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第一是我的》海榆

9、乱闻

　　前面的刘雨桐对着周顾他们这边招招手，没多久手机传来震动，是班级群里面的消息。

　　周顾的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他索性把班级消息屏蔽了。

　　林幕刚把照片发出去想关掉手机屏幕，就看见在他发的图片底下刷新了一连串的照片。

　　都是刘雨桐发的，有风景照，之前在鬼屋的合照，还有一张拍的是他和周顾。

　　周顾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看不清神情，姿态悠闲地靠在缆车里，一只手搭在车杆上，一只手举着手机。

　　他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周顾面前，周顾抬头看着他，然后周顾扫了他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照片只拍到了他半边脸，剩下的半张脸藏在林幕的背影里，阳光从缆车的玻璃窗斜斜照射到他被拍到的脸上，背后是高悬的虚空以及蓝天白云，他们两人一站一坐。

　　林幕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看向一旁的周顾，他正侧身看着窗外。

　　下一秒，周顾忽然转头，视线与他撞上。

　　林幕一愣，刚想转头，就见周顾已经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窗外。

　　缆车终点站是在山上的一个小庙里，庙里林立着许多佛像，他们几人在上面一一参拜之后，就到外面去拍照了。

　　从山顶看到的风景跟山脚看到的肯定是不一样的，林幕张开双手冲着山脚大喊了声：“啊～”

　　周围的同学被他带动，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周顾掏出手机想拍张照片做纪念，刚打开微信发现朋友圈有新动态，“你大爷”发了一组照片，只有两张，一张是刚才拍的风景照，还有一张是林幕的自|拍照，比了个剪刀手，并配文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正拿着手机拍照的陈家乐说：“不如我们来合照吧？在这儿还差张合照呢。”

　　“好啊，好啊。”刘雨桐说：“我来给你们拍照，一起喊茄子啊。”

　　“家乐你往中间靠拢，对！不要动。”刘雨桐在前面指挥着陈家乐往中间站好，然后又指了指刘文，“刘文，你往左边一点。”

　　“哎呀，林幕你跟周顾一块站后面吧，你俩太高了。”

　　林幕闻言跟着周顾一起站到了最后面，前面的刘雨桐说：“你俩靠近点啊，中间离太开了，我相机都拍不到你们了。”

　　林幕往周顾的方向靠了靠，肩膀挨着肩膀。

　　刘雨桐放下手里的相机，“你俩能摆个姿势吗？直愣愣地站着有点傻啊。”

　　“行吧。”林幕说着把手臂搭在周顾的右肩上，右手比了个剪刀手，“这样可以了吧？”

　　林幕感觉到周顾的背部肌肉似乎僵了僵，但是没推开自己。

　　林幕腹诽，不就搭了一下肩膀，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可以可以......不要动，保持姿势。”刘雨桐说着按下快门，“来一二三，完美！”

　　下山的时候，坐在缆车里的感觉就要比上山的时候强烈很多，几乎是看着自己从高空慢慢向下滑去。

　　他们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陈家乐说要去白云晚望上看晚霞。

　　但他们去晚了，到的时候晚霞早没有了，陈家乐很失望，长吁短叹了一路。

　　他们今晚要在中午吃饭的酒店住宿，回去的时候李老师已经分配好了房间，两个人一间房，男生与女生分开住。

　　周顾恰好分到跟林幕一个房间，周顾先拿着钥匙上去开门，房间是很普通的标准双人间，周顾刚把东西放好，就看见林幕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要先去洗澡吗？”林幕问。

　　“不了，你先去洗吧。”周顾躺到床上，他早上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又玩了一天，一躺到床上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根本都不想动。

　　等林幕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喂，醒醒......”

　　周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顶的灯光炫目，他下意识地眯眼，然后就见林幕光着膀子，俯身看着他。

　　周顾一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见过林幕穿着四中蓝白校服的样子，宽大的校服罩在他身上，总是显得他身形高挑，透出几分瘦削的意味来。

　　这还是他第一看见......没穿衣服的林幕。

　　林幕身上的肌肉很匀称，线条紧致，没有一丝赘肉，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单薄。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有独属于少年人的利落朝气。

　　“你醒了？”林幕问。

　　周顾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

　　“你把衣服穿上吧。”

　　周顾起身不去看林幕，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屋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等一下吧，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呀。”林幕见他醒来，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床上坐下，拿着浴巾抹掉头发上的水分。

　　周顾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林幕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周顾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林幕擦着头发，小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因为是第一次旅游住在外面，所以他们班群里的消息一直在刷新。

　　杜淳问他在几号房间，想过来串门。

　　林幕刚要答应，就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门被打开，周顾裹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坐到他旁边的那张床上，一副准备要睡觉的样子。

　　他低下头，回绝了杜淳。

　　果然，下一秒，他听见周顾问：“几点睡？”

　　林幕头也没抬，继续盯着班级群里的消息，“我无所谓，现在睡都行。”

　　半晌，周顾又问：“你......要开灯吗？”

　　林幕抬头，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你要关灯睡？”

　　周顾点头。

　　林幕放下手机，“要不......你把大灯都关了，我开我这边的一个床头灯？”

　　“关灯我睡不着。”他又补了一句。

　　周顾没说什么，抬手把大灯全部关了，留下林幕床边的床头灯，散发着温柔的黄光。

　　周顾躺在自己的床上，问隔壁床的林幕：“你怕黑，平时一个人睡觉会不会怕？”

　　林幕看了他一眼，“会，但是开灯的话就不怕，我家的灯都是开一晚上的。”

　　周顾闻言没再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还能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光亮，他其实有一点光线或者声音都没有办法入睡的。

　　在床上酝酿着睡意，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清醒着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周顾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十八岁的生日就这样过了。

　　他叹了口气，再睡不着明天可能就起不来了。

　　周顾转头看向林幕的方向，他正背对着自己，酒店的薄被扔在了一边，床头的灯光微弱，也依然让周顾觉得晃眼。

　　林幕好像睡着了，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偷偷关掉灯？

　　“是不是开灯你睡不着啊？”

　　林幕突然出声，转身看着周顾。

　　“你没睡？”周顾被他吓了一跳。

　　“你像煎饼似地翻来覆去，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林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嗯，有光我睡不着。”周顾沉默半晌，才道：“我从小就这么个毛病。”

　　李老师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简直是个灾难，一个人怕黑一个人怕光。

　　“我看你毛病不少。”林幕打了个哈欠，“现在要换房间也晚了。”

　　周顾没说话。

　　林幕犹豫挣扎一会儿，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

　　走到周顾床边，开了他这边的床头灯。

　　看他在鬼屋帮过自己一把，又开灯委屈自己成全他的份上，林幕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做些让步的。

　　周顾还没看明白他想干什么，就见林幕转身回自己床边，关掉开了半夜的灯。

　　林幕把自己的枕头扔到周顾旁边，然后爬上了他的床，睡到他旁边，“有人跟我一起睡，关灯我就睡得着，你现在可以关灯了。”

　　周顾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要跟我一起睡？”

　　“不然呢？”林幕看着他，“两个人干瞪眼到天亮？”

　　周顾抬手关灯，房间里漆黑下来，林幕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下，而后渐渐平缓下来。

　　周顾瞪着黑暗的虚空半晌，才躺下床，然后就感觉林幕的手伸过来，搂住他的腰，两人身体贴在了一起。

　　周顾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林幕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带着很明显的困意，“床有点小，我这样搂着你，位置刚刚好......”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我经常也这样抱着杜淳睡啊，”林幕说：“而且我怕黑，我都让你关灯睡了，你让我抱一下怎么了？”

　　周顾闻言深吸口气，身体往前挪了一点，林幕身上的温热触感消失，“你们一起打滚都没事，但我跟杜淳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黑暗里，周顾感觉林幕的头从枕头上抬起来，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周顾：“.......”这要怎么解释？

　　林幕依然固执地看着他，周顾心里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那你抱吧。”

　　周顾说完就感觉林幕的胸膛贴上了自己的后背，一股温热的气息袭来。

　　林幕又闻到周顾身上甘冽，清新的木调香水味，这会闻着这味道好像挺不错的，还有点催眠的效果。

　　“你......为什么要喷香水？”林幕问。

　　这个问题，从林幕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这味儿的时候就想问了。

　　“......傻子，这是洗衣凝珠的味道。”

　　“是吗？”林幕在他脖颈处嗅了一下，奇道：“这味道好像还真是衣服上的......”

　　周顾肌肤上传来林幕温热的吐息，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颈，“能不能......别乱闻。”

　　“哦。”林幕闭了闭眼，睡意渐渐袭来。

　　周顾以为他终于肯睡了，却又听林幕说：“上一次我们不是一起睡......过吗？你身体这么僵|硬干嘛？我又不会挠你痒痒。”

　　周顾忍无可忍道：“......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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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使劲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