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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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学前的□□会议后，斯内普与湘•南宫并没有多少交集。早开始听说她的东方魔法概论课新奇精辟，但斯内普一直不予置评。可直到十月初的某天常居地下室的魔药教授因公务而上城堡主楼，经过东方魔法概论课室时看见台下所有学生目不转睛地望着湘•南宫念念有词地指着面前盆中的水，接着水面映出此时对角巷中三两巫师走过的身影之后，斯内普才觉得，或者自己需要重新审视这位美丽的东方女术师，以及她高强的法术和那门曾被他视为无关痛痒的课程。
很快，斯内普便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惹他讨厌。
可等到斯内普与她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城堡主楼。
当斯内普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房中只有坐在窗旁的湘•南宫，怔怔地望着窗外。
窗外蓝天如洗，带着秋日特有的澄明。柔和而慵懒的阳光拂在她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流连在她长而翘的睫毛中，迷离的眼神仍停留在窗外的天际，白云飘散，像扯开的棉花糖。
很难把她定义为单纯意义上的发呆，因为她的眼睛并不空洞。
盈盈双眸里像蕴着两泓秋水，在她的眼眶里荡漾，泛着涟漪。眼神迷离而复杂，似乎含着千般思绪，满得快要从眼中溢出来。
眼中有哀伤，有温情，有伤感，更多的是怀念。
很明显是在想一个人。
嘴角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很享受这种被回忆淹没的感觉。
斯内普觉得她在很仔细地做一件事：把自己的回忆倒出来，摊在同样迷离的阳光下晾晒。像一个人从怀中掏出自己最重视的珍宝，小心翼翼地爱抚着。
肯定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入定般的湘•南宫似乎仍然未察觉门边多了一个人。斯内普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但在他进来转身关门时，还是故意弄出了声响。
当他再回身正对湘•南宫时，她已整好以瑕朝他微笑，“斯内普教授。”
不像其他□□在没有学生在旁时与他以教名互称，但这却是斯内普不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不会在未得你的同意前就故作熟悉地唤你的教名，或在你面前就亲热地叫着“西弗勒斯”，背后却与别人斯内普长斯内普短地说。在寥寥的几面之缘中，湘•南宫皆唤他“斯内普教授”。斯内普知道，这是一种疏离的尊重。
可惜，尊重他的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厚待。
“南宫教授。”他点了点头，在她近旁的椅子坐下，无意间瞥见了她长袍口袋中露出的半截魔杖。
“怎么，南宫教授也需要用魔杖？”斯内普微微挑了挑眉毛，惯性地翘起嘴唇。
“除了在课上，在这里平时我一般都用魔杖施法。”湘•南宫泰然自若，仿佛并不在乎他方才有没有看见她的失神。
“可即使南宫教授喜欢收敛锋芒，但全校上下对你那高强东方术法的惊叹声，仍然不绝于耳，”斯内普扯了扯嘴角，讥讽的语气和冷笑一如往昔，但眼眸却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听说，昨天在课上还召来了一条东方的龙 ？”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湘•南宫依然微笑着道，平静而有礼。
“像南宫教授这样本领高强的东方术者会来到英国，很鲜见，愿意在霍格沃茨驻足的，更是前所未有。”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吐出的每一字好像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闪亮的黑眸渐如万丈寒冰。
“我来这里，” 湘•南宫却嫣然一笑，用同样漆黑的双眸平静地回视，“为了找一个人，——如果你指的是这个。”
“呆在四面围墙里找？”
“更确切的说，”她轻轻地转头，望向窗外，似含着期盼，“我在等他来找我。”
她微笑着，语气很轻，仿佛她刚才说的，只是她周末要去一趟霍格莫德。
湘•南宫静静地望着窗外，没有再说；斯内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问。
她好像在蔚蓝的晴空中看到了她的过去，眼中含着两分怀念，两分希冀，两分伤怀，像盈盈的秋波泛着涟漪。
即使斯内普此前确实怀疑过她的来意，但此刻，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眼神，并不能伪装。
他有瞬间的失神。
他看得出她心里有一个人，却没想过深沉如她，竟会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直认不讳。怀着满目的深情，但口中的语气却像只是向他随口一提，坦然不避。
那样的堂而皇之，那样的毫不掩饰。
斯内普觉得有点刺眼。
爱一个人该像这样？而不是如他，把所有感情封死在心底，用真情裹着绝望在黑暗中坠落，同归于尽。
但，他始终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忽然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喜欢望天。
辽阔的天际，在白云飘散的衬托下显得斑驳，像每个人心底里那些已经结痂的伤痕，像每个人那些层层叠叠的过去。
白云飘荡，聚散苦匆匆。
秋日的午后，阳光慵懒而静谧。轻风拂来，乘载着此时共仰穹苍的二人那各自的思怀和惆怅，翩跹而去。
“谢谢你刚才没有用摄神取念，” 湘•南宫望着窗外，突然轻声说道，“斯内普教授。”
瞬间的沉默，只有风声和远处学生在禁林边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声音。
“谢谢你这声‘斯内普教授’。”他也没有看她，好像对天边的白云刚刚产生了兴趣。
湘•南宫却略带惊异地回头看着他，眨眼间，她笑了，眼中带着了然。
在她笑出声的那一刻，斯内普也终于转头看着她，却是轻挑眉毛，仿佛在看一个玩笑。
“斯内普教授是来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吧？”
“嗯。”
“不是该到他的办公室？”
“他说这里离他的教室比较近。”
“听说他前两天刚得了一瓶极品的橡木蜂蜜酒。那么，他不准备用来招呼来客了？”
斯内普撇了撇嘴，“不过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事，三五句就能说完。”
“看来，斯内普教授离成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越来越觉得有些好笑，人人皆知但个个缄口不言的事，却都被她冷不丁地道破。
“南宫教授对着别人也是这般快人快语的么？”
“中国有一句古语，”她望着斯内普，似是坦然，似是玩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么南宫教授言下之意，现在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说在聪明人面前说的话，”她眨了眨眼，“南宫湘虽然不敢自诩聪明，但也起码知道在聪明人面前，没必要说假话。”
“恕我没看出南宫教授有半分没有把自己当成聪明人，”斯内普斜斜地看着她，“南宫教授不是一向很注意收敛锋芒的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说那些场面上的蠢话。”
斯内普眯起了眼睛，黑眸对黑眸，隐约有着光芒在激荡。
远处传来了下课的铃声，还有学生们一哄而散的喧闹声。
“我现在发现，”斯内普拖长了声音，想从天鹅绒上划过，“跟你说话真是件有趣的事。”
“是吗，”湘•南宫也把声音放轻了，嫣然一笑，“我也刚刚发现，斯内普教授，真是个有趣的人。”
说罢，她轻轻地望过门口，门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嘈杂，“斯拉格霍恩教授，快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