪川来到场边从包里掏出一瓶水，仰头望喉咙里面灌。

　　方鹤浚脚后跟着地，翘起前脚掌走了过来，想来分他半瓶水。
　　“给我喝一口！”方鹤浚伸手就要去夺，李溪川摇了摇头，顺手从包里掏出另外一瓶扔给他：”给你！”

　　方鹤浚的满头大汗，前额的头发被他撩到了后面，鬓发就贴着他的耳侧。
　　“我觉得我要去剪个头发了！”方鹤浚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要不我去剃个C罗同款？”

　　“你丫能别骚包了吗？”李溪川拧上瓶盖，拿着空瓶敲在他的头上：“你这球没踢两场，谱倒是先摆上了？刚刚还说我选的是垃圾社团？”

　　方鹤浚将喝剩的半瓶水浇在了头上，偶有细微暖风拂过，竟然有了一丝清凉之感，他转身突然停住，望着一个方向，静静出神。

　　”看什么呢？“李溪川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李秦艽正在使用气雾剂。

　　李秦艽拿摇晃气雾剂的瓶身，使得里面的药物充分混匀，然后呼气至最大限度，屏住呼吸，将气雾剂的咬嘴放入口中，合上嘴唇，然后再缓慢的吸气，按压手里的药罐，将药物释出。吸气结束后屏气十秒钟。

　　李秦艽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他从小做到大，早就熟练了。

　　“我看他那样不像是轻微鼻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隐疾？”方鹤浚叉着腰问。
　　“你管他呢！”李溪川弯腰系鞋带：“我说，你老是没事儿干盯着他看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盯着他看了！”方鹤浚说：“我就是不敢相信，就他这样的也能是个alpha？”

　　李溪川拍着他的肩膀劝他：“这东西，是天生的，就算他缺只胳膊少条腿他也是alpha。”
　　“变不了？这个？”方鹤浚再次确认。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到过！”李溪川慢悠悠地说。

　　方鹤浚抬手就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捏扁，投篮球似地扔进了操场边的垃圾桶。
　　操场上坐着的几个男生给他鼓掌：“不错啊！放学了约个篮球？”
　　“看到没！小爷我就是十项全能！”方鹤浚用大拇指蹭了下鼻翼，一脸得意。

　　江月白的哨声吹响，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开始，双方交换场地。

　　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场地，他们一时间没适应，还是因为体力到了极限，大家跑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就只有方鹤浚一个人在操场上喊：“快传球！给我传球！”

　　“你好歹来中场晃一晃！”李溪川喊他。正说着，对方球队的前锋从边场找到了空隙，猛的穿插进来，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连守门员都没反应过来，球就进了。

　　此时距离下半场开场不到一分钟。

　　这一球激起了场上的气氛，大家大梦方醒，尤其是方鹤浚，他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发起来。但是他越急，就越是进不了球，愣是错失了好几个进球的绝佳机会。

　　李秦艽的反应也变得灵敏了，甚至扑出了方鹤浚的几脚补射。

　　方鹤浚急的一身汗，身上粘哒哒的，他胡乱在脖子上摸了摸，发现自己后颈上的抑制剂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掉了？”方鹤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他想着自己反正也释放不了信息素，掉了就掉了吧。

　　场上的气氛很焦灼，后卫互相铲球的动作本就不怎么规范，加上情绪控制不好，战火立刻就烧了起了，队员们激烈地吵了起来。

　　就在刚刚，李秦艽他们队的后卫，铲球的时候故意伸脚绊倒了李溪川。李溪川一个步伐没站稳，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上，他膝盖着地，蹭破了一层皮，细细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方鹤浚是个不饶人的，他推搡了对方后卫，喊道：“你干什么？”
　　江月白走上前将他们分开，李秦艽抱着球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你们后卫把我同学撞倒了。”方鹤浚隔得不远：“我都看到了，是他故意伸脚的。”

　　李秦艽手搭在李溪川的肩膀上问道：“没事儿吧！用不用去医务室？”
　　李溪川摇摇头说：“没事儿，就擦破点儿皮。”
　　方鹤浚拉了拉他的球衣，示意他别说话了。

　　“凭什么我就比划了几个手势就吃了张黄牌，他们那队的后卫都伸脚了，要不是踢偏了，就直接踹倒我同学的膝盖上了，这都不是黄牌？”江月白叫方鹤浚吵得脑袋疼。

　　“我都看见了，你别在我跟前说了，再说我就也给你一张！”江月白吹了吹口哨，警告他。
　　一听到可能要被给黄牌，方鹤浚跑得比谁都快。

　　比赛重新开始，李秦艽把球抛回了中场，被方鹤浚抬腿停住，截胡了他们队的传球。方鹤浚一转身，前面一片空白，正是长驱直入的好时节。但是距离过长，他的脚力不够，可能会被李秦艽扑出来。

　　方鹤浚带着球往前跑了十几米，李秦艽他们队的后卫虽然跟了上来，但是来不及了，方鹤浚的奔跑速度实在太快，他们也只能望尘莫及。

　　“来了！”
　　方鹤浚这一声后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李秦艽说的，这个机会实在是难得。他在点球点附近，一脚球踢过去，却被李秦艽扑了出来。

　　可是李秦艽没抱住，球脱手，跑了出来，方鹤浚跑到跟前，又补了一脚，李秦艽身子一歪，又用肘部又挡了一下。

　　方鹤浚没想到自己两脚都被扑了出来，球飞到他身后几米远处，他三两步跑过去，又要补上一脚，这一脚，方鹤浚加大了力度，李秦艽伸展双臂，举过头顶，横着身体，想要挡住这一脚。

　　方鹤浚由于惯性，脚下一打滑，连人带球一起哧溜进了足球门框，和扑球的李秦艽撞到了一起。

　　李秦艽想躲方鹤浚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球他够到了，牢牢抱在怀里。方鹤浚摔在了他身上，两个人头碰头，撞的眼冒金星。

　　方鹤浚脑门上的汗蹭了李秦艽一脑门。

　　江月白的口哨声响起，这个球进了！

　　李秦艽忽然呼吸声急促起来，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方鹤浚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他的动静吓到了。李秦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况似乎比刚刚还严重了，他捂着嘴，像是要喘不过气的样子。

　　“老师！快去医务室喊人！”方鹤浚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头，接着喊道：“李秦艽好像要不行了！”

　　“你还愣着干嘛！背上他直接去医务室吧！”李溪川跑过来提醒他。

　　方鹤浚拉起他一条胳膊，让他勾着自己的肩膀，想拽他起来，拖着他走到医务室，哪知道李溪川帮忙时会错了他的意，直接把李秦艽放到方鹤浚的肩背上，让他驮着去医务室。

　　李秦艽喘了几声，眼瞧着就要见好。
　　“你丫怎么这么重？”方鹤浚手往后握住李秦艽的大腿，往上面颠了颠。
　　“滚你大爷！”李秦艽只是骂了这么一句，就晕了过去，头耷拉在方鹤浚的颈侧，头发刺挠着他，痒痒麻麻的。

　　“真是个扫把星！”方鹤浚一边想一边跑一边嗅了嗅，把他背到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