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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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第一中学的炸酱面广受师生好评，因此姜肆才会随随便便就打了一份过来吃，可林淙这话说完，让她顿时食之无味。
周盛泽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有常年被各种学姐同学和学妹告白的经历，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如此。
林淙旁若无人般，吃完了就操控着轮椅离开。
孟清在一旁咬着筷头看好戏。
姜肆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抓地，她生硬的笑了笑，搅拌炸酱面的动作都不流利了，饭吃到一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周学长，我……”
“饭挺好吃，”周盛泽抿了抿唇，看一眼挂在食堂墙壁上的老钟表，率先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点吃。”
姜肆：……
林淙不让姜肆去接他放学，她就只好等到晚上回了家再找他算账。
吃过饭后，姜建国和周美丽出门散步了，家里几个孩子在各自房间写作业，姜肆鼓着腮帮子，敲开了林淙的房门：“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说？”
他背对着她在写练习册，闻言连身子都没转过来：“不是么，孟清说的。”
“不是！”姜肆顿了片刻，大声说道，“我不喜欢周盛泽。”
她只顾着发泄自己积攒了一天的怨气，声音里百转千回都是惆怅，没心思去关注林淙。
夜风从窗缝里溜进来，抚在少年舒展的眉宇间，他淡定地翻了页书：“哦。”
姜肆从这个“哦”中接收到的信号是——关我什么事？
她气哼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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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高一年级新生入学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老师们加班加点批改试卷，成绩在国庆节前最后的这个周五公布在校园公示栏里，姜肆跟隔壁二班的一个女生并列第一，孟清这次发挥有些失常，但也在年级前五十。
看完自己的成绩，姜肆想着帮林淙也看了，他毕竟不方便，挤在人堆里看成绩这种事情，还是她做吧，于是姜肆从最前面开始往后看，一页一页，一页又一页。
然后她就记住了，这届高一现在有1198人，比开学时少了两个，据说是转学走了。
林淙是第1198名，他的语文和数学成绩在姜肆眼里虽然也不堪入目，但好歹还是有点分数的，英语成绩简直辣眼睛。
姜肆看他每天在家里勤奋读书，有模有样的，还想着他再差也能考个前500名吧，谁成想，他可真出息，倒数第一。
孟清跟着她一起看过来：“这，他是你爸妈什么朋友家的孩子呀，怎么会这样？”
毕竟在孟清眼里，林淙除了是个残疾人，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帅哥，这成绩怎么就……
姜肆微微闭了闭眼，回她：“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我没问。”
晚饭时，姜建国提起国庆假期安排：“你们学习都辛苦了，我们本来想趁着节假日带你们出去玩一圈，可公司临时接了个大订单，旅游计划只能搁浅了，孩子们都没意见吧？”
姜肆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淙=1198”，听到这话，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姜芷向来听话，只是说：“好的爸爸。”
林淙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今晚放学又背了书包，沉甸甸的一包，国庆计划已经很满了。
他们三个都这么冷静，倒让姜建国接下来的话冷了场，不过他还是自顾自振奋起来，然后开心道：“作为补偿，我给你们都买了礼物。”
说着就给他们递过来三个包装袋。
“哇！”姜芷惊呼出声，这年智能手机刚刚问世，且价格昂贵，他们也不过只是听说过而已，却没想到，立刻就能拥有，“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我爱你们！”
姜肆来了精神，也是满心欢喜打开看一眼，真好啊，她之前听孟清说的时候，就很羡慕了。
林淙见状没打开，姜建国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拆了包装塞到他手里：“都拿着都拿着，以后大家联系起来，都方便点。”
说完，他就示范着给每个人都发了条短信，周美丽看不惯他这幅嘚瑟劲儿，回房间洗澡去了。
新手机带来的喜悦感淡化了一点姜肆的惆怅，只是一点点。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爬起来往楼下走，家里安安静静的，连陈阿姨都已经回房休息了，林淙房门紧闭，底下透出些光亮来，姜肆敲门。
“请进。”这个时候能来的是谁几乎一下就能猜到，林淙坐在书桌旁，安静的看着她趿着拖鞋垂着脑袋挪进来，“很晚了，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姜肆鼓鼓脸颊，走过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他床上，顿了顿，又盘腿窝进他被窝里，暖乎乎的，“你今天去看月考成绩了吗？”
“没，”林淙面色沉静，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不过顾赢去看了，回来就告诉全班同学了。”
“这个顾赢！”姜肆愤愤然，她早就看顾赢不顺眼了，坐在第一排像十五班的哈巴狗一样，“他怎么这么讨厌啊。”
林淙顿了顿。
倒数第一的成绩对他而言，在意料之外，但也的确在情理之中，一中哪怕是最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有从幼儿园到高一，整整十年的学习经历，哪怕他们再不上心，也对这些驾轻就熟，可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正式的考试，也是第一次接触英语，成绩不好似乎理所当然。
不过这话，林淙没跟姜肆说。
他不是喜欢找借口的人。
“那我，”姜肆揪着睡裙的小花边，“要不我给你补习吧？”
林淙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挪开视线：“被子掉到旁边了。”
姜肆：？
她低头一看，慌忙穿好裙子，又拿被子裹好自己，脸色红扑扑的，结结巴巴道：“我可是年级第一，好多人想让我帮忙补习呢。”
也许是夜晚的灯光足够温柔，林淙声音也软了一些，他轻笑一声：“知道，并列第一嘛。”
姜肆：“你不是没去看成绩栏吗？”
“也是顾赢说的。”
姜肆：……
顾赢真的是个大喇叭吧，不过她哪怕是并列的年级第一，也轮不到他一个倒数的来调笑吧？
时间太晚了，两个人聊了会儿，姜肆就开始打哈欠，她揉了揉脸颊，催着林淙上床睡觉。
说起来，自从从医院回来，她还没看过他离开轮椅的样子呢。
林淙没顾忌她的目光，他镇定自若，控制着轮椅到床边，然后固定好轮椅，伸手拿过床边的拐杖，胳膊和腰部同时发力，三两下就上了床。
姜肆坐在旁边咂舌：“你好厉害。”
林淙脸色微红，浅吸了口气：“所以，你可以从我床上下去了吗？”
“噢。”她轻呼一声，将被子扔到他身上，跳下来穿好拖鞋，站在床边俯视他，“那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写作业，遇到不会的地方，你可以问我。”
林淙很想说，这样只会拉低他学习的效率，可是看着姜肆亮晶晶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他默默给自己盖好被子：“嗯。”
“说好了，我明天早点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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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果然很早，外面天色黑漆漆的，陈阿姨都没开始起床做早餐，她就换好衣服来一楼敲门了。
昨天晚上，林淙的房门没锁，这点姜肆知道，所以她只是意思意思敲了下门，就推开进去了。
他果然还没起。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林淙眼睛都还是酸涩的，他用姜建国送的新手机看了眼时间，好家伙，四点五十五。
他周身隐忍着的怒气无处发泄，偏偏姜肆还不自知，乐颠颠道：“你知道吗，这个时间，可是祖逖闻鸡起舞的时间，你已经比别人落后那么多了，快起来看书啦！”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马上就五点了，快点。”姜肆说着，直接按了开关，瞬间，房间里亮堂起来。
林淙伸手捂住了眼睛：“再给我三分钟。”
昨天她走后没多久，他腿就酸痛的厉害，后半夜几乎没睡觉，眼下这么早就要起床，着实有些费劲。
两个人早早开始读书，姜肆拉着林淙进行英语发音练习，他其实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那些拗口的词汇，听过一遍再去读，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了。
姜肆作为老师，十分欣慰。
到七点钟，姜建国端着早餐敲开了林淙的房门，看到大女儿在这里，他也没意外，毕竟早上陈阿姨就是被两个孩子的早读声给吵醒的。
孩子们要上进，他作为父亲的，哪会有意见。
不过此刻，姜建国还不知道林淙考了倒数第一的消息。
姜家姐妹成绩优异，家里大人对这些都不操心，姜建国每次都只负责把自己打扮帅气一点去参加家长会听老师夸奖就好了。
因此，在被告知节后第一天一中要开家长会时，他还挺开心的分配着任务：“那就让老婆去给肆肆开，我去给小林开，怎么样？”
林淙知道眼前的成绩只是暂时的，心底并不慌乱：“好，谢谢叔叔。”
姜肆想到什么，笑盈盈的：“爸，那你好好收拾一下哦，这可是林淙的第一次家长会。”
“知道知道，你爹什么时候在这方面掉过链子。”姜建国放下早餐，又美滋滋出去了。
林淙看着姜肆脸上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问：“我考倒数第一，你就这么开心？”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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