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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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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禁术
这个问题让香燐微微愣了一下,她嘴唇轻启又紧紧闭起,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作答。
见状,唯换了个说法:“或者说,我想知道是谁想要这个术,是你自己,还是另有其人。”她漆黑的双眼和香磷赤红的眼睛对视,继续道:“并且,在你已经确定这个术的确‘不可解’的情况下,我认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
香磷没想到,意识到这个术真的能做到“不可解”的那一瞬间,自己脸上一闪即逝的动摇竟然也被宇智波唯捕捉到了。
“自然是另有他人”,她故作轻松地答道:“我对这种老旧的东西可没什么兴趣,这个被封印起来的秘术,术式复杂得一塌糊涂,而且看你那边的样子,想必完成的条件也很苛刻,如果只是为了做到‘不可解’,未免得不偿失。”她表达着自己的质疑,同时也下意识在安抚看起来有些焦躁的唯。
“是”,宇智波唯的眉头轻轻蹙起:“所以它不仅是‘不可解’,同时还是“没有限制的完全封印术”。”
“没有限制?这是什么意思?”香燐有些不解。封印术对她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但宇智波唯口中用于描述这个术的词,在她听来却是十分的陌生。
“也就是说,这个术对施术者的查克拉和目标对象的实力都没有限制,即只要具备完成的条件,便可以发动”,唯把地上的卷轴收了起来,拿在手里解释道:“而术式一旦完成,就意味着,无论意图解开封印的人实力有多强劲,即便是施术者无数倍,都不可能解开它。”
“封印术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等价交换,代价越高便越坚固,而且如果在目标实力远高于自己的情况下,不借助外力是不可能完成封印的,况且不需要查克拉的封印术我可从没听过,如果不耗费查克拉,那等价交换的筹码是什么?”
“这就是我向你提问的原因,香燐”,唯把那个卷轴递到香燐的面前,和她平视,一字一句地说:“完成这个术的筹码,是漩涡族人的生命力。”
“可查克拉本质上不就是源自人体细胞的生命力吗,这有什么区别?”香燐望着她,没有接过那个卷轴,眼底仍是迷惑。
“如你所说,本质上属于等价交换的封印术,要做到可以无视对象与自己之间的实力差距,实现所谓的完全封印,并且不可解,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复杂的术式和苛刻的施术条件是一部分,而比起这些来说,更重要的是必须有旋涡一族强大的生命力作为燃料。没有继承旋涡血脉的普通人无法发动这个术,也没有足够顽强的生命力能提供耗费到封印完成的那一刻。”
“你的意思是……”香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微微睁大了眼睛。
宇智波唯的眼里,是一片沉寂的黑色:“这个术的完成,就意味着作为施术者的那个旋涡,必须要在忍受了长时间逐渐衰弱的痛苦之后,最终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术会被作为禁术封印在漩涡一族神社里的原因了,一旦流传出去,想必漩涡一族一定会由于身为所谓完美封印的祭品而被有心之人所追逐圈养,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一点,香燐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被圈养的滋味对她而言并不陌生,身上尚未愈合的咬痕即使是到现在也仍旧隐隐作痛。她可不想因为一次银货两讫的“报恩”,重新失去刚得到不久的自由,再被困在大蛇丸的手底下甚至丢掉性命——在那个追求掌握世间的真理的男人眼里,想来也没有道德二字可言。
“看样子追求这个术的人,在你看来似乎也没法完全信任。”看着香燐动摇的模样,宇智波唯把摊开的卷轴扔向半空,从腰包里抽出一把苦无将其拦腰斩成了两半,将上半部分递给了她:“这一半记录的是半份的术式和发动的部分条件,把它带回去你也算是交差,而这一半”,她举起记录着封印术所必须的人和代价的下半部分卷轴,接着道:“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吧。”
她脸部的线条很柔和,映着莹白的月光显得近乎透明。
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在接过女子手里半份卷轴的那个时候,香燐忍不住在心里想。
而现在,情况却完全逆转了——连初见的陌生人的性命都会顾及的她,却坐在对面,请求自己协助她去完成这个必定会夺去她性命的术。
“叶月一族本就是旋涡的分支,虽说拥有着独立的特殊血继,却没有继承本族那强大的生命力,我虽能凭借一族的血发动这个术,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这几年来,我几乎从不动用查克拉,而将其全部保留储存仅仅用于延长生命,似乎也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坚持到术式完成的那一天了。”
宇智波唯的声音很轻,涩然地响在和室里:“所以香燐,”她请求道:“请你帮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需要香燐的体能治愈,配合大蛇丸手里柱间细胞的技术,来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在香燐做出答复之前,一旁的大蛇丸先发出了嘶哑的笑声:“漩涡一族完美的封印术却被你这样儿戏地使用,不得不说真是浪费……”
“当年你没有得到的完整卷轴,现在自然也得不到”,听出大蛇丸言外之意的唯语气瞬间带上几分冰冷:“另一半的卷轴早已被我销毁,而术式,就只会刻在我的脑子里,然后被带到地狱去。”
即便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十分的单薄虚弱,大蛇丸还是透过她看到了当年那个只身闯入音忍村实验基地的,暗部队长的影子。
他脸上没有动怒的神色,相反甚至带上了些许笑意,不紧不慢地发问道:“所以说香燐,你的答复是?”
“我不同意。”香燐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宇智波唯和大蛇丸,声音有些发抖:“我绝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
“可是香燐”,唯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有些悲伤:“这个术,是不能被打断的啊,一旦术式崩溃,他会和我一起死的。”
香燐猛地转过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你从没提过——”
她的质疑被唯轻轻地打断了:“不然为什么卡卡西会无条件地配合我,销毁了所有的档案记录,让整个木叶的人和我一起演戏?”
“他会死的,香燐,对不起,你必须帮我。”
陈述的语气带着无可置疑的确定,没有给香燐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她紧紧地抓住宇智波唯的肩膀,无力地低头伏下去,温热的泪洇湿了振袖肩部柔软的布料。
有了香燐和大蛇丸的协助,一切都如唯设想的一般顺利地进行着。
当庭院飘起木叶的第一场雪时,她喃喃自语道:“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一切就都……”
“什么?”身后的塔卡用一层厚厚的毯子把她裹了起来,并没有听清她刚才的话。
他实在不明白,在明明极度怕冷的情况下,还要坐在回廊上看雪这件事本身的意义。
“没什么”,唯回过头来,用凉凉的侧脸蹭着他的手:“是香燐告诉我,等到来年的春天,就会有好消息。”
话语中的暗示自然让塔卡迅速联想到了她口中所宣称的,香燐和大蛇丸频繁来访的目的,以致于一贯冷漠的脸上竟也透出了些许绯色。
“初雪,真美啊。”唯望着庭院里的银装素裹,笑了起来。
“嗯。”塔卡也坐下来,将她揽在怀里:“等开春的时候,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
然而没有等到开春,倒是先等来了奈良鹿丸的请帖。洒金的纸上,是鹿丸在父亲教导下练出的一手好字
“啊啊”,唯忍不住举起请帖感叹:“同期里最先结婚的居然是这个没干劲的家伙,鸣人可真是不争气。”
塔卡从她手里接过那张帖子,想起了几个月前风尘仆仆从砂忍村赶回来的奈良鹿丸,接过她的话道:“看来在砂忍完成长期任务的半年他也没闲着。”
“原来是这样”,唯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我就奇怪那家伙怎么会突然带那么有情调的伴手礼回来。”
“仙人掌很有情调吗?”塔卡觉得她的审美多半有点问题。
那盆仙人掌,虽说在来的第一天就被摔在了地上,盆子砸了个粉碎,但当唯带着塔卡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发现它竟然还顽强地活着。
于是便将它移植到另一个花盆,从上忍的公寓挪到了老宅的庭院里。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已经长得十分粗壮了。
“那样的生命力,总让人觉得,如果希望有形状的话,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时不时地,唯会看着那盆来自砂忍村的植物,这么跟塔卡感叹道。
对于奈良鹿丸的恋爱情况,通过算不上频繁却也从未断过的书信往来,宇智波唯其实有个大概的了解,不过婚期这么快定在了来年的一月,却是她没想到的。
所以闲来没事的时候她自己单独一人晃悠到了火影办公室,作为护卫值班的暗部是她曾经的同事,被她一眼看穿了隐匿的位置也没有显得尴尬,反而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卡卡西老师。”这么多年了,她对卡卡西的称呼一直都没有变过,哪怕实际上六代目火影并没有作为老师教导过她。
卡卡西挥手示意护卫暗部离开,然后不修边幅地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
“搬到旧宅去不就是为了尽量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吗,亏我还给那家伙放了长假”,卡卡西没有被遮住的那只眼睛里满是笑意:“在我这里待着岂不是太浪费了吗。”
“宅子的事还没有向您道过谢”,唯微微垂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很温柔:“而且我有些在意鹿丸婚礼的事。”
“道谢就免了,其实也是顺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要去那里叨扰”,卡卡西似乎是想到了谁,面罩下的嘴角勾起,眼睛也眯了起来,他接着道:“至于鹿丸的事,直接去问本人不是更好吗?他应该也很想见你。”
四战结束以后唯和鹿丸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了,即便是对方每次出门归来都会一如既往地给她带回伴手礼,她却没办法做到,再如同年少时候一般,和鹿丸静静地坐下来下上一盘将棋了。
对于奈良鹿久的死亡,她终究是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