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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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斯内普回忆起这段时期的自己时，觉得那可能是一种病态。
不知道是因为那些事过去的时间太短，他觉得自己做得太错，还是因为那个人他爱得太深…… 他总会在一大段空白的时间里回忆起那些过去，大部分都与那个人有关——有时是温暖的相视而笑，有时是她冰冷的怒容，有时是淡淡的沉默相处，有时是无奈的激烈争吵……
就像他的大脑中装着一台被施了魔法的放映器，他任由这些片段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动播放，一次又一次，带着几许自虐的疯狂。
开学第二个周末的下午，斯内普在他昏暗的地下办公室里批改着各个年级的魔药论文，微弱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映在他身后高大的书架上。
虽然只是第二个星期，但面前等着他批改的作业已经堆满了好几个箱子。
其实原本没这么多的。
那个时候，斯莱特林的老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仍然在职。入职两年来，斯内普平时只负责一二年级的魔药课，三至七年级依旧由经验丰富的斯拉格霍恩负责教授。但在这学期开学前，他突然提出今后由自己昔日的学生——年轻的斯内普帮忙批改一部分高年级的魔药论文，并适时代一下高年级的课。说是一部分，其实是绝大部分。
闻言，霍格沃茨上下皆道，年迈的斯拉格霍恩，离他所一直向往的、悠哉游哉尽情享受的退休生活，大概只有半个魁地奇球场那么远了。高年级的学生日益感叹，他们的魔药老教授开始玩命似地布置作业，只因不用他自己批改。
与此同时，斯内普的工作量陡然增加，埋首案台的时间与日俱增。
他其实不在乎。不介意每晚挑灯熬夜，不介意终日困在这个昏暗封闭的地下室。事实上，他有时候宁可自己从来没离开过霍格沃茨。
毕业后他做过了什么，他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那每一件事。
看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见惯了那些将死之人眼中的愤恨和哀求，习惯了面具下自己那日益麻木的脸，以致初回霍格沃茨时，他根本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样清澈的眼神和明净的笑容。
两年前，斯内普回到霍格沃茨，恍如隔世。
他差点忘了，原来自己也曾和他们一样，在这里简单地上课、考试、泡图书馆，精心准备着自己喜欢科目的论文，偶尔祈祷着试题能更顺手一些……
那些时光，当时看来是那样的枯燥和烦闷，如今看来是那样的纯净和美好。
看到斯拉格霍恩仍旧喜欢给家世显赫或天资过人的学生开小灶，斯内普有时会想起在学生时代由这位老教授举办的茶会。
刚开始，是卢修斯•马尔福带着他去的。等到斯内普渐得斯拉格霍恩的青睐成为会上常客时，卢修斯已经毕业。那时，他总听纳西莎•布莱克向斯拉格霍恩说着卢修斯在魔法部又通过了什么法律。可很快，纳西莎也毕业了。然后，他开始看着斯拉格霍恩把雷古勒斯•布莱克拉入伙，将莉莉•伊万斯视为得意门生……
是的，莉莉•伊万斯。斯拉格霍恩常说，那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但谁也不知道，心灵手巧的莉莉•伊万斯是在那个长着油腻黑发、沉默寡言的叫斯内普的男生的暗中指导下，魔药成绩一日千里的。
等到斯内普和莉莉离开时，雷古勒斯也临近毕业了。
然后又是谁？那流水似的人。
斯内普知道，斯拉格霍恩的毕生志愿是，尽可能多地收藏那些如明珠般的学生，然后让自己在璀璨的珠光下，活得如鱼得水。
但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
已近傍晚，连续批改了3个多小时的斯内普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肩膀，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
偏僻的位置、厚重的石墙把地上城堡的一切纷繁拒之门外，身后高大的书架上放满了书脊宽度不一的黑色厚皮书，其余三面墙的铁架上摆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可怖的标本或魔药原材料。如豆的灯光在傍晚显得更加微弱，映在四周无数的玻璃瓶上，反射着同样微弱的光芒。
一个小小的高风窗孤零零地被装在他身后石壁的顶角上，整个地下室昏暗而寂静。
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这才是他要的生活。
两年前斯内普入职时，斯拉格霍恩二话不说立刻腾出了这间办公室，即使等着他的是城堡二楼厕所旁的那个比扫帚间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他也甘之如饴。
斯内普不以为然。
从前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和寝室不也在地下么？
那里，和这间地下室，都是他的家。
昏暗，阴冷，清静。
灯光把他孤独的身影拉得斜长。
斯内普继续埋首案台，觉得这一个下午跟他以往两年中的每一个周六下午，并没有任何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